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念师》李幻影

5、纪律头骨

　　9

　　“诶？哈哈...真的吗。”
　　大小姐看着眼前的青年因为自己逗趣的玩笑话而开朗的笑起来，害羞不已。

　　“真的。”她连忙点头，生怕对方不相信一样。

　　“珍妮丝，我有一件事情很担忧。”

　　大小姐看着眼前男人担忧的模样，立马追问：“您在担心什么？”

　　“我认为。”库洛洛示意了下即将用来作为展览宝物的展台，“这样当众展示会很危险，毕竟那是世界的十大秘宝之一。”

　　大小姐放松下来，她偷偷看看周围，凑近青年的耳边。
　　库洛洛也很配合的微微低头。

　　她笑道：“完全不用担心，自然会有布置，即使是A级的幻影旅团来了，他们也不可能偷走宝物。”

　　某A级的幻影旅团蜘蛛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即使是面对幻影旅团，卡尔迪家族也一定游刃有余。”

　　大小姐满意一笑，对于库洛洛的好感度更高了。
　　她想，自己是完全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的，眼前的男人也没有追问具体布置，肯定不是想套话的人。
　　然后彻底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

　　可是，有的时候，没有透露信息其实就是在透露信息。

　　...

　　我无语的看着无论何种场地都能完美融入的自家团长，真是应对自如啊。

　　“完全搞不懂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可以让团长搭话的价值。”飞坦声音低哑，“无所谓了，对方的念能力者人数已经完全摸清了，无聊。”

　　我也有些无法理解，如果想通过大小姐获取情报，实在是没有必要。
　　大小姐本身无法接触到机密消息。
　　更何况这是个非常简单的任务，一贯以来这种程度的任务，旅团的做事风格都是直接杀光所有人，然后夺宝。

　　其实团长的意图我无需明白，我只要做好该做的工作。

　　这里唯一需要注意的念能力者，只有再生之厄织梦人，他的能力是通过编织恐怖梦境，让敌人陷入痛苦中。
　　最重要的是，当人真的沉沦在梦境里时，就是这个人的死期。

　　这种念能力者即使是我，也感觉相当棘手。
　　我的能力是除念：可以解除任何形式的念，尽管限制条件颇多。

　　但是，织梦人的能力不是诅咒类：我无法解除同伴们身中梦境的状态。
　　也无法通过第二种念的使用方式「近身接触」织梦人，消除对方的念。

　　织梦人完全可以躲在暗处，不用出来和我们近距离接触，在神不知道鬼不觉下，让我们陷入梦境。

　　在我思考的时间里，库洛洛已经结束了和女士的谈话，看起来若有所思。

　　还未等我想清楚头绪，本次行动的目标——磨利的纪律头骨，被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放在托盘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展台的中央。
　　旁边还跟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按照正常的安排，这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可是团长并没有下令。

　　10

　　我和飞坦走过去，站在团长旁边。

　　“展台上的物品是伪造的。”库洛洛平淡的出声，很显然，他在说明不出手的原因，实际上他对于这种情况有了可以解释的答案。
　　这是个陷阱。

　　“足够以假乱真的程度吗，嗯...”库洛洛看着展品，带着兴味，“有很大的概率是和库哔类似的能力。”

　　我一怔，立马明白了过来。
　　那么，究竟是为谁设下的陷阱，旅团吗？概率太小了。
　　这次活动是团长突然来的兴致，主办方如此大费周折，不可能会去赌运气。

　　“感谢诸位能够来此捧场，本次宴会的目的是......”
　　展台上的老人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发言，下面的人则是适时鼓掌，面带微笑，仿佛多么的赞同老人观点一样。
　　其实不过都是虚伪的应酬罢了，我压低视线，懒得再去看。

　　嘀。
　　库洛洛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放在耳边。

　　“团长，我这里也没有找到磨利的纪律头骨，他们藏的可真严，我把守卫们都做成了人偶，真可惜，没有完美的作品。”
　　面影抱怨着。

　　“哦？”库洛洛说，“我知道了。”

　　原本我和飞坦都以为只剩收尾的工作——杀掉全场的人。
　　毕竟现在找不到真正的头骨，如果是按照以前的做法：留下关键人物，由飞坦拷问，问出宝物所在的地方。
　　简单而轻松。
　　可是，团长还是没有任何的命令。

　　联想到飞坦的拷问技巧...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曾见证审讯过程的我，即使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

　　她，躺在姑且被称为解剖台的石板上，金色长发散开，象牙光泽的肌肤被寸寸剥下，面孔不复之前的美丽，只剩下令人惊悚的扭曲，却无法喊出声。
　　那个少女，通过固定在台上的镜面，亲眼目睹自己的胸腔被切开——我回忆下，是常规的Y字形。

　　之后，她的内脏被一点点掏空。
　　飞坦手中的小刀就像是穿梭于名叫‘器官’的迷宫里，但没有旅者的茫然。
　　他如同生命的主宰者，掌控一切。

　　对于受刑者的痛苦，飞坦无动于衷，甚至用一种欣赏艺术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人’。
　　——像肉团一样，已看不出人型。

　　他眼底冰凉，修长白皙的手指握捏刀柄划过，动作流利迅速，逐渐摘除内脏，予人优雅感。
　　作为长久以来的搭档，我知道，他正在克制内心暴虐的快感。

　　在世人眼中，这便是罪孽吧。
　　我没有插手，没有言语，只是无声地看完整场刑罚。
　　——世界的真实就是如此。

　　飞坦问：“团长，我不明白为什么还不下令。”

　　“这是幻境。”库洛洛平静回答，“他们在找有异动的人。”

　　我回过神，恍然大悟，为表示自己明白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虽然我没有了舌头，但我的声带还算完好。
　　织梦人的能力还能让多人同时陷入吗......

　　果然，在老人演讲还未结束时，暴.乱开始了，无数人影奔向展台。但在那一刻，这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我心中一惊。
　　如果是所有人陷入同一幻境，那在此情况下的消失意味着什么？现实意义的死亡还是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就像是晃神般，周围变得一样又不一样了。
　　之前的场景重复，捧着宝物的黑衣西服男人再次上台，还有老人，但是年轻人不见了。

　　我推测，那个年轻人很可能是织梦人。

　　“诶，真是有趣的能力。”库洛洛一手插进裤袋，另一手端着的红酒一饮而尽，他将喝完的酒杯放在适时走过来的侍从托盘上。

　　侍从询问：“先生，是否还需要一杯红酒？”

　　库洛洛闭上眼睛，细碎的发丝打下阴影。
　　他微抬手。

　　侍从会意的点头，鞠躬退下。

　　展台上，老人抬手安抚开始骚动的众人：“真的很抱歉以这种形式面对诸位。”
　　“实际上为了保证宝物的绝对安全，刚才的一切都是织梦人所编造的虚假现象，那些消失的人是为了夺取宝物而来，现在已经安全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我发现那些人是从真实中消失了。
　　织梦人的能力让我越发不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很想偷到那个能力。”
　　库洛洛并没有遵循内心的欲望去拦截织梦人，或者说，他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仍然会相见。
　　他以一种客观理智的口吻道，“很遗憾，就目前来看成功率有些低。”

　　“那么，开始吧。”

　　话音一落，蜘蛛们的气场变了，不再是随性的态度，那一刻沉寂的杀戮之心重新觉醒。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