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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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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儿?”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温蕴没有扔出手里的毒粉。
“姑娘,可吓死我了。”镜儿抱着温蕴不撒手,把头埋在她的后背,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温蕴向后伸手拍了拍她,安抚说:“没事了,我会护着你。”
“嗯!”镜儿抬起头,使劲抹了把眼泪。
温蕴问:“我派去救你的人刚走,你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我被抓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唐若公子,他救了我。”
“唐若来奉西镇了?”温蕴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想他,人长得好看,果然更容易被人喜欢。
她往门口看一眼,“人呢?”
“没跟来,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温蕴不由失望,随口嘟囔一句:“他是被我买下的人,不赶着来伺候我,还能有什么急事?”
“咦,姑娘想见他?”
“没有!”温蕴否认,“这里的人长得都不好看,我就是想看看他,让自己的眼睛舒服点。”
“杭州美人多,等到了杭州,姑娘尽管看个够。”
说起来杭州,温蕴回神,“主母和她身边的人认识你,你今日被救,他们必然还要全城追捕。与其躲在这个客栈,不如赶紧出城,咱们往杭州去。”
“都听姑娘的。”
两人去喊许大库和董厉,说了立马启程去杭州的事。
虽然温蕴心中清楚董厉也是“唐若”的人,面上也不戳穿,还给董厉结了银子,嘱咐他再替自己办一件事。
“刚才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突然闯进我的房间。”
董厉不由头疼,急问:“你没受伤吧?”
“受伤?”温蕴狐疑,“怎么会,那个少年虽然有些冒失,但人还是不错的,知道我遇到了难事,主动开口要帮我。”
许大库和董厉异口同声:“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严丁是他们俩看着长大的,这小子是个混世魔王,见谁惹谁,除了对姑娘家还有几分怜香惜玉,营中谁没被他捉弄过?
就连唐榕,也被严丁整过两次,严丁为此吃的军棍加起来了有上百个了。
没被打死,完全是这小子命硬。
“他如果回来找我,还要麻烦你替我告诉他一声,我已经走了。”温蕴想了想,从怀里翻出一只木盒子,“喏,他回来你就帮我把这个送给他,权当我谢他的一份心。若不回来,就送给你了。”
董厉心想里面定然是蜈蚣或者蝎子,他战战兢兢接了,用两根手指捏着,将手臂伸平,尽量让盒子远离自己。
温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招呼许大库喊上源贺,把她的工具搬上马车。
马车到了城门口,发现凡是出城门的人都被官兵盘问得很细。
温蕴拿出源氏送她的玉佩,说自己是京城来的贵人身边的人,城门官立刻放行,什么都没有多问。
*
唐榕到奉西城办事,顺手救了镜儿。他准备走时,又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严丁。
“不是让你去京城送信?”
严丁跪地磕了头:“属下只是路过,这就要走的。”
唐榕“嗯”了一声,不打算再理他。
谁知严丁小跑着追上来,给唐榕牵马。
“将军,这几年您放我在外面历练,我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见过不少姑娘家,还同鲁副将去喝过花酒……”
鲁西北扛着大刀慌乱解释:“别胡说,谁喝花酒了,别坏我童子身的美名?”
“这算什么美名?”严丁道,“你又没娶过媳妇,是童子身很了不起吗?像将军这样,娶了好几个媳妇,还没破童子身,那才了不起。”
唐榕:“……闭嘴!”
严丁挠挠头,继续说:“我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端的是正人君子。可今日见一姑娘,我才知道正人君子算什么呢,娶媳妇才是最要紧的事。”
鲁西北拍马大笑:“哈哈,我们的丁小子也长大了,都知道娶媳妇了。”
“怎么,难道只许将军求亲,不许我娶媳妇?”
唐榕问:“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若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趁早死了心,别祸害人家。”
严丁被训的不敢抬头,闷声说:“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回头我查清楚了,再来求您帮我去提亲。”
他是孤儿,打小养在唐家军,唐榕既是将军,也就是他的长辈了。
“胡闹,都不知道人家是谁,你就吵嚷着娶媳妇。”
“将军您不也是不知道平阳王府的嫡女是谁,就要请陛下赐婚嘛。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没说谁。”
鲁西北喝道:“敢跟将军这么说话,你不要命了?”
“属下知罪。”严丁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不服的,他眼珠滴溜溜地转,岔开话题,“怎么鲁副将的刀背上有血?”
“刚打了一场,还没来得及擦。”
严丁惊讶:“在镇上打架?”
鲁西北道:“是啊,替将军夫人处理一件事。”
唐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喂,这可不是出城的路,你来这里干什么?”鲁西北问。
严丁笑道:“我也出来替我媳妇办事,就是没找到去哪儿办,一会我再回去问问她。”
他松开唐榕的缰绳,巴巴地说:“将军一定要记得属下的亲事。若我能娶了这般美貌可爱的女子,我一定带着她给您磕头,给将军夫人磕头。”
*
出了城,一路疾驰,温蕴他们第二日晌午就到了杭州城。
这里比奉西镇繁华多了,进进出出的客商,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
单是进城,他们就用了一个多时辰。
“杭州城是不是京城还要好?”镜儿走一步就要惊叹一句。
许大库笑容里藏着一丝得意,“杭州城自然比京城好,你也不想想唐家军驻守在哪儿?”
温蕴不解:“怎么唐家军还能管杭州城?”
“唐家军成立初期,陛下让杭州城百姓供养唐家军,老百姓省衣节食给唐家军送吃的送穿的,才有了唐家军以少胜多,大败南疆诸国,收复失地的事。”
温蕴道:“所以唐家军感念杭州城百姓的恩情,反哺这里?”
许大库顿了顿:“那倒不是,是因为唐将军兼任杭州知府。”
“……你直接说是因为唐榕治理有方不就得了,前面铺垫那么多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告诉你们杭州城和唐家军密不可分嘛。唐家军虽然没有给杭州城的百姓送这送那,可他们驻守在附近,杭州城多年来未受到过一次匪徒的洗劫,城里治安也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呢。”
温蕴点头:“真是不错。”
说起唐家军,许大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一路说到了客栈。
不只是许大库崇敬唐家军,温蕴发现杭州城的百姓提起唐家军,个个都崇拜的不得了。
小孩子们甚至自己做了唐家军的旗帜,在街上挥舞着木剑玩。
唐家军在杭州城威望如此之高,更别提唐榕了。
几乎是杭州城百姓心中的神。
许大库说,杭州城的百姓不拜神,都在家里拜唐榕。
镜儿噗嗤笑道:“不拜神,肯定也不拜皇帝喽。”
许大库吓得脸色大变,忙示意镜儿噤声。
进了客栈,要了四间上房,每人一间,源贺仍旧同工具共用一间。
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平时也不爱说话,却十分上进。只要不是温蕴派活,他就绝不出房门一步,不是看书,就是研究温蕴的工具。
温蕴一向主张快乐成长,不赞同这种啃书的呆子学法,就让许大库多带源贺出去走走。
镜儿被吓到,死活不肯出房门。温蕴不怕,歇好了就去集市溜达。
杭州美食多,她一路走,一路吃,每个小吃就尝一口,不吃了就随手赏给街边的乞丐。
很快,她身后就跟了十几个乞丐。
她看人数差不多了,就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一口吃的算什么,我有事求各位去办。事要是办成了,我重重有赏。”
“什么事,您说说看。”
有个正值壮年的乞丐出来说话,别的乞丐都在看他脸色。
温蕴知道这位就是这些乞丐的头儿了。
那人同温蕴说:“我们虽然是乞丐,可犯法的事一概不做。这里是杭州城,唐榕将军在此,什么歪心思都别动才能活的长久。”
温蕴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反被教育一通。她哭笑不得:“我能动什么歪心思,不过是想托你们找个人。”
乞丐们听了,纷纷松了口气。
“你要找谁?”
“一个富商的妾室,扬州瘦马出身,十几年前花名‘絮絮’,本来姓名不清楚,只知道姓许。”书中对许氏的描写很少,笔墨主要集中在她揭穿温蕴身世上,温蕴也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信息。
果然乞丐们听了很为难。
不过他们有他们的法子。为首的乞丐叫封凉,认识一个管过几十年贱籍文书的老妈妈。这个絮絮既然嫁给富商为妾,文书必然是这个老妈妈经手的,问问她或许能知道。
这个老妈妈姓金,年纪大了以后,就不再管这些事,转而投靠了平阳王府,帮王府从江南采买奴仆。
封凉求到金婆子面前时,金婆子正准备说稀奇事给王妃解闷,听他说完,金婆子顺嘴就把这事同源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