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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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跟着你去了风俗店、猫咖店等地后，虽然不认为你有说谎，但散兵还是对你进行了后续调查，确认了你所说的都是真相，以及事实与他所推测的一致，你确实是在那家店与那个女人产生的联系。
此外，他还了解到你大致的人际关系，冰萤、雷萤等人的详细资料都有被人送到他面前。
就目前来看，你没有欺骗他，你很忠诚。
面对这个结果，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愉悦才对。可事实是并没有什么愉悦，散兵只感到一阵困惑和不适，还有些隐秘的不知名的未知情绪。
居然说的都是真话？散兵有些惊讶。
他的办公桌上摆满了针对你的调查结果，他早已将它们全部看完，一字不落的。奇怪的是，明明这件事已经可以就此翻篇，他却好半天都没法转战至下一项工作，而那才是他的正事。
你很忠诚，太忠诚了，可以说是他所带过的手下中最忠诚的一个。
你的忠诚很纯粹，不如说过于纯粹，他几乎没在你的眼中看见过对权或利的欲望。似乎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你都会努力去实现，不计后果。
想到你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想到你每次任务后的伤势状况，散兵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就算是他要你去死，你也会答应，还是笑着答应。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只因为你是他的仆人吗？
别开玩笑了。
行走世间数百年，见过无数人类，他还不至于相信单单一个主仆关系能让你忠诚到这种程度。
你们之间没有深厚的羁绊，没有深入的互知，只有干巴巴的一开始连凭证都没有的主仆关系，以及用来掩人耳目的上下级关系。
散兵不认为你们之间的联系足以支撑你对他的忠诚，可偏偏这就是事实，所以他感到困惑。他又从未面临过这种程度的忠诚，一次也没有，所以他感到不适。
难道说，你对他说的那些喜欢也能是动机？
因为喜欢他，所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触及到了散兵的认知盲区，虽然他知道人类间的喜爱和厌恶情感有时能发挥巨大的威力，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正常的情绪环境。
同一级的同事和顶头上司都是疯子，手下人都害怕在他面前展露真实情绪，他自己又早已无法理解曾经那个单纯愚蠢的自己，以致于散兵压根无法想象如果有谁喜欢他，他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是因为喜欢吗？是因为喜欢吗？是因为喜欢吗……他在心中问上数十次，一无所获。
但当他看向你时，当他与你对话时，你的注意力永远会在第一时间转移到他身上。
你会神色专注地看着他，你会满脸真诚地对他露出笑容，你会双眼发光地偷偷观察他。
想到最后，散兵想不清楚你的忠诚与你所说的喜欢有多少关联，想不清楚你所说的喜欢有多真，想不清楚真正的喜欢会给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但他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你绝对对他抱有其他任何人都没对他有过的特殊情感，而那份情感大概率就是你如此忠诚的原因。
他不讨厌，特殊的情感也好，过度的忠诚也好，他都不讨厌，只是不太适应。
因为它们让他罕见地再度感受到一份温度，一份如同当年他刚从借景之馆出来时、那些事都尚未发生时他所感受到的温度……
更变你的职位之初，散兵以为他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是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总是变动，而是固定为你一人。
直到某天他发现他身边的事几乎都成了你在负责，从房间打扫到物品采购，从文件分类到工作交接，你完全是把会与他产生直接联系的工作都给包圆了。
就……离谱吧，离谱到散兵觉得你是不是有病，而且还是大病。
没想到当他问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你倒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像是被他点明后你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异常。
散兵越来越觉得你的脑子不太正常。
“因为想要尽可能地让散兵大人您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中，想要您过得舒心。”
最后你是这样恭恭敬敬地回答的，内容和态度都端正得让散兵在心里一阵呵呵。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擅长让他感到困扰，和他说这种话，简直像是你想成为他的监护人，成为他的保护者。
哈哈，真是搞笑，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是他的仆人，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下级，你怎么敢的？
散兵可真想挖出你的脑子，看看你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对他抱有这种想法。
不过，实际他什么也没做，没有嘲笑你，也没有质问你，他只是摆手让你下去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都怪你的眼睛实在是太耀眼了，里面装着的忠诚和渴望都快如黄金一般溢洒出来，浓稠得让他难办。
都怪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愚蠢了，朴实单纯的模样让他怀疑你怕是完全没发现你这想法有多自大。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太奇怪了，奇怪得让他神奇地愿意宽恕你的这点僭越，奇怪得让他神奇地不介意你的自作主张之举。
而在他第一次对你进行了从头到脚的打扮后，事情就又变得更加奇怪了。
带你出去前，散兵没多想什么，他只是想着看你那样子，应该是没有能穿进高档宴会的服装首饰。至于你的化妆水品，看你平日里素面朝天的模样，散兵想你恐怕连他都比不过。
让他没想到的是，给你打扮这件事意外的有趣。
他能够完完全全地按他的心意对你进行任意外形打造，从颜色到风格到款式，无论他想怎样都可以，只需他一声命令。
你就像是一个乖乖供他摆弄的人偶，可以接受他的任何安排，不但不会有丝毫怨言，而且还会有一些有意思的表现，比如看着他脸红。
散兵不是第一次见你看着他脸红，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你这样，在这个距离下，你的许多微表情都无所遁形。
慌张波动的瞳孔，变得僵硬的眉毛，混乱加快的呼吸，不断张合的嘴唇。
不错，很有趣，散兵想，这可比你平日里公事公办或者优哉游哉的样子有趣多了。
至于你为何会脸红，这他就懒得想了，他也不在意。反正自他步入尘世以来，他已经见过无数人因他而脸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对这件事早已不稀奇。
等把你打扮完，散兵围着你转了两圈，然后他捏着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他的眼光，同时决定之后也要负责你这类任务的打扮。
随后散兵也换了衣服，接着他就收获了你定向锁定般的视线，你嚣张地完全不加掩饰，就差把眼睛贴他身上。
虽然已经领教过几次你直白的性子，但你这次的表现实在过于激动，散兵之前还没习惯你这样时的不适感又来了，还来得猛烈。
因此，上车后散兵立马捂住你的眼睛，但这也立马就变为无济于事，谁让你解释说:
“因为，大人您太好看了。”
你边这么说，还边把脸往他手上蹭，就像是那家猫咖店里的猫咪。但你很快就停下了这个动作，像是你的脑子要晚身体一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竟然已经对他形成这种条件反射了吗？
加上他刚刚还瞥见了你拧大腿的动作，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是怕被他发现。
竟然需要用这种行为来克制自己吗？
可就算如此，你的眼睛也一直黏在他身上，想躲开又不舍得的样子。
你这么喜欢他吗？
“……你这么喜欢我吗？”他不由问出了声。
“嗯，大人，我很喜欢您。”
你回答得不假思索，这让散兵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宕机，然后他决定不再管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你想看就看吧。
……啧，烦心，之后真被你看了一路的散兵忍不住在心里念叨。
进入宴会会场后，你全程保持警惕，散兵最初对此感到欣慰，但当他发现你明显和他贴得越来越紧后，他觉得你有些表现过度。
好在在他提醒了你一句后，你就明白了该怎么做。
散兵本以为这之后便一切无事，却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也参加了这场宴会，明明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他拿到的宴会名单上。
不简单的家伙，散兵想。
他不认为情报部门给出的名单会有错，这只可能是这个女人有着多重身份，名字肯定也不少，关键是愚人众的人都没把她查全。
要让你离她远点，最好是别再有接触了，散兵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对方不出预料地听得懂话，没有多加纠缠，这让散兵对于你自找的麻烦少了那么点嫌弃，但也还是嫌弃的……
任务完成后，散兵问了你的能力，他是真的很好奇，然后他得知了你能用由魔力构造的丝带杀人。
是，你是没明说你能用这能力杀人，但这一点不是很容易想到吗？
何况你还说你是靠杀气、血腥味这类东西确定的哪些人是目标人物的保镖。
或许你比他所了解到的还要强，散兵想。
他重新打量你一番，同时在脑子里回想着你平常的样子，然后他发现他似乎确实忽视了一些你作为高武力值人士的表现。
所以不是或许，而是你真的比他先前所想的要强，而且要强很多。
怎么之前他就没发现呢？
啊，因为你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古怪？散兵又想。
可他抬眼一看，你乖乖地站着、乖乖地被他盯着、乖乖地等候他的指令，他顿时又觉得那是他自己想太多。
他想起你之前当队长时，你借职务之便很巧妙地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想来是你不喜欢杀人……
又思索了片刻，想不出，散兵竟是想象不出你对他有威胁时的模样。
最有威胁的想象也仅是你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毫不挑食地吃了许多某些中看不中吃的超贵甜品，然后付不起钱又讲究道德的你乖乖被坏脾气的老板扣押，打哈哈地笑着，等他来把你给拎回去。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象时，散兵都怀疑他怕不是在晚会上吃错东西了。
明明已经知道你能杀人不眨眼，明明已经见过你就算脸上沾血也能笑得明媚，明明已经听过许多你冷酷冷静如职业杀手的内部传言。
但他就是对你升不起威胁之感。他不说一定要信任你的忠诚，但至少他暂时不想踩踏你的忠诚。
何况。
“一天就知道吃。”
这么简单的你，就算是有威胁他也不怕解决不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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