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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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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戒指自动的从温羽书的掌心到了左手中指上。
“这是,”温羽书微微睁大眼睛,怔了下,“有灵?”
他作为凤族族长,又曾是十三州内风光无限的大医师,送上门的法器宝贝数不胜数。
但凡有些灵气的他多少知道一二,可是这枚血玉戒指,却从未听闻。
在他作为温时济时对于这位冥府尊者言无约聊胜于无的记忆里,他记得对方的本命法器该是名叫尺微的朱红色锁链才对。
可是这枚戒指目前散发出的灵力,甚至比他的百叶还要强上一些,可御灵,这是高阶法器才可做到的。
“它很喜欢你,”言无约拿起酒杯浅酌一口,语气却不甚在意,“所以打算抛弃我这个原有的主人了。
“靠尊者的能力,应该很轻易就可以进无忧城,用不上我吧?”
他需要这样一件信物拿给执判看,执判做事特别讲究规矩。
据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言无约亲自过去,如果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不是下发的文书,事情也是不给办的。
照样拒之门外,所以才得了个铁面执判的称号。
可是对方提的条件太简单了,不免有陷阱,如若放在过去。
他可能会感叹知己难寻,两人痛饮几百杯,但吃过那么大的亏了,也该长点记性了。
“错了。”言无约看着他,手不自觉的抚过脸上的符文。
温羽书疑惑:“怎么?”
“没有血玉戒指,我靠近不了无忧城,自然需要你协助我查神格的事,”言无约说,“当初我受伤后,找遍了大夫,能用的灵丹妙药都用了,最后也只能靠着血玉的滋养勉强维系,所以--”
他扬了扬眉,身体往后靠,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羽书,“你必须要带着我到无忧城。”
这多少有些耍赖的意思了,对温羽书的内心冲击非常的大。
在他还在长天一色的时候,倒是听闻别人提起过言无约,听到只言片语,言无约是位君子。
“那戒指我还是不借了,切莫耽误了尊者的大事。”
言无约只是笑了笑,看着温羽书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它很喜欢你。”
温羽书心说一枚戒指就算品阶再高,喜欢我又怎么样,能怎么样。
很快他发现了还真的能够怎么样,戒指戴上容易,而且还不是他自己主动戴的,取不下来了。
所以给他的时候才那么痛快,才没有困难的条件,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尊者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吧,我能问下是什么原因吗?最起码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还是说我这张脸实在不讨喜,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温羽书问。
言无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递到温羽书的面前,语气坦荡,说道:“没错,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你。”
“即使我没有过来找你?”温羽书看着酒杯迟疑了下,拒绝道:“抱歉,我不会喝酒。”
言无约:“即使你没有过来找我。”
他把酒杯拿了过去,眼睛盯着温羽书,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我也不会喝酒,哦,是不喜欢喝酒……你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入得了尊者的眼。”温羽书说。
言无约摇了摇头,“不对,你不该这样称呼我。”
温羽书:“……”
又怎么了。
这人不会是长居冥府,整天跟厉鬼邪神打交道,人直接疯了吧。
“既然不喜欢称呼尊者,那喊大人?”温羽书试探性地问。
他往外面看了眼,雪还在下,他在心里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他想赶紧离开。
“我没有问过你的名字。”言无约说。
难道是认出他了,他的这张面皮并不是普通的易容,也不是变化之术,从未被人识破过。
所以他笃定对方是在诈他,稳了稳心神,让自己不要露馅。
如今时过境迁,他的性子与当初天差地别,见过他真面目的又没有几人,不可能会认出他的。
其实顶着自己原本的脸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够认得出来,只不过那张脸长的太过招摇,要不然他倒也不必刻意弄这么普通的一张面皮。
“冥府尊者,掌十三州神格命簿,凡是修士,上面都会有名字,所以知道我的名字很正常。”
才怪,这张脸他是刻意找的一个普通人,不在簿子上的才对,是看不到名字的。
言无约看了温羽书一眼,眼神里带着愠色,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所以你到无忧城必须要带着我。”
这是真的赖上他了,还是莫名其妙的赖上了,难道柳老狗的卜卦终于灵光了一次,今日不宜出门?
可是早上算的不是桃花吗?也没有说是灾祸啊。
温羽书耐着性子:“你是它的主人,你有办法取下来的吧,就当我没有说过前面的那些话,我不借了,其实我也没有对一言宗那么好奇,当然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忙的话,没有戒指,只要你知会一声,我也会帮忙的,神格关乎十三州稳定的事,我虽力薄,却也不会袖手旁观。”
先跑了再说,这事不该招惹,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见到言无约开始就被牵着鼻子走,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没错,我是它的主人可以把它取下来,”言无约语气很欠:“但是我不想取。”
他接着道:“千万别想着偷跑,血玉戒指因为是用我的血供养的,没有我的同意是不能离开我超过一尺的距离的,否则现在佩戴的人从皮到肉都会被吞噬,灵魂会被捏碎。”
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勾起嘴角,“也不要想伤害自己取下它,血玉戒指可以驭灵,如果你自残,它会吞噬你的魂魄。”
这一定是疯了。
温羽书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言无约的目光让他非常的不自在,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看着猎物的眼神。
他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来什么,难道在自己的那么多岁月里,曾经得罪过这个人。
也不至于,像他这种特别看重对方脸的人,如果遇到这么好看的人,不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言无约起身,忽然攥着温羽书的手,“你跟我必须要形影不离,否则你的命就会有危险。”
“公子,无忧城……”角鹰看到眼前的场景又退了出去。
“进来,”言无约松开手又坐了回去,拿起酒杯,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着外面道:“无忧城怎么了?”
角鹰重新走了进来,这次看温羽书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对着言无约说道:“无忧城派了马车来接人。”
“谁过来的?”
“念将归。”
“很好,”言无约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起身,“林鹤清本人来了,过去看看。”
一把拉过温羽书,“你忘了,要跟着我。”
他靠近温羽书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羽书,欢迎回来。”
温羽书惊恐的看向言无约,对上对方带笑的眸子,他心凉了一半。
如果前面都是试探的话,现在他确定对方是真的认出他了。
而且听着对方的语气,好像多了丝暧昧的意思,但是他保证自己真的跟言无约之间清白的不行。
现在他忽然就想明白了前面言无约这些毫无逻辑的话跟行为,那是要报复他。
因为那些传言,毕竟在十三州里,现在没有人想要跟他的名字放在一起,而且还是那样的传言。
他倒是能理解言无约会这么气愤了,毕竟换成他的话,想到这里,他偷看了言无约一眼,嗯,这张脸长的确实还不错,好像换成他的话,也没有那么生气。
这都不是重点,他既然被认出来了,言无约要把他带回去审判吧。
所以才会诱骗他戴了血玉戒指,要不然还是抓紧时间逃吧。
温羽书:“我不……”
“嘘!”言无约的手放到温羽书的唇上,“再说楼下这些人可就都知道了,你不想在这里暴露吧。”
角鹰目不斜视,心说他家主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温羽书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茫然的看着言无约,忽然挣脱开,“你,你……”
最后也没有你出来。
对于这个反应言无约非常的满意,放下幂篱,开始往楼下走。
温羽书跟角鹰并排跟在后面,看着言无约的背影,小声地跟角鹰说道:“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下。”
角鹰作为冥府右使,话少手段狠辣,没什么人敢主动的跟他说话,更别提是请教什么问题,他也不爱搭理。
但是刚刚言无约对温羽书那么特别,他态度也就好了几分,不过也就是愿意开口搭理对方的程度。
“问。”
温羽书用手挡着嘴巴,小声道:“你家公子的脑子是不是出过问题,或者是精神上受到过什么刺激?”
“不知道。”角鹰态度冷冷。
“还有件事,就是,就是,”温羽书支支吾吾,这事不太好说,“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温时济跟言无约之间的事是怎么回事,谁敢传冥府尊者的事?”
角鹰:“不可妄议主子的是非。”
“阿惭你既然想要知道这件事,该来问我的,”走在前面的言无约忽然回头,嘴角一点点往上挑,接着一字一句砸到温羽书的心上,“是我说的。”
他想了下,接着道:“不过这也不是谣言,当初他温时济确实是让我从了他,强迫了我这样那样后,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说的他像个渣男。
隔着幂篱挡着,温羽书依旧感受到了言无约带着些怨愤的目光,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你堂堂冥府尊者,说这话是不是不太矜持?”
言无约上前一步,“那你说做出这样事的人觉得自己矜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