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鲛美人[重生]》富小乖

15、第十五章

　　说起虞昭，那可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大部分原因都是仰仗着他的王兄。

　　因为虞曦的庇护，虞昭的童年尚有一丝温度。先王后诞下虞昭以后撒手人寰，虞曦便将所有的亲情都寄托在胞弟虞昭身上，不忍扼杀他身上的少年天性，纵容的不得了。说是常常问虞昭功课，可只要虞昭耍赖，虞曦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罚人的意思。以至于虞昭长到十八岁还文不成武不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闲散郡王，整日在宫外飘，说是要结交什么江湖朋友，能让其老老实实回宫的必然是大事。

　　凌幻宸掐算时间，马上就是先王后的忌日，怪不得那野猴子会乖乖蹦哒回来。

　　虞曦一下朝，都不用说去哪，付长侍便心领神会。

　　毕竟除了玉鸾殿还能去哪呢？

　　放在往常，虞曦都会屏退众侍从，单独与凌幻宸留在卧房。今儿个日子特殊，两人端坐在主殿正位上，众宫侍立于两侧，专门等着某人拜见。

　　随着宫侍禀报，那位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紧跟着踏进殿中。

　　前世，凌幻宸见到虞昭的次数并不多，也不曾关心。在他记忆里，这位年轻郡王没有什么才能，唯独一颗稚子之心显得珍贵。可也是因为其天真单纯，才会着了细作的道。

　　“参见王兄！”虞昭朗声道。

　　虞曦抬手，“免礼。”

　　虞昭憨笑着站起来，目光落在凌幻宸身上，突然眼前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嫂吧？”

　　凌幻宸因他一声称呼差点把自己呛到，好在忍住了。

　　虞昭的打量与那些有意者不同，不带有任何色彩，单单只是惊艳与好奇，这点倒是同小七很相仿。

　　虽然他没有旁的意思，但还是接收到了虞曦的轻斥。

　　“乱看什么呢。”

　　虞昭吐了吐舌头，马上把视线转回到自家王兄身上，“臣弟这不是头一次见王嫂，来的匆忙，没有带见面礼，还望王嫂莫怪。”

　　虞曦对他这个“王嫂”的称呼不置可否，几乎等同于默认。

　　“你成日野在外面，能回来已是不易，为兄哪里还能指望你带见面礼？”

　　一句话半是打趣半是嗔怪，虞昭暗道这见面礼日后还是要补上的。

　　“既然回来了，就同本王去拜见母后吧。”

　　先王后早已入了王室墓陵，但虞曦为了每年都拜祭母后，特意在紫仪殿中设有一间灵堂，专门供奉先王后的牌位。平日里，屋子都是封住的，唯有忌日这天会打开。

　　凌幻宸站在门口，看着兄弟二人在牌位前叩首上香，“母亲”二字在心中过了一遍。

　　对于母亲的印象还是基于六岁以前。父王有很多儿女，皆不是一母所出。其中一个妃子是一名凡人女子，也就是他的生母。

　　记忆中，他的母亲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从来不曾笑过。每每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轻蹙眉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也从不曾与他多话，基本上是看一眼就会错过去，仿佛他在她面前是透明的。

　　他的母亲从来没有抱过他，更没有软声细语、细心叮咛。他们同在王宫中住着，却像陌生人。

　　后来他与外世隔绝，被严格教导，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听宫里老嬷嬷说，他的母亲离开了王宫，至于去哪里无人知晓。

　　凌幻宸从来没有埋怨过她，曾听其他人说起过，他的母亲当初与父王相识是在民间，她被父王救下，但并不知道父王身份，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于是她跟随父王回了鲛族王宫，可能是看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依旧是个鲛人，所以难以接受，把他当成一个怪物，有那样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说到底还是父王隐瞒在先。

　　“幻宸。”

　　凌幻宸回了神，见虞曦朝自己伸出手，来不及细想便走上去回握住。

　　“你也来为母后上柱香。”

　　凌幻宸愣了一下，对上虞曦的目光，顿时明了。他依言点了一柱香，朝着先王后的牌位拜上三拜。

　　从灵堂出来时，凌幻宸依旧紧紧握着虞曦的手，不知道是以此来安慰身边人，还是慰藉自己，总之他当下就是不想松手。

　　虞曦自是察觉出他的异常，没有挑明，也没有追根究底，与他十指紧扣，一直牵回玉鸾殿，到了用膳时才松开。

　　虞昭把这一幕瞧得彻底，心里对这位新嫂嫂崇拜不已。在他眼中，虞曦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一般人难以匹配的上。以往献上来的不是独有美貌的空壳，就是连美貌都欠佳的庸脂俗粉，别说王兄看不上，他都不满意。

　　这回不一样了，观王兄的神情举止，除了一场册封礼，他这个王嫂是实打实的了。

　　“王嫂吃鱼。”虞昭主动献着殷勤，企图在凌幻宸面前留下好印象，以后也有个人能帮他挡一挡王兄布置下来的功课。

　　虞曦记得凌幻宸说过的话，不止夹了鱼肉，还将八宝鸡、三山鸭等统统夹了一遍，在凌幻宸跟前堆其一座小山。

　　虞昭一见更乐了，小声道，“王嫂真厉害。”

　　凌幻宸略一挑眉，“小郡王此言何意？”

　　“王嫂唤我昭儿吧，叫小郡王怪见外的。”

　　果然还是个自来熟。

　　凌幻宸从善如流，“昭儿。”

　　虞昭冒着傻气应一声，“我王兄眼界高的很，能入他眼者绝不是凡辈。”

　　凌幻宸回想起初见时说的话，“昭儿之前说传说中的，是在哪听说？”

　　虞昭本就好说，一听问话，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抖落了。他把坊间的各种传闻绘声绘色讲给凌幻宸听，什么幽城王宫里多了一个小仙人，什么幽城王被妖妃迷了心智，什么鲛族小殿下会法术能撒豆成兵，越讲越离奇。

　　“昭儿。”

　　虞曦沉吟一声，虞昭听了咯噔一下闭了嘴。

　　“上个月让你看的史书看完了没有？”

　　虞昭干笑两声，“王兄啊，臣弟突然肚子疼，不打扰您和王嫂用膳，臣弟先去解决一下自身问题。”说着，他捂住肚子，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没影了。

　　虞曦没好气的哼一声，“又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虽是不悦，但不曾真动怒。

　　凌幻宸此时放下银筷，笑道，“昭儿如今也有十八了吧。”

　　虞曦看过来，静等他的下文。

　　“素问小郡王喜爱四处游览，但武功甚微，文采也欠佳，就算王上着意派人保护，万一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难免让人钻了空子。”

　　凌幻宸见虞曦依旧耐心听着，继续道，“臣知王上爱弟心切，但纵容到底是害了他。像王上这般考核功课，小郡王的文武皆不会有长进的。不如派较为严格的先生到小郡王府上细心教课业，再从暗卫中选一位高手指导小郡王武艺，不求成为高手，起码能自保。”

　　虞昭和他不一样，鲛族被收去神力，比凡人不如，难以练武。而虞昭正值壮年，身体强健，从现在开始追，为时不晚。况且，从文武两处双管齐下，他就不信虞昭还有闲工夫能去结识到敌城细作。就算退一万步还是遇到了，起码能有辨别和逃跑的机会。

　　虞曦点点头，“幻宸所言甚是。”

　　几日之后，凌幻宸第二次见到进宫的虞昭，这回虞昭不是来拜见王兄的，而是来找他诉苦的。

　　当他看见面前愁眉苦脸，像霜打茄子一样的少年时，心中毫无波动。

　　“王嫂，你看看有王兄他这样的吗，我刚回来，就接连给我扔下两个祖宗。一个背不会书要打手心，一个蹲不好马步要挠脚心！”

　　挠脚心？这么损的招也就虞曦的暗卫能想出来。

　　“小郡王。”刚开口，凌幻宸就看见虞昭更显委屈的神色，既而改口，“昭儿，王上也是望你成材。”

　　“可是……”

　　凌幻宸莞尔道，“你难道不想成为让别人仰望的人？就像你王兄那般。”

　　虞昭一时忘记卖惨，喃喃道，“像王兄？”

　　“对，你真的不想以后有一天，你也能出口成章，出剑成锋。王上他也不是从小就能如此，都是一步一步学来的。”凌幻宸见他听的入神，继续循循善诱，“到时候，王上必定深感欣慰。再者以后你遇到心仪之人，也能保护她，是不是这个道理？”

　　虞昭静听半晌，听到这里，终于彻底忘记自己进宫的初衷，转而自心底生起一股熊熊燃烧的信念之火。

　　“王嫂放心！昭儿一定不负王兄所望，不就是背书、蹲马步嘛，我跟他们拼了！”

　　凌幻宸欣慰的笑笑，“如此甚好。”

　　说起来虞昭这孩子也是可怜的，先王后因生他血崩离世，他的生辰和先王后的忌日重合，故而他从来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思及此处，凌幻宸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能把前世的劫数度过去，他愿意和虞曦一起疼爱这个弟弟。

　　“王兄！”

　　虞曦打量二人，对虞昭沉脸道，“功课不够多？”还有功夫串门？

　　然而虞昭却出乎他所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王兄放心，臣弟这就回去蹲马步，臣弟最喜欢蹲马步了。”

　　虞曦瞧着某人雄赳赳气昂昂走出玉鸾殿，回过头来，“他今天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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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虞昭: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虞曦:会。
虞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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