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历史学渣穿成女皇》大西洋暖流

41、第四十一章

　　三人商量好之后，一同进到内殿，李治已经等候多时。

　　李治一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位，问：“李司空怎么没来？”

　　于志宁上前回禀道：“陛下，李司空突然身体不适，怕在陛下面前失了朝仪，故而先行告退了。”

　　李治心里的期待，瞬间少了一半。李勣哪里是身体不适，根本是找借口溜走了。想想当年李勣为明哲保身干过的事，他要是不走，李治才觉得奇怪呢！

　　“不来就不来吧！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议废后事宜。长孙太尉说，想听听其他宰相的意见，你们两个怎么看？”

　　于志宁看了眼褚遂良，等着他开口。

　　褚遂良果然遵守承诺，第一个站出来问：“不知皇后有何过错，陛下要废掉她？”

　　李治摸着膝盖后仰了一下，看了看长孙无忌，敷衍地给了个理由：“皇后无子。”

　　褚遂良装傻，接着问：“陈王忠不是已经过继给皇后了吗？”

　　“忠儿的生母尚在世，总归不是皇后亲生的。朕担心将来因为嫡母和生母问题，生出祸端来。”

　　李治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当初王皇后要过继李忠，生母问题就已经存在了，既然当时没有说，现在旧事重提，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找的借口。

　　不过出乎李治意料的是褚遂良居然没有用这个来辩驳他，而是说：“皇后出身名家，是先帝为陛下挑选的正妻，且行过守丧之礼，不可废黜。此乃古礼！”

　　李治在心里轻笑，好一个“古礼”。既然非要把话挑明了说，李治也不客气了，“朕之女死于皇后之手，朕念及旧情没有处置，难道诸位都忘记了吗？”

　　说起小公主的死，长孙无忌终于开口了，“此事并无确凿证据，还不能断定是皇后所为。若陛下要依法办事，便请交由大理寺审理。”

　　“让大理寺公开审理一国之母？”李治气极反笑。

　　长孙无忌明知这件事不能放在台面上处理，还故意拿这种话来堵皇帝，把李治气的脑袋嗡嗡作响。

　　李治起身一甩袖子，“你们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议。”

　　…

　　李治失落的回到太极宫，武宸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丰盛的早膳。看到李治心情不佳的回来，武宸多少猜到些是什么缘故。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给李治拿筷子盛汤，直到李治忍不住自己说起在内殿的事情。

　　“既然宰相不同意，陛下再等等吧。”

　　为了安慰李治，武宸答应明早陪李治一块去上朝。她虽然可以这样安慰李治，却不能说服自己。朝廷中武宸没有娘家人帮衬，她一个人在后宫根本使不上劲。

　　让武宸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在下午的时候，就出现了转机。她的母亲杨夫人，进宫来找她了。

　　杨夫人给武宸带来一个消息，说中书舍人李义府今日登门拜访，请求杨夫人为武昭仪带话，说他愿意支持陛下立武昭仪为皇后，如果有什么是他能帮得上忙，他愿效犬马之劳。

　　武宸初听此事，又喜又忧。前朝有官员支持她做皇后是一件好事，但此人官职太小，并不好用。虽说用失败了对她也没什么损失，但对其他官员来说可不是个好榜样。

　　“榜样…？”武宸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对杨夫人说，“母亲回去告诉他，让他晚上入宫来见陛下。”

　　杨夫人问：“见陛下要说些什么呢？”

　　武宸笑了笑，“这就是李大人的事情了。”

　　武宸并不懂前朝之事，虽然她跟随李世民多年，但现在的皇帝是他的儿子李治。电视剧里经常把李治写成一个懦弱的妈宝男，但这些年的相处让武宸觉得这个男人远没有这么简单。

　　李治虽然一时盛怒之下要废皇后，但在困难重重的局势下，他到底能下多少决心，武宸并不清楚。

　　现在让李义府当面说出他的看法，要是李治意志坚定，必定会封赏李义府。她不但可以确认李治的决心，还可以给其他官员做个表率。

　　晚膳过后，李义府果然进宫来了。

　　君臣二人在内殿说话，武宸偷摸过去听消息，顺便看看这个愿意支持她的李义府长什么样。

　　李义府跪在地上咣咣磕头，以表忠心，“陛下欲立武昭仪为后，乃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之举。虽被顽固不化的宰相阻挠，但臣愿以一己之躯为陛下效力。”

　　“你要如何效力？”

　　李治请他起身，还赐了座。朝中官员深夜入宫说支持立武昭仪为后，这事本来就够离谱了，他还能说的大言不惭。李治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但总归是有了不同的声音，他还是很高兴的。

　　“臣明日在朝堂之上，向陛下上奏立武昭仪为后。”李义府这次是豁出去了，反正最差的结果也是贬官。

　　李治不想让这唯一的声音变成众矢之的，笑着说：“卿不必着急，见机行事即可。”

　　李义府当然急了，要是今晚这局赌输了，明日他就要举家南下，去壁州当那个见鬼的司马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想回来恐怕就是下辈子了。

　　李义府又跪下磕头，说：“臣只想在离开长安前，再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

　　李治可算听出点门道了，“怎么回事？”

　　“臣因得罪于长孙大人，明日将被贬去壁州，今生恐难再见陛下！”李义府说到情深之处，涕泗横流，连皇帝看了都不免动容。

　　李治明白了李义府的来意，打算顺势帮他一把，说：“你也不必哭哭啼啼，朕让你留下便是。来人，取一斛珍珠赏给李大人。”

　　李义府捧着珍珠，一个劲的磕头。

　　李治见不得这个，赶紧让他回去了。

　　武宸在后面听的心惊肉跳，不为别的，就是心疼李义府的脑门，真结实！

　　“阿武，出来吧。”

　　突然被李治叫，武宸紧张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陛下。”

　　李治伸手把武宸拉到身边坐下，笑着跟她说：“这个李义府真有趣，长孙无忌要让他去壁州，他就跑来找朕说了这么多话。”

　　武宸察言观色，小心问：“陛下嫌他烦吗？那为什么还答应保他留在长安？”

　　“留下他帮朕说话呀！”李治拍了拍武宸的手，“明日朝堂肯定热闹。只是李勣一直未曾表态，朕拿捏不准，还得找机会探探他的底。”

　　说起李勣，武宸回忆起那个一脸严肃的大叔。如今他也到了当大爷的年纪，人上了年纪，似乎都喜欢置身事外，像长孙无忌这样精力旺盛，斗牛士一样的老头子还真是少见。

　　“生病哪有那么快好的？说不定明天，李大人还是不来上朝。”武宸是以李勣真的生病，而且年纪又大的情况来考虑的。

　　但李治可不这么想。

　　如果李勣明日还不来，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件事。对李治来说，他可以不掺和，但他必须表态。要不然李治在那上下其手，李司空最后站到长孙无忌那边去了，他不就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