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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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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后，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唐鑫自然地接过叶晟手中的餐盘放到洗碗机里，让机器自动清洁。冲洗擦净手上的水渍，看了眼时间发现一切尚早，唐鑫干脆给每个人弄了杯消食的山楂水，打算聊会儿天，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一起去教室。
林默略微嫌弃地将山楂水推远一点，他并不太想大早上的刚吃完饭就开始消食，肚子里空落落的他会没心思训练，手指悄悄挪向摆在餐桌中央的果盘，即将碰到苹果的那一刻，手背被突然冒出来的手重重拍了一下。
捂着被拍红的手背，林默怒目瞪向那个胆敢阻止他进食的家伙，偏偏被瞪人丝毫不觉得害怕，指了指林默堆积的四五个果核残骸，不带丝毫商量余地的否决了林默妄想继续进食的想法。
“不想因为积食去医院，就痛快地把你的那杯山楂水喝了。”唐鑫晃了晃手腕上的光脑，表示不听话他可就告状了。
林默有吃的不知节制这个毛病不是什么秘密，身为当年那次事件亲历者，唐淼对林默的问题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平日里也会嘱咐自家弟弟看着点林默，别让他不知深浅伤了身子，要是林默不听劝告就给他发消息，到时候他会亲自跟林默谈谈。
在林默这里，唐淼的一句话比其他人的十句八句劝告要管用的多，正是清楚林默这个性子，唐淼工作再忙也会记得跟林默聊上几句，了解他有没有乱来，关心一下日常之类的，每次通话过后林默的心情指标都会上升不少，进食欲望也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他的话，比让我吃再多的食物更有安全感，这里会踏实下来。”
有一次晚饭时叶晟发现林默吃得明显不如往日那般多，曾担忧地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吃得变少了？
林默却笑着摇头这样回答叶晟的问题，手指着心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瞳被安心占据，“我现在还会大量进食，大部分跟那次事件分不开关系，一小部分却也是因为心里安定不下来。我忘不了被饥饿感折磨得感觉，唯有吃东西才能让我感到片刻安心，而他是比食物更让我安心的存在。”
“不知为何，我感觉说这些叶子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我在你身上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所以我觉得你会懂我的感受。”
也正如林默所说的一样，叶晟确实能够理解林默的想法，特别是在记忆开始恢复的现在，更加清楚地认知到林默对唐淼抱有着怎样的情感，同他跟邹子琛一样，唐淼对林默来说亦是极其重要的。
“不吃就不吃，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告状。”林默嘟嘟囔囔地端起山楂水，嘴上百般不情愿，身体却乖巧地小口抿着山楂水，没有再向水果伸手。
“对了，阿琛。”见林默乖乖听话，唐鑫也就懒得去再多管什么，坐下喝着属于自己的山楂水，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邹子琛犹豫道：“你觉不觉得帝国那两个人在谋划着什么？”
虽然没怎么跟帝国人接触，但就这几日来听到的班级传言来看，唐鑫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目的应该不止撩拨勾搭学员这么简单。
“嗯。”邹子琛也没有隐瞒，放下手里的水杯将昨天诺拉.希尔找他说的那一段话告诉唐鑫和林默，分析道：“他们大概率是奔着训练赛那时候的事儿来得，接近班级人也是为了从当事人嘴里套出相关信息。”
“让皇子来探查情报？”唐鑫蹙着眉头，犹疑反问，“这个三皇子是有多不受宠才会被丢过来，还有那个希尔家的女生，不是说她是未来的准皇子妃吗？”
邹子琛讽刺一笑道：“那只能说明那个情报重要到牺牲皇子又要弄回去的地步。”
“至于诺拉.希尔。”喝了口山楂水，邹子琛淡淡道：“前面不是还有个准字吗？”
邹子琛这么说，林默反倒更加疑惑了，“一个皇子，一个准皇子妃，他俩就算过来能弄到什么？这种事不该让更加专业的人出手吗？”
“谁说他们不专业？”邹子琛挑挑眉，哼笑一声，“那个三皇子有什么能力还不清楚，但那位准皇子妃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垂眸敛下眼中的情绪，邹子琛回忆起诺拉.希尔找他单独谈话的时候，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气息，那种被隐藏起来的血煞气息，以及那双看似单纯温柔的眼眸之下的真实情感，这一切结合在一切他只在父亲抓到过得帝国培训出来的专业特务身上看到过。
这种人长期生活在帝国秘密训练场里，长期接受着各种洗|脑，对帝国有着疯魔般的绝对忠诚，被抓获后确认无法逃离会毫不犹豫选择自缢，不透露任何信息，坚决维护帝国利益。
这些家伙，一直都是让联邦感到头疼的存在。现在世界虽然是以帝国和联邦为主要势力，却还是存在一些小的没有任何站队的势力存在，他们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证明这些人跟帝国的关系。
有趣的是，为何身为帝国准皇子妃的人身上会有着这类人相同的气息？希尔家族每隔几年被送入帝国皇宫的那些人，真的只是新娘或者亲卫人选吗？这一切跟希尔家族那个神秘的精神体有什么关系？
随着一个个疑问被邹子琛挑明，诺拉.希尔这个存在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叶晟他们也意识到他们在此之前所拥有的情报极有可能大部分都是虚假的。
“神秘的精神体？”叶晟低头思索，脑海里突然蹦出系统蹭说过的话。
【游戏是以这个世界为模板建立的，有些事情是以这边的一切为基础设定的，不过游戏就是游戏，不要把它跟现实混为一谈，里面的关系并不代表真实。】
叶晟回忆起他之前就曾问过系统，为何要设定男女主两种性别，如果是根据世界设定的话，不应该有且仅有女性主角这一个选项吗？
当时系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叶晟此时却产生了一个荒谬又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叶晟犹豫地开口，顿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那个猜想说出了口，“诺拉.希尔的精神体能力会不会是变换性别或是外貌？”
“？？？”
接收到邹子琛三人疑惑的目光，叶晟说出了自己的依据。
“琛哥，你应该知道我的那个游戏。”某些想法在刚开始想到时还会感到荒谬，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复思索过后反倒会对这类想法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叶晟将所有的猜测徐徐道来。
“那个游戏里，诺拉.希尔是主角，但这不是重点。问题在于，主角的性别上是可以进行选择的。”叶晟毫不怀疑，如果诺拉.希尔真的拥有这种能力，那她的存在在帝国皇室看来简直是为卧底而生的，一个连性别都可以自由切换的人，想要摆脱抓捕简直轻而易举。
没有人会怀疑上一秒还是女人下一秒却变成男性的家伙，这种情况下，就算诺拉.希尔带着情报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得到任何质疑。
很显然，叶晟的话让邹子琛也清楚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要知道希尔家族神秘精神体的能力一直是个秘密，每一个觉醒的人都会被接到皇宫培养，甚至身为皇子妃、亲卫他们会跟随着皇帝去到各方势力那里进行交流，若是在此期间通过能力窃取到什么，也不会有人将两件事联系到性别完全相反的存在身上。
天生的情报人员。
这个词，同一时间出现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即便这一切还仅仅只是他们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让四人觉得他们大概是摸索到真相的门口，现在仅是缺少打开真相那道门的钥匙。
对于四人的猜测，系统尽数收入眼底，不说对错保持着沉默，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谈话中。
直到到了该出发上课的时间，叶晟他们也没想好该如何去证实这个猜想。
精神体不似其他，若是身为主人的诺拉.希尔不主动使用的话，谁都无法强迫其施展。所有的想法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没办法证实的想法永远也只能停留在想法这里，没办法说服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你们说。”走出寝室门的那一刻，林默突然开口：“如果诺拉.希尔是这种情况的话，帝国皇室是不是还培养了其他跟诺拉.希尔类似有着特殊能力的家伙？”
毫无疑问，林默的问题有且仅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肯定的。
帝国除了之前抓到过得那类特务外，还有这一种更加神秘的存在，跟特务们忠于帝国不同，这些存在大概率忠诚于皇室，为皇室效力维护着皇权的稳定。
这些猜想对联邦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未知的敌人远比站在明面上的家伙要可怕的多。
知道事态不容小视，邹子琛严肃道：“我会在私下里提醒父亲他们的，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一切，警戒心却不能少。”
“平日里多注意一下，他们俩再过两天就要离开咱们班了，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唐鑫补充说道：“这件事咱们跟别人说，他们也不太可能会相信，只能想办法咱们自己多观察一下了。”
“你们知道他们离开咱们班会被分到哪里吗？”
之前嫌弃这两人是个麻烦，想让他们尽早离开实验班，现在倒好恨不得把他们绑着留下来，等他们出了实验班白天要训练上课，晚上寝室也不能随便进入，在想观察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确定，顾变态没提过。”林默晃了晃脑袋，这种事情顾利大概率是清楚的，现在就算清楚对方要去哪里，他们也不可能为此转班，那就显得太特意了。
现在对方还不清楚他们已经有了部分猜测，只是缺少证据去证实，局势对他们有理，若是引起对方警觉反倒弄巧成拙，容易被抓住把柄。
“不然跟顾变态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两个人留在咱们班？”唐鑫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不行，订好的安排突然发生改变，很有可能也会打草惊蛇，毕竟对方是专业受过训练的，警觉性不会太差，到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暴露咱们。”
邹子琛颔首表示赞同，他们现在的行径非常被动，对手是经过常年训练的家伙，稍有不对就有可能让对方形成警觉，所以行动上必须万分小心。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叶晟知道目前为止没有更好的办法，在有证据之前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可以跟顾利透露一些。”邹子琛不反对叶晟的想法，却也不忘提出另一个解题思路，“再怎么不正经，也是联邦少校，更何况顾利这个人脑子并不傻，相反能在他这个年纪成为少校的人少之又少。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这两人来咱们班的意图，只不过缺少证据罢了。”
“身为少校，他在某些事上肯定比咱们容易，跟他说一下并没有坏处。”
叶晟同意邹子琛的说法，顾利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不太靠谱，但靠自己能坐上联邦少校就代表这个人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把这件事透露给对方某些他们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对顾利却没有任何值得思考麻烦的问题。
“找个机会私下跟顾利单独聊聊吧。”邹子琛做了最后的总结，这个话题便就此彻底结束，四人神色上与往常并无任何区别，就像是他们不清楚身边蛰伏着怎样的存在般，照常跟周围打招呼的同学寒暄嬉笑。
在踏入训练场的前一刻，林默顿住了迈出去的脚步，悄悄后退一步凑到叶晟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开口道：“叶子，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一直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说完林默就加快了脚步，先一步走进训练场，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叶晟。
“……”
邹子琛发现叶晟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去却发现叶晟竟然低着头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凑过去特意弯腰把头探到叶晟眼前，观察着叶晟的神情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怎么了？小晟。”未发现问题的邹子琛只能选择把疑问问出口。
叶晟摇了摇头，抿唇扬起一点弧度示意邹子琛他没有问题，却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手上。
如往常一样，他习惯性地在出门前戴好手套，透气性极佳的布料洁白似雪，还未粘上任何污渍，仿若这世上最为干净的物品，可在这片洁白之下却是一双丑陋不堪的手。
记忆还未完全融合替换完全，叶晟回想起的大多数还是来自他人厌恶、嫌弃、恐惧的目光以及那些尖酸刺耳的言语。
我真的会克死身边的人吗？
曾经无数次质疑的问题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叶晟的心却头一次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闷闷地仿佛压着无数座看不见的巨石般让他感到窒息甚至是麻木，这一次……意外的只剩下平静。
“我们一直都很期待着你的到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个他人嘴里值得被期待的存在……
陌生的感觉从心口里迸发出来，暖暖的仿若阳光般温柔地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这份感觉在看到邹子琛的那一刻，对上那双满眼都是他的眼眸的那一秒愈发强烈，轻易击碎了那些刺耳且不堪的一切，唯独留下暖阳般地温暖。
再一次摇摇头，叶晟在邹子琛的注视下走到教室门外的垃圾桶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珍重的一点点将手套脱掉，将这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亲手为自己竖起的保护罩剥离开，看着手套从他的手中缓缓掉落，看着落入垃圾桶里洁白的布料沾染上污渍。
叶晟就这么静静地看了片刻，转身对上邹子琛略显错愕却更多是鼓励的目光，伸出绑着绷带略显狼藉的手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他想，他也是值得被爱、被期待的吧……为了这些爱着、期待着的人们，他不能继续把自己困在那个小小世界里，他想尝试着去回应这份期待。
没有让叶晟等待落空，邹子琛几步上前小心又坚定地牵住那只并不算好看的手，如珍宝般小心地包裹在手心里呵护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我会找更好的药膏，每天都给你抹。”邹子琛有些兴奋，他很少会在外面如此情绪外露，此时却什么也顾及不上，满心满眼都被喜悦给占据，笑容甚至透露出几分傻气，就这样傻呵呵牵着叶晟大步走进训练场。
周遭同学仿若见鬼般的神情都未能打断邹子琛的行为，在训练开始前牵着叶晟的手一刻都未松开过，哪怕那双手布满了伤痕，手也沾染上药膏奇怪的味道，都未能让邹子琛放开手。
叶晟偏头不再去看邹子琛傻里傻气的样子，手指却慢慢插入邹子琛的指缝间，嘴角悄悄扬起，整个人散发着跟邹子琛一样傻里傻气的气息。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林默唐鑫两人沉默地移开视线，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
一对傻子情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