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目标：炖了师尊做神仙》地江

10、第十章

　　睡梦中的大火烧上了房梁、吞没了自己和木黎，任凭自己如何喊叫，都没有人来相助，杜子铭哭嚎着反抗、挣扎，终究还是被淹没在波涛般的火海中，最后还倒霉的看着柳云青把自己的本体制成烤田鼠，沾着酱汁一口吞下。
　　“啊！木黎！不许吃木黎！”
　　眼看着柳云青剁下了木黎的头，杜子铭惊醒弹坐而起，光着脚跑到门口，一回头才发现木黎正揉着眼睛憨憨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木黎，我的木黎，你可吓死我。”
　　离弦的箭一般冲到床上，将木黎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留在脖颈间的口水，杜子铭的一颗心才算重新回到肚子里。
　　“子铭，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别害怕，有我保护你呢！不行咱们偷偷留出云和宫，我再去揍杜子枫一顿，把他的脚趾头也咬掉。”
　　摸摸他的头，木黎弯着眉眼憨笑道，“子铭，不过我爹说，仇恨本是杀人刀，该放还是放，杜子枫固然可恨，但也没有可恨到这般折磨你的地步。但你要实在放不下……”
　　“不是因为他，他咬掉我脚趾头的仇，我早晚要自己报回来。”话音一转，杜子铭的声音温和了些许，“我梦到柳云青把你烤了吃了，他要是敢把你吃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我会集结众多鼠魂，让他鸡犬不宁。”
　　“哟，小耗子嘴还挺硬气的。”
　　柳云青扶着门框，病弱拂柳般昵着二人，常年不离手的帕子掩在唇边，疲惫如斯，好似抬下眼皮都耗尽力气。
　　而此刻，还没完全清醒的木黎，在听到一声轻咳后，瞬间起身，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木黎，你跪他干什么，你又没和他签卖身契，起来，快……木叔叔……”
　　瞥见木泉黝黑的脸，杜子铭也双膝酸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心里暗骂：柳云青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把木叔叔叫来了，这不是把木黎架在火上烤吗！
　　昨天夜里，木泉接到柳云青的仙帖就片刻不停的赶了过来，本是受人之托，有事相求，此刻见到爱子和杜子铭，想着儿子信里的内容，是有些得意的，但看到二人没有礼仪的烂泥扶不上墙模样，却恨不得把这两个小东西吊起来暴揍一顿。
　　“起来吧，当着上神的面，不必行此大礼。”
　　外人面前，给儿子留足了颜面，站在柳云青身后的木泉忍着怒气，抬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对于木泉，木黎怕的要死，杜子铭也怕的尿过裤子。二人面面相觑，相互搀扶着总算是站了起来。
　　“看来两个小东西很敬畏你呀。”柳云青打趣道。
　　“这两个家伙无故叨扰，给上神添麻烦了。”
　　木泉没有否认与杜子铭相识之事，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对于木黎这个孩子，他本是寄予厚望的，他是黑牛族历代以来最早可以唤出玄墓道的，而杜子铭这孩子，生在水墓陵，是祖祖千叮万嘱要好生照料的，虽说仙根极差，但据木黎说也是个求上进的好孩子。
　　“缘来缘去总归缘，是善是恶也非囚。”咳了几声，柳云青走进内堂坐了下去，“机关算尽天下事，回首渺看只春秋。”
　　“上神的话，深意漫然，木泉不是很明白。”
　　从来到云和宫，柳云青就明里暗里追问杜子铭的身份和来历，可木泉和祖祖发过誓不能泄露关于杜子铭身世的半个字，便只能一问三不知的打哈哈。
　　柳云青请他来，没问出个一二三，反而被迫答应教授妖皇元平封印术法，此时的刻意敲打，木泉又装成听不懂的样子，不免有些不悦。
　　不过，木泉避而不谈，或许也正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咳咳，木泉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先聊，我去待客。”
　　“元平的事，就有劳神上了，木泉本已是客，冒昧带客前来，确有不恭，只能再次恳求神上谅解。”
　　手中粉色的丝帕随着手指浅浅飘动，柳云青略带深意的昵了一眼木黎。
　　他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朝云殿中，妖皇元平仍旧安静的站在红毯中央，他没有在意柳云青刻意的怠慢，也从未将这些虚礼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若自己留下来学艺，妖界该交给谁暂时打理。
　　璟笙地位虽高，但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洛璃妖力虽强，但毕竟出身寒族，没有根基，冒然担此大任，恐妖界会趁机变天。
　　唯一的办法，只有把璟笙一起带到云和山来，将他牢牢捆在身边，方能防止他做出变数。
　　只是，客带客，客之客再带客，未免过于失礼。
　　就在元平纠结该如何两全其美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轻纱袍角已然映入眼帘，他连忙转过身来躬身相迎，周身透着谦卑。
　　故意将元平晾在这里几个时辰，并非出于低看，而是想试探一下这位人转妖之皇，到底是不是还存有人性，尚存几何。现在见他笑脸相迎，形态恭顺，确有人间修道之人的仙风道骨之姿。
　　“妖皇请坐。”
　　“上神此谓过于折煞，您叫我元平即可。”
　　手掌轻转，一张半人高的黑色元案出现在元平身边，上面还放着一颗夜合花的种子。
　　“此乃夜合花的种子，元平不才，只寻得一颗，还请上神笑纳。”
　　“拜师礼？”
　　拜师？
　　元平诧异，传闻柳云青从不收徒，几万年来只有一个弟子，就是他自己孵出来的蛋，若他肯收自己为徒，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若上神肯收愚平为徒，自然是愚平的无上荣幸，夜合花的种子虽与上神相和，但不足以孝敬师傅。”元平的腰弯的更深，他激动道，“听闻上神尤爱夜明珠，愚下不才……”
　　“我可没说要收你当徒弟，不过你若是来跟我学习封印之术，自然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和身份。”
　　柳云青不爱收徒，并不是因为不爱教，而是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广结善缘是好的，但若徒弟们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打输了架，知道的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不知道还以为柳云青徒有虚名呢！但元平不一样，他是妖皇，就算打架输了，自然也不会怪到自己的头上。
　　至于他学成之后，是会造福三界，还是毁灭六界，就不是自己能阻挡的因果了。
　　“上神说的是，收徒自然不可随意，还请上神考验，若元平能通过考验，还请上神收元平做个侍从也好。”
　　看着元平谦恭的样子，余光中是他为人时就带在身边的拂尘，柳云青自然可以断定他是个恋旧的人。从人堕入魔道，为了摆脱魔道而不得已修习妖术，元平确有常人难敌的定力。
　　“若上神担心外界的言辞，元平也可……”
　　“我从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好亦是不好，不好亦存好，天地正道也好，邪魔歪道也罢，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好和不好，不过是世人浅见之评而已。”
　　“上神如此神性，果然洒脱。”
　　摆摆手，柳云青喘了几口粗气，连连咳嗽，苍白的脸颊涨的通红，元平见状连忙递过杯盏，半跪在他面前，轻声关切。
　　“老毛病罢了。”柳云青抿了一口茶水，不着痕迹的昵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听说人界南疆出现了专吃孩童的妖怪，你去寻一只来给我瞧瞧。”
　　“好！元平这就去，请上神稍候。”
　　伴着星光之带，几朵俏皮的桂花落在柳云青的指尖，他病眼低垂，半躺在椅子上，缓缓褪去缠绕云霞的靴子。
　　“你觉得他真诚吗？”
　　“还行。”
　　房梁上栩栩如生的蛟龙幻成真身，海环笑眯眯的落在他的身边，捞起他饮过的杯子猛的灌了几口。
　　“话说，你装了七万年的病，到底图什么？”
　　“图个乐。”
　　柳云青的白眼在海环看来更像是撒娇，自从他耗费半数法力将自己救活，横行霸道的海环就开始学着顺从、学着乖巧，甚至从蹩脚的宠溺学习者中脱颖而出。
　　“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让妖皇去收妖，多少有些不妥吧。”海环剥开翡翠果递到他唇边，“这东西刚刚结果，我就把树拔回来了。”
　　“莽夫。”
　　柳云青将核吐到海环的掌心，冷漠的脸上终是浮出了笑容。海环席地而坐，双肘刚搭在椅子上，元平就拎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金鱼回来了。
　　他毫发无损，笑容平和谦恭，看着海环和柳云青暧昧的姿态也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大方拱了拱手。
　　“上神，为祸南疆的畜生在此，请您过目。”
　　“炖了吧，我想吃。”
　　“厨房在哪，愚下这就去炖。”
　　“跟着仙帖，它会带你去的。”
　　元平点点头，没有多言，跟着仙帖一路顺利的来到厨房。柳云青幻出半面观云镜，昵着元平举动的同时，透过另外的半面镜子看着朝禾殿的情形。
　　不知道是早就预料了自己会窥视，还是错过了最佳时间，三人只是疏离的在一起，木泉喋喋不休的教训着儿子，杜子铭则抓着木黎的手，两人都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到神色。
　　当晚，柳云青遣元平去落神泉泡了一夜，由于是妖身，落神泉并不容他，导致他被烫的体无完肤；次日，柳云青没有让他休息，而是将昏迷的他扔进了魔窟，元平在里面挣扎了两天三夜，终是再次爬回了云和山。
　　柳云青看到了他的诚意和决心，也没有再多做为难，当即为他疗伤，并正式收他为徒。元平感激涕零，似是漂泊多年，终于有了归宿一般，含泪行了拜师礼后，沉沉的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