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吹动了你的长发》铁血汉唐

27、怎么没早考虑这个问题呢？

　　“没诊断错吧？”岳父的第一反应跟我一样，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呢，怎么会这样”
　　“我只告诉了您，没跟其他人说，包括晓倩。”
　　“你在医院等着，先别告诉她，我找个人把病情弄清楚了再说。”岳父挂了电话。
　　半小时之后，岳父赶到了医院。
　　“去4楼病理室。”岳父只对我说了这句话，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进了医院的大门。我紧跟在岳父身后，又返回病理室。
　　病理室门口有位年纪稍长的医生站在那里，看起来有点面熟，但忘了在哪里见过。看见岳父过来，马上跟岳父握手。
　　“林校长好，我通知了给晓倩做病理的医生，正在里面重新审阅呢，一会儿就知道详细的情况。”
　　“多谢了，李院长。还得麻烦你亲自来跑一趟。”岳父对年长的医生客气道，又拉过我给李院长介绍，“我女婿，夏阳。”
　　“应该是婚礼上见过。”李院长微笑着冲我点点头，“我了解了一下，给晓倩送检的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大夫孙主任。放心吧，孙主任一定会给出最好的治疗方案。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李院长进病理室去了，忐忑不安的情绪更加浓重地笼罩了全身。我注意到，一向恃才傲物，沉着冷静的岳父大人也是一副满脸阴云，六神无主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岳父挠着发丝，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几分钟后，李院长从病理室走出来。
　　“怎么样？”岳父赶忙迎上去问。
　　“应该算中早期吧。”李院长一脸严肃，“得赶紧做手术。”
　　“这么严重”
　　“还好了。”李院长说，“手术之后，再做一段时间的化疗，应该可以恢复的很好。”
　　“这么说，还有得救”
　　“当然。幸亏发现的比较及时。我跟孙主任打声招呼，马上给出治疗方案。”李院长拍拍岳父的肩膀，“赶紧让晓倩过来住院吧。”
　　毫无准备，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谢过李院长，我和岳父往家里赶。
　　“说服晓倩让她赶紧住院。”路上，岳父叮嘱我，“告诉她是早期，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
　　“好的。”我小心翼翼的应着，“报告单还给她看吗？”
　　“视情况而定吧。”
　　这几天，晓倩一直在家休息，精神状况也不怎么好。不知道她了解了实情后会怎么样
　　“是好消息吗”我刚进门，晓倩就迎上来问，“怎么那么久”
　　看见岳父，晓倩有些意外：“爸爸，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岳父勉强笑了笑，“我来看看你呀。”
　　“您怎么跟夏阳一块来了”晓倩不解，“恰好碰到了”
　　“不是，我和夏阳一块从医院来的。”
　　“怎么你们都去医院了因为我吗？”晓倩收敛了笑容，“一定是不好的消息了，是吗？报告单呢？我要看报告单。”
　　我看了一眼岳父。
　　“给她看吧。”
　　我把报告单递给晓倩。
　　“是真的吗？”晓倩看完报告单，看看岳父，又看看我，“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得这样的病”
　　晓倩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爸爸，不是真的，对不对？”晓倩抱着岳父嚎啕大哭，“我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爸爸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倩倩，听我说。”岳父把晓倩按在沙发上，“别哭，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报告单上写的这么清楚，还不严重”晓倩接过我给她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无力的靠在岳父身上。
　　“这种病是分期的，你没听说过？”岳父安慰晓倩，“你还在早期，所以不用担心。”
　　“是吗？”晓倩停下哭声，看了岳父一眼，轻声道，“我不会死”
　　“当然，我女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岳父替晓倩擦着眼泪，“有爸爸在，倩倩绝对不会有事的。”
　　岳父的眼睛看着窗外，像是鼓励晓倩，又像是思索着什么，脸色凝重。
　　晓倩倚在岳父胸前，依旧泪眼婆娑，无助的像个孩子。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就是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进行治疗。”岳父又说，“明天就去住院。”
　　晓倩点点头。
　　夜里，我和晓倩都无法入眠，正常的生活秩序完全被打乱，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坦途？还是更多的灾难？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吗？如果能，需要多久？
　　晓倩紧紧依偎在我身边。
　　“我会死吗？”
　　“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早期，不要瞎担心了。”尽管我心里也没底，但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消极的情绪，“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很快就会康复的。”
　　救命最要紧，别的都来不及考虑了。
　　好容易捱过漫漫长夜，第二天给晓倩请好病假，住进了医院。
　　李院长托人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应我们的要求，病房里只有晓倩一个病人，另外还有一张床，是给陪护的家人用来休息的。
　　怕岳母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岳父没把病情告诉岳母。本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跟我父母说。我想等一切有点眉目了，再说也不迟。
　　李院长还是很热心，亲自陪同晓倩的主治医生孙主任过来了解晓倩的病情。
　　“不要有思想顾虑。”李院长安慰晓倩，“孙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科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是啊，现在这种病发病率很高。但是，积极治疗，应该没什么大碍。”孙主任也说，“年轻，恢复也快。”
　　从昨天知道病情后，晓倩一直情绪低迷，尽管李院长，孙主任一再安慰她，她也只是勉强陪了笑脸，礼貌性的对他们说谢谢。
　　李院长告辞，安顿好晓倩，我和岳父跟随孙主任去了诊室。
　　“医生，她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岳父问孙主任。
　　“原因很多。”孙主任说，“这些年，恶性病发病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年轻化。环境的污染，食品添加剂，随意用药，还有情绪方面的波动，都会对人体造成危害，诱惑人体的癌细胞活跃，从而发病。”
　　“具体的治疗方案，我们能了解一下吗？”岳父进一步问。
　　“我正要跟你们谈这件事呢。”孙主任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手术。”
　　“术后还需要化疗吗？”岳父问。
　　“当然。”孙主任说，“已经进入中期了，不容乐观。而且……”
　　孙主任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顾虑吗？”我赶忙说，“医生放心，我们家属一定全力配合。”
　　“你们有孩子吗？”医生问我。
　　“没有，我正想问您呢，晓倩手术后，如果恢复的好，大约多久我们可以要孩子”
　　“你对这种病没有更多的了解吗”孙主任问我，“需要子宫全切术，最保守的治疗也是次全切术。怎么不早要孩子呢？”
　　“这么说，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晓倩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抢先问道。
　　“这……”医生没有正面回答晓倩的问题。
　　“不是可以保守治疗吗？”晓倩说，“我昨天在网上查过。”
　　“早期的可以。”
　　“我不是早期吗？”晓倩看看岳父，“你们骗我”
　　医生再一次欲言又止。
　　“没骗你，是早期，放心吧。你先回病房。”岳父哄着晓倩，“孙大夫医术高超，你尽管放心。”
　　“我要知道实情，不然我不回去。”晓倩不走，继续追问医生，“大夫，请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如果不能要孩子，我情愿不治疗。”
　　我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病情的严重性，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医生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有权知道实情。”晓倩又在催促医生回答她的问题。眼泪也不自觉的涌出了她的眼眶，“如果不能生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晓倩的哭声越来越大。
　　“你们先回病房，让她稳定一下情绪好吗？”医生看着我，“咱们缓一缓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和岳父把晓倩拉回病房，晓倩一直在哭。岳父也沉默了，我更不想多说什么。我脑海里翻腾着的一句话就是：“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哭，有什么用？”岳父又开始安慰晓倩，“听爸爸话，先把病看好了再说。”
　　“看好了又能怎么样？”晓倩反问岳父，“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这是说的什么话？”岳父生气道，“你才多大？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是啊，我才多大，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晓倩躺下，脸朝里，继续哭泣。
　　“夏阳，你先出去会儿，我想跟晓倩单独说几句话。”
　　我答应着，退出病房，又返回孙大夫的办公室。
　　“大夫，我们真的不可以要孩子了吗？”我不死心，希望医生能给我一线希望。
　　“能保住大人就不错了。”医生肯定的说，“你们怎么不早点考虑这个问题呢？”
　　“不是我不想要。”
　　“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再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医生道，“对了，病人怎么样了？来住院了，我以为你们已经跟她沟通过了。没想到……”
　　“没跟她说实话。”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病人保持良好的情绪。”医生说，“说服她，尽快接受手术，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