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越之后》过灬饮

16、陷害4

　　第二天一早，她将十几斤冰块放好，又做了5斤脆皮面衣浆，作了新的五香椒盐粉。交代阿邱今日只卖炸串，冰水与素面，就和汪父一起去了林家。阿邱已经能复刻她的炸制东西的手艺，把活计交给他很放心，担心的只有东西可能会不够卖。

　　到了林家才知道自己过的已经很幸福了。

　　她的外祖父是县里的老学究，曾经在县学给人教书。因幼时行五，底下的子女说起来，都是‘林五家的’。育有三儿一女，这女儿便是她的母亲。

　　大舅舅最有出息，补录了外县的一处官缺；二舅舅家如今管着家里的中馈，三舅舅最机灵却把脑筋全放在了歪门邪道上，几年前被赌坊做套给弄死了。为了还债家里一贫如洗，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却是大舅舅的仕途，好不容易大舅舅才得了官身，如今全家的出息只有他每月交公的一部分俸禄，以及村里20亩免税地。

　　大舅舅是正经科举出来的，只是排名很靠后了。终于成为官吏后，手上能得到优惠的土地反而变少了，这免税地本身是对学子的鼓励，脱离学子身份后，当然也就失去这样的福利。

　　现下林家村手上地最多的林地主，却同时是族学学堂的座师。他虽止步在吏部选试，最终成绩却是其中的前三甲。当年在国子监也是优秀到让人挪不开眼的，可就是不知什么原因，吏部选试的成绩还未出来，他就离开了，10年前和他同一批的天之骄子甚至有爬上三品官的。而他林壑嘉竟然甘心窝在这小地方！给孩童们当了十年的启蒙幼师，到现在身上也只有秀才的功名。

　　舅舅们各有一个儿子，正在书院闭关读书故而不在家，其中读书最好的却是小舅舅家的。

　　小舅舅的女儿林芫眉是唯一待在家中的孩子，农忙时也要和家中大人一起下地干活的。因着她父亲那件事，她与哥哥林铭光一样早熟的很，二人都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林铭光更是在书院里发了狠的读书，他知道大家虽然嘴上说着“大人犯的错不累及孩子”，可一旦自己没有了这一点优势，他和妹妹就完了。

　　家里给她招了赘，小两口如今是家中的主要劳力。自从她父亲坏了事，林芜眉几乎赎罪一样的在家里几乎能顶一个男人。

　　林家宅院在县城与村中交界的地方，青砖黑瓦房起的又大又气派。

　　这日正好大舅舅休沐，回来看望老父。见过林老爷子，他看见汪父与她坐在一起等他，本打算随意客套两句就去内间。

　　对于汪父这个妹夫，他本是不大看得起的。即使妹夫的生意红火，又有几个钱。林家确实比以前更穷了，却也不是汪家可以比的。表面看起来，士农工商阶层的壁垒并不显眼，可真正成为一方话事人时，他才知道，源自地位的森严等级一直都在的。在凤翔府知府手下，他已经当了一年多的通仕郎，可实际只是个做杂务的。

　　为了不丢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他对上鞍前马后，对下谨慎言行，也学着成为一名真正的官吏。而到处都要用钱，家里空得很，事务都由二弟家管了，十几年来都很妥帖，这次回来也是要去与二弟交接财务。

　　侄女与他见过礼之后，也并不退下，这已经让他有些不耐烦了。

　　随后汪父又说着些场面话后，又对侄女打着眼色，侄女冷冷清清的说些什么，他才明白，侄女才是来找他的主角。

　　他很快理清了侄女的经历，一开始对汪父就生出些不满来：自家如珠似玉养大的宝贝嫁给你，帮你家把酱油坊做大做强。小妹死后，你把她唯一的骨肉赶出门？这是什么骚操作？子不养父之过，汪雯芙教养不好就是你汪家的过错！

　　至于侄女的那家吃食铺子，一日就有1两银子的收益，人一定是要笼络到手里的。他已经将侄女的私产看成林家的囊中物，明抢是最低端的手段，傻子才做那样离心离德的事。

　　毕竟，最难的时候父亲都没过小妹嫁妆的主意，可如若是侄女孝敬长辈的呢？料想父亲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家里三年都没裁过新衣了。

　　他翻看着汪雯芙拿来的账本，思索的却是：官家与平民之间的阶级壁垒那样深，侄女一个商户家，即使以军巡铺味跳板，进入工房，从官家的立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更别提给她实权。要知道，这是捐官都不可能给到的位置。而女官的选拔更严苛，许诺房头的话不过是画大饼，他首先就是不信的。

　　今上年事已高，又特别迷信。这次被天火祸害的最严重区域都是孟林县管辖内的村子，孟林的直属上级便是凤翔知府，自己的上司绝不会坐以待毙，在等来上面决策前，一定会有什么行动。

　　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整个孟林县衙达成某种共识，需要一个为这场天灾顶锅的人，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她汪雯芙。重要的不是她的发明能做什么，而是她带来的改变所能串联到的因果。

　　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如若侄女得到官身，这无疑让大家过得更好。不过现在确实要先解决侄女铺子的事，再看看上头的大人物会不会认账此事了。

　　他打算把侄女林芜眉分出去，让她接手侄女的铺子既能把钱捏进手里，又说得过去。那些上司谁家没有一两个铺子捏在手里？即

　　使大家都知道女婿只是赘婿，可没上档就不算。

　　“何叔，”他放下了账册，喊来门口待命的仆人：“去把二老爷叫过来，再看看眉姐儿在家否，只别叫她出门。”

　　他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笑着说：“侄女，你那边的事是急不起来的。”

　　林大舅问道：“今上仁慈，并不以从商为贱，只要你合法登记了，年内总归是你的东西。”还没等她回答，他又道：“正因为是你的东西，商政不能兼顾，你也别给人以攻讦你的把柄。三月内卖掉也好，关闭也好，处理完毕就能去衙署上档，这才算完。”

　　这些内容在大浩上都有，他并不打算隐瞒。不过，这种事情大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那些个官老爷要养活一大家子，谁家还没有几个铺子的？

　　“只是”，他接着说：“如若我是不相干的人，当然就支持你转给别人。咱们是自家人，你这样好的生意轻易就放手，总是替你可惜的......侄女你自己打算如何做？”

　　话音刚落，二舅带着一名眼熟的女子进了门。两人都穿半新不旧的棉布衣服，面色是历经日晒后的深，精神却很好。那女子正是她的表姐，先前把她从继母手中带走的林芜眉。这次见面表姐连耳朵上的银丁香都没有了，更加素净起来，面上还带了一些风霜的痕迹。

　　“大哥。”

　　“大伯。”

　　两位给林大舅见了礼，便被拉入话题。

　　大舅几句话把事情说了清楚之后，视线又落在她身上。

　　真实见到了亲戚家的生活，她明白舅舅家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态度，更是一个承诺。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表姐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我在那边吃香喝辣，放着自家正经亲戚不管不顾的。表姐平日都做些什么事？要是太辛苦，不如先和我一起料理馆子，之后都交予你来管理，铺子就放在你名下，我们每月分成可好？”

　　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又细分商量了具体事宜。

　　她与林芜眉先前有过交道，对方粗中有细的处事性格是让她舒服的。所以，表姐一家跟着她去槐花巷，就被安排到了东厢房住下了。

　　看着第二日的人流，她就带着他们从熬煮汤底开始了。

　　林芜眉感叹于制作汤底的繁杂，每一步都听得很仔细。

　　她教的用心，而表姐更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学什么都认真。短短几天时间，她感受到表姐是真喜欢围着炉灶的。每一个解释，每一次工艺的改进，都能收获表姐恍然大悟的表情。汪雯芙想着，毕竟对方才20岁，放在现代，这还是个菜鸟呢。

　　不过1周功夫，夫妻二人差不多学完了汪记的菜式，白天已经可以全权交给了他们和家中两仆了，只有客人点上冰镇气泡水时，她才碰一碰菜式。

　　又差不多盯了十日，她又教会表姐账本的记录方法，这才将整个店中的运营固定下来。

　　阿邱在炸制上已经做得完备，与林芜眉夫妻二人配合的很好了，江徵给人穿梭在热气腾腾桌边，非常有眼色收拾碗筷，擦干净桌面，食铺又恢复了往日人来人往的景象。

　　食客们听说了她要去离去的消息，更加卖力的往来用餐，店铺的爆满成了常态。

　　每日她都不厌其烦的跟食客们解释，自己还要过段时间才会离开，而‘汪记涮菜’也会继续开下去。即使这样，总会有带了生客前来尝鲜的熟客。

　　营业额一天暴涨到5两银子，她又忙碌了起来，店里洋溢着热闹的气氛。

　　看着客人们用餐满意的模样，汪雯芙干脆给每人发了1两银子的红包，大家都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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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吏部选试：除了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前两名这5人外，参加殿试之后的大家都要进行的一项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