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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伤心喝茶 ...

  •   阴狠、憎恨、暴虐……要将背叛者剥、皮抽骨的滔天恨意,顾靖都没有。即使曾经见过黑化的气运之子,一开局就是被下牢房境遇糟糕无比,但他温青轩因有系统作为底牌,却依旧能够游刃有余的应对。

      可这一刻,温青轩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颈,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惶然,他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仿若一下子回到了最初人人可欺,含恨昏厥的之时,温青轩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下意识的找了系统,慌忙无比的求证:“顾靖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忙不迭回道:“经检测,顾靖对宿主的好感度依旧维持在80。”

      温青轩:“…………邪门了不成吗?顾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情愫了,我能够感受得到。但为什么依旧维持在80?”

      系统闻言只能强调:“系统检测,的的确确是有80的好感度。”

      “那或许是爱之深恨之切?”温青轩听得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系统如此笃定的强调着,鼓足勇气看了一眼神色冷峻的顾靖。

      恰在这时窗外的闪电光芒落在了顾靖脸上,将人的表情照耀的清清楚楚。很容易就让人捕捉到顾靖眼底压抑隐忍的伤痛。也看到了顾靖额头上不知何时突出的青筋。一根根的筋脉分明,盘踞在顾靖的额头,以致于顾靖活像是被触怒的老虎,额间的“王”字无比显眼。

      撞见这一幕,温青轩猛得觉得自己心跳猝不及防的就加快了些,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喜悦,不由得在心中揣测着开口:“顾靖毕竟是因为我而黑化。大不了就来一出虐、恋情深。”

      想着,温青轩眼底带着一丝决然。

      作为一个快穿者,他也早就习惯了各种套路。反正小世界都是以小说为骨架搭建出来的。感情也好,事业也罢,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些套路。

      黑化的气运之子与攻略者相杀相爱,也是常见的梗。

      所以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也应该要有。

      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温青轩逼着自己无视了顾靖身上的压迫感,嘴角一弯,一下子就露出了恰到好处,得体的标准微笑,不急不缓的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软、禁我?”

      这一声带着从容与淡然,仿若拿捏住了什么把柄一般,游刃有余。

      “软、禁你干什么?”顾靖咬着牙忍住同归的疼痛,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以你的能耐要吃要喝不很容易?温先生,你的足智多谋跑哪里去了,孤先前只是让口技先生,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边说顾靖挥挥手,示意口技师上。

      自己眉头紧拧,眼角余光飞快掠过一眼南方——地宫在主院的南边。

      也不知那甥舅两怎么样了。

      真同归于尽不成?

      与此同时,被点名的口技师,也就是铁面人弯腰,模仿着顾靖的腔调,声音低沉,带着些金戈铮铮之音:“温先生,您……哦,是你的足智多谋跑哪里去了?”

      听着先后想起来的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温青轩满脸问号,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顾靖。

      顾靖抬眸看向了窗外,瞧着被匆匆顶着木板固定的窗口,瞧着窗外不知何时风雨声渐小,不咸不淡的开口吩咐,让人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你且留下陪着温先生回忆往昔。回忆着人的英明神武,回忆结束后,就给温先生讲古往今来的神话传奇。温先生是最爱听故事的。”

      说到最后,顾靖的声音不经意间就染上了些温柔,仿若想到了上辈子,数十年如一日的老夫老夫床间相伴的温馨一幕幕。

      可这样的温情画面太多,以致于此刻的痛苦也就翻倍。

      幸亏有同归在。

      这小虫子上下翻腾,像是寻到了滋生子孙的良窝,瞬间就繁衍出千万条来。小虫子狂欢,肆意的啃噬着他顾靖的血肉,甚至还钻到了骨髓之中,逼得他不得不冷静。

      顾靖说完自己的最终目的——让口技师模仿他的音调陪着温青轩后,就迈着步伐,一步步决然的走出门。

      恭敬的目送着顾靖离开,留下的铁面人笑着回眸看了眼温青轩,柔声道:“温先生,不,青轩,我给你念情诗吧。”

      “滚!”温青轩听得耳畔的呼喊,气得理智燃烧,眼里带着些厌恶:“你也配!”

      就算生不如死折磨的套路,不应该是顾靖亲自动手吗?

      找一个身份都莫名的人是几个意思?

      我要安静的复个盘!

      狠狠喘息着,温青轩琢磨着,不耐冲着铁面人道了一句:“你滚。”

      “我怎么不配了?”铁面人想着自己来前顾靖的吩咐,清清嗓子,声调一转,声线当即拉长了拉细了些,带着软绵的撒娇,“好哥哥,你莫要忘记了,当初您老对我干的好事啊。既有机会重来,我崔珏不报复你,你觉得可能吗?”

      本带着亲昵的话语说到最后诡异的声调拔尖起来,像是恶魔索命一般,尖细刺耳。温青轩如遭雷劈,面色青白交加,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铁面人露出来的眼,骤然理智回笼。

      对于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崔珏,压根不足为惧。

      温青轩缓缓吁出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崔珏是丹凤眼。”

      丹凤眼,睑裂细长,内勾外翘,瞳白比例得当,以致黑睛微藏,炯炯有神。崔珏的双眸堪称丹凤眼中的极品,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双眸顾盼生辉,让人见之难忘。只一双眼睛便堪称美人,更别提五官也精致,又相得益彰。因此凸显着崔珏整张脸,堪称天下第一美人。

      就算崔珏恶事做尽,可正所谓可恨之人尚有可怜之处。

      因崔珏办事都打着为司徒承报仇的旗号,所以在某些贪图皮囊的人眼中,崔珏就是个疯狗,那也是条漂亮的疯狗。

      还有人对他怜惜同情。

      更有甚者,替人、报仇、雪恨。

      回想着崔珏这个打不死的反派,温青轩心理火气燃烧着越发厉害,声音带着威压,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铁面人看着忽然变脸的温青轩,被人这气势吓得一颤。可转眸间看见床榻的摆设,又猛得傲然挺直了身躯,不卑不亢的开口回道:“小的有幸被摄政王赐名系统。系,出自汉贾谊《鵩鸟赋》——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

      顿了顿,系统还耐心无比解释起来:“这意思便是说啊世俗之人就会被世间的习俗所拖累,弄得处境窘迫像是囚犯一样。”

      “现如今异姓王受封,得军政大权。摄政王让奴才以此之名行走,便是告诫所有有功之辈,莫忘规矩,莫忘效忠帝王。众人齐心协力,才有大一统,才有华晋的天下!”

      听得这掷地有声的话语,温青轩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干脆两眼一闭,自己昏厥过去,沉浸在识海的系统空间站中,咆哮怒吼着:“顾靖这个王八蛋,到底搞什么?黑化能不能有黑化的样子?!如此解释系统这个名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愤怒发泄完,温青轩冷声:“系统,复盘天花任务。全盘分析司徒承亡带来的利弊。从全局角度出发。”

      系统应声启动相关程序。

      与此同时,收到温青轩昏迷的消息,顾靖挥挥手示意系统退下,揉揉自己的心口,问了一句:“那甥舅两活了没?”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还是不去病房凑热闹了。

      “崔珏多亏您点了穴,毒未入心脏。军医放了毒、血,现如今就看天命了。”叶刑倒杯茶,喝着压压惊,坦诚无比:“但若是皇上熬不过去,他活过来恐怕还得寻死。”

      “你为何当时不救他?”顾靖眼眸一眯,瞧着神色从容,像是没多少表情的叶刑,问。

      “救不了,”叶刑觉得喝入肚腹的茶都像冰棱,全是冷意,冻得他浑身僵硬。像是在给顾靖解释,也是说给自己听:“泰安帝出了事,崔珏在这世上就没亲人了,他活不下去。我救他一回,救不了第二回。他把毒、藏在了牙齿中。除此之外头发也□□,穿得衣服都是用痘痂泡的,指甲丹蔻涂抹的是毒。军医检查的时候,手都抖了。”

      顾靖闻言眺望了一眼对面忙忙碌碌的军医,笑了笑:“崔珏还真是不怕死,豁出去了。”

      顿了顿,顾靖听得依旧传入耳畔的雷声,问:“他这性子这么决然,怎么不跑?去西北或者东北,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你不会不救他们。”

      如此笃定的话语,叶刑摩挲着茶盏,沉默了半晌,瞧着伤口依旧渗出血来的顾靖,反问:“摄政王又为何跟温先生有了龃龉呢?”

      话音落下,本就狭小的地宫带着令人压抑的凝滞之气,逼得人都快无法喘息。

      叶刑无惧人瞬间冷戾的表情,回答顾靖先前的困惑:“我骗过崔珏,崔珏自然不信我。崔珏现如今是谁都不信。他话语真真假假的,我也不想去辨认,只要守得住江山,百姓不遭外敌侵、略,那由他闹吧,要死,我自然也下去跟崔家跟先皇他们赔罪。”

      听到这话,顾靖眉眼间难得带着八卦,好奇:“你不是跟崔玥是一对吗?姐夫骗小舅子?还是说你分不清谁是谁?”

      带着戏谑道了一句,顾靖缓缓吁口气,破罐子破摔,十分坦率道:“你我今夜是彻夜难眠的。那眼下也算缘分,我坦诚说自己被骗了。所以也好奇,若是崔玥骗了你,你会如何?”

      冷不丁的听到这个要命的提问,叶刑抬眸看了眼对面房间内众军医忙碌的身影,无奈叹口气,觉得自己忽然间也有了倾诉、欲。

      毕竟若是司徒承熬不过去,崔珏也死了。

      那他也就随甥舅两死了。

      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人知晓他,知晓他们的过往。

      “崔玥从小就是个小骗子。”叶刑声音有些喑哑,缓缓开口:“崔珏又懒又娇,一有点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除了要奉承崔家,贪图崔家富贵的,其他同龄人没人跟他玩,崔玥就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顿。把人捆成串绑到了崔珏跟前。”

      顾靖听得眉头一挑,“你也被绑了?”

      “这龙凤胎天生神力,崔家又不拘男女都是练武的。我小时候自然也打不过,咬着牙拼命练武,能打了却舍不得打了。”叶刑说着,冷硬的面部轮廓都柔和了许多,“崔玥其实淘气的很,还每次借着崔珏的名号,说崔珏玩腻了绑架游戏,玩腻了沙场点兵……可谁都知道崔珏压根不玩这些游戏,他最爱的就是编花绳。就是因为人如此娘们唧唧的,我们才集体跑的。所以啊,是崔玥打小就顶着崔珏的名义行事。”

      那个时候,正逢先帝肃清朝政,他们这些人长辈都算得上保皇派。因此各有各的忙碌。所以几个同龄的孩童,便养在了皇后娘娘膝下。也算为多年无子的崔皇后招子。

      那一段时光,应该是人生最肆意的岁月了。

      可惜好景不长,有人战死了,有人大权在握后变了心,有人政见不合形同陌路。长辈们的心散了,他们这些孩童,这些嫡长子,自然也就为了家族,将幼年的情谊磨灭的干干净净。

      想着童年的美好时光,叶刑喝着茶,觉得自己也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脑海十分亢奋,闪现出无数的画面,哪怕是仇怨回忆也显得弥足珍贵。

      “我爹和镇国公争军粮争年轻力壮的兵,也是争军权,渐渐的一东一西,我和崔玥也有六年未见。长大后重逢,是崔玥顶着崔珏的名拿着国舅爷的身份来京抢铁矿,抢我们北疆军发现的铁矿,位于北疆的铁矿。当朝我们打了一架,着实了两家不合。”

      顾靖倒抽口凉气,觉得自己被伤的心诡异的伤口愈合了些。

      ——果真,不开心了,看看旁人不开心,自己也就高兴了。

      顾靖啧啧了两声,“崔家这事不地道吧?你还能因此喜欢她?”

      “我们叶家联合文官,上奏先帝选秀开后宫绵延子嗣。”

      “…………该打。”顾靖斜睨了眼诉说着铿锵有力的叶刑,“她还能看上你?不揍你?”

      叶刑听得这言简意赅的点评,笑了笑:“后来我爹去世,我继承爵位,我们争的也就更厉害了。可争来争去的,终究老话说的那样,殊途同归。当我知道崔玥答应进宫当继后的时,我把崔珏诓进了宫。反正龙凤胎,一模一样的。崔珏还娇气呢。”

      不自禁调子就拉长了些,叶刑带着愕然开口:“崔珏真的很娇气啊,他是老幺儿,镇国公也没逼他好好学习。因家眷留京的规矩,他算一直在宫里长大的。不像崔玥跟着崔大哥跑去边关。所以男扮女装,丝毫没有任何的问题。崔珏又被皇后保护的很好,瞎忽悠几句也就欢天喜地的同意了。可这一回再见,崔珏就疯狂决然,再也不怕疼,不会娇娇气气哭了。”

      顾靖摩挲着茶盏,回想崔珏上辈子的经历,静默不语。

      与此同时,叶刑自嘲的笑了笑:“我当年说的大公无私,可只有我自己明白,是如何的自私。若非当时还有一丝理智在,我都想设计毁了这一门亲。什么君臣父子叶家,那时候都想撒手不管了。所以假设崔玥骗我,这事我假设不了。”

      声音带着些颤,叶刑向来挺直的脊背都佝偻了些,颓然带着悲恸:“崔玥比我理智。结局嘛,她以命守城,尸骨残缺。半年前大战时,以摄政太后身份,留下了一道懿旨,让我率兵归顺毅军,要我屈膝跪地一辈子,誓不为皇。否则崔家族谱上,不会有我叶刑之名。”

      顾靖听着满脸问号,望着沉浸在悲痛中的叶刑,浑身都不自禁的瑟缩,发出了悲鸣,呆愣了一瞬。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靖觉得自己真是恨铁不成钢,让他不得不问出一句埋藏在心理很久,上辈子都没好意思八卦,问出的一句话:“你傻啊,你为什么不派兵支援西北?或许局势就扭转了?”

      叶刑听得耳畔的提问,猩红着眼瞥向顾靖,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北疆也没有粮食,我派兵去饿肚子拖后腿?让关外的狄国蠢蠢欲动?”

      顾靖迎着人鄙夷的眼神,心中一震,最后总结,言语间带着羡慕:“好……好歹,你们还算殊途同归,有着共同的理念。”

      “那你呢?”叶刑反问,字字珠玑:“宁可不要到手的皇位?可真情种?!”

      本想听个悲剧爱情故事让自己开心开心的顾靖:“…………”

      顾靖瞧着楼梯,望着透着缝隙嘀嗒嘀嗒的雨滴,喝口茶,拿出了喝酒的豪情。一饮而尽后,顾靖忍住行动间带来伤口的疼痛,一字一顿,苦笑着回答:“你说的真,我也不瞒你。这天底下,没准就你这痴情的,追求爱情的,懂一分我此刻的痛苦。”

      叶刑看着眼里带着迷茫痛苦的顾靖,点头:“毕竟我也不是个傻的。你,温青轩,还有崔珏之间,有些你们三个人都知道的秘密。”

      “黄粱一梦,信吗?”顾靖轻笑了一声,但也没继续提这个话题,只诉说着情感:“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不是温青轩。”

      我应该喜欢的是系统。

      毕竟系统最懂我。

      从里到外的数据显示的清清楚楚。

      “他的才华有些虚假也就罢了,毕竟我们相处了很久,久到像是亲人一样。”顾靖感慨:“亲人,血浓于水,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可温青轩与我终究理念不同,那就只能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断个干干净净。”

      “听你这么一说,那还是我的境遇好一些。”叶刑觉得他们此刻应该是两个伤情老男人间的对话,因此也就随性了些,还苦中作乐着:“要不是眼下情况危急,否则我该喝个酒庆祝庆祝。”

      “你要是这嘴能会说人话,”顾靖举着茶杯朝人示意了一下,“没准早就能进崔家族谱了。”

      “谢谢。”叶刑举杯,“那我得祝贺你什么?”

      顾靖闻言,认真想了想,眉眼间的挣扎一闪而过,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冀:“祝孤早日找一个真心诚意爱我,与我理念相同,能够殊途同归的。”

      “要求放低一些吧,常言道门当户对。若非有与你一同的经历,谁能与您殊途同归?”叶刑轻轻碰了一下杯。

      听得茶盏相触发出的脆响,顾靖缓缓举杯喝茶。

      浓茶入喉,除却提神醒脑外,还多了一丝诡异同病相怜的宽慰感。

      默念三遍最悲不过阴阳相隔,顾靖努力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道:“不提这些伤心事了。还是说公务吧,你跟皇帝相触时间长,你真诚的跟我透个底,咱们这小皇帝聪明吧?我现在就怕外甥似舅!”

      听人重音落在“咱们”,还带着些咬牙切齿之情,以致于整张脸表情都生动了些,叶刑看着,认真的想了想,发自肺腑的跟着点头:“扪心而论,我也是有点担心。皇上和崔珏在邬堡内据说就是蹲厨房,甥舅两学习生火,把厨房点着了。失败了又失败,总算能把火点起来了。所以现在琢磨着学习做家常菜。因此啊,我以为崔珏可能学会了这些技能,还要带着皇上跑。”

      顾靖觉得人这话也不带任何隐瞒的。

      毕竟,男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把最狼狈的一幕显露在人前,虽然瞧着脆弱了些,可也容易收获些掏心掏肺的话。

      感慨着,顾靖猛然发现他已经把帝王多疑这四个字也刻入在骨髓之中。再也不会信任何人了,把任何事情都当做了收获人心的方式。

      苦涩弥漫了全身,顾靖竭力笑着:“听老人家说小孩子玩火会尿床。看起来此言不虚啊!不过还能总结经验,看起来还挺好学的。可之前包扎伤口,看着又不太识数。崔珏这算账能力好嘛?”

      叶刑眉头一拧,“要不,我们还是聊伤心事吧。”皇帝至今未退烧,十之八、九救回来也会痴傻。

      顾靖:“…………看来崔玥算账能力也不行。这外甥妥妥似舅似姨妈啊。”

      叶刑默默喝茶。

      见状,顾靖悲痛欲绝,觉得自己蛊虫吃早了。

      他没准会被甥舅两的智商给拖累了。

      相顾无言两个时辰,终于天蒙蒙亮时,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

      忙碌了一夜的军医报告着好消息:“皇上的痘终于化脓了。高热也开始退了。”

      顾靖听到这话,冷冷的嗯了一声,问:“温青轩醒了吗?”

      这话问得怪异,但也有人时刻盯着温青轩,因此立马就汇报道:“回摄政王的话,温先生在一盏茶前醒来的。”

      顾靖点点头,示意军医轮流照看着皇帝,把叶刑请到旁边的茶室,压低了声音:“麻烦叶侯了,去诈一诈他。”

      叶刑淡然:“怎么诈?”

      “皇帝醒来只是第一步而已,这小命还悬着呢。孤要的皇帝,哪怕不聪明哪怕尿床不识数……”

      叶刑听得都恨不得开口道一句,要不干脆你自己登基称帝得了,就见眉眼间带着杀气,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哪怕真的痴痴呆呆一辈子,我也能保他周全,只要是司徒承,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上身的脏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顾靖:“哪怕不聪明哪怕尿床不识数哪怕真的痴痴呆呆一辈子,我也能保他周全。”
    N月后,顾靖磨牙:“还掰着手指头数?要不脚丫子一起数?”
    司徒承扁嘴,“都说了认贼作父,会被宠宠的。娘舅舅,救命啊!”
    崔珏撩袖子:“等着,娘舅帮你。”
    N月后,崔珏偷偷瞄一眼在批奏折的摄政王,溜达到司徒承身旁,低声:“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摄政王再给你讲解一遍,再把答案给舅抄一下。”
    司徒承埋汰:“舅舅,你不是说了把人娶进门成舅母,就要讲三从四德吗?舅母也好凶。”
    崔珏抑郁无比:“假如能从来,我选择成为摄政王王妃,那就不用做功课了,承啊,独活听过吗?快点长大,舅舅要跑路了。”
    司徒承:“…………”
    摄政王满意点个头,独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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