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重生）》九月咸鱼

25、真相大白

　　宴安满眼含血，隔着一道门想掐住黄耆脖子，却被他利落的躲开。

　　“师兄还是老实点，不然只怕阿雪一番苦心都要被你的冲动给毁了。”

　　宴安脱力的坐在地上，猛地用脑袋撞在地上，他后悔，后悔那日没忍住愤怒动了手，他更恨，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面前这个欺辱他妻子的人。

　　回家的时候，他的妻子给他做了一桌好菜为他接风洗尘，她并不知晓黄耆对她做过些什么，以为是自己求情才换了黄耆收手。

　　宴安忍着心头苦楚，将此事一瞒再瞒，终有一日是瞒不住了。

　　知道真像的妻子悲痛不已，终日郁郁寡欢，为了离开那是非地，他带着妻子回了凤山村，以为可以让她暂时忘掉那些苦痛，可是，她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更是容易胡思乱想，最终在孩子出生不久后就于家中自尽。

　　宴安眼角留下了几行泪，从往事中回过神，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楼月，他道：“大人，黄耆这人作恶多端，他窃我心血，辱我发妻，为何这种人便能逍遥法外？”

　　楼月听他说完，放在桌上的手不禁紧了紧，她眼中情绪跌宕，不知想起了什么，愣了半晌才出声问道：“你夫人的墓和黄府开宅日同时立的碑，这事是你故意所为？”

　　宴安苦笑了几声，道：“我夫人含恨而去，那人却过得逍遥，我便是要诅咒他，诅咒他黄家，诅咒他们世世代代都不得善终！”

　　他如同疯魔了一般，脸上的情绪逐渐变得扭曲，“他那夭折的小儿子，便是丧于我手。当年他修建宅院，我趁机混了进去，他那几年风流成性，三夫人早就对他失去了期待，我不过随意关怀了一番，她便对我动了真情。”

　　“那夜三夫人邀我相见，我原本还怀着几分顾忌，可我一想她是黄耆的枕边人，便动了报复之心，我如约过去，她还在院里等我，我想利用他来报复黄耆，奈何被几个下人撞破，无奈之下我杀了人灭口。”

　　“后来黄府的管家王珣过来，我以为他要揭发我，正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却没想他并不打算揭发此事，甚至是帮我找了几个筑墙工过来将尸体藏在了院墙里，那夜何重仁四处寻我，正找过来的时候，王珣心生一计，故意作出与我争执之态才蒙混过关，此后为了坐实我与他不合的传言，我们又曾当着旁人争执过几次，这才将此事隐瞒了过去。”

　　“我后来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安，后来趁着那几个筑墙工人回乡途中意欲杀人灭口，本想造成他们失足跌落山崖，奈何有人发现了不对，我与那人打斗了起来，争执途中，他伤了我的腿，而我也用铁锥将他打死，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将人抛在了崖底的湖中，与王珣演了一出戏，让所有人误以为是他伤了我的腿，将矛盾逐渐放大，以此顺理成章的离开黄府躲避了几年。”

　　“离开黄府时，三夫人对我恋恋不舍，有一次更是亲自找到了我，她将黄耆送她的玉珏送我，告诉我此生除了我再无所念，我虽恨黄耆，可对害死她幼子一事也算愧疚，便不想同她纠缠，三言两语便将人打发回去。”

　　“此后我便一直生活在凤山村，我一直在等机会找王珣报仇，正好此次听闻黄府旧宅尸骨被发现，又听说县官大人来凤山村找何重仁前去作证，便用那块值钱的玉珏雇了杀手前去杀人灭口，而我也趁此机会来到青峰镇。”

　　“三夫人原本与此事并无关系，可她毕竟同黄耆多年夫妻，她不忍心看着他死，便想让我放过他，可我已经走到如今这地步，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便狠心喂她吃下了那剧毒，伪造了她自杀而亡的现象。”

　　楼月听他说完，不禁生生吸了一口凉气，她问：“那日我曾去那房中看过，也曾问过侍候三夫人的侍女，他们并未看到有人进过那间屋子，你是如何混进去的？”

　　宴安回神，不禁苦笑一声，“她那房中有暗格，就藏在那书架下头，从前我也曾在那里秘密与她相会，对那地方再熟悉不过。那地方本就隐蔽，除了我和她并无人知晓，那些婢女守在外头听不见动静也再正常不过。”

　　“所以你便是在那密室里将三夫人杀害，后来又靠着那密室躲避我们搜寻，一直等到了今日行凶？”

　　宴安点头，“我本不想杀她，可我什么都没了，任何挡我杀黄耆的人，都该死！”

　　疯了，这人是彻底疯了。

　　楼月暗叹一声，道：“王珣替你认罪，虽罪不在他，可他帮你隐瞒事实，同样该承担罪责，虽不致死，可往后在这青峰镇，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这样也好，也好……”宴安自顾自说道。

　　楼月看他失神，犹豫着开口道：“有一事我甚是疑惑，你与王珣究竟是何关系，他竟愿意为你冒如此大险？”

　　“他？”宴安仰头叹道：“他是我此生唯一积下的福报吧……”

　　从宴安那里离开后，楼月的心情难眠有些复杂，宋子戚跟在她后头，故意哄她开心：“大人方才那架势当真是做的十分相像，这不知道的还真被大人那阴鸷的眼神吓到了。”

　　楼月脚步一顿，听他这般说，不禁扯了扯嘴角。

　　装什么，方才生气，她也并非做假，那一刻，她眼中的阴鸷，也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想起了前世之事，想起了段如风送她上断头台时的决绝，她从来不是个善类，若非那时是真心看上了段如风，也不会忍他那般久。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在算计着如何俘获他身心，那人同样在算计如何让她不得善终，不过互相算计的感情而已，偏偏她活了两世才总算是想明白过来。

　　方才在审问宴安时，听他说道三夫人，不知为何便触动了那些事，那情绪就再也忍不住了，却不知在这人眼中，却只是以为她故作情绪让宴安如实招供而已。

　　倒也罢了！

　　楼月叹了一声，忙快步往前走，宋子戚疑惑的摸着后脑快步跟上，两人才走出院子，迎面撞上段如风从外头回来，三人同时脚步一顿，楼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分，万般情绪涌在心头挥之不去，她压抑了片刻，才阴沉着脸说了一句：“一会儿贴份告示出去，重审黄府一案。”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子戚正要跟上去，无端被段如风挡在身前，他将人打量了一眼，道：“段兄，何事？”

　　段如风的余光从墙角之处收了回来，他道：“你们方才去审了宴安？”

　　“可不是。”宴安双手抱在胸前，早就想一吐心头的气闷，正巧此时段如风问他，便也如实说道：“那宴安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三夫人对他用情至深，他竟利用她的真心来报复黄耆，还将三夫人也一并害了，方才要不是大人故意动怒，那厮还想着蒙混过去。”

　　“大人她……她动怒了？”

　　段如风面色一滞，好半天才开口问道。

　　“可不是怒了。”宋子戚动手比划，“那么大一个笔筒，他随手抄起便砸了过去，还别说，大人这出演的着实不错，我都险些信了，宴安更是被吓到了，也是，若不是给他来点硬的，他还以为咱们大人一介女子好欺负。”

　　段如风听不下他后头所言，只脑中想到那个画面，眉头便不可察的蹙了几分。

　　“要说大人还当真是厉害，今日若不是她察觉到不对，那黄老爷只怕早已被人给……诶，段兄，你上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