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花他不想搞事业》一笑生

18、第十八章

　　“到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染谷诚松松领带：“只是一个外祖父说的故事而已。他说他以前发现过一艘沉船，从里面找到了很多财宝，全都藏在了长桥岛上……老实说，我们开始根本就不信，这都是外祖父以前哄我们玩寻宝游戏开的玩笑而已……可因为本道这么郑重其事，我也有点怀疑，才找了你们同行。”

　　他看向望月：“您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又看了眼望月带的两个保镖：“不然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必要请保镖。”

　　望月沉默着点点头。

　　绫花迟疑的看着两个人：“没了？就这点事？”

　　看两个人都默认了，绫花无语的看向工藤新一：“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我们先上去找一下他掉落的现场吧。”工藤新一往上跑：“你们几个人刚刚都被叫去什么地方了？”

　　那个红发男人先开口：“我去了游泳池那边，我刚到就听见这边有声音，马上赶过来了。”

　　药研紧跟着开口：“我去了清洁房，电话那边说被关在洗衣机里，我在那边找了一会听到声音才赶过来。”

　　剩下那个格斗家闷声闷气，明显是被耍了很不高兴：“我被人叫到最底下的船舱去了。对了，我路上碰到一个船员，他跟我一起下去检查的，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听到这边有声音，我就赶紧过来了。”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事发现场，就在掉落地点的上方，地板上脚印斑驳，还有衣料的碎片挂在栏杆上，看上去就像是发生过争斗。

　　“假的。”那个红发男人只看了一眼：“还真是拙劣。”

　　药研低头检查片刻，对着绫花点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现场是伪装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绫花一头雾水，布置个假的打斗现场是想嫁祸给其他人吗？这只能是指凶手是能对那个酒鬼一击必杀的人，也就是红发男人或者药研。那个保镖只是普通人，和做过警察的酒鬼动手应该就会像这样留下痕迹吧？

　　药研肯定没问题，那难不成真的是红发男人干的？但以他的水平，应该会把现场做的更真实吧？

　　绫花走到栏杆边，放空大脑，平和的看着不远处海面上的灯光：“药研你猜，今天他们能抓到多少鱿鱼呢？”

　　药研还没回话，工藤新一的声音插进来：“绫花我想问一下，三野律师中毒的情况……你那次说还好剂量不多？”

　　绫花回忆了一下：“是啊，还好他杯子里的剂量不多，不然可能几秒钟都撑不到。”

　　工藤新一沉思了一会：“那按照他当时的情况，如果你不插手的话，他能坚持多久？”

　　绫花苦着脸：“我学这个没多久呢……大概有个几十分钟？”他奇怪道：“干嘛问这个？”

　　“我知道这一切的犯人了。”

　　“！”绫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就是侦探的脑袋吗？

　　“是谁是谁？”

　　“可还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让那个人先离开了呢？”

　　绫花看着他，迟疑着转向药研：“你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药研茫然的摇摇头。

　　绫花看着远处的海面，回想起刚刚工藤新一的问题，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不会吧。”

　　“这两起案子根本没有什么凶手，一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工藤新一看向三野律师：“没错吧，三野先生。”

　　他的话让众人惊疑不定，他们来回看着三野律师和工藤新一，不知道该相信谁。

　　三野律师一愣，随后又觉得实在可笑：“我自己给自己投毒？坂本自己跳海了？”

　　工藤新一肯定道：“从投毒案开始，我就觉得很不对劲。现场太干净了，而且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就算是最可疑的四个人里三个人都有确定的不在场证明，剩下的本谷小姐也根本无法做案。”

　　“她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有严重的路痴症。哪怕上船几天了，到现在她连去餐厅的路都记不住。她和梅津先生的关系根本不像热恋期的情侣，却连卫生间都……”

　　本谷久子脸色难看：“破案就破案，多什么嘴！”

　　工藤新一挑挑眉接着说道：“如果注定是没有凶手的案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才解开了之前的疑点。为什么三野先生的杯子里只有小剂量的毒，还有本谷小姐说，当时那个空间里没有其他毒素……可想想看，如果当时那个空间里没有毒药，那凶手是怎么把毒药带进餐厅的？哪怕是一张纸，也应该有残留才对。当时我们中间只有三野和坂本两个人离开过……还有选在这个时候让坂本先生落海也一样——”

　　“这个时候有什么特别吗？”

　　工藤新一指向远处的捕鱿鱼的船：“因为只有这里，周围出现船才不会奇怪。”

　　“大海可不像车道，要是有船跟在后面马上就会被我们发现，可这里是盛产鱿鱼的海域，夜晚出现多少船都不奇怪。坂本先生只要背着氧气罐跳下海，马上下潜游到那边早就安排好的船上……所以我们就算以那样的速度赶到船边，却连坂本先生的衣服都没看见。再怎么说，他应该也能坚持几分钟……”

　　“你有什么证据吗？”三野律师还是很镇定，只是反问道：“你这些全都是推断吧？”

　　工藤新一自信道：“坂本先生现在最多刚到船上，我只要打个电话到警局，请岛上的人帮忙留意——”

　　‘轰’的一声，船下接连传出一连串爆炸声，随后又是一声声巨响，浓烟滚滚，连脚下的船板都跟着晃动起来，船上各处喇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远处跟来的船员的对讲机也响起各种喊叫声。

　　“你做了什么？！”

　　三野律师看着升腾起的黑烟，慢条斯理的把袖口一一扣好：“我也知道计划很粗糙，可明天下岸我们都会进警局，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染谷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绕这么大的圈子，目的是什么呢？为了那些财宝？”

　　三野不屑一顾：“财宝？那个消息都是我散布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宝。”

　　“你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染谷诚皱紧眉：“而且你不惜赔上性命，甚至还炸毁一艘船……”

　　三野的镇定慢慢变的气急败坏：“我当然可以在你们登上船的第一天就杀了你们，可那样我就会为了你们这些人赔上我的人生……于是我就捏造了一批财宝，想让你们自相残杀，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动手……我就用自己冒险来制造恐慌，不料你们这些人这么懦弱，明明这么强悍的异能者就在身边——”

　　他最后吐出一口气：“没想到，我最后只能用这下下策。这下，不止是人生，就连性命也……”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你从小就认识，外祖父也一直没拿你当外人……”

　　“是啊，我们是世交……那你知道你外祖父半个岛的产业都是怎么来的吗？要不是我整理遗嘱——”

　　“就不能待会再问吗？！看看水都涨到哪了？快下去坐救生筏！”绫花拉着药研听完案件全程，眼看他们要说动机了，就直接打断三野律师让这愣住的一群人快点跑。毕竟他对剩下的动机完全不感兴趣嘛，满足好奇心之后就得认真工作，把染谷诚安全带回去才行，毕竟答应的‘另有重谢’还没给呢！

　　也不知道三野用了多少炸药，整个船已经下沉了三分之一，等他们几个跑下去，发现所有人都站在走廊上，正在一起弄什么东西。

　　他挤过去问了船员才知道，救生筏都已经被人扎破了，剩下的只有救生衣和无线电……光有这些有什么用！

　　“客人不用担心，先穿上这件救生衣……不远处就有船，都已经联络好了。我们现在正在做简易的救生筏，也会相互间绑上绳子以免被海流卷走，请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船员拿来救生衣先给他们穿上，又挨个耐心解释，看着远处的灯光，人群的情绪也都还安稳，照着船员的话一一穿上救生衣，上了简易的木板筏。

　　他们这个木板筏不大，也很简陋，染谷诚就拜托绫花和药研跟几个女孩子，上了同一艘木板筏，请他们照顾些。工藤和被绑住双手的三野律师以及两个船员在另一艘上。怕他还干出什么事才绑住了他的手，又担心他行动不便出什么事，就把他分配到了船员多点的那个大木板筏上。

　　坐上了木筏，园子松了口气：“真是的，虽然之前坐船是有些无聊，但也不用突然这么刺激吧！”她缩了缩身子蜷在一起，把船员分给她的毯子围好：“晚上还真是冷。”

　　小兰安抚她：“再等一会我们就能上船了……船员那边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嘛。”她回头看了眼已经沉没到只剩下个头的船：“只可惜沉船时会有旋涡，那些渔船不能靠近，不然我们就可以早点上船了。”

　　绫花正把帽子往头上戴，就听见了连续两声落水声，他啧了一下，船断裂的太快，没拿到几个手电筒，都分给有经验的船员用来传递信号了。

　　绫花扫了一下海面，没发现什么，一个人头突然冒了出来，是工藤新一：“三野跳海了！他的手还被绑着，我现在去把他带回来！”

　　看他马上就要走，绫花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你在想什么？他手被绑着只能顺着海流走，那边那么大的旋涡你没看见吗？假如你抓住他了，这么黑的大海上，很可能这一去就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有手表！我的手表能发光！”毛利兰立马伸出了手，按了一下哪里果然亮起了光：“我会一直开着！新一你要看清楚，快点回来！”

　　“我的手机也还有电！我也会一直开着！”园子和由美也马上掏出手机，按亮了。

　　工藤新一冲她们笑了下，没有解释一句而是直接挣脱开绫花的手，向着那个旋涡径直游去。

　　绫花看着溅起的水花，转头看向木筏上的几个女孩：“你们怎么不劝他？三野是炸毁船的人，可是刚刚还想杀我们的人！而且他是自己跳海的，根本不值得工藤冒这么大的险——”

　　毛利兰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却坚定的打断道：“没有值不值得！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有救下的希望就不能放弃……我们只是在救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除了法律，没有谁有权利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他做的是很过分，也的确是罪犯。可正因为是这样，我们才不能变成他这样的人。”

　　“……那你们想过吗？哪怕救了三野律师，这个木筏也承载不了这么多人，可能会沉的……”

　　园子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失望：“你在说什么？就因为这样，你就要看着他死掉吗？”

　　果然是只有学校里才有的过分天真的小鬼。幸福平和的生活让他们养出了多余的善心，哪怕是对着这样的人，哪怕已经见过黑暗，也还是改不了。

　　绫花把挡住眼睛的头发像后捋上去，露出了额头和眼睛，远处的灯光刺的眼睛都微微有些痛。他反射性想闭一下，可不知为何他一点都不想闭上，他就这样直视着灯光，在最初的刺痛后，他的眼睛开始模糊，灯光的光晕突然变得五颜六色，就好像彩霞一样。

　　他喃喃自语：“这次真是赔大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冲药研点点头：“你在这等我。”

　　不等回答，他直接跳下了海。

　　他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冒险，但是、但是两个人的风险要小得多，他和工藤拉一个瘦弱的律师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他还有灵力傍身，不会有事的……待会顺着绳子把三野送到别的木筏就可以了，他们的木筏也不会沉……还可以顺便跟染谷诚再要报酬，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不停的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可他内心很清楚，他想去救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理由。

　　只是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天真到可笑的家伙。

　　绫花的突然动作把几人吓了一跳，以药研的速度居然没抓住他，他趴在木筏边着急的往下看，他知道绫花是想让他保护木筏上的这三个女孩子，可那里那么危险……

　　绫花在水里使劲往那边扑腾，他看见工藤已经抓住三野了，可三野不停挣扎，工藤为了制服他用力到脸都变形了，绫花游过去先把三野打晕，抓着工藤就要返回。

　　可旋涡越来越大，海流带给他的阻力也越来越大，就算他和工藤合力抓一个三野，都前进的很慢。偏偏这个时候，上方传来断裂声，桅杆兜头朝他们打下来——

　　绫花瞳孔一缩，浑身灵力翻涌，就在桅杆快要打到他们头上时，在这黑暗的海面上，美丽的樱花缓缓飘下，随后一道破开黑暗的白色亮光划过，桅杆从他们头顶处分成两截，掉落到旁边溅起了一阵高高的海浪。

　　水珠夹杂着樱花落在绫花的脸上，他想开口说一句，你们的出场方式也太骚气了吧……没想到一开口，却直接喷出一口血。

　　“我叫烛台切光忠。能切断……主公！您——”

　　“绫花——”

　　绫花的五官都缓缓流下了血，强行压榨灵力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他看着还未散去的樱花安心的闭上了眼。

　　如果是他们的话，没关系……他信任他们，就如同信任自己。

　　他居然在受够教训之后，还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

　　在木筏上的药研突然按着胸口单膝跪了下来，三个女孩子赶紧伸手去扶他，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药研君，你怎么……你的手……手”

　　药研看了眼已经变得透明的手，把手背在身后不给她们看，还笑着安抚她们说：“记得帮我保密。”

　　三个女孩子赶紧点头答应，看着他手足无措，声音都戴上了哭腔：“我们能帮你做什么？要躺下来吗？来，你躺在中间……”

　　她们赶紧挪到木筏的边缘，让药研平躺下来，就算脚已经挨着海面也顾不得，还把几个人的毯子全部裹在药研身上，药研真想说一句，他不是因为冷才会这样。

　　小兰从怀里拿出手帕一直不停的给他擦额头上溢出的冷汗：“药研君，你再坚持一下。不要睡，不要睡……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园子跪坐在他身边，眼泪大颗的滴在手上：“是不是因为绫花？都怪我、都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绫花才下去的，对不起……”

　　药研大口喘着气，眼睛都开始模糊了，却不服输的睁大了眼。他耳朵已经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了，却还是凭着感觉安慰她们：“没事，我还能撑一会……放心，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他身体沉重到连眨眼都困难，他能看见几个女孩子在大声说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灵力枯竭让他浑身的神经都开始疼痛。可他的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又有一个、有一个同伴现世了！就在离他不远的旋涡那里，那个人的话肯定能把大将带回来。大将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这几个女孩子，他必须撑住……再撑一会。

　　‘噗’两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那个是工藤新一，剩下的那个是？

　　一个独眼男人搂着一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仔细看他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溅起的浪花滴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在手表微弱的光亮中，那人的金色瞳孔温暖到不可思议。

　　在最后的一秒，透过空中的水珠，药研和那个人的眼眸对上，因为刚刚过分努力睁大的眼睛，这时可能是因为反射性而流下了眼泪，他张了张嘴，无声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烛台切。

　　拜托你了。

　　我们不能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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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拆开不太好，就一起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