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历史学渣穿成女皇》大西洋暖流

43、第四十三章

　　“吵吵闹闹的，烦死了，退朝吧。”李治轻飘飘一句话，给这场闹剧收了尾。

　　众位大臣在行礼后，纷纷起身往出走。

　　李治朝武宸伸出手，“阿武，来。”

　　武宸向着李治而去，百官朝殿门而行。相反的方向，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李治在握住武宸的手时，又对身边的魏公公交代，“带上太医，去看看李司空。他若身体好些了，顺便让他进宫来见朕。”

　　“是。”

　　武宸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即使被熟悉的手掌抓着，她也显得神情恍恍惚惚。

　　“阿武在想什么呢？”李治明知故问。

　　武宸有点儿不敢抬头看他，生怕对上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臣妾刚才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嗯，何止呢？你怎么想着出来了？”

　　武宸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出来，也许是看到李治的背影太过没落想帮帮他？但武宸刚才意识到，李治虽然性格有些软，但这跟心思深沉并不冲突啊！越是那些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人，才会因为没有强硬的手腕而只能使用卑鄙的手段。

　　“臣妾知错了。”武宸乖乖认错服软，她现在是真的不太能看透这个枕边人了。

　　李治却笑着说：“那朕就罚你今晚侍寝。”

　　好潦草的惩罚。

　　不过这样，也好…

　　武宸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谢了恩，陪着李治一同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李勣入宫了。

　　李治跟他在内殿喝茶聊天，说起褚遂良辞官要挟的事，问李勣：“朕欲封武昭仪为后，遂良固执以为不可，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李勣听完，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此乃陛下家事，何须更问外人？”

　　这不是故意敷衍，也不是中庸之道。李勣这人就跟看透人生的老头子一样，是真的懒得去管皇帝换老婆的事情。甚至被问询意见还有些烦。

　　也许李勣在年轻的时候，还有过择主的雄心壮志。但出身乱世又频繁换主的他，早已看透了尔虞我诈的争斗。

　　李勣并不认为自己有当皇帝的才能，所以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臣。至于谁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都不重要，他只要站在主流中，扮演好忠臣的角色就可以了，皇家内部的争斗与他无关。

　　听到李勣的话，李治瞬间豁然开朗。一切的难题都在这一瞬间被解决。

　　几日后，李治下诏。

　　［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庶人，母及兄弟并除名，流岭南。］

　　王皇后被拖出中宫那日，武宸去看了她。自从孩子死后，李治一直不许她去见皇后，怕她控制不住情绪影响废后大计。

　　王皇后穿着粗布衣衫，退去一身荣耀被关押在一个狭小偏僻的房间里。

　　武宸在看到王皇后落魄的瞬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打她，骂她，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当一个人的实力都不配做她的对手时，那些日夜的恨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因为内心知道，就算放着她不管，她也会活的生不如死。

　　“王氏，你有想过自己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吗？可惜陛下没有杀你，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真的好想让你去死，让你给我的女儿偿命！”

　　王皇后端坐在床边，轻笑道：“武昭仪，本后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接你回宫。你有陛下的宠爱，有儿子傍身，我不如你。即便将来你登上后位，你也不配。”

　　“难道你就配吗？一个连孩子都杀的人，你配做一国之母？”武宸咬牙切齿地问。

　　“武昭仪，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皇后。皇后母仪天下，万民之母。陛下所出之子女，皆为我之子女。我没有杀你的女儿，你却一心把杀女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不就是为了让陛下恨我吗？孩子是怎么死的，只有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武宸虽认为她是强词夺理，但还是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有调查过孩子的死因吗？本后不信。那日你不是宣了太医入宫，太医只要检查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武宸没有。她当时伤心欲绝，先入为主的一心认定孩子是皇后所杀，根本没有想到去调查什么。

　　史书就是这么写的啊！

　　王皇后探望过，公主暴卒。凶手不是武则天就是王皇后！因为出门的时候孩子还好好的，她直接排除了后人分析的先天疾病和猝死的可能。

　　王皇后见武宸神色不对，闭眼笑道：“看来你只是没有输而已。这是我的命数！至于你的，应该会比我好一些吧！只要你坐在皇后宝座上一日，天下就会看到大唐杀伐果决新的帝王。皇帝是不会有错的，只不过你在史书上的名字，恐怕就没那么好听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累了，你走吧。”

　　王皇后不愿再说话，武宸拿她没办法，只好离去。

　　如今再回想起整件事来，孩子暴毙以后，她就没再思考过跟孩子有关的任何事情。

　　至于李治…也许是出于公主的体面，李治也没有让太医验尸。

　　武宸越想心里越难受，于是趁着李治去上朝的时候，把那日来太极殿出诊的太医叫了来。

　　“赵太医，我有一事想问你。那日是你确认公主死亡的，你可看出她的死因？”武宸盯着太医恨不得抓着他的肩膀质问。

　　太医想了片刻，说：“回娘娘，公主年幼暴卒，原因有很多。当时臣只确诊了公主去世，没有检查死因。恕臣不能解答您的疑问。”

　　“你只要回答我，孩子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杀死的？”

　　“若是被杀的话，应该会留有痕迹。至少在臣看到的地方，没有他杀的迹象。恕臣斗胆，公主已入土为安，娘娘再深究也没有用，还是保重身体看开些吧。”

　　“多谢太医，你下去吧。”武宸扶着额头，觉得身心俱疲。

　　武宸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日的场景，一幕一幕，恨不得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深度剖析。要去问李治吗？孩子是他一手安排下葬的。可要问些什么呢？当时明明是她自己一口咬定，皇后杀了公主，李治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认定了这个事实。

　　归根到底，是她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孩子，娘对不起你！让你连死都死的稀里糊涂。若是皇后所杀，她还能恨一个人。若是自然死亡，她忙活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了借机扳倒皇后吗？可她并不贪恋后位。

　　武宸觉得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她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但她并不是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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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不是暗示李治杀女，只是说他利用了这件事。
史书上记载，李治自己说，后杀吾女。
后世解读说，李治大脑短路了才会这样说。我觉得这样解读，李治这个人就太片面了。
后人讲武则天，经常把她当主角，李治就像一个言听计从的工具人。李治做出的对武则天有利的决定，都被解读为武则天的枕边风。
如果李治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那武则天才是李治的一步棋。只是这颗棋子，终于在他死后跳出了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