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伤》Z刺客

4、第四章

　　洛阳春日最繁华，红绿荫中十万家。
　　春日的洛阳，繁花似锦，春意料峭。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商无留就坐洛阳城的“客来居”靠里面的桌上，喝著他最爱的女儿红。
　　看著这满城的春意盎然，听著旁边喝茶吃饭的人们拉著家常，谈论著江湖上大大小小有的没的的事，商无留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人间乐事。
　　想他一个年仅二十有五的得意青年，却被他那个脾气怪异得不像人的师父逼著在鸟不拉屎的大山里生活了十五年，美其名曰陶冶情操，可是他从未见过他那个师父有什麽情操。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所以，既然有商无留有个没情操的师父，可想而知，商无留的情操也就少得可怜！
　　现在，已经出师的他终於摆脱了那种淡的似水的生活，也可以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但商无留之所以一下山就来到这座繁荣风雅的城市，却并不是慕著这洛阳繁华迤逦之名而来，而是“跟踪”一个人来的，而那个人就坐在他的右上方，大方自在的喝著酒，吃著肉。
　　之所以会跟踪他，一开始纯粹就只为了好玩。
　　在他下山的第一天，商无留就遇上了那个男人。要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有什麽特别，能让商无留一眼就记住了他还好。可还就真的没有，他们见面的方式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仅是擦肩而过。
　　可就是那种平常让商无留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对方有著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虽然五官周正，也没有多出一张嘴或少了一个眼睛。而且男人的长相属於那种见了第一面再见面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的人，可商无留却注意到了，那人有一双明丽的眼睛。
　　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美丽，目光炯炯，眼神锐利。实在不像会是那麽一张平凡的脸上应有的眼睛。带著这一丝困惑，又加之对自己何去何从没有任何概念，於是商无留就这样单方面的决定了，跟著看看。
　　因为直觉告诉他，跟著这个人，这一路绝对不会无聊。於是他一路大大咧咧的跟著那人来到了洛阳，这个热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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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听说了吗？断刀门在一夕之间就化为灰烬了。可惨了，断刀门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除了小孩和妇人外，全都被杀了，那尸体堆得一摞一摞的，可吓人了，那场景简直就是血流成河。真是造孽啊。”一旁聚著的一副武林中人打扮的五个人突然谈论起不久前在浙江发生的断刀门灭门惨案。
　　“可不是，你说也怪，人家那些灭门案可是不论老小杀无赦的，这个凶手怎麽这麽怪，偏偏留著小孩？难道等著人家长大了来杀他？”
　　“谁知道？也许人家恩怨分明，就你对著小孩下得了手？”
　　“还恩怨分明？能做出这种惨案的人，他还能是什麽好人？”另一个不屑的说著。
　　“难说。这几年江湖风风雨雨的，乱得不行，哪还能分清哪个是好哪个是坏？断刀门虽惨，不过这断刀门的掌门朱子良可不是什麽好东西。当年殷家灭门案听说他就是内鬼，给黑羽军通风报信说了殷家军的阵法，所以殷家才会溃不成军的。”
　　“你从哪听说的？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但在江湖上仍然是不能揭的伤疤，现任的盟主齐伟峰齐盟主就任时可是向天下英豪承诺一定要揪出真凶，铲除黑羽军的。可是都到现在了这真凶不但不见踪迹，那黑羽军更是像一场风一样消失了。你说这两件事没一件事办成了的，这齐盟主的面子可是挂不住。现在你还敢在这里煽风点火说什麽与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你也不怕被杀人灭口？”
　　“切！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都是从浙江那边传过来的。要杀人挨个轮都还轮不到我。听说这次灭断刀门的就是殷家的後人，人家那是报灭门之仇来的。天经地义啊。”
　　“殷家後人？”
　　“对呀。当年殷家灭门案时，殷诲的妻儿可是回老家看他老丈人陆正华了。错过了黑羽军的正面攻击，虽然也在路上遇袭，但听说被一个武艺高强的世外高人救了下来，幸免於难。而殷家的另外几个後起之秀也在那次事情後就消失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从此观之是殷家後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有意思了。殷家後人在十年後来找断刀门报灭门之仇，还善恶分明的留下了当年与殷家灭门案无关的孩子和妇人，这样说来……诶……你们说这叫什麽事？”五人讲得是热火朝天，声音大得整家客栈都能听到，到最後整家客栈的人都围著他们，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那那个人，有谁见过他吗？”
　　“唉，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只知道那天那个人杀人杀得眼睛都红了，浑身都是鲜血，反正很恐怖就是了。”
　　“切！”一群人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都不免开始起哄。
　　“嘿！嘿！你们切什麽切啊！虽然我不知道他长什麽样，但我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真的？真的？那你快说说，他叫什麽？”
　　看著大家如此期待的神色，男人脸上又露出了得意，故意欲言又止。
　　“哎呀，你快说呀，快憋死人了。”
　　“叫──殷七伤。”男人故意拉长了声音。
　　“殷七伤？──你是怎麽知道的？”
　　“也是从浙江那边传过来的。据说是那个男人在杀朱子良的时候亲口说的！百分之百叫这名！”男人信誓旦旦的说著。
　　“原来如此。”
　　“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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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一边的热火朝天不同，商无留跟踪的那个男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抓紧时间吃喝完，留下一些碎银就离开了。
　　商无留饶有兴趣的看著他离去，刚才他也听见了隔壁那几个大嘴巴所讲的。而且有意思的是他正是从浙江过来的，那件事其实在他下山的前一晚上就发生了。不过商无留一向不喜欢血腥的事，即使还是件大事，与之相较他宁愿选择跟著一个他感兴趣的男人。
　　商无留丢下饭钱，尾随男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