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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霸道总裁小逃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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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程度:5%】
虞歌醒来时,身边一片冰凉。楚思端早就已经独自离开了。
她坐起来,盯着自己手腕上分外显眼的两处齿痕,安静地愣了会神。
444望着眼前的一片马赛克,犹犹豫豫道:“宿主…那个,你先把衣服穿好行吗……?”
“啊……。”
顶着系统一言难尽的目光,虞歌突然躺回去,原地打了个滚。
“我好爱楚总啊她真的超棒呜呜呜呜……。”
444:……
合着你还挺享受的是吧。
它自我安慰道:“虽然现在的进度是慢了点,但照这样发展下去,只要你献身的次数够多,我们还是可以成功感化目标的!”
虞歌披上浴袍,走进了浴室。
“……追还是要追的,我可没打算靠这个来刷进度。”
444不赞同道:“那你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虞歌笑了,“你就当我单纯为了爽吧。”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房门恰好被人敲响了。
老管家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神色尴尬地站在门前,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地板上。
“虞…虞小姐,刚刚收到了您的快递,需要为您搬上来吗?”
“不用了,”虞歌仍然同四年前一样,待人非常和气,“一会我自己去拿,谢谢您了。”
她将三只大箱子拆开,里面满满当当地摆着成排的玫瑰花苗,还都带着新鲜的叶片。
……
楚思端一下车,就发现了自家花园里的醒目变化。
原先花坛的枯藤烂叶被情理得干干净净,因长期无人打理而干燥结块的泥土都被人铲碎铺平,上头还覆盖着一层深色营养土,现在已经都挖出了大小适中的土坑,就等着有植物来栽种入土。
虞歌跪在花坛旁的石子路上,身旁摆着一盆泡着水的花苗,她正用透明袋子细心地将花苗一枝枝地套起来,神情异常的专注,仿佛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手中那截小巧的花枝上。
楚思端停下了脚步。她隔着院外的铁栅栏,静静地凝望了许久。
院子里的过道旁养着几棵梨花树,一直长得很好,此时刚好到了季节,成团成簇的雪白梨花仿佛冰雕雪塑而成,开得又素净又热闹。
玫瑰花园开败后,这几株梨花曾是整座宅院里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此时此刻,却被跪在树下的虞歌衬得黯然失色。
楚思端的视线不加掩饰地徘徊在虞歌的脸上。
天真青稚,脆弱堪折,带着股说不出的端艳与惑人,偏偏还茫然不自知,浑然不以为意。
这曾经是一朵独属于她自己的小玫瑰。
这间别墅中的每一处地方,都是按照虞歌的喜好而建,是她想要送给小玫瑰的玻璃花房。
可惜……
花房中的陈设四年来都未曾改变一丝一毫,小玫瑰却再也不能是她一个人的了。
楚思端冷笑一声,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别墅大门。
老管家躬身将她迎了进去,道:“楚总,虞小姐今天说想自己整理一下花园,我想着…确实也该修剪一下了,就没有拦她,您看……?”
“没事,不用管。”楚思端语气寡淡,端的是浑不在意的架势,“就让她随便折腾去吧。”
她在饭后一如既往地走进书房办公,晚上起身拉窗帘时才注意到花园里的灯竟然亮着。
虞歌走后,园子里的景致大多都已经跟着一同消失了,作为主人的楚思端都没心思照看,仆人自然也不会有闲心在晚上开灯观赏。
是以,除了小路旁用来照明的几盏地灯以外,花园里的路灯已经四年都没亮过了。
就连设计花园的楚思端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别墅门前最初的样子。
她从窗内探出头,发现虞歌还在花园里忙活。
这位曾经抛下她的前女友似乎打定了主意,偏要在今天把花园理出个眉目,大晚上还在花坛内扦插。
她的动作慢且细致,几个小时也只种下了两排花苗,但人却是肉眼可见的狼狈。浅色的裤子上蹭上了不少泥点,袖口也沾了水,紧紧糊在手臂上,被风一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几个寒颤。
管家端着托盘进了书房,进门时刚好撞见楚思端“砰”地一声合上了窗户,又将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书房内的氛围透着种莫名的压抑,管家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将杯子放到了桌上。
“楚总,您的茶。”
楚思端侧过头,半张脸笼在阴影中,下颚处的线条紧绷,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使她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漠然。
“不必了,端走吧,”她淡淡道,“我今天要早点休息。”
她泡了一颗玫瑰味的精油球,躺进浴缸里,一闭上眼,就是虞歌以前软绵绵地窝在自己怀里、小声喊冷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作为恋人的虞歌一直很娇气,时刻都需要被人精心呵护。
虞歌怕黑、也非常怕冷、做家务都很容易伤到自己,因自幼无父无母而极度缺乏安全感,很爱也很擅长撒娇。
以她对虞歌的了解,这位前女友可能愿意为喜欢的人下厨做饭,但却绝不会沾手翻土种花之类的粗活。
更妄论,在早春的夜里吹着冷风种花。
凭理智而言,她明白以虞歌的所作所为,无论沦落到何种下场都不值得心疼,可她心里还是难以自制地生出了许多种令人不安的揣测。
也许虞歌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才会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身边。
也许虞歌遇人不淑,被她所谓的真爱百般欺辱,这才回想起自己待她的好。
也许虞歌在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后才终于发现……
这世上能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只有她楚思端一个人。
因此,她不仅主动回来,还在想方设法对自己曾经的爱人百般讨好,即便昨夜被自己强行索要,也丝毫不敢拒绝,今天还要特意爬起来重新收拾花园……
楚思端吹干头发,随手打开一本书,一目十行地翻了两页,又“啪”地一声合了起来。
【感化程度:7%】
……
花坛内。
虞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白着脸,咬牙拔出扎进拇指指缝中的一根木刺,然后立刻痛得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444忧心忡忡道:“宿主,要不要为你屏蔽一下痛觉啊……?”
虞歌被冻得哆哆嗦嗦,她借着昏暗的路灯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指尖连同指甲都有些发紫了。
她又抄起一株花枝,“不用了,再忍忍吧,不能半途而废啊。”
“唉……攻略目标已经回卧室了,你今天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了。”
虞歌笑着安慰它,“没事,反正情况总不会更糟了吧。”
她话音刚落,一低头,就看见泥土里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深色水点。
一场夜雨携寒意而至,裹在萧瑟的斜风里,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
虞歌:……
虞歌在原地愣了片刻,身上的衣服当即全都湿透了,连贴在脸上的几绺头发都在往下滴水。
她咬紧牙关,一边勤勤恳恳地将花苗埋进土里,一边问系统:“444…你们反派科的系统是不是有什么屏蔽冷觉的功能啊?”
444遗憾道:“没有哦,管理处的所有系统功能都是一样的,一般也没有你这种靠自己挨冻来感化反派的宿主呢——”
“……我靠目标居然出来了!!宿主加油!!!”
楚思端披了件大衣,撑着把黑色大伞,阔步走到了花坛边。
她隔着一层台阶睥睨着虞歌,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尾收敛成锋刃般的凌厉形状,显得阴鸷而极具威势。
“还真把我这当自己家了,”她甫一开口便是冷嘲,“这花园,你现在也配随便动吗?”
虞歌面白如纸,脸色发青,眼尾一片游鱼般的殷红,在风雨中艳得触目惊心。
她双手依然牢牢地攥着一截花枝,任凭花茎上的尖刺径直扎进了自己掌心的皮肉里,却像是被冻得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样,半点多余的反应也无。
原先楚思端曾说过,这宅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为她所种,可现如今,她却连除草种花都不配了。
是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再也不是了。
“……不好意思啊,”她哑声道,“是我擅作主张了,我以后不会动了,我…我这就收拾。”
她将手里花枝扔到地上,重新蹲下来,用力地拔起了几根已经栽种好的玫瑰幼苗,她的动作太急太快,以至于溅了自己一身的泥点,像只因无法讨主人欢心、而急得团团转的幼犬。
楚思端隔着水幕都能清楚地看见她手上的伤口。
那双雪白而细嫩的手本该如瓷器一般,拥有最为洁白无瑕的釉质,在灯光下泛出柔润的光泽。
此时那春葱似的十指上却沾满了暗色的血渍,映着手心内无数道细而蜿蜒的血口,又和泥水混到一起,一路淌到她的小臂上。
楚思端蹙眉,眉宇间现出两道刀刻般的深邃沟壑。
她一手维持着撑伞的姿势,另一只手用力一捞,将虞歌拦腰搂进了自己怀里!
贴得近了,她才发现虞歌冻得连唇齿都在不自觉地战栗,腰腹处也触手冰凉,简直冷得像具尸体。
楚思端没顾忌到被蹭湿的衣服,以极为别捏的姿势将虞歌从花坛里抱了出来。
她冷声呵斥:“你和我赌什么气呢,嗯?”
骤一触及到热源,虞歌立刻蜷缩成了一只小虾米。她颤颤巍巍地搂进了楚思端的脖子,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像一只扒紧了浮木的落水小狗,又胆怯又可怜。
“我…我没有,阿端。”她畏畏缩缩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仿佛被钝器戳刺的感觉密密麻麻地泛了起来,楚思端心中蓦地感到一阵酸软。
报复成功的快意像某种滚烫的液体,丝丝缕缕地蔓延至她全身的血液之中,令她抱着虞歌的手都因亢奋而微微战栗了起来,可她的心里却只能意识到一个悲哀的事实——
虞歌怕她。
虞歌现在变得非常怕她。
而不可否认的是……
这恰恰是她所希望的。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楚思端理清思绪,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稳稳当当地将虞歌抱进了主卧,放好了一浴缸的热水。
“去泡个澡,”楚思端拉起虞歌冻到麻木的手,眼神中透出某种夹杂着残忍的同情,“从现在起,你的一言一行,都将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