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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弟弟的哥哥 ...

  •   01.

      “赤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修造这样问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双眼睛里闪着好奇与探究,甚至还有些明知故问的狡黠。

      “征十郎啊。”

      我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想要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的,然而我亲爱的弟弟总是让人很难琢磨,就算是我这样了解他,偶尔也会觉得很难接近。

      只能说一番搜肠刮肚之后,我所能回答的只有一句话——

      “他是一个很傻的人。”

      02.

      和赤司家的大部分旁系亲属不同,我和我的父母算是比较异类的那部分。

      作为野外摄影师的爸爸和从事医生职业妈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我不得而知,只不过出生之后到四岁我好像都是和外婆生活在乡下,还算循规蹈矩。

      那时的我也不怎么和他们见面,更不明白“赤司”这一姓氏意味着什么,甚至没有见过其他赤司家中的亲属。

      我只是和所有乡下的野孩子一样捣蛋调皮,会去抓独角仙、会去河里游泳抓鱼、会拽女孩子的头发,9也会经常和其他男孩子打架。

      四岁之后,爸爸觉得我的年龄足够大了,就将幼儿园上到一半的我抓去陪他满世界的跑。

      非洲草原上奔跑的猎豹与伸长脖子缓慢咀嚼食物的长颈鹿、澳洲可爱的考拉与遍地泛滥的袋鼠、中国传说有野生大熊猫的丛林以及奇松巨石……

      这是我童年的第二部分。

      与那处住着可爱又健康的外婆的家不同,爸爸背着包牵着我走在丛林的画面似乎要更加清晰一些、似乎更让我神往一些。

      就这样和爸爸在外面的世界跑了三年,大部分时间都不会与妈妈和外婆见面,她们也不会怪罪我们出去就忘记了回家,只会兴致勃勃地要那些照片看。

      七岁那年,爸爸对我说要回东京的本家一趟。

      我虽然游遍了大部分的世界,却还没有去过东京,神奈川一直是我心中的故乡与家,可爸爸却说东京才是他的家。

      “你的爷爷去世了,我们得回去一趟。”

      我从没有见过爷爷,也没有见过奶奶,就更加不要提什么感情深厚了,听到的时候只是觉得一个陌生人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忽然离开人世。

      只是那个人和我没有关系,却牵动了爸爸的心。

      我看着爸爸穿上那件不知道在衣柜里放了多久的黑色西装,妈妈也换上了比起白大褂要高级不少的礼服,外婆沉着脸让我们早些回来。

      于是就这样,我们去参加了爷爷的葬礼。

      03.

      我们先是去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宅子,开着黑色高档汽车的大叔特意过来接我们,父亲用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地语气和他交谈着,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东西。

      车子在一处别墅前停下,烫金的门牌上印着“赤司”两个字,另一个管家模样的爷爷微笑着从里面为我们打开大门。

      我牵着妈妈的手走在后面,看着爸爸沉默地走了进去,妈妈好像有些担心他,放开了牵着我的手,挽住父亲,轻声对他说着什么。

      得到自由的我并不觉得被抛弃了,对那华丽的别墅以及可能会是富丽堂皇的内部设计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酒店住的多了,什么样的房间都是见到过的。

      别墅后面似乎有一个小花园,我对那里可能出现的独角仙更加感兴趣。

      在这里没有太多人,即使遇到了也不会拦着我,于是很顺利地就能够到达目的地。

      不出所料地,这里人很少树很多,更多的是花,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凑在一起,倒是不让人觉得多么扎眼,反而会有轻松舒畅的心情。

      刚下过雨,花园里还很湿润泥泞,不过我从来不会介意这些,在一片漂亮的花与草中寻找独角仙。

      应当不会找不到吧,我一直就是抓独角仙的天才。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你在着什么呢!”

      我从花田中抬头看去,赤发赤瞳穿着漂亮衣服的小男孩抱着水壶,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找独角宣!”

      我大声回答他,猜想他就是住在这仿佛城堡一样的屋子里的小小王子。

      那么他是不是也姓“赤司”?

      “独角宣?”我注意到他好像说话也有些不太清楚,“可是这是我的家里,你着么会进来这里?”

      “因为要找独角宣!”

      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能找到吗?我从来没有见过独角宣。”

      “能!你过来,我帮你抓一只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秒钟,很快放下手里抱着的水壶向我跑了过来。

      04.

      “哈?”

      修造一脸错愕,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说你,为什么突发奇想想问我关于征十郎的事了呢?快说,是不是有人拜托你的?”

      修造似乎还是不能理解我说的话,直接忽略后面的问题回答道:“赤司怎么看不傻的好吧,你不要仗着你是他哥哥就开始胡言乱语。”

      “那就是你不明白了,这可是征十郎魅力最大的一点呐。”

      05.

      我们俩一起在花田里找独角仙,这些花被养护的很好,我们都小心翼翼不敢伤害到它们。

      我看到他掉了一颗门牙,而我掉了两颗。

      于是我拍了拍他:“哎,你掉牙的之后会害怕说话吗?我看好多小孩掉牙之后都会很害怕张缀。”

      他好像有些脸红,指着我说:“你不是也掉、掉牙了吗。”

      “我爸爸说了,掉牙是因为牙宣纸要把我们坏掉的牙带轴换上新的、好的牙!”

      “不是的,”小孩认真地告诉我说:“妈妈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小孩纸都要把小而且不坚固乳牙换掉,换成更加坚固更加适合吃东西的牙。”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的爸爸妈妈都不会编故事吗?”

      他似乎很疑惑:“为什么要编故事?”

      “可是、可是你是小孩纸啊!”

      小孩子就是要听故事的。

      “听故事的小孩纸都很幼稚,我不能灼一个幼稚的小孩纸。”

      “钗不是!”

      我不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吵了起来,后来甚至开始动手,小孩子的“动手”也不过是你推我一下我推回去罢了。

      这当然没什么,他是个乖孩子没有这样打过架,那么小又那么可爱,一定是打不过我的,即使打到了我也没有好疼。

      我们更多的是在花田里打滚。

      刚下过雨的花田十分不适合打滚,没多久我们俩就滚的浑身是泥和花瓣,甚至脸上都有,泥土掺着雨水和花香,竟然奇妙的有些好闻。

      然而漂亮的花都被压碎了,我也没有抓到独角仙。

      最后不止怎么的,竟然都哭了起来。

      “扎礼,跟弟弟道歉。”

      “我不要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是他洗负偶的!”

      他没有哭了,在这间比酒店还要华丽的房间里,他靠在温柔端庄的女主人身边,脸上身上还都是泥污,安静地待着。

      “扎礼!”

      妈妈很生气地看着我,然而就像所有让人头痛的熊孩子一样,我只顾着哭,不想也没有去听她说话,不觉得这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

      小小的征十郎默默看着我,鼻子眼睛还红红的,却置气一般不说话也不哭。

      我明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歉意,我也想要给他道歉,可我就是不想这样收场,这不是我所想要的结局,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才好。

      “没事的青叶,孩子们总是会这样,扎礼和小征都没事就好了。”

      漂亮的阿姨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微笑着说:“那就先去洗个澡吧,好吗?”

      06.

      征十郎那天被罚了禁闭和抄写。

      我第一次知道小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要接受惩罚的。

      07.

      “那孩子叫做征十郎,赤司征十郎,是你的弟弟。”

      爸爸在晚上这样告诉我。

      爷爷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和我的弟弟一起。

      然而那是本家的孩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小少爷,是城堡中的小王子,和我是完全不同的,更何况他刚刚和我打了一架。

      “不要生气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要继承家业,征十郎这样的孩子可是从小就要学习很多东西的,他会变得很成熟很稳重,冷静又果断,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呢。”

      我揉了揉眼睛:“那岂不是很辛苦。”

      “嗯,”爸爸温柔地告诉我:“他以后会更加辛苦的。”

      于是我偷偷去找了他,打不开门就在门外喊他。

      “对不起,让你被罚了。”

      小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没事,对不起,不该……和你打架。”

      “那不是打架,”我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说:“那就是小孩子玩的小游戏而已,我经常这么跟其他人玩。”

      “可是你都哭了。”

      “是你先哭的!”

      对面忽然沉默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才没有……”

      08.

      第二天我才起床时就看到了征十郎。

      他依旧穿着漂亮的衣服,端正地坐在钢琴面前,拿着教材书抱着胸的高瘦男人板着脸,指导他刚才那如流水般流畅的琴声中有哪些不足。

      悠扬的琴声得断断续续地响半个上午,短暂休息过后就又要进入书本知识的学习中,不过学的却比我学的要难多了,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对吧?

      午饭我一个人跑去厨房吃了,餐桌上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连同我的爸爸妈妈也开始优雅地使用刀叉进餐。

      “肉还是要这样吃才过瘾啊!”

      我用手抓着牛排咬了一口,可爱的厨师小姐被逗笑了,找来纸巾擦去我嘴角残留的酱汁。

      “吃慢一点啊扎礼少爷,其实您可以在主桌上用餐的。”

      “不要,我又不会用刀叉。”

      “我认为会不会用刀叉都是没关系的,夫人应该不会介意这些。”

      “那,那个……征臣叔叔呢?”

      厨师小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对我说道:“夫人不介意的话,家主也是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看征十郎都要好好用刀叉才能吃饭的,他比我还要小呢。”

      厨师一顿:“这样啊……少爷他,是有些许不同的,因为家主要求很严格吧……”

      她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吃起了美味的牛排。

      其实我是会用刀叉的。

      09.

      爷爷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不过不是在我所暂住的那个“赤司家”,而是在另一处小别墅里,那是爷爷生前住的地方。

      我的爷爷和征十郎的爷爷是亲生的兄弟,家族的产业他也有在打理,因此来的许多人中不乏有些敷衍了事只为了形式的家伙。

      只不过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光是不停的对这些陌生人鞠躬道谢就已经累到无法思考了,还要跟在父亲身边听他和他们继续说很多我听不懂的事情。

      征十郎也来了,这三天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没有时间听我说这些好像没有什么用的废话。

      他只是站在诗织阿姨身边,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说起来我应该也是一样的,我跟爷爷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

      我偷偷跑去找他:“你爷爷没有过来吗?他是我爷爷的哥哥啊。”

      征十郎有些不想搭理我,却还是说:“我没有见过我爷爷,他很早就去世了。”

      “啊,”我忽然好像找到了同类似的高兴起来:“我也没有见过我爷爷!”

      “嗯。”

      过了一会,他忽然说:“听说我爷爷的葬礼……你的爷爷没有来参加。”

      我却觉得无所谓:“那不正好,反正我爷爷的葬礼你爷爷没有来参加。”

      他呆呆地看着我,我想起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突然提起这个或许是觉得寂寞了吧?

      “这样吧,以后不管我们两个谁先死掉了,另一个都要来参加对方的葬礼,怎么样?”

      征十郎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很不吉利:“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我告诉他:“因为我们俩是兄弟啊。”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好久好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10.

      葬礼结束之后爸爸放弃了遗产中的股份继续满世界地跑,妈妈由于工作调动来了东京,和我一起住在爷爷留下的小别墅中,只不过还是早出晚归,我基本上见不到她。

      只不过在东京,我能经常去找征十郎玩了。

      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功课永远比我多还做的比我快,为什么他每天要学的东西那么多还能每一样都做的很好。

      可能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吧。

      我这样想着,抓过征十郎的作业藏起来,求他先把我的写完。

      08.

      “那么,是谁叫你来问我的?不会是哪个女同学又看上了我们征十郎吧?”

      修造没有太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说道:“是你们学生会的秘书长北真,不过她也是被别人拜托的,我就随口一问。”

      我有些意外:“北真吗?”

      “啊,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她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同样是学生会的。”

      修造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问你的前提是能见到你,然而你是从不工作学生会长。”

      说的也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是想介绍一下扎礼的身世以及怎么和弟弟见面的
    嗯,没有了
    扎礼是超好的欧尼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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