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青虎》沽酒煮青梅

23、变数

　　李珀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也不由闭眼。接下来，南青就径直朝着长酌观走去，并问道：“裴明夷在哪？”

　　李珀立刻跑过去挡在南青身前，说道：“不要。”

　　看到李珀紧张的样子，南青走上前，揉了揉李珀的脑袋，说道：“放心，我只是找裴明夷有点事。等我办完了事，我就带你走。”

　　“带我走？”李珀愣住了，他看着南青往长酌观走的背影，有些不明白那家伙的意图。但很快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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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青来到长酌观主殿，推开大门，只见裴明夷盘膝打坐与神像前的铺垫上，身后放着两柄剑，剑下压着一张纸条。

　　李珀追了上来，看到此情景，有些不知所措，他喊了声：“师父？”可奇怪的是裴明夷并未回答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对，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南青走上前去，俯身捡起两把剑，只见两把剑的剑柄上，一把刻着六十四卦中明夷的卦象，另一把刻着六十四卦中晋卦。这两把剑正是明夷剑和晋剑，南青解开地上的纸条，纸条上赫然写了两个字“破阵！”

　　南青淡淡一笑，接着燃起掌心焰把纸条烧为灰烬，口里小声自语了一句：“哼，把什么麻烦事都丢给我了吗？”接着把明夷剑和晋剑都别到腰间。

　　李珀冲了上去，走到裴明夷正面，眼前的一幕直接让李珀傻眼了。

　　眼前的裴明夷已经是一具穿着道袍的枯骨了！枯骨盘腿坐于蒲团上，但腰间的酒壶和衣饰都表明这就是裴明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珀声音颤抖着喃喃自语：“师父？怎么会这样。”李珀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运转，这枯骨看起来至少死了数百年，怎么可能？难道是师父为了躲南青弄得障眼法？还是？

　　南青却并不在意，径直走出长酌观，说道：“跟我走吧。”

　　看着南青走出去的背影，李珀问道：“你不是说，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看过？”

　　南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回头看着李珀道：“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南青一向这个性子，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所以说出的话基本是自己已经做好的决定，并不是在和别人商量什么。

　　李珀低头道：“抱歉南青，我放了你，若我一走了之，所有的罪责就要由长酌观承担，我为报恩放了你，早就做好了担下所有罪责的准备。”

　　“你们人总这么麻烦吗？”南青有些不解地看着李珀，“我说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体内还有我的内丹，你是我的人，你不跟我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李珀内心自嘲地笑自己，原来这妖从来都只把自己当成献祭给他的私有品而不是朋友。他走到南青身前，看着这个从来都只隔着裂缝对话从未谋面的人，最后问道：“南青，你之前承诺过我的话，还算数吗？”

　　“自是算话，我不再会找那些道士麻烦，也不再会吃人了。”南青道，看着如今离自己那么近的李珀，为何又感觉自己离他那么远？

　　李珀心想：算了，既不是朋友，那么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现在南青眼里已经没有无戾气了，说来自己祭妖本就是为了化解南青的戾气，现在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接着，李珀踮起脚，用手遮住了南青的眼睛，接着轻轻吻在南青唇上，把南青的内丹又还了回去。把内丹还回去之后，李珀的服部渗出鲜血，伤口再次恢复原状。

　　李珀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虽说没了内丹，但靠着白涣的药应该还能撑些时日。李珀道：“算起来，你救过我三次，第一次，我作为祭品祭妖，你没有吃我，第二次，我在五岩山下被那些妖怪所擒，你夺了我的舍但也救了我，第三次，我被陆师伯三个弟子所伤，你用内丹救我。如今我还你自由，也算是再无亏欠了。”

　　“再无亏欠？”南青有些愠怒，为什么这家伙不要命也要和我划清界限吗？南青转身看向一边躲在角落柱子后面的石虎道，“别躲了，给我出来！”

　　石虎这才慢慢从柱子后面挪出来，他劝李珀道：“一明道长，你跟青山君走吧，若没了内丹，你根本撑不了多久。”

　　南青冷哼一声，道：“石虎，你不是想做我的手下吗？我今天就给你次机会。你给我向妖界带个消息，大唐二十八皇子李珀，助我出锁妖塔，从今以后，妖界见了他都需对他礼让三分。”他讨厌别人违抗自己，但面对李珀他却又第一次不想用蛮力解决，于是想了这么个法子。

　　之后，他又看向李珀，道：“我承认，我不是很懂你们人类，但我知道你们人类在乎名声，我现在就要你在人界待不得。”说完，便化作一阵风走了。

　　南青走后，李珀忍痛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找出白涣给的药内服，又用布条裹住了伤口。却因疼痛再次昏倒。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一阵清风吹过长酌观，裴明夷的枯骨竟再次奇迹般的长肉，紧接着，干瘪的皮肤也迅速恢复，最后一切如初。

　　裴明夷拿着酒壶，杵地站了起来，最后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扶着门槛，喝了口酒看着天边道：“一千两百多年了，终于要有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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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李珀再次醒来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清和浊一两个师兄，浊一见李珀醒来，激动地说道：“一明师弟，一明师弟！你终于醒了？”

　　李珀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和一清浊一两人，又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连忙问道：“一清？浊一？你们？对了，师父呢？”

　　一清抱着剑立于门口，道：“师父说，等你醒了带你去见他，我说，那青山君真是你放走的？”

　　李珀点了点头，师父叫自己去找他，那昨天看见的那具枯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清看着天边，云淡风轻地自言自语说：“本以为锁妖塔倒长酌会大乱，没想到那妖竟走的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