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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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先生，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能问你一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吗？”
一心二用的栗原磷一手拿着红色水笔，涂鸦般在横滨地图上涂涂画画，同时用充满真挚的眼神注视着面红耳赤的中原中也。
“你问吧。”
被陌生的女性用这种微妙却友善的目光盯着，中原中也有些不太自在，但骨子里良好的绅士精神还是让他点点头。
“只要不涉及港口黑手党的机密，我都会回答你的。”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只觉得目光无论落在哪都对面前这位年轻的女性非常失礼，最后定点在栗原磷身后远处深蓝的天空。
悠远的天空中星辰璀璨，周围气氛幽静而祥和，如果刨除脚下荒凉贫瘠的土地，这片风景美丽的固有结界绝对能成为情人心目中top1浪漫美好的告白或求婚场所。
橘发的先生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但现在身处其中的他本人，只觉得非常尴尬。
在尾崎红叶的教导影响下，他对待女性的态度一直都是礼貌绅士而不亲近。
不管是以前作为“羊之王”，还是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一路打拼晋升为干部，他早就习惯了被他人所注视的感觉，但那些目光中一般只有对他所拥有强大力量的恐惧和敬仰。
被这种平和到……带点关切慈祥（？）的目光注视，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
中原中也摇摇头，试图把自己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慈祥”这个词给剔除掉。
对一位未成年的女士使用这种形容词实在是太失礼了！
虽然他莫名有种预感，这位明显不按常理出牌的栗原小姐马上就会语出惊人。
“那么中原先生，我就直接问了。”
栗原磷点点头，一脸正直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你谈过恋爱吗？”
看吧，果然像他预料的那样……
“……哈？”
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栗原磷说了什么的中原中也发出了震惊的声音，好不容易热度才稍稍消退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没有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脸正直地问出这种爆炸性问题的啊！
“是吗是吗。”
栗原磷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低头在地图上画了个红圈。她站起身，哥俩好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白发金瞳是非典型的外国人样貌，很容易给人冷漠刻板的印象。好在她是个混血儿，东方的血统稍稍柔和了立体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一些。
尽管如此，栗原磷面无表情的时候比起活生生的人更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只有像现在微微弯起那双太过尖锐逼人的金色眼睛，流露出一点笑意的时候，才显出几分灵动来。
这是一种中原中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却完全能够理解欣赏的美。
“中原先生，如果你下次真的谈恋爱了，千万要当心。”
说实话，之前盘腿坐在地上的时候还好，栗原磷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她光顾着用自己丰富的恋爱理论知识劝告纯情少年中也，却彻底忽视了一个非常沉痛的事实。
中原中也，就算有帽子的加成，还是稍微比她矮一点点。
虽然内心已经捂脸尖叫，栗原来还是得维持着脸上语重心长的表情，努力不让橘发干部认识到这个事实。
“虽然我自己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中原先生，你这种类型很容易被坏女人骗的，以后一定要小心。”
白发少女明显是认真的。
话语真挚，感情到位，表情诚恳。
中原中也，在这个瞬间有一种自己忽然多出一个比自己要小两三岁的妈的错觉。
这是什么老妈对自己家傻儿子的叮嘱吗？
栗原磷明显对中原中也眼神中的怀疑人生产生了某种误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中原先生，请停止你怀疑的眼神。你难道觉得我就是我自己说的坏女人吗？”
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可是货真价实，地地道道的好人，就算不是也在以好女人为目标努力中，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哦。”
其实他并不想继续有关恋爱的话题。
无法吐槽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的老实人中原中也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木着脸转移了话题，生硬地指向不远处的天空：
“我刚刚就想问了，天空中的那个白色的光圈是什么？”
星空正中央，有一个古怪且存在感极强的白色光圈。除了圆圈周围的白色亮光，圆内是一片凝实而魔性，深渊般的漆黑，连星辰的光辉都被这片黑色吞噬殆尽。
这玩意实在是太显眼，中原中也一进入这片固有结界的土地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但出于战斗的第六感，或者说是某种灵魂深处的本能，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直到现在才主动地直接注视。
仅仅是注视了几秒，意识就如退潮的海水般抽离，脑海中传来了遥远而陌生的嘈杂声音。
“……神明大人，请保佑■■■”
“杀了他，杀了他！”
“荒神大人……”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虔诚的祈祷夹杂着怨毒的诅咒，嬉笑中掺杂着低沉的哽咽。
这是不属于中原中也这个人类个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古老声音。
“中原先生，不能长久注视那个哦。”
清脆的响指声唤回了远去的意识，中原中也猛然回神，抬头就看见栗原磷规规矩矩地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笑吟吟地抬眼望过来。
——固有结界已经解除了，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但是栗原磷手里画着两个红圈的横滨地图，却在忠实地向中原中也传达信息，刚才的并不是梦境。
“刚刚的那个光圈，到底是什么？”
中原中也瞥了眼乱糟糟的地图，只觉得自己心里这段时间被太宰惹出来的无名火都被压了下去：
“为什么我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通向‘根源’的入口，简单来说就是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当然，刚刚那个只是我的心景具现化而已，和真货还是存在差别。”
说起这个话题，栗原磷露出了极淡的微笑，意味深长道：“长久注视的话，很容易被同化哦。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大人，都是一样的。”
栗原磷在“神明大人”这个词语上稍稍加重了语气，作为荒霸吐的人类化身，某种意义上的确算是神明的中原中也心里一惊：
“你……”
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吗？毕竟中也先生身上还隐藏着一种其他的能量。”
栗原磷无辜地眨了眨眼，把地图平摊在桌面上：“放心啦，我不会把中也先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的。为了保证公平，这次的委托结束之后，我也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好了。”
“现在我们还是先来处理工作吧？这次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复杂。”
“……好。”
中原中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微微笑着的栗原磷，最终还是点头同意揭过这个话题：
“你有追查到太宰的踪迹吗？”
能年纪轻轻就当上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从来都不是满脑子打打杀杀，完全不考虑其他事后果的莽汉。
他又不是被太宰带歪了的芥川。
相反，他很聪明，处理事情也一向分得清是非轻重。只是之前的搭档脑子好用到几近料事如神，才显得他反应慢了三拍，有时候还会被让人糟心的太宰耍。
老实说，就算栗原磷把他身为“荒霸吐”的事情暴露出去，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困扰，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足够应对任何情况。
相反，如果姓栗原的古怪咒术师小姑娘那种所谓的“占星术”真的可以找到连港口黑手党的情报体系都找不到的太宰，这种能力就非常可怕了。
他能给被炸的爱车出口气不说，醒来的森首领肯定也非常乐意多出一个靠谱的情报合作伙伴。
“当然，我的预测是绝对正确的。”
虽然平时掩藏在美丽精致的外表下，但在谈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术时，她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笃定。
魔术师都是骄傲的，栗原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骄傲到近乎傲慢。
“不可能出现错误。”
“具体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后的六点，第一种可能性是横滨的这个港口。”
悄无声息换了个称呼的栗原磷点了点地图上的第一个红色圆圈，在地图空白的地方用水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个地方就拜托中也先生亲自去勘察情况，发现人的话就直接联系我。”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栗原磷露出了饶有趣味的微笑，指了指地图上的另一个地点：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位于郊外的废旧教堂，麻烦中也先生给我留个号码。如果人在我这里，我就打电话喊你过来。”
中原中也对这种分配没什么意见，记下目标地点后在地图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准备出发去把太宰揪出来。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一程，或者派人陪你一起去吗？”
离开会议室前，中原中也还是有些不放心，钴蓝的眼里流露出担忧：
“虽然港口黑手党现在一团糟，但还是能调出一支小队和你一起去的。”
刚刚进首领办公室时栗原磷露的那一手，就知道她的战斗意识非常强。但毕竟是那个狡诈奸猾，不择手段的太宰，指不定会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没关系的，我可是很强的。”
栗原磷狡黠一笑，这种“一切在意料之中”的微笑让中原中也有种熟悉而胃疼的感觉。
这位魔术师小姐露出这种表情的样子，和他的叛逃的搭档太宰治莫名相似。
“倒是中也先生，你要小心一点哦。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随便碰。”
“不然可会倒大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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