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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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姐姐早！”
段誉现在才是一个刚刚长成的少年郎，又没有吃过什么苦，他所有的烦恼都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朝气蓬勃，气质又如雪山上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湖泊一样，清澈又能一眼望到底。
海淼想着这个称呼，自己已经接受了一半，段誉喜欢就好，他本来就是一个朝气且带着痴气的人，没必要强行扭过来，对着段誉笑了笑，和他对弈的无情放下棋子对着海淼颔首示意，三人打过招呼后，海淼就进了厨房去做饭。
她正准备着食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琴曲声音，想到应该是花满楼在弹，昨天他就忙着调音。
是客房里花满楼在内弹琴，琴弦被指尖拨动按压，时而低沉如敲击青铜筑颤颤回响，时而清亮如以指弹剑鸣响不绝，百转千回勾勒出一段轻缓的乐曲，让海淼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网购的古琴能够弹奏出来的效果？
果真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有很多演奏的技法都被遗失掉了，所以花满楼弹奏的曲调和现代古琴大师演奏出来的完全不同，海淼切着菜侧着耳朵倾听，经常因为听得太过入迷后呆住，回过神时手里的菜刀已经在案板上，原地不动好一会儿了。
海淼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心音也跟着琴弦颤动，谈得太好了，她脑中一时是山涧边的老松，一时是山谷的飞泉瀑布，这些想象都是跟着曲调的高低而转变，诶，还是快点做完饭吧，再分心切着手可不好了！
但今天海淼显然是不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食材上，这不她又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
另一边的院子里有兵器利刃划破空气‘嗖嗖’的作响，伴有脚步节奏快速又轻盈的‘哒哒’声，是展昭在院中活动身手，巨阙在他的手中展现出利器该有的冷意和锋芒。
他手腕灵巧有力，招式使出来极其质朴有力，翻转间剑身反射出光芒，快得像一道闪电，气劲让随风自然落下的树叶绕开他身边，偶尔落在巨阙上的叶子，被锋刃轻轻地带了一下，瞬间落在风中变成两半。
海淼听到在临收剑的一刻，展昭改变了自己的节奏，诶？他、他在合着花满楼的琴声而动！
她侧着头细细地听，细长浓密眼睫随着她秉着呼吸的微微颤动，想必现在院子中的场景是极好的，玉树临风的侠客舞剑合曲，啊，这就是古人的浪漫。
无情被院子的动静吸引，正好再过一会儿该吃饭，让捏着棋子思考的段誉暂时别想了，他们午后再继续，推动轮椅来到院中，欣赏着展昭的技艺。
段誉放下棋子，却没有也走去院外，他走到厨房正好看见边切菜边侧耳听院外动静的海淼，小巧动人的侧脸，晨光透过琉璃窗光线变得更加温柔，使得白瓷般的肌肤上泛着蜜色，不停摇晃的睫毛在眼睑上，洒下细碎的影子，像是仕女图上任务似的，见自己走了进来，她转过头一双含情的凤目流转着瞧过来，段誉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海淼放下刀，对着段誉笑问“怎么了，是饿了么？”也是，段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胃口大，便从蒸笼里夹了一个豆沙包给他。
段誉拿着豆沙包，先是道谢然后说出自己的来意“神仙姐姐，我是过来看你需不需要帮助的，不然你一人在厨房忙碌，我坐着休息心里不安。”
哎呀~他还是第一个在做饭时，就想着过来帮忙的男人，花满楼和无情他们，都没有段誉的体贴。
他们虽然知道吃完饭帮忙把碗筷端去厨房，在他们心中还是有着大男子的想法，觉着女子做饭是应该的，因为他们就是在这种潜移默化的环境中长大。
段誉更细致体贴女孩子，海淼想起他在原著中的描写，不愧是被评论武侠中‘宝玉’的男子，哪怕自己不会做法，也想要过来帮忙，傻傻的也很可爱，他真的很在意女孩子的感受。
海淼打开灶台的火煮粥，对段誉眨眨眼“没事，我喜欢做饭，你要是想做点什么吃完饭后，写点几篇食记夸夸我吧，还没有人写文章夸过我。”
食记么？
他没写过，但可以试一试，神仙姐姐这的吃食都很神奇美味，像是昨晚上吃的方便面就很有意思，自己的食记就从方便面写起吧。
段誉想好写什么题材后，也没有离开厨房，站在厨房吃着包子看海淼下厨，食记也要写做饭的过程，写大厨炫目的刀法和食材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出锅后的香气刻画出来也不错。
他本来性子里就带着几分痴，答应海淼写食记后，便在脑子里制定好了计划，定要做出几篇让读者馋涎欲滴的食记，鲛人烹饪的海味本身就沾染着神秘的色彩。
见段誉不走，海淼也不赶他，怕他包子吃的急噎着，她还递过去一杯水。
蒸笼里蒸着豆沙包和白菜油渣粉丝包，都是海淼买来的现成包子，是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包子店，街坊邻里都喜欢买他家，干净卫生还好吃。
她拿出之前无情他们出去，抓来的小拇指那么长的小鱼仔。掏空内脏挂上蛋液面糊，放进油里炸，小火慢慢的炸，让小鱼在油里徜徉几圈，外壳炸得酥脆内里的肉也失去一半水分，变得绵绵的，捞起来放在铁网中沥干。
厨房里还有别的人在时，海淼就忍不住想要投喂他，可能是她小时候在厨房总会被奶奶投喂有关。
段誉今天是最先吃上早餐的人，透明的碟子中放着三条小鱼，油炸物的荤香钻进鼻子里，惹得已经吃了个包子垫着胃的段誉直咽口水。
因为要写食记，段誉没有急着把炸小鱼放入口中，先用筷子夹起观察，炸小鱼裹着薄薄一层金黄色的面衣，筷子夹上去‘嚓啦’的一声脆响，他眼睛亮了亮，入口绝对酥脆，但闻着鱼肉又不像是被油浸透过的。
夹起鱼肉对着鱼脑袋咬下去，牙齿轻易地打破面衣的防守，接触到内里雪白的鱼肉，里面鱼肉的颜色竟然是白色的，而且往外冒着白烟。
嘶~大意了！
段誉闭着嘴巴，没想到面衣锁住了油温，里面雪白的鱼肉更烫，他只好用舌尖把鱼肉顶在牙齿上，哈着气嚼着鱼肉，油炸食品的魅力就在它刚出锅的那几分钟，酥脆、干香、总有一种你喜欢。
他咬下的第一口鱼肉，是鱼头连着腮下的一小段鱼肉，牙齿碾碎酥脆的面衣，面衣在口中碎成细小的碎片，并在牙齿的挤压下，流出包裹在身体的油，瞬间段誉口中出现一片肉山油海面沙滩，也就出现几秒，很快被适应了口腔温度的他搅碎咽入腹中。
里面的鱼肉雪白，失去了大半水分，嚼着比用其他方式处理的鱼肉口感更干一些，能吃出小鱼原本的香气，简单的油炸处理手段，突出它本身的原汁原味。
鱼的骨头和尾巴都能咬碎，鱼骨酥脆混合在口感绵软的鱼肉中，吃着口感独特，耳朵听见嘴里有节奏的咀嚼声，是味觉和视觉的双重享受。
按道理说炸小鱼的鱼头，总会带有一股苦味，但段誉没有尝到本该出现的口味，只是被肉香油香席卷了整个口腔，呼吸都带着一股原始的鱼肉香。
段誉嘴里吃着东西后，海淼就专心准备今天餐桌上的主角海鲜砂锅粥。
配料有帝王蟹腿、海虾、扇贝、排骨、并葱姜香菜盐胡椒粉等调料。这粥不能直接用砂锅煮，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海淼用高压锅先放姜片煮好了排骨，煮粥的水就是高压锅里的排骨汤，排骨也不用丢，一起放进砂锅里煮。
粥水滚开以后，先放入帝王蟹肉，再是洁白圆润扇贝和弯弯的虾仁，搅拌一下，撒入一把姜丝，盖上盖子等个五分钟，揭开盖子，撒入香菜段葱末，一小勺盐和半勺胡椒粉，海鲜砂锅粥就做好。
今天早饭有点迟了，都怪自己听琴声剑舞入了迷，海淼解开身后的围裙，才发觉身后传出的‘咔嚓咔嚓’声？转身才发现油炸小鱼仔，已经被四个男人吃了一半。
海淼拍了拍胸口说“你们走路怎么没个声，吓死我了！冷不丁背后出现这么多人，空口吃油炸的，你们也不觉得腻味？”
“来都来了，快点过来把菜端出去吃饭吧。”
海淼也不搭理这几个嘴唇上泛着油光的男人，有这闲情赶快出去吃饭，在餐桌前看个够。
展昭他们几个都跑来端碗筷，倒把海淼本来宽敞的厨房变得拥挤，她被挤在角落看着他们翻找碗筷，最后空着手走出去坐在餐桌前。
已经被油炸小鱼仔开了胃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大家都是先喝粥，味道醇厚鲜甜的粥水进肚，小腹都变得热乎乎的，像是泡在温泉中，粥里有着软嫩多汁的帝王蟹肉，软绵的清香贝肉，脆弹的虾仁，一碗粥水里包揽了海中鲜甜，每个人最少能喝三碗。
包子外皮喧软，显然是用老面发的，每一口的面香失足，豆沙馅的包子味道甜蜜，里面的豆沙不是细豆沙，夹杂着豆皮和较为大颗的红豆碎，白菜油渣粉丝包，听名字就知道包子的馅儿是什么，白菜碎嫩脆，油渣软烂带嚼劲，粉丝吸满了菜汁，清淡的味道咽下去后，舌根漫上甘甜的回味。
吃完早饭后，海淼谢绝其他人的陪伴，准备去海里试试自己的鱼尾巴好不好用？顺便消食回来后，去找花满楼听听琴。
今天早上起来，她就知道自己拥有了鱼尾巴，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你埋头研究了半个月的数学题，在某一天你睡觉起来，就知道怎么解题了。
海淼在去听花满楼弹琴和适应尾巴中，选择了后者，早一步掌握技能，她也会更有安全感。
到了海边，褪去穿在里面的小裤子用外衣包裹，用石头压住，她就一头扎进水里，当海水沾上她的双腿时，她就看见自己两腿间的缝隙消失，皮肤上像是分泌出胶水一样的物质，她的腿黏在一起，像是拉开拉花的力道，又像脱掉紧身裤的爽快，双腿变成一条漂亮的鱼尾，鱼尾像是一朵花从花苞中挣脱出瞬间盛放至极，墨蓝色的尾巴散开在水中。
肚脐下的鳞片雪白，再下面一点的鳞片的淡蓝，颜色逐渐加重过渡到鱼尾时，巨大的尾巴呈现出的是深邃的墨蓝色，海淼伸手摸着自己的鱼尾还有胯部两侧的鱼鳍。
唔，这摸着不像是鲛人的尾巴，鲛人的尾巴很朴素，这样漂亮得像是纱质绸缎般的尾巴，更像是海妖的尾巴，海淼又游了几圈，这尾巴不仅美观实用性也不差！
看来自己身上汇集了两种血统的优点，但从习性上来说她属于鲛人这个种族。
总的说有了尾巴后，大海给了她巨大的安全感，海淼在游了几圈后便不太想回岸上去了，她对陆地隐隐有种排斥感，但做了十多年人，她又知道岸上没什么危险。
在脑子里两个想法左右互搏，海淼动了动尾巴借着海里的力道，把自己推上海岸。
半趴在沙滩上，海淼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她撑起身体，想看清面前这个男人是谁。
最先入目的是一个尖尖的下巴，再往上是轻薄泛着淡紫的嘴唇，让看见这唇的人觉得嘴唇的拥有者，他的身体一定很不好，再往上就是一个秀美挺直的鼻子，海淼在望上去就落入一汪幽深冷凝的寒潭中，这双眼太吸人了！
这是一个美得和无情不相上下的男人，不过他身上的气质更冷更孤独，像是远离尘世的老者一般。
若说无情是一只漂亮纤细的雪中鹤，这男人就是生长在华山峭壁边缘的翠绿古松，自有一番风采。
现在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眼里七分差异两分惊艳，这目光让海淼很不适应，她撇过脸说“这位，你能抬起头别看我么？”
空气变得安静，好一会儿她听见男人背过身的动静，同时一股气息虚浮的淡薄男声传来，声音带着歉意“抱歉，我的脖子受过伤，无法抬起头，请姑娘原谅。”
海淼恍然大悟！是他啊！狄飞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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