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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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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贺白翳拜见陛下。”
贺玉琮坐在堂前看着眼前俯身的贺白翳,心中窃喜。
“皇弟这是做什么,朕说过你我手足,你这般可是生分了?”
“皇兄重义,是翳儿不敢越矩。”
贺百屹不是原身,见贺玉琮时紧张与害怕藏不住,手部牵连背部以至全身颤抖。
这也是贺玉琮希望看到的,唯有惧怕才能让他安心。
“哎,这就太过板正了,坐吧。”
“谢皇兄。”
“近日过的如何?”
“有皇兄开创盛明之势,臣弟自然过的开心。”
“美人在侧,的确该开心。”
“得幸皇兄疼爱,夙愿得解,现做逍遥,安心的很。”
贺玉琮伏案,扶额支撑摆做一脸愁容,叹声道:“安心就好,不比如我一般还要为杂事忧愁 。”
点呢?这绝对是点我呢!我椅子还没坐热呢。
贺白翳起身,浩气凛然。
“臣弟胸无大志,只愿能为皇兄分忧!”
贺玉琮激动起身快步走至他跟前,双手搭肩。“好翳儿,吾所信者惟汝一人。”
“不知皇兄为何所忧?”
忧愁,忧愁,愁死你算了,弑父杀兄的谁敢惹你,你还有的愁?
“南川北羽,东原西晋。四国本是同源却分立已久,心痛啊,心痛啊!”
贺玉琮手捧胸前,痛心模样。
分立已久 ,他不会还想打仗吧?会死人的。
“收复失地,还需良将。”
“良将?良将。”贺玉琮拍了拍贺白翳的肩,面色沉重。
若非是为了救他,瘀血难除,有时神智混沌,也不失为一位良将。
只要他开心,什么都答应他。
除了他的利益。
“四国立有盟约,如今正是休养生息之机,没必要挑起战乱。”
贺白翳:“皇兄仁慈。”
没必要,没必要你还说。
“东原使者传来消息,老七长居于别院,意不通顺,烛台刺于颈部身亡。”
老七?老七是谁,果然要好好念书,人都没记全。
贺白翳疑惑,捂着头。“老七,七哥……”
“怎么了?”
“不记得了,想不起来,头好痛。”
“那就不要想了,想不起来也好。”
贺玉琮心疼的将他扶着坐下。
“我想着身为质子困于他国多年难免心中郁结,念及老七想到北羽质子尚在我国,所以想着给予他一些方便,但总归是他国之人,还需有人多加看顾。”
贺白翳:“皇兄是想?”
“思来想去,还是皇弟较为合适。一来你是皇家宗亲,接待他国皇子合规也稳妥。二来前段选男宠之事闹得有些大,虽我有心偏袒你,但也引得老臣不满,安王总归是要做些事情,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皇兄……”
贺白翳想找个理由拒绝,可看见贺玉琮那含笑的眼神,只能把话压下去。
“臣弟愿为皇兄分忧。”
“还有一件事,需你知晓。”
还有?我想回家。
贺白翳委屈的想哭。
“太常寺卿之女与你有婚约。”贺玉琮看他一副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他又不记得。“但你心思不再此处,虽是先帝钦定婚约,但已不合时宜,我将择日为其挑选良婿,你意下如何?”
“一切听皇兄安排。”
选男宠本非所愿,自然不愿意再耽误一位女子,这倒是了结了件正事。
待贺白翳走后,贺玉琮拿起桌上的书信,本想着以此试探他,可他都不记得了。
神智混沌救了贺白翳一命。
贺玉琮将书信撕碎揉捏,这将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根深蒂固,若有人将他拔出,只能带来血流成河的惨剧。
信书:兄长亲启,兄弟十人有缘生同一家,幼在父膝下戏,父爱子和,然长大皆变,父疾病,兄弟离。吾为国去故土,本谓不在一处而心系相,奈何父突然死亡,兄亦不得终死,欲不通。因死不复使兄忧危,终无忧。愿国家在兄手中强盛,不负兄所为。贺涟轩绝笔
“安王请留步,皇后娘娘请安王殿下一叙。”
还有事,王府都该开饭了。
贺白翳疲惫:“带路吧。”
小太监带他进入皇后居所,室内一位样貌年轻的女子正端坐着。
周姜若十三岁便跟了贺玉琮做王妃,所以年纪不大,那时贺玉琮还有两位姬妾,如今一位是贵妃,一位为淑妃。这位皇后他也只见过两面,每次见他都是眉眼温和,言笑晏晏,很是亲切。
贺白翳:“臣弟见过皇嫂。”
周姜若抬手示意他坐。“你我一家不必拘礼,今日是有些家事想要问你。”
“皇嫂请讲。”
她也不急,抿了口茶斟酌道:“我姑母嫁与现今太常寺卿,育有一女,起名婉如。赵家女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也算是她娘家人,幼时先帝为你二人定过婚约,不知道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娘家人来问责了,贺白翳俯身回到。
“不愿误人。”
“好一个不愿误人,既如此也知你心意了。这几件首饰本是想送你的贺礼,如今你自拿回去分配吧。”
周姜若示意,宫女端来一盘女子金饰。
“多谢皇嫂。”
“今日不便留你,且先回吧。”
“臣弟告辞。”
小太监将贺白翳送出宫。
周姜若:“这解释可还满意?”
屏风后由里屋款款走出一位少女,杏眼圆脸灵动可爱,与此时眼中的落寞之情并不相衬。
“多谢姐姐。”
周姜若看着自家妹妹,满眼心痛。“值得吗?你来求我只为看一眼,不见见吗?”
“从未见过,我见是为了结心结,他见我又有何意义。”
赵婉茹向周姜若行一大礼,以示感谢。
“妹妹自幼便羡慕姐姐,姐姐五年等来良人相守,我十年等来的却是人心易变。今后行事,全凭周家与姐姐安排。”
“连公子。”
“连公子!”
连盈猛地一惊。“什么,开饭了?”
钟赢气的心脏疼痛,呼吸不顺,一向稳重的他也不忍闭眼修整。
“没有开饭,但连公子再不醒,账本上的数就要被你的口水弄花了。”
他用衣袖擦了擦账本上的口水,墨迹因此晕开,连盈顿时无措,双手一摊。
“抱歉钟先生,我这人天生顽疾,一算账就头疼。”
“连公子家从商,不会珠算?”
连盈笑笑。“不会。”
“既如此,钟某便把每月账余算清,再呈给公子。”
“不用!”
连盈义正言辞。
“钟先生为人我再信不过了,若要先生每月劳累,实在是辜负了这份信任,若先生执意那也还是交给王爷更为稳妥。”
“告辞!”
说罢他赶忙快步往外走。
“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呀?”
祁管家端着一盘金饰跟在贺白翳身后走进账房,连盈又被吸引驻足。
“王爷……”
还没等钟赢寒暄,贺白翳就瘫坐地下抱着他的大腿,干出声不落泪的痛哭,连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钟叔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王府,对不起大家呀!”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钟赢扒拉着贺白翳往自己裤腿上抹鼻涕的手,要不是碍于身份,早就一脚把他踹飞了。
祁管家拉着一旁看戏的连盈,低声劝道。
“别笑了,太猖狂了。”
“忍不住。”连盈哭笑不得。
“王府开支本就困难,家里还要添人建院,我没本事养活一家子,太难了,挣钱太难了!”
“王爷何苦如此,连公子已经答应资助王府,只要不是太过奢靡,还是够王府用的。”
“当真?”
贺白翳抬头看向连盈。
连盈止住笑,有点反应过来,对着祁管家低语。
“我怎么觉得像演戏给我看呀?”
“爹,来看我新买的刀。”
钟汀带着新买的刀想来让钟赢看看,一进门就看到王爷抱着自家爹爹的大腿,还泪眼汪汪的看着连侍君,而连侍君还一脸我才不信你鬼话的样子。
他拔刀出鞘,指着贺白翳。
“偷鸡贼!干嘛呢?”
“小汀?”
贺白翳感受到了杀气。
“偷我的鸡,还想偷我爹!”
“我没有!”
那一个下午,王府里都知道王爷被钟汀追了一个中午,直到钟汀饿了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