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小泥巴

9、一场の虚惊

　　急匆匆手忙脚乱的挂了急诊，程敬闻就一直催促着医生快点快点再快点，看得云悠扬哭笑不得。程敬闻心急啊，要是手断了不快点接上以后会很麻烦的，他恨不得挤掉前面那两个拍片的人，要不是云悠扬用没受伤的手拉住他说不定他真的冲动的跑上去了。
　　云悠扬暗叹，唉，明明二十六七的大男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这么不稳重呢，一点都没有成年男人该有的样子啊，真不知道这几年他在外面是怎么混的，这个样子的人也能自己创业？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不会吃亏吧？！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云悠扬早已淡忘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锐利的样子，或者说他爱屋及乌又或者少了根筋的关系，正是他无止尽的包容与疼宠才让那个犹如把重拳一下下打在棉花上般无力的少年心房失守，情种深埋，爱意暗暗滋长……遗失了自己纯洁的少年心。
　　好在这些年程敬闻也没亏本，还自己买房买车了，要不现在云悠扬一定更加担心得不得了。不过，就是现在这样子还是不能减少云悠扬的忧虑，他暗暗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多关注关注小闻的公司。毕竟现在自己开公司的人多了，能不能赚钱还是另外一回事，别才几年就搞破财了。
　　看程敬闻如此替自己着急，云悠扬感到阵阵的窝心，当年那个叛逆的少年已经如此懂事了，不枉他多年的教育。也不知道是因为程敬闻的孩子心性太重了还是云悠扬自己缺少发现的眼睛，又或者遗失少年心的少年这些年来在他面前的不知觉表现出来的笨拙，至今在云悠扬心里还把他定义为当年那个还未成年又将成年的少年。
　　等拿到那张X光片，程敬闻着急的直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能不能立马就医，医生大摇其头，没见过这么小事大做一个脱臼而已就惊慌至此的男人，瞧他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程敬闻不减心焦，喝问医生摇头是什么意思，医生继续摇头，面对云悠扬让他把手给他，咔哒一声接上去了，脱臼而已嘛。
　　云悠扬一脸尴尬，没脱臼过也没断过手，这不是没经验嘛，就只知道疼。程敬闻闻言狂喜，不是断手就好，没有断就好。让医生把云悠扬的手用纱布固定好吊在脖子上，程敬闻抹着额头的汗对着云悠扬傻笑：太好了，还好没断。
　　等他们回到家，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为了不造成浪费云悠扬说随便凑合着吃吧，程敬闻不肯，端着饭菜进厨房加热去了。
　　看着程敬闻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云悠扬一阵感慨，小闻都比他姐姐勤劳啊，以前自己想吃他姐姐一顿饭犹如上青天般困难，几乎都是他下班后亲自动手煮的，可惜程瑶玫还不怎么给面子，也不曾当面夸过一次他做的饭菜，枉他多次殷殷期盼，到头来还是禁不住失望。
　　刚开始的几年他一直努力想让她爱上自己，包容着属于她的一切，就连当时不待见自己的妻弟他也用无限的耐心去教导，最后连小闻这孩子都被自己的持之以恒打动了他的妻子还依旧不冷不热，就算小闻冲着他喊当初姐姐嫁给他只是想利用他他也不觉得心灵受伤，但人心终究是肉做的，这么多年了他累得坚持不下去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花了心思，那个女子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能束缚得住的，她想要站在更高的地方，而自己所站的位置太低，太低。
　　也许是出于自己对家庭温暖的渴求吧，越是想要的越是用心去追求的这唯一的机会老天都吝啬的不给他。当他对这一切已经不再奢望，当他决定放弃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又红着眼睛表现不舍，可是他已经累得无法再去给她安慰，他想早点放手也是好的吧，这么多年了，长征两万五也早就完成了，八年抗日也胜利了，而他又何必如此执着于自己的失败呢？于是，他放手了……有点感伤，有点不舍，但更多的是轻松。
　　又是一个人了，他不用再多为一个人打算，只要他自己过得好全家就都是幸福的。他想，离了婚，瑶玫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吧，他总算不再那么自私的想去霸占别人的幸福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圣洁起来，做人丈夫做到他这样子不知道该算成功还是失败，或许还是失败多了点吧。
　　他没有因此决定婚姻是可怕的，毕竟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他追错了方向而已，这条错的路走得太远，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回到原地了，他想，也许到四十岁了他也不会二婚，当然，四十岁以后就很难说了，孤单不要紧，可人都是怕孤独的动物。
　　就在云悠扬思绪漂浮无限感伤的时刻，程敬闻已经尽职的把那些热过的菜一个个的端上来了。云悠扬回过神来看着之前桌面上卖相还算不错的菜，现在已经一道道破了相。程敬闻尴尬的笑笑。
　　“热完之后的菜都会这样子吧，没事，赶紧坐下来吃吧，你肯定饿坏了。”可不是嘛，下班回来后就去菜市场买菜买鱼，回来饭菜一个人包了，还被中途闹出来的一点小事故吓了个半死，忙乱了整个晚上，两人肚子都还空空的呢。
　　可能因为再度加热的关系，那条鱼有些残乱，可为什么好像鱼肚子里一团漆黑呢？云悠扬拿筷子捅破鱼肚，又翻了个面挖出那团脏东西，是鱼肠鱼内脏？囧···还好没吃下去。云悠扬有点毛骨悚然，为什么有人会不知道鱼要先杀了挖掉内脏去掉鱼鳞洗干净了浸泡一下才能下锅的？
　　他嘴角抽搐：“小闻，下次饭菜还是我来做吧。”
　　见他翻鱼肚程敬闻就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天哪，他居然忙到忘了有剖鱼肚这道程序，好丢人啊，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觉得非常有损面子，低下头认真扒了两口饭，不语。程敬闻暗自发誓，下次一定做好！不止是红烧鱼，还有清蒸鱼、水煮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