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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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买回去肯定不吃亏的，别人看见都要赞一声好靓仔。说起来，这两天买衣服的人也挺多的了，都是伟人好啊，都是国家好，要不然咱们没有现在这好日子过啊。”
买衣服的阿婆是个话唠，从他们进门就开始絮絮叨叨，一会儿说这两年政策好，一会儿说新国家成立之后百姓们日子都好过。
宋老五一转头，就看见这家的正门厅，居然是挂着伟人的巨幅画像。这年代没有后世那种精细印刷功能，但这个画像居然也吃出奇的好，色彩很饱满，画里面的人也很立体，相貌也很是逼真。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是从现在这会儿吧，一直到九十年代，伟人就成了新上任的神仙了，这一二十年，几乎家家户户是要挂伟人的画像的。
甚至到后来，破四旧管的没那么严了，还有给画像上香，给画像磕头的。是真的将伟人当神佛用了。
这位阿婆，很显然，就是一个伟人的粉丝。
“我们前些年啊，还去过京城呢，想看看伟人呢，虽然没看到，但是我们看升国旗了。”唐慧娟的妈妈倒是兴致勃勃的和阿婆讨论什么国家政策之类的话，知青回城了，都没工作怎么办呢？毕竟城里的厂子也就那么多，光是职工自家的子弟就能饱和了，根本是用不着到外面去招工的。
可是没工作就没钱，没钱就没粮食，没粮食那不得饿死吗？
阿婆自己的工作就是转给了从乡下回来的女儿：“女儿也要，儿媳妇儿也要，我也是没办法，给谁不给谁呢？我就看谁过的难嘛，儿媳妇儿这边我能帮衬点儿，女儿那边要是没工作嫁人都不说不上人家。也幸亏邻居都给我捧场，虽说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但至少是有一口饭吃的。”
“阿婆你给我们便宜点儿，我们多买点儿？”唐慧娟的妈妈笑道：“你看衣服摆在这里也不当吃也不当穿的，你换成钱，多少买点儿东西是不是？”
“便宜不了多少啊，你看看我这个布料，是不是都是特别好的？这个，你摸一摸，软和吧？棉纺六厂出的，咱们棉纺六厂的布料你是知道的哈。”
宋老五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也没调查过这些棉纺织厂好不好啊。等他毕业的时候，这些棉纺织厂几乎都已经倒闭了，他也犯不着去调查这些事儿对不对？
“六厂的布料好是好，就是这个颜色有些太……不如四厂的。”唐慧娟的妈妈笑道：“再说，布料这些东西，越放越旧，一年两年的，新衣服都要变成旧衣服了，那旧衣服还能和新衣服一个价钱吗？你现在换成钱了，夜里睡觉也安稳了是不是？”
“那你们要多少啊？多的话可以便宜点儿，一两件的话，也划不来。”阿婆终于松口，唐慧娟就转头看宋老五，宋老五心里盘算了一下，老娘一件儿，大哥一件儿，二哥一件儿，大嫂二嫂……虽说他也不喜欢他们，但到底一家人了，为避免日后麻烦，还是买一件儿吧。老三老四他自己，这就是八件了。
村长帮了大忙了，不给买吗？
之前自己在省城被关起来审问，若不是刘长文帮忙，怕是还要好几天才能出来呢，这赚钱了，不去探望一下合适吗？
“三十件。”宋老五伸手，阿婆都吓一跳，她这边库存也才四十来件，平常都是卖多少做多少的，这小伙子一开口，几乎就要完了？
这样一来，阿婆眼珠子转转，立马伸手：“我这里总共有四十八件，你要是都能要完，我给你再便宜一点儿。”
反正赚是有的赚的，就是赚多赚少的事儿。
虽然赚的少，但是快啊，这批货出去了，自己也可以做别的了是不是？那港岛的电视一天一换的，衣服样式也是时时有新的，前两天还流行大荷叶领子呢，这两天又流行泡泡袖。新的流行出来了，那旧的就有点儿不太好卖了，现在正好给卖掉，自己也好做新的。
因为是褂子，还都是呢子料的，所以这价钱就算是打折了也不便宜，算下来就是十八块钱一件儿了。
宋老五咬咬牙全拿下了，然后再去买裤子。这两年南边流行的是西装裤，男女都是这样的，因为电视里也有女总裁什么的，和北方比起来呢，裤子的颜色挺多的，上面也有挂饰之类的。
但宋老五比较谨慎，因为裤子这种东西，大家很少有留意的，见人第一面，多是先看衣服。
也就是说，不管男女，大家都是更注重上身的打扮，下身只要不是特别邋遢或者破旧，几乎是没多少人注意的。所以他也不敢多买，就买了十来条。
他手里总共有一千块钱，除了大褂和裤子，剩下的全都用来买棉衣了。有钱没钱，买衣服过年，眼看要过年，肯定是要置办衣服的啊。
等中午兄弟两个会和，他就知道，宋老四那边的钱也没能留下——光看他和会计搬的箱子就知道了，七八个箱子呢。
“这里是海带，比咱们那边便宜好多呢，总共三箱子，还有两箱子虾米，这剩下的一个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宋老四笑眯眯的说道，老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真猜不到，就摇头：“到底是什么？”
“是香蕉啊，没想到他们这边香蕉这么便宜啊，咱们那边都买到好几块钱一斤了，这个才几毛钱！”宋老四眼睛发光的说道，老五就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都是陈腾腾的东西啊，这么些，怎么弄回去呢？
“其实海带虾米这一些东西没必要买……”老五说道，虽然南省是平原地区，但也不是没有河流的，著名的黄河，那可是他们南省的招牌，他们家去黄河开车也才两三个小时。
靠近黄河，怎么会少了鱼虾？
还有隔壁东省，那也是临海城市，他们那边出的海带虾米也是常往南省这边送的。
“那不是贵吗？我这个便宜啊。”宋老四理直气壮，他都打听过价钱了。
老五叹气：“算了，买都买了，也是我之前说错话了，我要不是多说那两句你也想不起来。大不了回头咱们也请火车站帮忙运输。”
“怕是不行了，咱们没有电器厂那样的资格。”会计说道，买的时候光兴奋能赚钱了，这回来被老五泼了冷水才反应过来，运输是个大问题。
“也不算难办，你们不是还有钱吗？找几个壮小伙子给你们送到火车站，然后你们上去，他们从窗户给你们塞进去。”唐大哥帮忙出主意，送的人是能进站台的，但不能进车厢。所以只能是从窗户塞进去，而不是跟着运上去。
反正东西都买回来了，丢掉是不可能的，老四为这些东西可是没少花钱，一千块也差不多花没了。
晚上是请了唐家一家子吃饭，去的私营饭店，因为会计的粮票也没多少了，他们去不起国营饭店了。
到了第二天，还是要早起出门找合作——还剩下六十个水壶没卖出去呢。
找对了市场，这合作就简单了，同样还是找大酒店，德江这边的找过就去隔壁禾山，禾山可是比这边更繁华呢，也就半天时间吧，六十个就全卖掉了。
“我们定了晚上的车票，下午就要去火车站了，我来和你道个别。”趁着老四和会计还在算账，老五就自己出门了。他敲门叫了唐慧娟，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你之前说的代销点的事儿，我仔细想过了，咱们可以签订个合同，我不催你卖多少，也不管你卖出什么价钱来，我批发价给你，你觉得如何？”
贴别的厂子的牌子也可以，反正东西是他们生产的，他们这边赚了生产的钱了的。
你要是总顾忌什么感情之类的不起做熟人生意，那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熟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做生意？
再说了，他和唐慧娟一辈子夫妻了，能不知道唐慧娟的品性吗？既然信得过，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是我连夜写的合同，你看一看，若是觉得能行，咱们就签。”宋老五拿出来合同，唐慧娟笑眯眯的接过去看了一会儿：“就是我有需要的时候和你联系，然后你给我发货？”
她最看重的就是这一条，不用承担风险。卖出去了发货，卖不出去就不发货。
“对，若是我有空的话，一年可能来这边一两次。”老五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儿，咱们也可以见面说，当然，我也欢迎你去我的家乡做客，我的家乡虽然现在还很贫穷，但是日后绝对会不一样的。”
他笑着发出邀请，唐慧娟眨眨眼，也不知道是听没听出宋老五话里的意思，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好，到时候就轮到你尽地主之谊了，我可是盼望着呢。”
“壮丁找好了？”唐大哥溜达出门，估摸是不放心妹子和个少年人相处？背着手站在门口问道：“要不然，我跟着去吧？免得你们面生，被人给哄骗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