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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叶萤微拥有言灵吗?这是个好问题,一直在外观测的系统也想知道。

      叶萤微是符启的影子,按照常规的复制法则来说,他拥有的能力该以符启为基础模板,符启拥有的能力他可能会拥有,符启没有的能力他也不会拥有。

      正如之前所说,符启没有言出法随之类的能力,言灵却恰好在言出法随这类的能力之中。按道理,叶萤微不该拥有言灵的能力。

      可他确实好像只用一句话就封住了裘怜真的力量。

      在旁人看来,几乎算得上是言灵力量的完美佐证。但系统不敢肯定。

      系统不敢确定的重要原因,是它并不完全了解符启的世界级幻想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到底是完全参照模本,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衍生,亦或者用别的能力以假乱真,都有可能。

      系统决定多观察一会叶萤微的行为,收集更多数据再做判断。

      当然,最简单的方法是去询问能力使用者,符启。没有人会比当事人更了解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设定,又设置了什么样的能力。
      系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作为辅助系统,这种小事如果都无法自行判断,也太没用了。即使符启不会介意,它也会怀疑是否需要自我更新迭代。

      在系统兢兢业业的监视下,一切正顺利发展着。

      司铭率领的小团体在确定好各自的行动目标后,展开了第一轮潜入活动,欺诈、谎言、伪装、交易、兑换……尝试用不同的方式打入其中。

      在发挥所长的情况下,第一轮潜入活动还算简单。

      忘留去当了专门接取悬赏令、斩杀异兽的雇佣兵。焚颜杀死一位边缘小贵族后代替了他。虚纸作为行商开始四处旅行。司铭和六生搭档行动,伪装成大贵族的手下,负责收服有潜力的平民。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人的行动都避开了首都,选择在与首都没有直接关联的城市活动。

      这是司铭特意叮嘱过的事。

      首都是皇族的地盘,能人异士众多,即使他们都得到了神明赐予的力量,也没有不会被发现的把握。现在还需要韬光养晦,与其锋芒毕露,不如先沉下心从周边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等整个组织的力量足够强大,才有和首都那群人碰一碰的资格。

      鉴于说这话的人不仅是未来视持有者,还是在首都生活了十年之久的那位阁下,其他人便没有多话,接受了建议。

      相对的,这五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首都干涉力量较小的那些城市,或边缘或贫困或地理位置不佳,无论哪种都不妨碍他们暗中壮大自身。

      另一头,叶萤微和莫咒苦、裘怜真三人,则窝在远离城市与人群的野外,一同度过了为期七天的第一轮训练。

      当然,真正训练的人只有莫咒苦和裘怜真,叶萤微只负责每天到两人的训练地外晃一圈,确定人还没死,并随手为他们补充一点食物。看着像是个彻底的甩手掌柜,完全不顾弟子死活的那种。

      身处磨难的两个弟子勉强活过七天后,都积攒了一肚子怒火,是恨不得拽住老师的衣服,欺师灭祖的那种怒火。

      偏偏叶萤微像是察觉到他们俩的心思,把人从训练场地捞出来后,一句话都不给说,径直塞进了临时搭建的木屋里。

      好不容易缓过神的两人遍体鳞伤,眼底冒火,刚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脆利落地一人来了一瓶颜色奇怪的药剂。

      悬殊力量之下,他们反抗无能,只能咕嘟咕嘟喝下去。

      那药剂的味道与它的颜色一样诡异,喝下去的瞬间,不论是从前吃香喝辣、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还是早已习惯地下枯燥饮食,并无口腹之欲的贫苦少年,两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随着药剂下咽,少年们眼神里的震惊慢慢逐渐变成了空茫,像是难以置信世界上竟有如此难喝的东西,又在喝完的瞬间神魂飞散,把脑子里储藏的各种想法都冲了个干净,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堪称一键变蠢。

      大脑放空的一小时过后,他们彻底清醒,才发现身上所有的伤都已经愈合了大半。至少不会是原来那种躺在地上,眼睛一闭就能进坟墓的状况了。

      两人都为这神奇的药剂感到惊奇。

      莫咒苦自不必说,他本就对地上的一切不甚了解,心底隐秘的好奇总是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寻求满足。他对从未见过的药剂也只是好奇居多,少许惊叹,并对叶萤微的印象稍微回升了一点。

      他不知道恢复药剂珍贵不珍贵,也不知道其价值多少。但这位老师却是除了利尔爷爷外,第一个关心他身体的人。

      只凭这一点,对于来自地下城的少年来说,已经算得上好人。他觉得这个老师好像也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裘怜真却是近乎惊愕,还多了一分畏惧。
      恢复药剂很常见,至少对贵族们来说不算贵重,至于平民们买不买得起,贵族少爷就不会多关注了。即便如此,一小时内就恢复到这种程度,绝非普通的恢复药剂能够做到的事。

      药剂的水平也同术士水平一样,分了低中高三阶。越高阶的药剂效果越好,数量越稀少,也越昂贵。

      以裘怜真的家族的权势,能够拥有的高阶药剂也仅有个位数。再多就买不起,也没有渠道能够买。

      叶萤微给他们灌下去的这两瓶难喝至极的药剂,效果介于中高阶之间,却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颜色。如果这不是叶萤微胡乱混出来的,那么有可能这是他自己制作的药剂,毕竟自然派系的术士本就喜欢鼓捣药剂。

      这么一来,除了本身实力强大,这位便宜老师居然还可能是个药剂师。

      裘怜真的脸色变得不太好。

      一方面,他不太想得罪一个药剂师,尤其是一个会做治疗类型药剂的药剂师。另一方面,因小时候生病吃药的经历,他对药剂师普遍印象不好,能避则避,不想接近。

      更何况现在疑似药剂师的人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师,比他强大得多,能够随手将他扔进出不来的雾林里生不如死。
      他也完全不想一不小心就被当做药剂师的试验品,被迫吃下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剂。

      从几天前就产生的隐约后悔变得更突出了。

      当初他做决定真的太轻率了些,就算是被追杀,也不该病急乱投医,选了这么一个不好相处的老师。

      不想继续想下去,再往深处想又会追溯到被家族抛下的源头。

      裘怜真转移视线,大致扫了一遍这个普通的木屋,从寥寥无几的摆设与浅薄的灰尘中判断,这里只是个临时居所,不是叶萤微的真正驻地。

      这倒也不奇怪。虽然没能看清叶萤微的脸,但他上次看清了对方身上的装饰品,从脖颈到锁骨一圈圈缠绕垂落的锁链状的项链。外形先不论,但从精巧程度与材质来说,那应该算是蛮贵重的东西。

      拥有那么贵重饰品的叶萤微,当然不可能住在这种穷酸落魄的地方。

      裘怜真想着,视线转来转去很快没了兴致。毕竟看来看去也就那么几样东西,还都是破烂货没什么新奇,想追问罪责的当事人他的老师又不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百无聊赖下,他看向了这里仅有的另一个活物——莫咒苦。

      莫咒苦也在打量屋子里的东西,但与无聊到快发霉的他不同,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完全没有见过东西的样子,总是眼睛发亮,挨着那些个家具与摆设,一副想摸摸碰碰,又畏首畏尾不敢乱动的样子。

      裘怜真看着那模样,顿觉鄙夷。

      到底是哪座山下来的野蛮人,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似的,这点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生气,叶萤微偏偏收下了那样的家伙作为弟子,这不是在丢他这个先被收下的弟子的脸吗?将来要是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裘怜真居然有个像是垃圾堆里出来的同门,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简直是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要是能有个什么办法,让这家伙早点死掉就好了。

      莫咒苦说过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有别的亲人,也没有朋友。这种事并不稀奇,近年因各种意外流离失所的人不少,听说异兽的无端攻击在其中占据了很大原因,剩下的则是天灾人祸导致的。

      裘怜真并不在意这平民到底为什么失去了家人,这并不重要。硬要说的话他自己也算是孤身一人了,当然,他和这个落魄家伙的处境不一样,他仍然比这个普通平民高贵许多,拥有的知识与见识的事物也不是一个层级的。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他在意的点是,莫咒苦没有家人,如果不小心死了,就没有其他人会知道莫咒苦曾经是他的同门了。

      即使老师也是知情人,但一个死人又有什么说头,何况还是个平民,不会有人追寻他的来历,也不会有人在意他做过什么事,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抱负。
      只要能在莫咒苦接触更多人之前,杀死他,那么这一人生污点就不会存在,将来也不会被人有机会拿来嘲笑他。

      裘怜真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注视莫咒苦的眼神不知不觉暗含杀意。

      这样的视线下稍微敏感的人都会察觉不对,更别说是在地下城长大需要时刻小心发疯大人的小孩了。

      莫咒苦面皮紧绷,猛一回头,对上了贵族少爷的眼神。

      海蓝色眼眸对上藏青色眼眸,在不算明亮的小屋内,看着颜色上竟然还挺相似。只是一人满眼警惕,另一人悄然杀心,让人又能清晰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你想说什么?”略微沙哑的嗓音,大概是过去一周不怎么说话导致的。莫咒苦习惯了安静,多数时候他在地下城也没有能够交流的伙伴,来到地面上这一点似乎也没有改变。

      相较之下,喜欢自己碎碎念的裘怜真说话就流畅许多。

      自持身份的贵族少爷抬高下巴,作出惯有的傲慢表情,拿捏贵族喜欢的轻缓腔调,说:“看你这样子,这七天受了不少苦,这点程度的训练都撑不住的话,还是尽早看清自己的能力,别继续浪费老师时间为好。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为你介绍适合你的工作。”

      莫咒苦此刻的样子与衣衫褴褛一词毫无分别。
      在迷宫里的七天,斑驳的血迹干了又湿,将偏灰的衣服都染成了一块块的黑。加上乱蓬蓬的黄发,脏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与干瘦矮小的身形,确实会让人怀疑这人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苦楚,才会变得如此潦倒。

      只是一句句看似劝说与帮助的话语,尽是绵里藏针的心思。

      倘若莫咒苦是个天真纯良的,这会不说羞愧难当,也不会忍不住自我怀疑,萌生退意。

      但他没有。

      脏兮兮像是黄毛流浪狗的少年,用平静的视线上下扫视了一眼傲慢的贵族少爷,语气也淡定:“你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好,你也打算去做合适你的工作吗?”

      “什么?!”裘怜真想要反驳,下一秒他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原本干净的衬衣东一块泥土,西一把异兽血。下摆处更是凄惨,直接被撕裂成流苏状。裤腿裂开好几处,露出青青紫紫的皮肤,有的还在渗血。靴子少了一只,袜子也没了。原先柔软的黑发中间毛躁成一绺一绺,间或夹杂了几根草叶或泥块。

      比起皮肤苍白身形瘦小的莫咒苦,皮肤光滑白皙的裘怜真才更像是突遭大难,狠狠被磋磨过一顿的那个。

      裘怜真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恶狠狠地瞪着讨人嫌的同门,不再用贵族腔调,直白地吐出恶语:“你那是什么眼神?凭你也配同情我?你这种身份的家伙,要不是老师怜悯你,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吗?”

      “你也不过是受老师怜悯,你和我没什么不同。”莫咒苦一句话就反驳了回去。

      在他们离开那片森林前,他曾听见裘怜真拐弯抹角询问老师,万一后续的追杀者找到他们怎么办。当时叶萤微不甚在意地表示他们追不上来,即使能够追上来也会被他杀死。裘怜真当即露出了又感激又隐隐畏惧的表情。

      而从之后他们的相处中,擅于观察的莫咒苦也很快拼凑出了事实——裘怜真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会拜叶萤微为师的。

      如果没有叶萤微,裘怜真早就死在那片森林里了。

      不过莫咒苦还是清楚他们之间的不同。裘怜真本就是地上的人,而他来自地下,这一根本性的不同决定了他们所想的不同。

      只是在争吵的时候,这种事实完全不必多说。
      如利尔爷爷所说,争吵只是一方凭借更加完善自洽的逻辑将另一方辩倒的竞争罢了,其中话语的正确性与可信性,只有说话人才知道。

      然而这句话却完全戳中了小少爷的爆点,瞬间点燃了他隐而不发的愤怒与不甘。

      裘怜真冷笑道:“像你这样只配和家畜共存的下贱人,还不配和我相提并论。以你的训练强度,不过区区七天时间就能被折磨成这样,大概能和刚刚出生的婴儿比一比力量。哦不对,要论起死皮赖脸,扒着老师不放的毅力,你倒是世所罕见,值得称道。老师也真是过于好奇了些,竟喜欢收集这种奇人异物。依我看,还是养只狗好,起码狗认得清人的身份等级,不会连谁是主子、谁更有能力都不清楚。”

      一通话将贵族的巧舌如簧与笑里藏刀展现得淋漓尽致,莫咒苦没有他这般利索的嘴皮子功夫,也没有他那么丰富的词库与形容。

      但他不是憋不出话直到被噎死的人,相反,他最擅长切中要害,一击得胜。

      听完这一长串指桑骂槐的话,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莫咒苦不喜欢听到等级阶级之类的话,在地下的那些年他听得够多,也一直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地遵守这些规则。可规则什么都没有带来,爷爷死了,他也差点死了。

      来到地上,还要被同龄人,不断强调这一切,似乎又要在他身上再加上一层枷锁,让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广袤无垠的天空。

      他倒是更想问问,凭什么?

      凭什么总要他低头,总是他们接受?

      无声息的怒火在胸膛静静燃烧,莫咒苦学着小少爷的轻蔑语气,积蓄力量,发了个大招,“你在嫉妒我吗?”

      裘怜真像是被人蒙头砸了一锤,懵了一下:“你……”

      见到贵族少爷骤然瞪大的眼睛,莫咒苦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刀:“你说来说去,不过是嫉妒老师主动收下我,却对你没有任何偏爱,不是吗?”

      “呵,”这一句后裘怜真马上反应过来,他才不愿意就这么输给这低贱的平民,“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嫉妒你那种低等的训练吗?”

      “看你的伤势,你的训练也不是多好。”莫咒苦不清楚正常的训练是什么样的,他也没有经历过其他训练,没有对比的对象,只能从客观角度反驳回去。

      “你懂什么?”裘怜真冷哼一声,“老师看重我才会给我安排更好的训练,和你所经历的那种低级程度完全不同。”

      仅从外表及受伤程度,莫咒苦确实看不出来,裘怜真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训练。毕竟两人都恢复了大半,也都没显露出疲态,除了破损度上升许多的衣服,面上都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但他不觉得裘怜真经历的一定比他艰难。
      假设裘怜真也拥有和他一样的恢复能力,在这七天内不断经历恢复与受伤,那么衣服也该破得不成样子,就像他一样。

      可裘怜真的衣服整体依旧比他完好,这或许能够说明,裘怜真的训练强度不比他强太多,起码在攻击性方面是这样。

      因此他话说得自然,“我的训练你通过不了。”

      “你!”笃定过头的语气实在让人恼怒,裘怜真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对话,身上骤然散发出强烈的术法波动。

      那是攻击的前兆。

      与异兽战斗了七天,莫咒苦对这样的攻击前摇已经熟悉到变成了本能。

      他下意识拔出了旁边墙上的刀刃,握紧刀把,对准了敌人。激烈起来的心跳慢慢被忽视,他目光专注而冷酷,已然是名合格的猎杀者。

      裘怜真看出这小子可能有两下子,但那又如何?

      难不成他会输给这么一个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卑微平民吗?

      这个时候还不跪下求绕,本就是找死,他为什么不满足他?

      狭小的木屋内,两人相对而立,下颌都绷得紧紧的,死死注视着对方,仿佛一山不容二虎的两只野兽。

      战斗一触即发,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只差一个点爆的瞬间。

      然而下一秒,这点子火星就被强行摁灭了。

      “嗯?”

      只一声就表明了身份,压根不用多说,对这人怨念满满的两人马上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纷纷转头。

      “老师!”

      “……老师。”

      叶萤微还是穿着那身宽大的斗篷,也不知道到底是有独特的爱好,还是长相见不得人,一刻都不愿意露出全身。
      他慢慢走进来时,长长的斗篷便随着动作飘荡,看着有种微妙的散漫感。

      “你们好像在说很有趣的事。”叶萤微略微扫了眼两人,重点在莫咒苦拿着的刀和裘怜真背在身后的双手上扫过,“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切磋一场吗?”

      裘怜真还摸不清这位老师的心思。

      和其他人不同,至今为止,叶萤微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喜怒,做任何事的时候态度都差不多。如果态度与反应有差异,就能顺势推测出喜好与禁忌,然后对症下药。

      可惜一方面相处时间还不够,彼此了解不多,另一方面叶萤微的多数表情都藏在斗篷里,很难分辨。

      这份捉摸不透让他不敢随便回答,担心一不小心就步了那些追杀者的后路。

      实话实说还是掩盖过去,这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裘怜真闭嘴思考的时候,莫咒苦也陷入了思绪。

      他倒是想直白告知老师情况,毕竟这事起因不在他,是裘怜真主动挑衅。但如果真的这么说了,老师会不会真的让他们比试一场就不确定了。

      他不害怕裘怜真,却不想在没有摸清底细的时候贸然出手。

      这个时候他从头脑发热的状态中清醒,才意识到,裘怜真衣衫比他整洁完好还有另一种可能——对方比他强。

      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要战斗的那一步,裘怜真极有可能对他下杀手,从刚刚的杀气就不难看出这一点。

      即使没有到杀死的程度,按照他们同门的相处时间来看,以后彼此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讨厌不得安宁的生活,可现在进退两难。

      叶萤微作壁上观,一眼就明白两个弟子都因各自的顾忌或不敢出声,或不愿说话。

      小木屋内因此上演了戏剧性的一幕——刚刚还要打起来的两个少年,此刻齐齐沉默,都有了偃旗息鼓的想法。

      这是个不错的乐子,让这一周枯燥无趣的生活多了点能咀嚼的滋味,放在平时,叶萤微或许会随意揭过这一茬,不再多说。

      但今天他心头冒出了另一个点子。

      黑发男人双手一抓,将矮小的两个弟子拢在手掌下,仿佛感受不到两人一瞬间的颤抖与僵硬。

      他若有所思地俯身,语气带了点期待,对弟子们说:“既然你们都不服气对方经历的训练,那么从今天开始,就交换体验一下对方经历的那一周吧?”

      两人同时瞳孔紧缩,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叶萤微认为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感同身受,才能增加彼此的感情——新买的那本《如何做个优秀的老师》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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