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三打白骨精》小央

49、如是我闻（1）

　　术师不是神，恰恰相反，百合加所认识的术师里，对神大不敬的意外不在少数。

　　手持法杖、拥有匹敌神明力量的男高中生算一个，她自己大概也算其中之一。

　　附身五条悟后，第一感觉是疼痛。

　　按理说，百合加对痛感的耐受力应该是普通人的数十倍以上，然而漂泊凭依发动那一刻，感官却被封闭了似的，宛如漆黑的蟒蛇从眼眶钻出再灌入口鼻。每一寸骨骼都在排斥咒力，试图将其逼迫出去。
　　好不容易竭尽全力压制，再回头，只见自己倒在被褥间的身体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假如说灰姑娘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后是在刀尖上跳舞，那她现在就像身处魔术箱内，刀剑从各个角度刺来，分明动弹不得，却偏要移动。

　　和藤崎浩人约在废弃的神社见面。

　　之前几次见面，他都像诗人一样爱拿腔调（没有说中原中也不好的意思），但在不够耐烦的百合加看来就是思春期少年在无病呻吟。当然，她也知道对方只是外貌年轻，真实年龄估计比乐岩寺嘉伸还大。但那又怎样？小鬼讨人厌那是臭小鬼，老头讨人厌那就是臭老头。

　　然而，她才用过于生疏的年轻男性身体在门口等了不久，杂草丛生的庭院里就传来窸窣声。

　　他出现时，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错愕。

　　眼前的是藤崎浩人，但又好像不是他。因为他并不再是藤崎浩人了。

　　与现在是男人的夏油百合加相反，“藤崎浩人”现在是女人。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共同点。

　　假如翻开五条家的族谱，顺着悟这个名字往上寻觅，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母亲的名字。

　　“怎会？”倘若在自己的身体里，那百合加大概已经捂住嘴。但现在并不是自己，所以只是按照原本这个人的习惯睁大眼睛。而她现下尚未适应六眼，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又引发大脑的一阵眩晕。

　　她忍住没表露出来。

　　之前的藤崎浩人，现在五条悟的母亲非常洋洋得意，即便目前化的妆容并不适合她：“你先前不也附身穿巫女服的同事前来？我也效仿罢了。”
　　百合加短时间内发不出声音，支支吾吾，才勉强吐出问句：“是为了五条家的力量？”
　　“呵呵，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与其说是五条家的力量，”术师用女人的脸爽朗地微笑道，“倒不如说是五条悟的力量。”

　　她无法反驳。恰如百合加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屡次都想要五条悟的身体一般，原因无他，强大而已。不论在哪里，力量都是绝对的，而在这，五条悟就是正义。
　　“就算是那个五条悟，面对亲生母亲，也难免束手束脚吧。你明明已经能控制住他了。”百合加说。

　　“他很接近神不是吗？更何况，还和你那个弑亲的兄长是挚友。”术师身上充斥着支配者才有的悠闲，“我可不能确保哪天他不会大义灭亲。”

　　听到这个答案，她并没有松一口气。
　　而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笑容转瞬风卷残云，术师抬眼冷不防问道：“难道说，你除了你堕入地狱的哥哥以外还有其他关心的人？”

　　“怎么可能。”百合加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她压低墨镜，手头的咒力宽阔辽远，即便吃力，也算是不用白不用，“正如之前所约定的那样，现在立刻，告诉我杰生在何处。”

　　“当然，”术师，如今的五条夫人也向她伸出手，甚至用了母亲对孩子的称谓，“作为交换，安心将小悟交给我吧。”

　　亡灵是不安心的存在。

　　术师妖娆夫人的皮囊之下，是一张狞笑着的面孔。

　　亡灵原本，就是留有遗憾死去的人类。倘若心愿全了、毫无顾忌，那她是不可能成为亡灵的，自然也无法变成神器。想要在这个咒术师泛滥成灾的世界搅起一番腥风血雨是真，但要她留下悔恨去死也是真。
　　偏偏夏油百合加此刻还愚不可及、鼠目寸光，只挂念着夏油杰轮回的安危，俗不可耐，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不知道是否算是神明的戏弄，越是一世凄惨的人，死后亡灵化作的神器就有越强的威力。

　　被捉弄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吗？

　　远远不止。

　　术师在静默中等待回音，眼前的女人显然是最适合跳进陷阱的猎物。凡人如此柔弱，着实叫人难以自持、哀伤至极。未料百合加迟迟不作答复，许久开口，说的却是计划外的话。

　　“恕我直言，”处在五条悟的身体里，她以男性化的姿势抱起手臂，“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

　　“什么？”

　　“一个活的五条悟换一个死了的夏油杰，不觉得不公平吗？”

　　“哈？”

　　百合加理直气壮，态度义愤填膺，声音抑扬顿挫地说道：“五条悟可是名门当家，家财万贯、业界最强，我哥撑死就一性格阴沉、初中文凭的宅男，这么交换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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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砍价的屑女主
五条悟几块钱一斤
保不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