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非酋被抽卡系统绑定了肿么破？》柒崽儿

21、第 21 章

　　叶晟有些晃神。
　　这个名字犹如一把钥匙般，在叶晟的脑海里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一扇连叶晟本人都不知道的门。
　　“……晟……”
　　刺耳尖锐的沙哑声音在耳畔响起，犹如生锈机器强行运转时齿轮之间互相摩擦产生的噪音，不断穿刺脆弱的耳膜。
　　“你……起名字……一起……星……”
　　没有任何关联的零碎词语根本无法组成一段完成的语句，恍惚间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在叶晟的眼前。
　　犹如海中楼阁般明明近在眼前却依旧无法看清容貌，脸上仿佛被特意蒙上了一层面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拨开。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吗？
　　“小晟？”
　　在叶晟想要去靠近那抹身影看清容貌时，一声呼唤一把将叶晟拉回到现实，所有的一切如同幻象般破碎消散，连同那个模糊的身影以及那尖锐刺耳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
　　侧头对上把他邹子琛担忧关心的目光，叶晟甚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股无力感翻涌而上蔓延至全身，四肢发软，放在虎鲸头上的手不自觉地顺着光滑的皮肤滑落下来垂在身侧，双眼无神地看着邹子琛的脸，整个人瘫靠在椅子上。
　　叶晟干笑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刚刚晃神了。”
　　为了转移视线，叶晟颤抖着双手推开赖在怀里的虎鲸，从头发里扒拉出一直静悄悄躲在他头上的小章鱼，捧在手心里举到胸前岔开话题。
　　“这是我的精神体，噗噗。”
　　藏得好好的突然被揪了出来，噗噗小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挪动小触手让自己在叶晟的手心里转了一圈，在看清周围环境并清楚认识到自己成为了视线焦点的噗噗，欢快呼扇的小耳朵如同按下了暂停键停下了所有动作。
　　为了隐藏自己而变成黑色的小身体从头顶开始一点点染上红晕，最前方的小触手高高举起把小脑袋牢牢捂住，羞怯的发出小小的哼几声。
　　在四人三精神体的注视下，一颗崭新的番茄味章鱼球就这么诞生了。
　　林默：“……”
　　唐鑫：“……”
　　叶晟：“……”
　　出息！要用你的时候你就变章鱼球，徒留你主人我独自一人面对这尴尬瞬间！跟那个系统一样不靠谱！！
　　“噗。”
　　轻笑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叶晟犹如看到救星般两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向声音来源处看去，一眼便看到单手握拳抵在嘴边，闷头笑着的邹子琛。
　　那犹如桃花般美艳的眼眸弯起弧度，本似千年雪山般清冷的面容一瞬间犹如冰雪消融般染上了温度，变得更加明媚耀眼，竟然叶晟有些迷了心神不忍移开视线。
　　像是得到了乐趣，邹子琛伸手轻轻戳了下圆溜溜的小章鱼，眼瞅着噗噗因为把自己团的过于圆润，被戳了一下后便像个小弹珠在叶晟的掌心里来回打转。
　　“很可爱。”冷淡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邹子琛收回手轻拍了两下还想要往叶晟怀里凑的星辰。
　　占便宜没够了是不？他还没抱过呢。
　　有了邹子琛的打岔，之前的话题总算是顺利翻篇，没人再提起。
　　崽啊~阿爸没白疼你啊！关键时刻果然还是你最靠谱！
　　叶晟欣慰的看着碗中邹子琛刚夹过来的菜，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家大儿砸更贴心的崽崽了。
　　把小章鱼放在再次凑过来的虎鲸头顶，让四个精神体去一旁互相熟悉去，四人一边闲聊一边继续刚刚吃完的饭局。
　　虽然整顿饭下来，基本上都是林默一个人在说他收集到的那些关于学校内部的消息和八卦，叶晟三人只是简单地应和几句，不过一顿饭下来四人还是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满足。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报道学校并未安排课程，所以吃完饭后叶晟决定先去整理下自己的房间。
　　拉起刚刚被随手放在门口的行李箱，谢绝了邹子琛几人要帮忙的提议，拉着行李进入右侧写有他名字的房门前。
　　状似不经意般瞥了眼挂在一旁门上的门牌，意料之中的看到邹子琛这三个大字。在叶晟的眼中就连这普普通通的电子字体，都因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不同而变得熠熠生辉，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心情莫名飞扬起来，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叶晟拉开房门走近未来四年他要居住的房间。
　　林默无声注视着缓缓关闭的房门，余光瞥见从叶晟进入房间后就恢复到面无表情，冷漠无趣的邹子琛，撇撇嘴小声谴责某人过于明显的双标行为。
　　“阿鑫咱们可真是命苦啊~”单手掩面，林默眉头轻皱故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手指颤抖着指向邹子琛哽咽道“十几年的感情总是错付，只见新人笑未见旧人哭。这新人还没到手咱们俩在他那里就早已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他！能在楼下转悠五圈，只为了一次偶遇，却不愿对我展露哪怕是一丝的笑容。邹！子！琛！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扶着沙发颤抖着站起身，捂着胸口泪眼婆娑得倒进唐鑫怀里，将脸埋进唐鑫宽广的胸膛里，肩膀抖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哭诉着邹子琛的种种“罪行”。
　　“一来寝室就强抢本属于我的房间，只为去迎接那个还没有名分的家伙，弃我于不顾，不念旧情。这也就算了，本就是不受宠的人，我又能说什么呢？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冷待咱俩，人前笑脸相迎，人后冷漠无情，真是无情最是邹子琛啊~”
　　唐鑫：“……”扶住林默的肩膀，无言地望向沙发另一头气场越发阴深恐怖，嗜血杀气浓烈到实体化成黑雾状漂浮在头顶的邹子琛，开始认真思考卖友保命的可能性。
　　并不想参与你俩战争，请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后勤人员，谢谢。
　　弯起眼眸面带和善笑容，邹子琛声音分外柔和的轻声说道“我把录音发个唐淼？”
　　哭嚎声戛然而止，寂静重新回归并占领了客厅。
　　安静了片刻，林默强装镇定地离开唐鑫的怀抱，翘着二郎腿坐回沙发上讪讪笑道“阿琛你说什么？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哦~没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邹子琛笑盈盈的仿佛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
　　看他这个样子林默愤愤地抓起茶几上的苹果，把苹果权当成某人咔嚓咔嚓狠狠咀嚼吞下。
　　长叹一声，早就料到林默会被收拾的唐鑫，除了从茶几上多拿几个苹果放在林默怀里让他以表安慰之情。
　　都吃过多少次亏了，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总喜欢逗阿琛，逗完还整不过。
　　为了防止两人再掐起来，唐鑫连忙转移话题道“他好像并不记得你。”
　　邹子琛：“……”
　　唐鑫看着垂下眼帘面色阴郁的邹子琛，也意识到这个话题其实并不合时宜，张嘴想要岔开话题却被邹子琛先一步打断。
　　“他就是小晟。”手臂肌肉轻微抖动，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跳动，邹子琛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认错。”
　　那是只属于我的小晟。
　　林默阻止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唐鑫，状似轻松地耸耸肩示意邹子琛不用那么严肃“没说你认错了。”
　　“阿鑫的意思是他不记得你，你要怎么把他追到手？”林默指了指身后紧闭的房门，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家这位可不是好亲近的，防备心挺强的。”
　　从第一面开始林默就看出叶晟对他人的疏离，与其说是防备不如说是叶晟把自己跟他人完全隔离开来。他可不认为这样的人会轻易让人闯入那个世界，并在里面扎根入住。
　　尽管对邹子琛这个人有点特别，不过也不像能简单放行的样子。
　　邹子琛扬起恶劣且自信的笑容，一字一顿坚定道“我能闯进去一次，就能进第二次。”
　　话音落下，邹子琛起身离开了客厅走向他的房间。
　　林默注视着邹子琛逐渐远去的背影，回忆起刚刚邹子琛眼眸里熊熊燃起的势在必得和占有欲，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呢喃道“也不知道到底该同情谁……”
　　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三年前那个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犹如疯魔般疯狂的邹子琛，忍不住蹙起眉头暗暗担心。
　　他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天，被邹子墨悄悄带到邹家邹子琛房间时所看到的场景。
　　房间里遍地都是用完的试剂还有药剂瓶，整个房间犹如台风过境般撒满了各种花瓶碎片、木头碎屑、布片碎屑，整个房间里除了床以外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他甚至在墙壁上看到了干涸的血渍，那时他根本不敢细想那些血是谁的，又是如何形成的。
　　他们避开地上所有障碍靠近那张仅存的床边，被锁链束缚捆绑起来的邹子琛憔悴的不成样子，面色苍白眼圈泛黑，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喘息。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犹如哀求般嘶喊着“放开我！”声音嘶哑如同被砂纸摩擦过般，嘴唇干裂出血，血液滴落在床单上留下点点印记。
　　“琛琛，你不能再注射睡眠药剂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邹子墨按住不断挣动的邹子琛，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对这样的邹子琛的心疼。
　　“三哥，我求你了，你放开我，他还在等我！他还在等我！”挣脱不开束缚，邹子琛摊在床上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床单上“哥！他受伤了！爆炸！他会死的！”
　　“我想睡觉，可没用！哥，我去不了了！我去不了那边了！”悲痛的哭嚎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邹子墨偏过头不敢对上邹子琛哀求的目光。
　　“一定是因为睡的不够沉，哥你让我再试几次。注射药剂也好，催眠也行，哥你让我试试！不看到他我不放心！”
　　“流了好多血，他流了好多血……哥，他会死的……”
　　松开压制邹子琛的手，邹子墨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不去理会邹子琛的话，转头面带祈求的对跟他一起来的唐鑫请求道“小鑫，麻烦你催眠一下琛琛。”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邹子墨带他们来的原因是想借用唐家的天赋技能——精神催眠来帮邹子琛。
　　收起回忆，林默跟唐鑫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他们刚才应该是回想起同一件事情。
　　在那之后催眠也没有任何效果，所有方法都试了却依旧没有办法让邹子琛恢复正常，他们也是后来在某次催眠中才知道邹子琛口中那个“他”是谁，可即使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帮助。
　　一个不在一个时空里，甚至可能仅仅只是虚构出来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知道是谁又有什么用，直到某一天邹子琛自己恢复过来这一切才算结束。
　　只不过从那以后邹子琛的性格变得有些偏执淡漠，林默有时甚至依旧能看到他平静的表面下隐藏起来的疯狂。
　　甚至他和唐鑫跟邹子琛后来在叶叔家找到了跟邹子琛梦里一模一样的那个“他”，那个时候邹子琛说了什么呢？
　　林默偏头回忆，几秒后回想起来。
　　“他还不是我的小晟。”
　　邹子琛看着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人，眼神冰冷中却又带着一丝眷恋。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邹子琛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我的小晟会过来的，我等他。”
　　前不久听到叶家独子恢复正常的消息时，林默便知道邹子琛等到了。
　　看着对面相邻的两扇房门，林默敛下眼底复杂的神色，微微垂下眼睑。
　　不知这一切到底是福还是祸……
　　*
　　“……这是我的伙伴，你喜欢吗？”
　　月光如水洒下来，透过窗子映照在窗台上两个小小身影上。小小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扬头眺望着夜空中在月光下肆意跳跃旋转的鱼儿。
　　“喜欢。”点点头，清脆的声音里有着对小伙伴的羡慕“……真好，我就没有。”
　　小脑袋耷拉下来，手指扣弄着垫在身下的坐垫，对自己跟小伙伴之间的不同有点失落。
　　好想跟……一样，为什么我没有呢？
　　是不是因为我不好？
　　“那这样好不好？”看出小伙伴的失落，小男孩晃了晃牵在一起的小手，探着脑袋凑到低头不看他的小伙伴眼前，笑盈盈的提议道“正好我还没给它起名字呢，不如小晟帮我起一个，这样它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伙伴了。”
　　“可以吗？”眼中亮起希翼的光芒，从未想过还可以这个样子。
　　“可以的。”依偎在小伙伴的肩膀上，举起小手指着正在给他们表演360度空中旋转螺旋跳的鱼，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以此表示自己的决心“只要小晟你想就可以的。”
　　“那……”小伙伴抬头看着夜空中闪耀的点点星光，两只小手“啪”的一声拍在一起，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就叫星辰好了，有你的名字还很好听！”
　　“嗯！就叫星辰！”
　　起好名字，两个小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抱住彼此一起仰躺在对他们来说十分宽广的窗台上，牵在一起的手从头到尾都未松开过。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两个小人额头贴在一起互相依偎，就像在这世间只有他们彼此不愿分开半分。
　　小男孩蹭了蹭小伙伴的额头，亲昵的叫了声“小晟。”
　　“嗯。”
　　“……”小男孩的嘴张张合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把头凑到男孩儿嘴边却依旧什么也听不到。
　　抬起头时身边却再没有小男孩的身影，就连宽阔的窗台、夜空中跳跃的鱼都一起消失不见，只有那温柔如水的月光依旧洒落在身上温柔抚慰着叶晟。
　　叶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眨眨眼睛却只得到一片空白。
　　叶晟记得刚才他好像做了一个梦，可梦的内容却随着梦的醒来一起消失徒留心中满满的失落和遗憾。
　　隐约间叶晟总觉得他好像梦见一个小男孩，看不清他的面容，想不起他的声音，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会想不起哪怕是一丝一毫。
　　从床上坐了起来，叶晟靠着床头望向窗外皎洁月色，“嘀嗒”一声一滴冰凉的液体坠落在手背上。
　　茫然的拭去脸上的泪水，仿佛失去宝物般的刺痛感袭上心头，叶晟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重要到明明什么都不记得身体却本能的感到悲伤。
　　“系统。”垂眸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水渍，叶晟失神般呢喃着“我的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
　　【通过扫描，酋长你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包括管理记忆的海马体等部位皆正常。】
　　“那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我总会有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
　　【系统不知道，系统不清楚，酋长你这是在为难统。】
　　“……”放下手抹去上面的水迹，叶晟也不打算从系统那里得到任何答案了。
　　按照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如果真的忘了什么总有想起来的时候，与其现在纠结不如顺其自然可能更快一些。
　　扯过被子重新躺好，叶晟合上眼眸带着几分期待再次进入梦乡。
　　不知这次会不会再梦见什么，希望这次能记住一些事情。
　　*
　　叶晟靠床那面墙的另一面，另一个床头紧贴着墙皮摆放着。跟叶晟房间一样的格局，不同的是地面上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从床一路延伸到房间的另一头。
　　邹子琛倚靠着床头，单腿屈膝支撑手臂眺望着窗外月色，身侧一只虎鲸静静趴伏在腿边陪着他一起望向窗外。
　　抚摸虎鲸光滑的皮肤，邹子琛轻声询问“你也在想他？”
　　“嘤。”
　　“不会在弄丢了。”
　　“嘤~”
　　“乖~慢慢来，他会记起来的。”轻笑一声，邹子琛眼底掠过一抹暗色“记不起来也没事，只要他在就好。”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