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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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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就位,故事背景也有了,系统,你知道该怎么让这些联系到一起吗?”
符启没等系统回答,欢快地自问自答道,“没错,轮到事件登场,让命运之轮开始运转啦!”
系统沉默地看着主神候选者拿出了一本外皮黑蓝,又流光溢彩的书籍。
主神候选者每一个都是拥有足够创造世界、毁灭世界能力的强者。在为数不多的候选者中,符启的能力并非最强的,却可以说得上一句有趣。
其能力名为——世界级幻想。
凡是被符启收录的故事,他都能提取故事中蕴含的力量,转换为他自己的特殊能力,供其使用。
此刻,白发少年捧着那本书,书页无风自动,哗哗作响,随后自动在某一页停滞。
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其上一行行文字,像是在感知曾经写下的温度,动作极为轻柔。
随后,他学着曾经看过的某部动漫经典台词,垂下金灿的眼眸,轻笑着喊了一声:“嗯,就决定是你了——魂影摄取。”
符启清晰记得这个能力的出处。
魂影摄取,来自一个全是魂魄影子的世界。那里的人除了不喜欢阳光,别的都和普通人一样,各有各的性格,也各有喜好。只有一个人对此发起反抗,认为这不合理。他认为他们既然各有不同,就不该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他拉了很多人入伙,发起了反抗战争。整颗星球陷入战争。
但直至这场残酷惨烈的战争结束,真相才水落石出——他们并非毫无关系的个体,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分影。所有人都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具体的真相暂时不提,诞生自此的这个能力,能分出灵魂的投影。
方便他创造出不破坏世界的身体,协助完成一些本体不能做的小事。
拿游戏来比喻的话,就是开个人类小号,好做一些主神候选大号不能做的事。
随着那一声呼唤,符启手下的无数文字发出共鸣般的淡淡光芒,好似忽然拥有了生命,颤抖着、扭动着,从书页上站起,一行一行顺着指尖向上,爬上手腕、手臂、肩膀,宛如流水波动,直至侵袭到整张脸,整个身体。
不到片刻,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精巧奇异的淡金色文字,间隔有序,奇诡绝丽,自成一派。
淡金的文字、白皙的皮肤、洞悉的眼神,比起手下的书册,他自身像是一本打开的书籍。
“果然,还是有点不太习惯。”他耸耸肩,将手中的书籍合上。
这些文字流动着、飘忽着、呼吸着,转瞬便沉入了肌肤之下,半点痕迹也不见。
于此同时,一道透明的影子缓缓从他身后脱出。
符启一把抓住那道影子,上手捏了几下,将那影子的细节修改了一些,又仔细打量一圈,才满意点头:“这样就可以啦。”
他将那道影子扔向下方,语带期盼:“去吧,完成你的使命。”
帮助他写好这个故事吧,他由衷期待着。
交给你啦,双开的小号!
另一头。
裘怜真很快理解了和恶魔做交易的下场——他被通缉了。
不,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黑发少年趴在草丛之中,眯眼看着探查术的光辉在眼前一闪而过,心下恼怒自己先前的鲁莽行动。
裘家在文巴拉城还算个不大不小的贵族世家,但放在整个科罗塔国根本不算什么。正因如此,位于首都的那位拥有预言能力的阁下,将文巴拉即将发生巨大灾祸的消息传递过来后,留给裘家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够充足的时间代表无法顾虑周全,在不知灾祸会持续多久的情况下,代表必须舍弃一部分东西,才能提升转移的效率,至少父亲是这样认为的。
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为了最大限度保全家族势力,在短时间内下达了众多指令。其中包括将最珍贵的那些东西、最有价值的那些人带走的命令,也包括将一些会在路上拖累他们的事物丢下的命令。
仅有弱小术法的孱弱孩子,疲乏无力的年老仆从,哭哭啼啼的没用妾室……
包括他在内,都是不被需要的家族残渣。
不出意外,被留下的人都会死在这场席卷全城的火焰中,勉强留有一丝生息的人也活不了多久。
即使有一两个幸运儿存活,裘家也不可能再次接受他们。
对裘家来说,他们已经是一群没有丝毫价值的死人,不会再投来任何关注。
作为众多被抛弃者之一,裘怜真能够逃出生天,还是多亏那位路过的恶魔。
正因为对裘家的态度如此了解,裘怜真才敢杀死那位素来与他不和的堂弟,还从死去的仆从与女眷身上卷走了仅剩下的一点金钱与饰品。
这理所当然归属于我,只有我活下来了,所以只有我才配使用!
他理直气壮想着,将那些财物搜刮走,便急匆匆往城外赶。
即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已经没有太大响动,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尽数熄灭,他还是不敢久留,像每一个在这场灾祸中活下来的人那样,竭力避开这带来无尽恐怖的地方。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仅为了生存,也为了检测自己新获得的力量。
那恶魔说,赐予了他绝不会被抛下的力量。裘怜真并不完全相信这句话,但总要试试看如今的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科罗塔地域辽阔,即使各大贵族瓜分了大部分土地,也仍然留有作为缓冲的中间地带。中间地带往往会成为灰色地带,流通一些市面上不常见或者不能见的东西。
离文巴拉城最近的灰色地带,名为金比城。
通过金比城的渠道,他打算去帝都。帝都作为皇族盘踞的大陆中心,其繁华与奢靡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那里聚集了众多强大的术士。
术士之间多以师徒关系传承术法,除了寻常的术法,较为稀少的术法那些只能通过师父教导学习。但相应的,这些稀有术法的持有者极为高傲,对弱小者不屑一顾,只会对强者网开一面。
如果能被他们看中,收入门下,未来能得到的绝对比小小边城里的家族能给他的多!
放在以前,裘怜真想都不敢想。
但如今不一样,如若他真的拥有了力量……一切都会不同。
不幸又意料中的是,路上能派上用场的东西要么被毁了,要么被抢了。等救援的人到达文巴拉城,补充这些物资,救下存活的人,修补破败的城市至少还要两三天。
并不是运输需要这么长时间,而是贵族们需要对这块土地的重新归属与分配好好讨论。
文巴拉前任城主在爆炸前就离开了,放弃城市就放弃了责任,这是不被追责,得以自保的一步棋。
被抛下的城市成了无主之地,觊觎的猛兽当然不会视若无睹。
在没有达成一致前,他们不会出手,也不会让其他人出手。皇族看不上这点地方,默认贵族们如此行事,更不会插手。
裘怜真对呆在这里等死的行为毫无兴趣。作为贵族的一员,他无比清楚被抛弃的家族成员的落魄下场。与其落得那样悲惨的局面,不如让他们当他已经死了。
他毫不迟疑离开了这座城市。
但向来仰仗仆从与工具的贵族少爷,即使是不受宠的少爷,也有着一副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身躯。
又累又饿行进了半日,裘怜真路过一处为商人设置的驿站,想要进去买点吃喝。
运气好的话,还能从行商手中买到能够使用的交通工具,也就不用如此狼狈了。
然而他刚刚借助门口的贩卖机器购买了食物,还没有走进驿站,就听见挂在驿站里的大屏幕甜美女声念出了通缉对象。
裘怜真——那是他的名字。
同名吗?
可是同性别,还是同年,同个家族出身,还有别人吗?
裘怜真大脑一片空白地听完了那段话,在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身体就自发地动了起来。
从恐惧中榨出精力,疲软的双腿再度抬起,他头也不回,扯下身上的兜帽挡住脸,冲向远离驿站的森林。
说不清这是不是种直觉,亦或者新力量的预警,几乎是他逃离原地的下一秒,一股庞大的力量便裹挟着风到达。
探查术!
裘怜真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回头。
能够大范围探查对象,每发动一次都需要十五分钟的间隔时间,消耗极大,是高阶术士才能发动的术法。
而且精准在他附近发动,说不定还用上了定位类的术法。
这绝不是抓捕没用的贵族弃子会使用的术法。
有什么意料外的事情发生了,即使他们发现他杀死了堂弟,也不该动用这种规模的术法。
裘怜真咬牙狂奔,试图从寥寥数语的通缉令中理清思绪,找到被通缉的原因。
通缉原因是,背叛家族,毁灭文巴拉城。
背叛家族……如果说杀死堂弟算是的话,能够理解,可毁灭文巴拉?
这场灾祸到底为何发生,上面的大人物不是比他更清楚吗?!
为什么偏偏把这个帽子扣到他头上,难道说这其中确实有隐情?
他唯一接触过的是那个恶魔,这件事难不成和那个人有关?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他怀抱什么目的接近自己,救下他是为了让他顶罪吗?那就是他要付出的未来吗?
不管是什么,现在都无从求证,唯一知道的是——要是被抓住,一切就说不清了。
无论是他无缘无故多出的力量,还是被诬陷的罪名……他没有活路。
这一路上裘怜真曾尝试使用恶魔赐予的力量反击,但那力量过于狂躁,并不如通常的术法温和,每次尝试控制,都会让他有种无端的恐惧,像是站在悬崖之上,一步便会坠落。
在使用不当,差点暴露自己所在后,他不得不压下反击的想法,
裘怜真无法不痛恨此刻自己的弱小,明明获得了力量,明明应该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却仍旧狼狈至极,不得不一路躲藏,狼狈至极地前往金比城。
远远看见金比城的大门时,他才松了半口气。
在鱼龙混杂的金比城,通缉犯并不少见,更多人会保持在灰色地带行事的缄默原则,对他们视而不见。也就是说,只要躲入其中,就像是一滴水混入河流,被抓住的风险大大降低,甚至有可能得到部分专干这行的黑商主动出手相助。
——如果金比城没有接受悬赏的话。
“哎呀,自投罗网?”调笑声满含贪欲。
他连口气都没能喘匀,小腿紧绷,从才踏入三分钟不到的金比城门,再度跑出。
身后的追杀者们丝毫没有手软,各种术法混合武器砸了过来,地面碎裂、树木倒下,惶恐的路人纷纷躲避,不近不远的血腥气伴随杀意,一直跟在身后。
裘怜真感觉整个人都快崩成一根摇摇欲坠的丝线,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化为悬赏令下的一颗头颅。
悬赏与通缉不同,前者死活不论,后者只要活的。
现在他的死活,已经不被人在意,至少对那群追杀者而言无所谓。
可他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酸涩从小腿蔓延全身,呼吸之中徘徊的血腥气仿佛含了口血,他在涌动的风声中,升起巨大的怨恨。
力量……为什么无法驾驭这样的力量,他知道的,他清楚的,那是怎样可怕的力量,如果能控制的话,如果做得到……
“啊。”
想要催动的力量没有发动,脚下却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发出声音的同时,裘怜真骤然失衡。
他瞪大眼,胳膊狠狠摔到了地上,大腿被尖锐的石头划开,长长的血痕立刻渗出。
但比起疼痛,震惊更快充满了大脑。
绊倒他的生物是个躺在树边睡觉的人,看不清面貌,乱蓬蓬的黑发遮住大半脸庞,穿着破旧的棕色斗篷盖住其下的衣服,年龄不详,看上去平平无奇。
可为什么他一点这个人的气息都没察觉?
他也是追杀者吗?
“你踩痛我了。”这人叹了口气,揉了揉右手。
皮肤白皙,略有茧子,不像是贵族,也不像是平民。身上的术法波动很微弱,是个弱小的家伙。也许是因为太弱小才被他忽视了。
裘怜真没有察觉到杀气,但他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诱饵或陷阱,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捂着手臂匆匆站起,打算继续跑,那些追杀者很快就会赶上来,他没时间和无谓的人周旋。
“你要走了吗?”结果那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满地看过来,“你需要道歉才对。”
谁会在被追杀的时候还道歉?
裘怜真压根不想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抿唇继续往后退,不敢露出背后,也不敢开口回答。
术法各式各样,难保没有开口就会中招的类型。
“你真的不打算道歉吗?”那人语气不开心了,“我……”
泛着莹蓝色的箭矢瞬息穿过,划过说话者的下颌,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嘶。”那人愣了一下才伸手,抓住了那根钉在树上的箭矢,似乎是看了一眼,又随手甩开,“你带了很多麻烦过来。”
裘怜真已经迈开步子了。
然而,对方下一个动作就让他牢牢站在了原地。
那人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后方接连而来的追杀者,轻飘飘地、随意地开口了:“会死哦。”
声音不大,像是随口一说,极淡的术法波动散发出来,比之他幼年伸手去够桌子的杯子还微末,威胁性更是不足。
这种程度完全不是会让人警惕的力量,包括他在内,后方的追杀者也是这么想的。
脚步丝毫未停,他们视面前这个棕色斗篷的男人为无物。
只是鞋跟触地的一秒,难以分辨的落地声都未曾响起的刹那。
无数地刺从下而上,将面目狰狞的追杀者串成了两半!
甚至这些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寂静的死亡,压倒性的力量。
血气乍然浓郁,短短数秒,毫无异样的森林变成了可怖的屠宰场,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慢吞吞回头看向他。
隐藏在发间的眼眸似乎散发出残忍的凶光,好像已经准备好吞吃下一个猎物。
裘怜真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立刻就地下跪,行了最高的礼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