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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尾声 ...
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只剩一个了。
斑抵达了最后的战场,附在带土身体上的黑绝仍与联军小队僵持不下,他早已习惯了自己所到之处,都会使旁人引起一阵颤抖。说得好听一些,大概就叫做修罗效应。
被抽去尾兽的联军希望,还悬在死亡边缘挣扎。一切忍术都无法弄脏神的衣摆,联军小队束手无策的同时,红月下高耸的妖冶花团已渐渐复苏。
凯见况打开了预热的景门,携着满腔孤勇挺身而出到斑面前。看来轮到他——木叶的苍蓝猛兽登场了。“八门遁甲·第七惊门开!”
瞬间爆裂的蓝色蒸汽掀起大片飞沙走石,气流冲得人睁不开眼。居然没有直接拿出红色蒸汽对抗自己,斑有一丝被看扁的不爽。
他当然不会认为,单凭这种不全力以赴,愧对青春的做法能够战胜魔王。经过预热阶段,凯开启了使同伴都为之惊奇齚舌的最后之门。毕竟就连很多木叶的同僚、后辈们都难以想象,他这个没有天赋,没有血继,甚至连智商看起来都不太充裕,平凡到泥土里的耿直小子,有一天竟能发出这样与日月争辉的光彩。
如果要说青春的遗憾,那就是依旧未能力挽狂澜击中斑的要害,未能再和父亲碰拳,扬起一次鼓舞的拇指。从最基础的跑步修行到平步登天,笼罩着他整个童年的天才,终于望着自己的项背。
他的青春永远不会结束,他永远不会轻言放弃。
凯倾尽最后的力量发动了终结奥义,周围的空间都因为「夜凯」强大的力量产生了扭曲,那是他燃烧的生命。
斑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战斗的畅快了,可惜他没有太多时间享受了。他高声封诰道,“在我交手过的人中就体术方面,我斑愿称你为最强!”
续命成功的鸣人一脚踢开了,朝着濒临死亡的凯而去的求道玉。
虽然少年实力突飞猛进的令人有些诧异,不过于神来说,仍然不足为惧。斑迅速吸收了被鸣人斩断的神树,得到了真正的不朽之身,接着突然强夺了通往神威空间的钥匙——卡卡西的写轮眼,取回了原本属于他的另一只轮回眼,带土被迫完璧归赵,过程快到一气呵成,旁人甚至无法阻挡。
获得与斑一脉神力后的宇智波少年,带着重生的紫色业火归来。斑扬手一挥,变出无数颗玩具,陪小孩子们玩耍。
趁奉他们专注击破地爆天星之际,他本人已飞身到达了那彷如汲取无数鲜血的妖冶月前。斑掰断了护额,露出了隐在护额下征服月轮的第三只眼瞳。沉入幻术的红月映照出它九枚勾玉的轮回,彷如唤醒了谁千年的沉眠。
浓稠的子夜霎时如同白昼,穿透了万家屋檐,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发现不妙的佐助最快速度折返回地面,用须佐巨大的羽翼护住了仅存的同伴。
没有生命的铃兰仰眸望着那碧蓝的晴空,炽耀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没有记忆中的和暖,可以感受到的仍是现实的凛冽。
“佐助!这是什么声音!?大家怎么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安静一点,鸣人。”如果连他们都陷入囹圄,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待外面此起彼伏,诸如破土而出的破坏巨声尘埃落定,他们才试探性地走出巨翼的庇佑。
不过短短顷刻而已,世界就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模样。鸣人脚底踩到的碎石,在鸦雀无声的世界里发出震耳欲馈的声响。所有人都被绷带包裹住,挂在了遍地林立的巨藤上。
卡卡西惊叹道,“这究竟是……!?”
“感谢我吧,我已经斩断了世间的因果”,面前的斑替他们解释道,依附在带土身上的黑绝紧跟在他的身后。那被斩断的奇异根茎已无任何意义,“所有人都在自己理想的世界中生活,你们几人正在试图妨碍别人的幸福。”
“你胡说!你才不是什么救世主!”
“鸣人说得没错!”嘶哑的声音在斑身后响起,就在众人诧异莫名时,本与他一丘之貉的黑绝一下快而准的掏穿了斑的心脏,甚至没有给他回首看清自己真面目的余地。
“你才不是什么救世主,只不过是一枚和带土一样的棋子罢了!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
“斑!”铃兰随斑身前的豁口而感到剖肠剐骨的痛感,她欲狂奔向他身边,却仿佛被一种不容回旋的力量抽去了力气,愕然地立在原地。她体会到了宇智波少年,方才那种身不由心的无能为力感。
“你不是斑的意识吗?”理智率先回笼的卡卡西质问起,这个一直潜藏在暗处,被他们忽视的家伙。“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意识体不错,只不过我的主人不是斑,而是「卯之女神」、查克拉之祖——辉夜,仅是十尾的查克拉不足以使辉夜复活,无限月读只是我为了达到目的,而编织出来的谎言。现在无限月读已经开启,只要吸收到足够的查克拉,我的母亲辉夜马上……!”黑绝借带土之眸望向树界降诞上作为祭品的人类,却后知后觉发现,根本没有查克拉输送的轨迹。
查克拉没有在凝聚!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有一丝慌乱的黑绝欲要丢下弃子,去修复异常,反被气息尚存的斑困住手臂,越陷越紧。
夙愿就在眼前了,这是他距离母亲最近的一次。急于脱身的他,果断舍弃掉变成负担的,带土的实体。莫非,缘故出在被鸣人砍断地神树?
“——小心!”轮回眼捕捉到乍然回鸾的自然之力。佐助一声如临大敌的提醒还未说完,黑绝已被阴遁雷派劈斩成了两半。
“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刚刚被黑绝掏心的不过是轮墓的影子,这才是斑的本体。
虽然方才将她抱入怀中的结实力量,正是一直在她身边的轮墓分身,直到看见他本体无恙,铃兰才真正舒了口气。
“我在流程上动了一点点手脚。”斑告诉黑绝说,“当年你冒用竹取一族,辉夜 唐松的身份,潜伏在我身边,多次离间不成,诱骗我妻儿说只要她死,就可以救我。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你又再化身为我的意识。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还能演出什么把戏?”
“你是说,他来向我通风报信是故意的……!?”铃兰惊奇地望向一切罪恶的开端。
“不然呢?你以为一切都是偶然吗,千手家的小公主?”为了复活母亲,他所做得可远不止于此。“骗你简直太容易了,连查证都不需要,只要一句话说能够救这个男人,你就深信不疑了!”
不再伪装的阴鸷声线使人头皮发麻,死前一幕幕包括离别的经过犹在眼前。铃兰恍然大悟,为什么她没有想起来呢,这个沙哑的魂声就是多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的狞恶鬼魅。
原来如此。因为离间她与斑不成,所以干脆除掉她,挑起斑的仇恨。
假如不是他捏造出,千手族人的心头之血能够让他起死回生,解开她的绳子,她就不会死。他这口气已经忍了很久了。
50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的孤独风霜,他该要怎样凌迟他才能报仇雪恨。
“可、可恶!!!!”本以唾手可得,他蛰伏百年的素志难道又要失败了吗?任凭黑绝如何狰狞挣扎,还是没能逃过天谴。被封进四象封印时的景象,正如他的心地一样扭曲丑陋。
“我好像不小心得知了什么。”失去黑绝的支撑,命如悬丝的带土已无选择,勉强剩下一丝调侃老头的力气。
他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糟,尽管不晓得黑绝口中的辉夜是何许人也,但大概率总比这尊神要容易对付。
佐助问出了带土此刻的疑问。“既然你早就知道,你的无限月读计划是一场骗局,为什么你仍要坚持?”
“你们看看清楚这个世界,柱间留下的世界——猜疑,私欲,排除异己……年轻时的我们曾经试图改革,并且付诸最大的努力,简直犹如螳臂当车般幼稚可笑。现在就是朝着柱间的理想延续下来的面貌,结果不过是证实了,内心的丑陋是无法改变的。这里原本就是地狱!全凭心目中所谓的爱,去理解他人是不可能的。就譬如你,连一个髫年的无辜小鬼都不能博得他们的同情。”斑从黑绝的阴谋中获得了灵感,这场盛大的幻术未尝不是一种不错的提议。
“就算你说得都对。但它终究只是黄粱一梦,全部都是虚假的!”
“因为真实的世界没有希望。如果你们不负隅顽抗,一开始就把尾□□出来,也无谓现在的牺牲。”
“时候差不多了。”斑没有顾暇风中鸣人斩钉截铁的驳斥。岚遁照亮了半张救世主的冷峻脸廓,隐在影中的是末世魔王。就如火之寺里那化半面修罗,守半面佛陀的巨像。“你们也该准备入睡了,这一战之后,战争将会彻底消失,世上再无纷争!”
“我赞成你的说法。”佐助道,“但改革不是用这套自欺欺人的办法!”
“新的道路就在眼前”,鸣人立誓道,飞扬的光芒冲撞着夜色,就像永远无法相融的阴阳两极。“只要打败你,战争就会结束了!”
斑只把他们百折不挠的顽强当做少年轻狂,不知有悔字,就像昔日勾勒着梦想的他们。
看着一个一个早已超越自己的学生们,身为老师除去焦灼,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卡卡西转向烽烟消散的地方,与铃兰中间相隔着恭敬的距离。“大名殿下!”
在木叶的绿荫下,燃烧火的意志大概就是这款马甲的寓意了。身形颀长的青年带着面罩,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帅哥。很久没听到木叶的忍者这么称呼她了。
青年说道,“以前经常看到您的绘扇和火柴盒,见到您本人还是第一次。”
“火柴盒?”那真是一个旧物了,老实说,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玄以大名的本纪里,很有多关于您的事。”
玄以没有辜负她,也好好长成一个安如泰山的大人了呢。这是她通过文献了解到的,甚至见到了他的人像。这个小鬼成长得轨迹有些歪了,而立之年的青年已经展露出男人的棱角,光是看那张脸就知道没少令小姑娘们掉眼泪,即使画质十分模糊,他眼中的凌锐依然灼灼有光辉,好像也长成了一个霸君,颁布过许多严苛的条例……
铃兰好心提醒他,“我身边看不见的骑士,可不是好脾气的。”
“我只是例行问候。因为您看上去也正忧惧不安。”青年没有多扰,放大她心中的惶然后便回到了他的战场。
伴着地动山摇的轰鸣,铃兰顶着疾风透过撑开的眼缝,看面前不远处如火山喷发般,超越自然的磅礴奇观火焰,远比她当年的梦更加震撼。
书中所描述的终结之谷那惊天一战,大抵就是如此。若是没有轮墓的分身保护,她早就碎成了拼凑不回来的齑粉。
“可恶!”夜色沉入了最深不见底的幽暗时刻,无论他们配合得如何天衣无缝,都无法破击无解的轮墓。
锲而不舍的精神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希望之门,两个少年在精神世界里一个身着熟悉的白色衣袍,盘坐的鹤发老者。由他和弟弟封印母亲而起,忍界燃烧了千百年来的战火,至今仍未平息。
矍铄的老者正是知晓一切的人,他为少年们讲述有关查克拉缘起的完整故事,告诉他们自己的选择以及他们的前世,并传授了他们六道之力。
少年们得到了弑神之力,即使触及黑球也再不会被它啃咬吞噬。合二为一相生相旺的阴阳之力,击破了孤独的神。
风火相助互长,交相助益。配合天手力的偷天换日,化形成箭弩的黑炎与超大玉螺旋手里剑击碎了封印十尾的柩印,分离出了斑体内的十尾。
“斑!”
斑听到自己放大的呼吸声,他的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流逝散去。大概是他的听觉出了问题,一声花容失色,甚至不像她的惊呼,穿透了他的全世界。
他还没有输!不管是他的宏愿,还是毁天灭地力量。他绝不会输!侵蚀着他肺叶的是他的意志,是他的理想,使汲取到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每一颗分子都灼烧着他的细胞。
无视从他腹腔出涌出的大量血液,与气息奄奄的五脏六腑,斑用骄傲强撑起身体,正准备反击。铃兰拦在了他面前,斑方才想起,失去仙人之躯的他,已经无法继续发动轮墓。
通过他灵魂的倾述,和联军的驳斥。他的理想,铃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哈……”斑大口喘息着道,没有吼怒他已极力克制了,“你让开!”
“如果可以阻止你的话,我一步也不会离开!”
“等一等!”一贯思虑周祥的卡卡西制止了自己的学生,给出最后分出胜负的一击。纵然立场面前无君主,但是初代大人对她的态度,使他们不得不谨慎一些。“看一看事态发展。”
鸣人也不会同意迁怒殃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何况他们都清楚,被抽离尾兽的人柱力只有死亡,时间带不来任何逆转。
正急于翻盘重拾胜者的傲慢,满心浮躁的斑看到她的目光忽然想起,她一双沉静的眼眸,始终都是如此看着他在理想的道路上痴狂执迷,从没有干涉过自己。
低沉的嗓音中还残留有急躁的余息,以及不想让她知道的巨创,他深吸口气,平复了少时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说过的,马上就会……!”
“……已经够了,斑。”铃兰再开口时,她眼中的坚定已经明朗。“这不是去除病源的好办法。”
“什么!?”斑不明白她的语义,遍体鳞伤的野兽眼中写满了凌厉的猜疑。时而模糊的视线里,是她仿佛越来越远的身影。
“打败他们之后,再也没有了阻碍者。剩下的漏网之鱼,他们、你的后代传人、其他秽土转生者,还有我,最后统统都会被卷进那裹尸一样难看的棺材里,过着幸福到生厌的生活对吗?”
“没错!”斑告诉她。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她正面谈起他的计划。
确实,若去除国界地域的分歧,由他来成为统治世界的王,让众生臣服,于他来说甚至比大费周章准备无限月读更加容易。但是日积月累,不断重演的争斗、猜忌、失去、离别,已让他们满身疮痍。“只有抹去这一切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你要站在他们那边阻止我吗?”斑望着对面几步之遥外的她,像一只受伤的雄鹰,眼里充满了疑忌与不可置信。因为他不知道,此刻他岌岌可危的身体还能否承受住她锥心的一剑。
“世界毁不毁灭和我这个亡魂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作英雄!我只关心我的英雄!”
铃兰上前,没有温度的手覆在他脸颊时,斑还未从怔忪中解脱出来,她小心拭去的是他的血,溢出眼角的确实她的泪。“如果这个计划实现了,那你怎么办?你的幸福怎么办?“
“我宁愿献出生命,也要让你活下去的目的,是希望你得偿所愿,继续去追寻你的宏图!目睹别人幸福就是你的愿望了吗?而它只是一个忍术,仅此而已。你却要一个人撑起那个世界,永永远远承受孤独的折磨,况且,他们——“她扬起的玉指指向那和尸体没有两样的布团,”包括我,尤其是我,也并不会感到美满!”
她的影子清晰了起来。这一滴化在他手上的泪,使斑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久到模糊晦涩,她在睡梦中蜷缩着流下的苦涩。垂下的发丝和他的内心一样纷乱。
“你知道的,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
“生前的我也这么觉得。要强颜欢笑,做我不喜欢的事;绞尽脑汁算计着我爱的人,再想想我们的孩子……。可是,在你身边,转眼又觉得活着好像也可以甘甜的,不想那么快长眠。”
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很久没见过晴空了,刚才那束光很美。可是它既不温暖,也不是希望。它谁也救赎不了……就拿那个少年来说。”铃兰举例悬挂在神树枝下,其中一具身形最小的「裹尸」说,“比起梦里的美好,他一定更想亲口尝到母亲做的可口饭菜,想要得到真正来自同伴前辈们的掌声……我也一样,让我想念的是你真正的体温,想念他讲故事给我听时的心跳,而不是一个梦。”
“特别是在我目睹了你的力量之后,还有什么可能是它创造不了的呢?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没有尝试过,虽然最后也许又会回到原点处的烽烟,不过在这个长久的过程里,回头发现已经和身边的人,一起走了很长的路。”
“说句不符合斑大人格局的拙见。”望着那挂着人们的巨树,五彩斑斓梦幻世界外是满目的苍凉,比不得谁更冷冽。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在他依然夺她心魄的脸廓上。
“我可以不和你在一起,哪怕你的愿望,未来里没有我,我也无怨无悔!但前提是你可以要获得幸福,而不是为他们牺牲!”
他一个人疲惫太久了。“你的肩膀不会感到酸涩?可是我会心疼啊,我不要让你一个人守着这个荒凉的世界……”
初见时,铃兰觉得他像一匹危险的孤狼,只因他长了一副弑杀的样子,连发型都带着攻击性。了解后才知晓他是雄鹰。可是他从来没有自由的翱翔过。
她夺眶而出,如涌泉的泪水,占据了斑的眸光。
——他错了吗?他从少年时就开始了宿命的守护,先是守护弟弟,再是守护族人,为家族,为荣誉而战。
天边的黎明有些刺眼,他只是太想要治好世界的伤口了。
柱间和其他因为秽土转生而躲过无限月读的三影,也到达了这方即将落幕的舞台。
斑回眼望着她呼吸间的温柔,眼眸里的光。“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我的愿望里没有你呢?”
随烟消云散的术士,紧缠的绷带纷纷解开,剩下成荫的古树。其他人全部忙着上前去解救同伴。打破死寂的喧嚣越来越热闹。
曙光铺洒在他们身上,璀璨却不炽热,好像岁月静好的光。“听说黄泉很广阔,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或者去听一听泉奈的看法?”
她已经看过了,不过未来的风景一定更好吧。铃兰拭去泪花,微笑着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温暖的掌心。
“你能回来真好,斑!其实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可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我们在世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后辈们的事就让后辈们去大展身手吧。”他们也差不多走了。铃兰已经向他解释了自己的死因,她的致命伤也印证了这点。柱间上前扶起旧友诚邀道,“回到那边去喝一杯吧?我们很久都没小酌了,最后一次本来约好又告吹了!”
他不提还好,斑沉声相机道,“还不是因为你自作聪明?”
“是这样的吗?我想不大起来了,哈哈哈!”
柱间要利用剩余的时光去和孙女告别。
被抽去尾兽的人柱力下场只有一种。黑绝的控制仅使危在旦夕的带土稍稍多残喘一会,躺在晨光下,他的遗身还有余温。
铃兰望了一眼远处,正在被一位青年才俊以及一位老有所为的两位火影围着,探讨着什么的扉间。大家都将希望寄予他,作为秽土转生的发明者,总该有些办法。
“你在看什么?”未等铃兰开口,斑不悦的声音已经挡在了她眼前。既然被拆穿了,铃兰也无意隐瞒。
“我想过去和他谈谈。”
“不需要。”她想单独见谁都行,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唯独除了扉间。斑一票回绝道,禁锢她手臂的力道足比他的口吻还决绝。“你说过不会见他的,现在重新作效了。”
“别这么野蛮嘛,亲爱的。”清楚写在他眉间的愠怒,像个幼稚的少年让铃兰忍不住发笑,“我那时莫名其妙就被你掳走了,割袍断义也总要说清楚不是吗?几分钟就好。”
“现在不是很清楚吗?你是我的人,笨蛋都一目了然。”
‘你不相信我吗?’铃兰未反驳,她的眼睛是在这么说。
斑没有立刻答话,隔了许久才说起陈年的郁结,“你从来都没有称呼过我哥哥。”
他竟然在意这个。
“他确实是我兄长啊,即使我们没有了婚约,他始终是我的哥哥,还有柱间。”铃兰简直哭笑不得,“倒是我。斑大人如今子孙满堂,将来的大宅虽大,但恐怕也没有了再能容纳下我的几寸之所了……”
“你在说什么?”除了她语意不明的自嘲,斑想起另一件事,他方才就觉得不解。“说起来你先前所说的,‘我的后代传人’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用你的名字,有点帅的青年,不是你的子孙后代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
“他本人这么说的,还不给我饭吃,我都要被饿回黄泉了呢!但我想,他一定是你很爱之人所生的后代吧?毕竟都过了50年,也不知道你的三宫六院里,还住不住得下我呢?”
带土这个小子,交待他的事情一件没办,坑他的倒是样样不落。斑决定到那边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好好「聊聊」。
“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该有数。”
“那倒也是。”铃兰点头附和,“斑大人确实给了我很多偏爱,比给我的粮食都多呢?”
“你这么说,是怪罪我给得少了吗?”
铃兰数着斑身上的伤疤,“你都不记得我的嘱托了。”
**
铃兰最后还是找到了扉间,不过是在斑的「陪同」之下。
“猴子,秽土转生的事待会再说,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扉间又一次托付他,告别了自己的学生及四代这个优秀的后辈,回身不远就碰到了铃兰,正巧他也要去找她。
喧闹的周围霎时一片安静,同她一起而来的还有斑。魔王走到哪里都令人大惊失色,退避三舍,哪怕是折戟沉沙,命不久矣的魔王。
“扉哥,你现在有没有空?”
他要亲眼看着他们一刀两断,斑揽在她纤弱肩膀上的手全程宣示着主权,“都说了不准你这么叫。”
“那我该怎样称呼自己的兄长呢?”
“不需要称呼“斑说这句话时看向了扉间,”反正接下来说完你该说的话,也不会再见了。”
“云乐,你过来一下。”扉间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唇枪舌战。对斑他无话可说。扉间叫铃兰借一步说话。
斑觉得自己方才的七棵黑棒,还是捅得太轻了,应该直接把他的头拧下来。“你这家伙,这么快就忘了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这句话你敢不敢再重复一遍?”
“只是几分钟而已!”铃兰再次强调,她在中间打诨的声音打断了扉间,半求半劝才勉强挣来一个机会。
他们移步到不远处的残垣边,从这里仍能看见斑降至冰点的眼神。想到他曾经吻过她的发,亲昵地搂过她的肩膀,他就怒从中来。
“我有事想对你说。”
睿智如他,已经猜到了她要对自己所说的话。“你还是站在了他那边。”
“对不起。”千言万语,铃兰这一生能给他的也仅有负他痴心的歉意。“当时虽事发突然,可是之后的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扉间无可奈何的长吁了口气,不谙世事的妹妹偏就执迷于最恶劣的男人,他作为兄长简直操碎了心。“你考虑清楚了吗?虽然这场浩劫平息了,但斑这个人即使到了黄泉,恐怕也永远不会安分。”
“拜托,我们俩之间不是只有这个话题可谈吧?”扉间还是原来的扉间,这番话又好像被他说得更熟练了。许久不见,铃兰还是想和他好好交流。“你在人间过得还好吗?看起来好像成熟了一些呢,听说你成为了二代火影,一直没有结婚……”
成熟嘛,那是自然。他遭遇金角兄弟伏击那年已年过不惑,无非是千手家的强大基因,使他的细胞肌肤都放慢了老化,目测之下只是眉宇间多了些不同于那时蓬勃的暮气。
“活着的每一天都很忙碌,因为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没有御神袍在身,他的工作都堆积如山。扉间没有余暇考虑感情的事,也没有再卷土重来的精力。“任何事情涉入得太久,都会泥足深陷,爱情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不需铃兰开口,扉间结了几下她看不清也叫不上名字的印,正好借着牺牲的联军尸体。“到那边以前,有件东西想给你看一下。本来准备在你生日时拿出来的。”
这话让铃兰有些了印象,他似乎是对自己说过这么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你一直想见的人,我想,他一定也想见你。”
她亲近的人本来就不多。“还有这么一个人吗?”
斑正不悦的过去,提醒他们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白雾中央忽而呈现出一道敌友不明的查克拉,燃起了他的警惕。
“人间吗……?”意识方才复苏的青年,仅凭着迅敏的反应,横剑勉强抵挡住了飞速而来的杀气。他能想象到的,恐怖如宇智波田岛,直至伴随他命丧魂断,都不可同日而语。
“当今忍界竟有如此不同凡响者,你是出身于哪支氏族的忍者?我有件事情……”青年年纪轻轻,说话的口吻却反比他还要陈腐,旧式的深灰作战服外套着青色披挂,土到仿佛回到了父亲的年代,和古早的千手有得一拼,幸而他生了一张端正的容貌。
尽管斑失去仙人化,已回到了普通肉身,又命若游丝,还是让对方轻易领悟了他的强大。他从来都不是向疼痛,向虚弱屈服的弱者。“这话该我问你,秽土转生来的生灵,离我妻子远一点!”
斑不知道扉间又在暗地里打哪一出算盘,不管怎么说,未使用忍术能够接下他三招的人,都值得他稍加另眼相看。
纵使他连对方所说的人都没来得及看清,男人一连向后几跃,率先作出尊重的退步。“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女儿?”
女儿?
“住手!斑!”直到扉间出手阻止。区区一道水阵壁就想阻扰他?简直太过儿戏,斑自然不会听从扉间号令。他注意到对方披挂上森之千手的家纹,无论是外貌还是查克拉,都和柱间相似度颇高。让斑停手的是他脑海里萌生出的一种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这里怎么回事……?和我曾经来过的人间不太一样。”他所见过的战场可不是这般狼藉,男人眼神探访着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不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次元。
他年轻的脸廓,眉眼间溢出的蓬勃正气,和梦中那个为救她付出性命的青年一模一样,与那深沉的黑暗一点也不搭。正是这一眼在晨光里的张望,他飒爽的风貌在阳光里清晰起来,使铃兰蓦然一怔。
“发生了一些危机,现在已经解决了。”扉间不想再重新累述一遍斑干得好事了,那至少三天三夜,大家都要耽误在这里。他相信后世自有评论。
他上前解释道。他认不出属情理之中,毕竟他辞世那年的自己才有到大人腰迹那么高。“叔叔,我是扉间。”
“现在是距您离世的百年以后,通过一种术的手段,使您的灵魂借用他人的身体,暂时回到了人间。我和大哥也与您一样。”
“小扉?”他看着已和自己等身,一样挺拔高大,穿着铠甲的扉间短暂诧异后,笑道。“真的是小扉!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严肃!这下真的是大人了!”
青年眼中露出高兴而欣慰的神色,兄长对待孩子们素来严苛,他都是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陪他们修行玩耍的。扉间无疑是最令大人省心的一个,他那时总是劝导他,不必命令自己这么成熟,应该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多笑一笑。
我们家的小扉,明明很可爱嘛。
青年朗声的笑容尚且言犹在耳,难掩羞色的扉间轻咳了一声。“叔叔,我们言归正传。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您见一见……”
随着扉间投来的目光,铃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就在他们面前,几米之遥外,那就是她一直以为,生下来就狠心将她遗弃的男人。
斑感觉到她抓住他臂弯的手很冰,她生平从来没这么紧张而胆怯过。
崇道眼中的惊涛化为了潺潺春水。“云乐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怯怯地问。他理应还不知道云璃已不在人间。她和公主是双生姐妹,青年却一眼叫出她的名字,难道只是因为有扉间在场吗?
连铃兰都觉得从自己僵硬的唇舌间,说出来的断句完全不知所谓。男人竟明白她的话。“那是因为,你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女儿啊!”
“父亲!”铃兰闻言再也控制不住,一路快步飞奔着冲进了崇道怀里。父亲的臂弯和她幼年幻想过无数次的一样温暖安全。铃兰放声而哭,因为她也有了可以撒娇的人。她偷偷藏匿了二十几年的委屈,堆积了二十几年的孤独和期盼,怎么也流不干。
作为忍者的他,或许还能享有后辈的敬仰;而作为父亲,实在太不称职。崇道眼中溢于言表的喜悦逐渐被悔恨淹没,他揉抚着她的头。“已经长这么大了!和你们母亲一样漂亮呢!”
虽然他对自己说过,决不允许她再投身其他男人怀抱,斑从旁看着铃兰像个孩子似的,在父亲怀里任性,亦没有破坏气氛,上前去打破他们父女在人间的初次,也是最后的重逢。
“真的很抱歉,云乐!我没能带你母亲离开,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照顾好你。这么多年,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铃兰在父亲怀里无声摇着头。
“和小扉正好相反,你小时候很爱笑的。”崇道用父亲温暖的手掌替她擦了擦眼泪,“其实我没能见到你的母亲,我死后这么多年,一直留在黄泉与人间之间的道路上,希望能打听到你的消息。没有等到你真好。”
“这么说来,宇智波田岛放过了你?为什么你也会有同我和小扉,脸上一样的痕迹呢?这难道不是与这个术有关吗?”
崇道作为忍者的直觉很敏锐,这个问题让铃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抬起头看了斑一眼,“大概是吧……”
“叔叔,是这样的。”扉间见况接话道,“具体情况说来话长。当年你死后,云乐也走失了,我们也是后来才找到她。”
青年眼中的愧疚更加浓厚了,"让你遭受了这么多,都是我的错。"
“啊,对了,父亲!”铃兰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父亲分享道,“我谈恋爱了。”
一直沉默的斑纠正她,“是已婚。”
崇道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方才把女儿挡在身后的男人。
“父亲。”铃兰放小声说道,她还没有完全熟悉父亲的温暖,真的怕它会烟消云散。“他是宇智波一族,宇智波田岛的长子。”
田岛可是她的杀父仇人。铃兰不敢去看崇道的脸色。
她所等待的大发雷霆没有来,也许正因为他所经受过苦恋的磨折,尽管他生在冥顽不灵的年代,却没有被宿世的仇恨束缚。青年只是消化了片刻,“田岛家的孩子……原来是这样吗?”
崇道记得那好像是一个夏天,他的云乐才刚刚会走。在南贺川峰外混乱的战场上,完全不惧他敌方大将的身份及实力悬殊,挡在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面前,硬是和他过了数招。
这个倔强而自大的小鬼,让他想到了自家的柱间,所以崇道记住了他的样子。
“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了。”斑直面承受起来自她父亲的注视,用敬语说道,“上一代的恩怨,我无话可说。我的名字是宇智波斑,这次希望能够令你铭记。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女儿。”
他的语气绝算不上谦逊,甚至有些嚣张。从他坚定的口里道出来的每字每句,却都如诺言般沉重。崇道重新审视起,这个方才与他交手的男人。
忽然一阵刺目的光芒挡在他们之间。铃兰寻向扉间。
“如今我也是被秽土转生之人,作为施术者能够控制的时间有限。”扉间提醒崇道说,“叔叔,时间不多了。”
“父亲……”
被铃兰抓紧衣袖的崇道,凝睇着斑未秽土的深暗污染,灼灼如炬的仙人之眸道。“我虽命丧于田岛之手,但是他让我的女儿活了下来。也算一命抵偿一命了吧。我可以将她交给你吗?”
斑说,“作为父亲,你确实缺席了很久。我会弥补给她你留下的遗憾。”
崇道在最后的光团里,将铃兰依依不舍的手重新交到了斑手里。
“谢谢你,小扉!可惜没有见到你的调皮大哥!”
扉间朝他鞠躬送别,“我和大哥会去拜访您的!”
“再见了,叔叔!”柱间赶到时,崇道的笑容化成碎尘,四散在了阳光里。身边的纲手已被难以算清的辈分,搞得哑口无言。
没有父亲的晴丽天空,让她仰望了许久。
他们也差不多到时间了。铃兰有些担心,“亲爱的,如果我们走散怎么办?”
“你不要放手就好了。”
未知想起了什么,铃兰翘下嘴角,她的神色更阴郁了,“我虽然喜欢你穿低腰裤,但也不是希望你任何时候都穿低腰裤。”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失去六道之力,斑恢复到了羽化前的装扮。“我的意思是,你第一次见我的父亲,只穿了一条低腰裤。”
“说了不是第一次见他。”
“……”
“下次去提亲时,穿得隆重一点就是了。”
是啊,这勉强只够他一人活动的地界,也没什么割舍不下。
到了黄泉,卸下了铠甲,他还有许多事做。
和旧友提一壶烈酒对月小酌,见一见泉奈,和他的旧部。
还要收拾带土那个小子……
再喝一杯她泡的茶。
(终)
写在结尾的话:
感谢看到这里,以及曾经追完又陪我走到这里的小伙伴们~
关于结局,中后期我真的想干脆推翻设定彻底放飞,让「卧龙凤雏」复合,斑爷接管火之国,铃兰彻底实现她的摸鱼生活算了;也想过让斑爷的计划成功,可是这对他来说真的有点残忍……最后还是选择了尊重最初保证的原著向。虽然它不够波澜,也有轻度改动,但原著的延续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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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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