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灵师》木乙未

22、第七章 第三空间

　　第七章第三空间

　　最终，廖阳还是答应顾江将庄岩成带到十字路口，三方人物全部都聚齐到了这里。廖阳顺便也想借着回到案发现场，让嫌疑人庄岩成回忆起案件细节，尽快认罪。

　　同时，廖阳还不忘叮嘱顾江回来后一定要跟他讲述其中经历的过程与细节。

　　向东则支支吾吾磨蹭到司徒静身旁，问到成为玄界警察的途径。司徒静是纯民间人士的师徒传承，和子桑予这种出身机构挂靠在玄界事务局的半官方半民间不同，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因此，司徒静只能将目光移向子桑予。

　　向东一看还是只有子桑予知道答案，以为就不会有结果了。

　　哪知，子桑予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如果有玄学天赋，就有机会被招进玄界警察和玄界军队的队伍里。”

　　得到答案的向东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告诉廖阳：“头，别气馁，我们还有机会。”

　　廖阳却知道他们没有了机会，因为他想起了刚进警校时的第一次体检中掺杂的奇怪项目，以及体检后消失的几个同班同学。

　　当时，剩下的学员都各自心照不宣地猜测他们可能是有秘密卧底任务，因此没有一个同学将这种猜测说出口。甚至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还会不约而同地将有关消失同学的照片等只言片语的信息全部删除。

　　现在看来，消失的同学其中肯定是有进入玄界警察队伍的。

　　廖阳稍微有点失望，但是当警察就是他所热爱的职业，无论是何种警察。想到这，他就并不觉得遗憾。

　　“其实当普通警察也很好，我们各有各自领域方面的职责。”

　　“呃？”向东有点疑惑，他还以为廖队会想着能够加入案件解决前的每个流程阶段。

　　廖阳重重地拍了拍向东的背，语重心长道：“没有人可以方方面面都做到最好，要大方承认自己的不足，专业方面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办。”

　　***

　　在距离十字路口中心还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细柳感觉了一下第三空间传来的剧烈负面情绪波动，叫停了汽车的继续行驶。

　　“够了，这个距离可以了。”

　　子桑予三人也跟着在此处下了车，佩戴好“身份”木牌，向十字路口走去，逐渐失去了踪影。

　　顾江还等着看细柳会使用什么方法，就见她扔出的居然是银元宝形状的灵气团，直接将第三空间砸出了一个小洞口。

　　还没等顾江反应过来，就被细柳抓住领口甩进了第三空间。

　　细柳回头看了一眼被廖阳和向东两人架住的庄岩成，同样丢出一个元宝砸向庄岩成，将他打退十几米，离开第三空间的影响范围。

　　“一直往后退，快点离开这儿。”

　　说完，细柳也一头扎进第三空间，那个洞口也随之关闭。

　　***

　　顾江进入第三空间后，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一条并不宽敞的乡村路，路的两旁是农田。

　　空间里这时的季节应该是冬季或初春，农田里都是结成硬块开裂的冻土以及被收割过留下的稻茬，但是穿着单薄的顾江并没有寒冷的感觉。

　　顾江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回去的路，只是细柳已经跟着进入，站在他身后并未出声。

　　顾江只能继续往前走，看是否能碰到子桑予三人。

　　“细柳，这第三空间以及更稳定的异度空间到底是什么？”

　　“是人间位面的一种自保手段。当大量的魄在人间消散，可是其中的负面能量并没有被净化，当稍微一点同样相似的情感执念被引爆点燃，又马上可以将消散的、同样执念的魄在人间聚齐起来，成为一个新的个体。新个体的存在并不适应于人间位面的法则，自然会被挤压出去。但这种排斥并不彻底，第三空间和异度空间和人间位面还有连接点，随时对人间位面的人类造成影响。”

　　“那我现在看到的场景是？”

　　“这些都是连蓉美构建的，也许是她的回忆，也有可能是她虚构出来对付她的执念目标。”

　　“你已经确认空间的主人是连蓉美，而不是她的女儿庄欢？”

　　“是的，我感受到的她死前最后一刻的执念其实是母爱，对她女儿庄欢的爱，看她死前是紧紧将女儿护在怀里就知道了。”

　　“啊？那为何失踪的人都是以庄岩成为模板的人群？”

　　细柳看了一眼天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因为她能原谅庄岩成害死了自己，却无法原谅他连女儿一起害死。”

　　***

　　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两栋修建在路旁的房屋，最主要的是在半途的时候，顾江还遇到一所小学，他还以为这是一个重要地点，进去后才发现是一所正在放假的学校，里面干净地一个人影都没有。

　　走了三十分钟的路程后，顾江终于看到了一条岔路，这条岔路明显是通向一处村民聚居地。

　　顾江走进这条岔路，发现周围的居民居然完全看不到自己，将自己视为空气。

　　细柳理所当然道：“我们又不是空间主人的执念目标，空间主人又没有智慧，没有刺激到她的话，她不会冒然出手对付我们的。”

　　顾江继续往事件中心走去，发现一群人在一所房子里的客厅里围着庄岩成批判。

　　庄岩成站在中心位置，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其中一个像是庄岩成父亲的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敲打着庄岩成的背，打一下说一句：“你说！你说！你还敢不敢提离婚！我们两家多好的关系，几十年的交情就坏在你手上，让我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你说！当初是不是你主动要和小美谈朋友的，我们反对时你怎么跟我们保证的！小美多好的女孩子，十几岁就跟你在一起了。你要是要儿子，小美又不是不能生，我只认小美生的孙子！”

　　庄岩成的大哥也凑过来说道：“弟，你听老人家的，不会有错。弟媳多好的人，家里里里外外帮你打理地多好，你外面那个娶进来你就知道不会有弟媳好，到时你再想后悔就晚了。”

　　顾江看了下这边，已经了解是什么情况，四处环顾想找到连蓉美的身影。

　　顾江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连蓉美，她正在另一间房间里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妈，到时候你不要说阿成，这会让他没面子，他会不好受。我会好好劝他，阿成他会听大家劝，我们肯定不会离婚，妈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

　　连母最后只叹了口气：“唉，当时要是不同意你两的婚事就好了，可惜当时你们已经有了欢欢，反对也来不及了。希望，这次女婿之后真的能改好，不然每次过年来这么一次，我真的受不了。”

　　连蓉美两母女正在认真谈话没发现，顾江却能清楚地看到五六岁的庄欢抱着个布偶娃娃靠在门框边上注视着屋内。

　　等连蓉美劝好母亲后，想出来继续劝公公婆婆，却一把被庄欢抱住了大腿。

　　庄欢哽咽着说：“妈妈，离婚后我跟着妈妈可不可以？”

　　连蓉美将庄欢抱起，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别担心，妈妈不会离婚的。你还这么小，为了你妈妈也不会离婚。”

　　“可是，我不想看到妈妈偷偷地哭。”

　　“欢欢，你喜欢爷爷奶奶吗？爸爸妈妈离婚后你就不能经常看到爷爷奶奶了，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也会变差。”

　　连蓉美说着说着，脸上变得严肃，也不知是为了说服庄欢还是说服自己。

　　“现在，爸爸就不太关心欢欢，爸爸妈妈离婚后，爸爸就只会更加关心小弟弟，会渐渐忘了欢欢的。还有，妈妈现在一个人赚的钱还不能让欢欢过上好日子，平时妈妈忙的时候和生病的时候，有爸爸还是能帮着去幼儿园接欢欢的。”

　　“欢欢，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真是小孩子说孩子气的话。”

　　欢欢揪着怀里的玩偶说道：“可是，爸爸每次去幼儿园接我，都会等到很晚很晚，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只有我最后一个才会等到爸爸。”

　　“没事，爸爸以后一定会改好。”

　　说完，连蓉美就将庄欢放在房间里，不让孩子掺和大人的事情。

　　连蓉美过去一两句话就劝好了公公婆婆，对庄岩成说道：“阿成，你答应我不再去找她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庄岩成依旧沉默着，不肯答言。

　　庄父看了一眼走出房间的亲家母，气得又想动手。

　　“阿成，求求你，你答应了吧。”

　　最终，在两家人的包围下，庄岩成同意不再提离婚。

　　***

　　顾江看着这一切，问细柳：“是不是打散空间主人的魄，这个空间就能消失，失踪者就能得救。那我现在过去对现在这个连蓉美出手，事情就能解决？”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知道你为何能看到这一幕回忆。因为魄的成长需要负面能量，这一幕恰巧是她最悔恨、最不能原谅的时刻，是她最深刻的执念所在。所以，她在空间内不停地重复这一幕，本能地从中汲取能量，以获得自身成长。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她的真身一定存在于这一幕回忆中，好获取能量。但是，这个时候的‘连蓉美’应该是她最恨的一个，绝对不可能是她的真身。只有找到她的真身消灭才有用，而空间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每一处风景都有可能是她的真身。所以，想找到空间主人的真身所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也好，至少在所有答案里去除了一个错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