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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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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前在距离宝湾酒店几百米的一个路口发生了起汽车冲撞行人事件。一辆蓝色轿车在车道指示灯为红灯情况下不但没减速停止,反而加速冲向了人行横道。造成三人受伤。
迟彦承就在其中。他买完巧克力回酒店的路上碰巧遇到了这场意外。
司机很快就被控制了,听说是有躁郁症。他开车撞翻了过马路的人后又撞上了辆货车。大概是突发犯病无法自控才连累了无辜的人。
车速不慢,事情又是在完全没防备情况下发生,迟彦承躲闪不及,被车撞出去了几米。紧急情况下他只想着护住头部,其他部位便没顾及,重重落地时他就感觉到左小臂剧烈疼痛。
被救护车拉到医院的他尽管浑身疼但意识清醒。被询问家属联系方式时,他找到包主管号码给了护士。如果不是在荧砂岛而是在先城市里出现这样状况,他肯定会联系程保枝。
包主管带着后勤同事赶来医院火速办理了各种手续。做了系统检查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是迟彦承全身多处擦伤,左尺骨断裂性骨折,无内出血迹象,建议先将左尺骨采取切开复位内固定术。
迟彦承算是幸运的。另外两个当时跟他一起被撞飞的行人,一个颅内出血昏迷不醒,一个髋骨粉碎性骨折可能会留下残疾。
如果迟彦承不是走在内侧,并在意识到危险时因为有点身手而反应灵敏。那么在这场绝对人祸里,他会伤得更重甚至会没命。还好有辆见义勇为的货车及时横在他身前,否则他跑不了要被那车碾压。
许兴维跟章骋还有罗幸赶到医院时迟彦承已经进了手术室。他们在包主管那详细打听了一通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
包主管说到最后直咂嘴:“小迟是真硬汉,骨头断了也没见他哼一声。”
“那撞人的司机呢?”章骋问,“为什么要撞人?报复社会吗?”
“精神有问题,让警察弄走了,”包主管说着,“应该很快走接下来的流程。”
“真是精神有问题?”章骋质疑。
“说是这样说,等警察那边反馈吧。”包主管说。
罗幸哼道:“我看就是扯淡,每次出什么事就往精神病上面说。”
一直没说话的许兴维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会儿后扭头走了,章骋问他去哪他没有回应。
出去打了几个电话的他得到的此次事故情况跟包主管说的一致。他让习渊跟进这件事,并表示不管对方是否有精神疾病,问责方面都要毫不留情。
迟彦承刚经历车祸,全身又有多处疼痛。为让他在手术中的精神状态得到最好放松,麻醉医生放弃臂丛神经阻滞麻醉采用了全麻。迟彦承睡完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他有意识时是被推去病房路上了。
病房里接应他的并不是包主管,出现在他头上方的是许兴维的脸。医生和护士在跟许兴维交代什么,许兴维边听边点头,看起来认真极了。麻醉还没完全消去的迟彦承只觉脑袋晕眼皮沉,他视线里的一切都跟着越来越模糊。
“别睡。”
有人在拍他的脸。
“迟彦承,别睡,”撑在床头的许兴维低头唤着,“迟彦承,你得保持清醒。”
迟彦承用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许兴维:“你......在这?”
人在麻醉的状态下确实做不到精准表达,光是看迟彦承不按常规动着的嘴唇许兴维就知这人目前无法自控。他领略着迟彦承意思,回答道:“我让他们都回了,留我一个人就够。咱俩不是室友么。”
迟彦承没力气跟许兴维斗嘴。他张嘴都费劲。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胳膊和腿,只有呼吸时视野发生的轻微律动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你千万不能睡,”许兴维坐在了床边椅子上,“你现在要是睡过去了会很危险。”
迟彦承也想保持清醒,但真的太难了。他分分钟都想不再跟麻醉后劲儿对抗。迷糊着的他也没精力想别的,他现在只想睡觉。可许兴维就是不让他睡。不停地喊他名字,拍他的脸,甚至还想耍流氓。
“我叫你,你要是不回应我,我就亲你了。”许兴维含笑逗着床上的迟彦承。
迟彦承果然因为这句话发出了声音:“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许兴维用无赖地语气说着,“你看看你,躺在这动都不能动,我做什么不行。”
许兴维在故意气迟彦承,要是能让迟彦承因生气而保持清醒也是个办法。看着手机的他每隔一会儿就喊一声“迟彦承”,迟彦承也果然配合的回应。有时候是“嗯”,有时候是“啊”,有时候听不清是什么。一旦迟彦承回复慢了,回复地不积极了,许兴维就站起身凑到迟彦承脸旁拐来拐去地威胁说“我真亲你了”,迟彦承便会因此给出回应。
多亏了许兴维“无所不用其极”地耐心看护,迟彦承在麻药药效渐退的时间里状况稳定。没发生医生所说的呼吸遗忘情况。
伺候人的活许兴维什么时候做过。倒是在照顾迟彦承身上无师自通了。他怕要喝水的迟彦承因仰躺角度呛到,还专门去问护士要了根吸管。
而迟彦承只觉得多此一举,他偏用嘴吹开吸管沿着杯壁喝。喝完后他问许兴维:“这病房,怎么回事。”
进手术室之前迟彦承就知道包主管给他办理的是住院部普通病房。麻醉没过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这些,现在才发现这里是高级病房。只有他一个病人,室内的布局和陈设过于豪华。
许兴维明白迟彦承在问什么,他放下水杯说:“我给你换了,这边安静。”
“我要换回去。”迟彦承掀开身上薄被说。
“别乱动,病号。”
迟彦承将手伸向床头的按钮:“我叫护士来推我。”
“你怎么这么犟,”许兴维压下迟彦承的手,“你是不是怕这里贵?”
虽然也有害怕贵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迟彦承不想欠许兴维人情。他因欠块儿巧克力差点没命,他还敢欠更多?他觉得许兴维就是他的灾星。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公司出钱你怕什么,”许兴维继续说着,“毕竟是在集训期间出现的问题,公司肯定会管。”
“你凭什么代表公司说这话。”迟彦承扫了许兴维一眼,满眼都是“你算老几”。
许兴维嘴角勾起:“巧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迟彦承皱眉看着得意洋洋的许兴维,他算是知道众固新换的大老板是谁了。他只是不能理解,这人为了靠近他如此舍得下血本。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在他眼里是天价的东西,在许兴维那里都是小钱。就比如那盒巧克力。
想起那盒巧克力迟彦承就更闹心了。他人被撞飞了,那盒巧克力不知丢去了哪。那是他差点咬碎了牙买的。
敲门声响起后门口出现了拎着东西的左万。大概是到岛上没戴多余的假发,她还是戴着那头蓝色的。
“都按您说的买的,”她边跟许兴维说话边将手里袋子放去了餐桌上,“我先走了。”
左万目标明确,动作迅速。等她如一阵风在屋里转出去后,迟彦承才来得及对许兴维开口:“你也走,我不需要陪护。”
许兴维起身去袋子里翻找着:“知道你烦我,陪了你几个小时呢,赏我顿饭,吃完我就走。”
迟彦承确实饿了。他挪着身子要下床,动作间胯骨的擦伤让他动作滞涩。
“你就坐在床上,”许兴维比划着,“有桌板。”
“我想下床走走。”迟彦承不听劝地踩在了地板上。
“随你。”
迟彦承钉了髓内针的左小臂被吊在胸前,病号服很有垂感丝毫没被压皱。下了床的他挪着步子坐去了餐桌边,许兴维像个仆人似的不仅将餐盒打开摆好了,连筷子都送到了他手里面。
算是一起吃了顿清静饭,他们面对而坐安静吃着。这短暂和谐甚至让迟彦承觉得,如果许兴维是个对他没歪心思的,他俩应该也能像他跟其他人一样相处不错。
许兴维吃完后说:“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身处许兴维安排的病房让迟彦承拒绝得理不直气不壮:“不用你再来了。”
“那可能不太行,”许兴维笑了笑后弯腰看迟彦承,“现在的我有个执念,每天必须做两件事。保持呼吸和见得到你。”
迟彦承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许兴维眼睛,但这是他第一次没果断移开。许兴维修眸明亮,视线坚定。讲话时流转的眼波会带出点温柔神韵。许兴维从来都是这么自信,这种自信迟彦承以前也有,可是后来被生活消耗殆尽。他收回视线赶人道:“走,赶紧走。”
许兴维前脚刚走迟彦承就吃完了饭。他起身去厕所时才有机会把整个病房看清楚。
满屋除了那张可推走的病床,没有任何一处可看出来这里是间病房。反倒像是酒店的套房。处于高层位置的房间,窗外能遥望暗夜中的海。这得多少钱一天?迟彦承越逛越慌,坚持认为这里他住不得。
走出病房门他才发现每个门口有单独护士站,负责他这间的护士见他出来忙起身:“迟先生有事吗?”
迟彦承:“我想换回普通病房。”
“对不起迟先生,您自己是更换不了的。”
“为什么?”
护士查看着电脑后礼貌回复:“您的家属要求不允许您自行更换病房。”
许兴维这是算到他会偷着换病房在防着他。迟彦承又问:“他充值了多久。”
“系统显示您住的高级病房充值了一个月。”
一个月?疯了吧。明明几天就能出院。
迟彦承回到房间就有护工跟进来将垃圾收走。偌大的室内剩下他一个,他才想起来找手机。
手机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比他更幸运,毫发无伤。就是电量不多了。好在病房配备了充电线。
未接来电和消息留言都是熟悉同事的。三分队群里来集训的那几个都在说明天集训后来看他。
别来了,看什么。迟彦承打着字:“我一切都好,你们别担心,好好集训。”
“我告诉你们病房号。”
说话的是许兴维。迟彦承不认识这个昵称和头像,他是从章骋话里的“兴维哥”三个字知道的。他猜着大概就是章骋给许兴维拉进群的。而且许兴维的头像很快就出现在了他新的好友申请里。
昵称叫只欠东风。
什么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