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罗曼史》慕时因

26、红酒杯里有没有酒

　　叶岩其实不是很能理解泽西的审美，不过她现在人在泽西手里，也只能是泽西说什么，她就假装答应什么，反正对穿着这件事，大部分时候她也不是很纠结。

　　于是到最后，她索性换了身BF风的浅色牛仔外套和牛仔裤，头发绑成一束马尾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倒是客厅里的泽西看见她，片刻里的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微微变了脸色，模样有些沉默也有些欲言又止。

　　他从云端中调出CubeC+，在空间瞬移前再一次握上她的手，才幽幽开口：“你这样穿，有些像她。”

　　她是谁？是瞳·琼斯吗？叶岩猜测着，瞬间陷入的黑暗中，紧接而来的是因空间折叠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失重感。

　　黑暗的尽头起了一线光，光的尽头，是树冠葳蕤的巨形柳杉木。

　　没想到竟是重新来到了那座废弃的水库，叶岩心中一惊，却见那只有着虎斑花纹的小猫已经迎在了门口，正是琉晖。

　　“一切都准备好了？”泽西问。

　　“新的‘塔台’已经就序，请殿下移驾。”琉晖说着非常官腔的话，叶岩边听着，心中边涌起了一阵紧张和好奇。

　　说起来，这座旧水库的位置隐藏在茶山的深处并与闽江的支流交汇，若说地理位置确实也合适被他们开发做塔台，但这毕竟是政府的资源……

　　叶岩心想着，再抬眼，那记忆里曾经的破败模样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漆过的水库大门和旗山淡水鱼类保护中心的字样。

　　叶岩顿时石化，她一脸无语地看看泽西，又看看琉晖，没忍住开口道：“你们确定这样做不是违法的？”

　　“这块地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泽西脚步未停，说话间已穿过重新安置一新的放置着不少花草的庭院，“我认真研究过了，你们国人最信风水，当年水库被拆也是这个原因，既然现在有人愿以接手，还是打着非盈利性质、且不破坏环境的旗子，政府就没有理由拒绝。”

　　他耸了耸肩，向叶岩无辜地眨了眨眼，“何况他们也拒绝不了。”

　　大魔王这个自带外挂的家伙……

　　叶岩偷偷翻了个白眼，随着他一起走进了办公楼的玻璃旋转门。眼前所见，早已无当年的半星影子，干净敞亮的大厅，大型生态缸中的稀有鱼类，放在角落的一体式时尚饮水机，甚至在白色的墙壁上，还分明挂着张墨绿色封皮的营业许可证。

　　只是没有人，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这些都是琉晖你一个人安置的吗？”叶岩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想到琉晖却是摇了摇头，“这当然多亏了殿下提供的资源。”

　　叶岩想起来了，泽西曾对她说过，云端的使用会耗费一定的体力，难怪他自从来了符州，就经常像睡不够似的，原来他是趁着自己休息的时候，竟也在暗自做着他的事。想到这，叶岩再看他的目光，也好似变得有些不同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泽西见她在看自己，不经意又冲她露出那个迷人的酒窝。

　　叶岩别过脸，索性换了个话题，“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有人上门，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谁说这里没有人。”琉晖打断了她的话，倒是泽西冲它摆了摆手。

　　“难道你觉的你口中的人类在上门之间，不会被我们发现？”他随意向周围一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早已安上了无数双的眼睛。”

　　叶岩被他说的汗毛直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好吧好吧，那么‘终端’呢？它在哪里？”

　　“如你所见，我们正站在它的上方。”泽西笑了起来，说话间，向她比了个向右看的手势。在那里，一面全身镜孤零零的贴紧在墙根上，若不仔细看，谁能料到这竟是一个由类似云端的设置构建出的、与实物几乎无差别的全息镜面。

　　叶岩不可思议地走向它，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镜面，发出轻微的“滴滴”的声响，紧接着人就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纳进了其中。

　　那镜中有无数的星河流转，它们向她飞舞而来，就像是下了一场夏天里最盛大的流星雨。

　　「邀请码检测通过。」

　　「生物识别系统通过。」

　　「邀请人最终确认。」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直到泽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他的个头很高，万点星辉下，他俊美的容颜就犹如古神殿中走出的神邸，他俯身看着她，异色的眸子中恰倒映出她的影子：“叶岩，我正式邀请你进入‘终端世界’。”

　　他磁性的嗓音化成了一道闪光的指令，叶岩看着他，只觉整个宇宙的光都好像照在他的身上。

　　.

　　眼前，一扇由全息影像组成的荧蓝色的拱门几乎在瞬间形成，它随着泽西的指令被打开，‘终端’大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犹如银色世界的着陆的太空舱。

　　叶岩难以想象，这样巨大的太空舱真的会存在于这座废弃的、藏在茶山深处的水库的底部，此时此刻，她的脚步近乎完全跟随者她的视线在行动。

　　视野所及处，除了在科幻电影中才有的那些高科技的设备仪器外，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那一间间犹如睡眠舱的装置吸引了，它们围绕在太空舱的中央位置，圈成一个巨大的圆，透过那上面的有机玻璃，叶岩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里面还躺着一个个的“人”。

　　也许是通过参数设置的关系，他们的模样已与普通的人类并无二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上统一的笔挺的黑色军服，还有那左胸口处别着的金色雄鹰标志。只是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由让叶岩看了心里发毛。

　　“他们是？”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叶岩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们就是当年跟随李·嘉图将军来到地星的星尘骑士军团。”泽西的双眼在那军服上停了两秒，这才走上前，推开了其中两间空的装置，继续说：

　　“你现在看见的，就是‘终端’的‘感应舱’，我们可以通过这里与‘终端’连接，这种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极度真实的AR世界（AugmentedRealityworld），在这里，你将会拥有一个唯一的角色身份，它与你的邀请码的编号一致。但是，”他话音顿了顿，看向叶岩，“普通人类一次只能在这里最多呆4个小时，混血则是普通人类的2-3倍。”

　　“那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会怎么样？”叶岩皱起眉，不由想起了曾看过的一些科幻电影里的情节。

　　“超过这个时间，人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说话的是琉晖，它一跃跳上感应仓，碧绿色的猫眼紧盯着叶岩的略显出紧张的脸，“人是最容易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生物，叶小姐，为了保证你能在进入‘终端’后顺利出来，你必须事先设置一个保险码。”

　　“那是什么东西？”

　　“它是为了让您自己能分清现实和‘终端’的密码，这个密码匙可以有副本，也就是说您可以告诉另外一个人，以防止自己在无法苏醒时由这个人强行唤醒，另外，它虽然说是密码，但并不是数字字母之类的字符。”

　　“还是我来说吧，”泽西冲琉晖摆了摆手，“这样东西最好是和你的记忆或者曾经的生活经历有关，在你设置之后，它会变成相应的画面。你先想一想，然后在进入‘终端’之前告诉我。”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告诉你啊？”叶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然你还可以信任谁？”泽西冲她魅惑一笑，接着抬起她的手，将之放上了‘感应仓’左侧的绿色旋钮旁，“在‘终端’在开启后，‘感应仓’会自动读取你身上的生物数据，以确认唯一性，接着你就会陷入深度睡眠状态，但同时，你的意识就会直接控制你在‘终端’里的角色，这整个过程就像是玩游戏一样。”

　　叶岩点了点头，愈发对那里面的世界好奇起来。

　　“你想好密码了吗？”他歪了歪头，顺势揉乱她的额发，叶岩眯着眼低“嗯”了声。

　　“好，那我们就进去吧。”泽西说。

　　.

　　叶岩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出现的是海边日落的景象，巨大的红日慢慢向海平面西沉去，她裸着双脚站在沙滩上，甚至能感受到细腻的沙粒嵌入脚底的感觉。

　　她弯下腰，伸手去抚摸那海水，竟也是微暖的，只是周边没有人，一切都安静得过分，直到一个磁性的嗓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她听的出那是泽西。

　　“在涨潮之前将保险码写在沙滩上。”

　　叶岩“哦”了声，她蹲下身来，在沙滩上随手捡起一个贝壳，居然还有种硌手的感觉……这里的一切，果然都太真实了。

　　「红酒杯里有没有酒。」

　　她在沙滩上一字一字写下。

　　这是她在英国读书时的一个梗，彼时她被各种essay折磨得无法入睡，夜里只得靠红酒来助眠，所以她打算以此作为保险码，若红酒杯里有酒，则说明她是在现实世界，若没有，就代表她已经喝完了酒，进入梦中，而放在此处，就是依旧在‘终端’世界中的意思。

　　果然，就在潮水将那行字吞噬后，面前的落日就变成了一个摇晃着的高酒杯，酒杯中盛着半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到变成了一个空酒杯，跌落在海面上。也是在这时，她才真的相信自己是在‘终端’世界中，而不是现实。

　　“接下来向星辉主城走，地图在你的邀请码里。”片刻后，她听见泽西的声音再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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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端世界终于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