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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归乡路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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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口味真是...这奇形怪状的也......还不如先前那个呢。”苏昌蕴当然看见岸边叫她名字的中年男人,发际线堪忧再加上硕大的身材,居然没有掉进水里。
见他好像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误会,汪雯芙盯着他回复道:“从生理意义上来说,那是我爹。”
苏昌蕴口中的热茶一口喷了出去,只是被残余的汤水呛得狼狈极了。
“咳咳,你们没有住在一处啊?昨晚也不见你引荐一番?”
这生父与继母的事不能很快扯掰清楚,而清冷的船舱大厅只有他二人。
如此,汪雯芙并不介意讲讲故事。
苏昌蕴嗑着从商行买来的的瓜子,消磨了这段时光。
听完她的讲述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他下了结论,“商人重利轻别离,有了后娘有后爹。见着你有了新的利用价值,还会再扑上来,只不过是贪婪本性。”
“只不过,我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说来听听。”她正好想歇一歇口舌了。
“不过是说你这汪氏女怀恨继母苛待继弟,还险些害的继母流产。之后偷窃了家中财产以此发家,又在凤翔攀上了大人物,对生父是极其不孝,年节里不仅从未主动去看望过,还将送礼物的亲父扫门出地,当然了,礼物还照收了。继母见丈夫失落,多次拜访继女无果,便主动前往,也吃了闭门羹,所以此女虽然有钱却是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小人......”
苏昌蕴紧紧地盯着她,却不见她脸上有什么愠色,突然觉得有些无趣,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没,我可是很生气呢“,汪雯芙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副平静的样子,见他满脸的‘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你没看出来。”
若不是她用那样笃定的口吻,苏昌蕴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对‘生气’有什么误解。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的人越生气越是平静。
“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气的太狠。说到底,他还是你父亲,在法理上你就矮了对方一节。”
“所以我不搭理他,他管好自己的生意,我一个铜板也不要。同样的,我的买卖决不让他插进一根汗毛来。更何况,只要我比他更有钱,他就不能伤害到我,对吧?我的每一个铜板都挣的干干净净。”
苏昌蕴接着说道:“说到做生意,汪师妹你可骗我骗的好惨啊”,他掏出了之前从她那里要来的调料罐们。
“前两日,我想这应当是一笔好生意,就试着帮你给徐氏商行谈一谈...啧啧啧,没成想,凤翔最大的成品调味料老板居然是你!我那友人吃过这些之后,带我去看他们库存时,简直把我臊的。”
“好像我成了剽窃别人成果的小人”
“你这家大业大的大~老~板怎么打扮成那样一幅穷样,我当初还大包大揽给你买这买那,现在想想简直可笑......你快还我的同情心来。”
男人向她伸出手来,满眼都是调侃。
汪雯芙知他不过是开玩笑。
“都是家姐的功劳,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苏昌蕴却觉得她只是谦虚,“诶,你不知道我那友人知道你是我师妹,还想要我给搭线牵桥来着。”
“可别!”
“为何?我看你也没拒绝那么个、就是前几日你房里的。”
“可别乱说哦。”一想到那个狐狸眼的家伙,汪雯芙就有些牙痒痒。
苏昌蕴不是揶揄完就结束,而是真的在乎这个师妹,不希望她掉到别人的坑里,受人把柄。
未婚男人有那么一两个桃色故事,最多得一个花心的诨名。
对待女人的准则却更加苛刻,而这里又不像国都那般自由。
这里再怎么说,都是师妹的‘后院’。多少人物就是败在这后院起火上的,甚至连本人都没意识到的一点火苗。
一旦到了那时,无论她再有才,做出的事再如何得人心,也难再有寸进。
指的便是她的官途。
汪师妹许多地方显得精明,却在这方面迷迷糊糊,洒脱得像男人。
这可不好,回去了也无法向师父交代。
没错,苏昌蕴的同行不仅是为她带路,去解决雾沼树一事。
另一项任务,便是夏姬向他交代的,对汪雯芙的培养。看看她在老家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一并处理了。
说白了不过是靠银子解决掉隐患,倘若银子都不好使了,那汪雯芙对他们这一系利用价值就只能转到幕后,甚至顺带解决掉了。
“那人安顿好了?”
“嗯,交给表姐了,让他签了卖身契。”
行吧,还算妥当。
迷糊师妹的栽培之路漫漫,那还是慢慢来吧,诶。
谁叫他是师兄呢。
在专业方面还没有师妹厉害的师兄。
害,不务正业就不务正业吧。
另一方,国都的店铺『花名可闻』内,老马快要忙疯了。
应该说是几位店员都快要忙疯了。
这下就连女客也不避嫌了。
还未过正午,一批散衙来买祛痔凝露的大人抢购还没结束,紧接着就是囤棉条的女客。
顺带之前没入手花色的唇脂打包一份——女客买的太多,店中存货眼见的下降,陈燕灵咬牙规定了女客每天只准买一份。
汪雯芙预留的都是经典色号,但互相之间却是可以杂糅出别的色泽的。
膏质又细腻丝滑,甩了别的店子N条街。
自然大受欢迎。
这东西耐用,而用一次就必须舍弃的两款棉条却是供不应求了。
自从一位女客偶然的使用了丈夫的棉条,她还是个嘴巴大的。
『花名可闻』家的棉条一号比月事带方便又舒适的消息,宛如暗涌在国都贵女圈子里传遍了。
如何腾转翻娜也不会脱身!而且还不会弄脏衣物!那一点轻微的涨感很快就能习惯!未婚女也不必担心,只要按照‘说明’使用,绝不会让你失去重
要之物!
贵女们总有那么几件压箱底的好衣服,都是蝎子炒辣椒——独一份的好东西。
又想一直人前炫耀,又不想臃肿,更不想弄脏污掉。
那棉条一号,唯一的缺点只不过是每一个时辰就要换上一次。
若是出门,只要带上荷包,那棉条包装小巧塞进荷包,不会被人看得出来。
再也不必担心行经时出门准备的衣物够不够了。
——荷包也是一种炫耀技艺的手段,还显得人更清秀。
一举好几得呢。
这东西在贵女贵妇之中流传,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也有样学样。
这东西又不贵,奶奶们的绫罗绸缎珠宝我奢望不起,两个铜钱一枚的东西我还不能和主子看起了?
这样又带动了一批既好奇又相对有钱的女客。
仿若辐射一样,客如云来。
“给我来一大份棉条一号。”这样的句子成了『花名可闻』最流行的话说。
一大份有20只棉条,每一只都单独束起,然后紧紧挤在干净的油纸包内。
现在,就连专管开收据的张先生都在帮忙了,甚至夜间写完花筏之后,还要再加班一个时辰,制作棉条。
缘由便是这棉条的售卖,比起曾经上午就会售罄的凝露也不逊色。
陈燕灵见每天只能生产万把个的产量,而第二天又会全部售空,当晚便与杨贯商量招人的事宜。
不想却被杨贯一口否决了,“陈姐,不可以。这是师父的心血,您也知道,我们就这么些存货,太容易叫人起了歹心。”
美妇有些忧心忡忡道:“只怕会得罪了一些贵客,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杨贯却道:“我宁愿得罪人,也不能把风险带进来。更何况,我们可是又国子监做靠山的,人不会那样轻易动手的。”
“张先生一天在店里忙七个时辰,老马只多不少,你...也许就不曾回去了吧?就这样硬撑着?只是总这样下去,也不叫事儿。”
杨贯像是终于无法抑制似的,抛出一个解决方法来:“要不叫马叔家里人一起来?先说好,我之前确实与马叔有一些交情,才让他来帮工,这些交情也就还完了。可让他来之后,你也看到了,他勤快又能吃苦,我可是一点也没帮他的。马婶子比马叔还苦,也是个勤快人。我不是说她的好话,而是就事论事。你要是看觉咱们太辛苦,也可以让她签协议,其他人我真是没有可以放心的。”
陈燕灵眯起眼睛,忆起前几日来后门的老女人,身边跟着两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老马拜托她给人盛饭,每放一块肉,便得到一次感恩的事。
“你觉得合适,那就让人来吧。只有我们几个,迟早要崩。”
“好的,陈姐。”杨贯随口谢完,就又去干活了。
二人的谈话并未收敛,叫尿急的老马听了个正着。
嘿,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结束后,老马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用凉水狠狠搓了搓手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