《绫花他不想搞事业》一笑生

30、第三十章

　　绫花一眼就看出那人是谁：“中也？你、你怎么……？”

　　中也的脚步声很重，脚印在地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坑，从这就能听出来他心情很不好，他看着绫花正想说话，却被站在高处的Archer打断了。

　　Archer的脸上没有刚才的愤怒，而是一种莫名可怕的奇特表情，他那红似蛇瞳的眼眸里满是阴狠：“居然敢对王如此不敬——死吧！！就用你的死状平息我的怒火！”

　　比起刚才还要多出一倍的武器朝他们猛射而来。中也一踏地面，震起许多碎石，被他跳起来对着那些武器踢了过去，嘴里还在跟绫花说话：“哼，你以为我是傻子？莫名其妙买那些重火力……说起来要查你的行踪还真不容易。”

　　那些石头就算被赋予重力也抵挡不了那些传说中的武器，但也确实将那些武器击偏了轨道，全都插落在他们四周。

　　中也微微压低重心，眼睛紧盯着远处那个明显异于常人的英灵：“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掺和这种事，回去了你给我等着。现在给我离远点！”

　　他说完这句话就猛地起跳，直冲着Archer而去——

　　绫花才不会走，他在底下目不转睛看着，Archer看上去的确不擅长近战，但对越靠越近的中也除了杀意之外没有一丝慌张，他到底还有什么宝具？

　　就在中也马上就能给对方一拳的位置，黄金色的旋涡再次出现，可这次从里面伸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根根锁链，而猝不及防被缠住的中也居然没有挣脱开细细的锁链。

　　上方的Archer凑近些中也：“仔细一看，这不是混入人群的野兽吗。”他看着眼前的生物，微微有些惊讶：“把自己限定在人格里，以人类的身份游荡在世间，拥有那种力量的同时，还在寻求人类的价值观……你这家伙比绮礼还有意思啊。”

　　底下的绫花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看看圣杯，又看看僵住的中也，最后紧紧一握拳还是跑向了中也：“狐之助！”

　　狐之助看看他的背影很想让他别去，但又舍不得近在咫尺的圣杯，最后还是照着绫花的吩咐催着雁夜快把Berserker叫来。

　　雁夜一直在咳血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直起身子：“他死了……”

　　“……”狐之助慌乱的看向主公，可主公正在战斗，它用爪子狠狠剁了两下地，这个时候它必须自己作出判断……它转头看向肯尼斯：“仪式还没完全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许愿？”

　　肯尼斯小心的走到圣杯旁边，他也很疑惑：“……可能是因为还剩下两个从者，圣杯无法判定胜利者？”

　　这边的绫花边跑边捡起地上的长枪，对着锁住中也的锁链，在注意力从未如此集中过的这一刻，汇聚起灵力然后猛地投掷出金色的长枪。长枪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风压直接粉碎了锁链，而长枪也化为粒子消散了。

　　Archer恼怒的看着底下的老鼠，再三打断王的乐趣——

　　中也却趁机脱逃，跳到绫花身前替他把射来的宝具全部踢飞，他眼神里还有些微的慌乱：“那是什么能力？”居然一下子就看穿……

　　绫花却以为他说的是锁链：“千万小心，他是神话中的吉尔伽美什！拥有世间所有至宝……”

　　绫花简要的把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他，中也沉默着听完，然后在这碎石和尘土飞舞的战场上，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绫花，叫了他的名字。

　　绫花转过头看着他：“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中也挑起嘴角：“没有……”他就这样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接下来要用的这招范围很大，退远些。”

　　绫花不知道是什么招式，但也听说过他能力还有另一种用法：“真的不能留下来？那好吧。”

　　看他离开教堂，中原中也站定在原地，迎着漫天金辉慢慢脱下手套。

　　那个一眼就看穿他的金色英灵抱着双臂，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是你的话，倒也可以再玩耍一会。”

　　残破的教堂传出细微的呢喃声。

　　‘你这阴郁而污浊的宽容啊’

　　‘请你别再把我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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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啊？

　　绫花站在教堂外，看着正在战斗的两个人，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中也会突然变成那样。

　　不详的红色纹路遍布脸颊和手腕，帽子和大衣掉落在地上，红黑色的重力因子形成光团缠绕在他双手间。他整个人好像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意识里只剩下战斗和破坏。

　　“那是中也真正的异能力。”

　　有人漫步走进来，绫花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就算他只见过这个人一面。

　　“……太宰治。”绫花顾不得对这个人的警惕害怕，只是追问道：“中也真的没事吧？”怎么看这个样子都很危险。

　　太宰治依然浑身缠满绷带，身上还有些泥土也不知道是在哪弄的，他看着中也漫不经心道：“那是‘污浊’形态。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本人无法控制，他会持续暴走直至——”太宰治拉长了语调：“死亡。”

　　绫花呼吸一窒僵在原地，还是被不远处战斗的声音惊醒过来。

　　“你要什么？”绫花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疼痛让大脑飞速旋转，他看向太宰治：“中也既然进入过这个状态还活着，那应该有办法阻止吧……你要什么？”

　　“唔，我想想看……”

　　“你到底要什么？！”

　　“别这样凶嘛……实在想不到诶，那就先欠着吧。”太宰治动动手腕，慢悠悠解说道：“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解除这个状态……”

　　“走！”

　　“恩？现在去吗？敌人还没打倒哦，圣杯不要了？没关系的，他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太宰治语气里满是诱惑，眼睛里流动的恶意比这夜幕还要深沉：“都到最后一步了不是吗？现在停手，你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那个金色英灵会杀了我们夺走圣杯……想想你的愿望。虽然中也很可惜，但这是不可避免的牺牲——”

　　“走！！”

　　“哼……”太宰治无趣的压下眼睫，跟在绫花身后往战斗的方向走去：“难得我特地跑过来……真是无聊的戏码。”

　　然而就算到了战斗中心，两人也无法靠近，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插足的领域。而且他们一靠近，Archer就会投射武器……到最后还是在Archer魔力不足退场后，他们才接近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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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花蹲在他身边用灵力帮他紧急处理伤口，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太宰治没有跟来——”

　　“少啰嗦。”中也翘着嘴角半靠在碎石上，他满身狼狈，苍白的脸上血痕遍布。他腿部是伤的最重的，被洞穿的伤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连骨头都碎了，而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他整个人脱力到连眨眼都困难，却只是简单的伸出一只手：“扶我一把啊混蛋。”

　　绫花抿着唇看了他好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把他背起来，中也摊在他背上，看绫花一句话不说，本来的理直气壮这时才有点心虚：“这不是没事……”

　　“闭嘴。”

　　中也听着他淡淡的语气，顿时有些着急，这是真生气了。朋友生气了怎么办？送、送他一瓶上好的红酒怎么样？不够的话，再加辆限量版的机车……？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绫花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

　　“喂！”中也在背后看不见他的脸，最后一发狠直接抓住绫花的头发把他往后拽：“你之前还问我在小看谁？！那你现在说这个话又是在——”

　　有水珠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中也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

　　绫花又低下头：“你先休息一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中也明显觉得不对，却压抑不住突然涌上来的睡意，趴在绫花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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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花把他背到外面停着的车后座上：“这辆车会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那里有医生。不许对他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突然有个很有趣的灵感——”

　　绫花不理他，专心把中也的帽子放在他怀里，又把大衣仔细的给他盖上。

　　“恩……中也丢下工作跑过来还搞成这幅样子，等回去了还要受罚，真可怜呢。”

　　绫花手一顿，还是没搭话。

　　“诶，这么讨厌我吗？”太宰治感兴趣的凑过来：“为什么？我和中也分明都是Mafia。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很——”

　　“人类喜欢美好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绫花直起身，和站在车门外的太宰治对视。

　　“真敢说啊。”太宰治收敛起所有浮夸情绪，面无表情却显得阴沉的脸上，那空洞又黝黑的眼睛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两件事。”绫花看着他：“我会帮你办两件事，大部分事我都能做到，赢下圣杯的我有这个能力。只要你安全的送他过去，不要做多余的事。”

　　太宰治不在意的转过视线，突然一愣，然后扬起眉头：“那个是圣杯？”

　　绫花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教堂留下的废墟，在那些碎石上方，圣杯正源源不断的从杯体里冒出一种黑色的液体，不，应该是更黏稠的黑色物质，像是黑色的岩浆或最黑的泥土。

　　那些黑泥蔓延过的地方，所有东西都像是被烧焦了似的，呈现出一种黑褐色。毫无疑问，那是绝不能触碰的危险之物。

　　肯尼斯和雁夜包括狐之助都惊慌的往这边快速跑来，狐之助看到他大叫道：“主公快离开这！圣杯已经被污染了，根本无法许愿！那些黑色物质是无法检测的——”

　　圣杯还在不停的冒出黑泥，将附近的一切都吞噬干净了，然后毫不知足的再次扩大面积，很快就要蔓延到他们身边了。

　　“哈哈哈哈”绫花突然大笑出声：“你看啊，那就是我们厮杀至今想要夺取的东西——”

　　每个圣杯参与者都赌上了一切，几个御主先后失去名誉与性命，抛下他们的家人死在战场上。

　　传说中的英雄为了得到它被区区令咒束缚，对着完全不如自己的家伙宣誓效忠，然后争斗到直至消亡退场。

　　无数建筑被损毁，多少无辜被牵连的普通人受伤甚至遇害，这场人数稀少的战争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

　　“哈哈哈，居然是为了这种东西……”

　　药研和烛台切甘愿承受死亡的痛苦，他在朋友受重伤的时刻抛下他，为的就是这种东西——

　　这难道不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