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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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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之把萧成淩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眼里,没有吱声。
且瞧瞧这位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动声色的夹着菜,余光却轻瞟着萧成淩。
见她一双柳眉紧蹙,芙蓉面上露出难色,过了一会儿,像是想通了,眉头舒展开。
林清之立时阖下眼。
“林清之,你可不可以离纪斐远一点?”
萧成淩略带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线轻柔。
林清之想了一日,都想不通萧成淩突然的转变。
此刻却突然明了了。
萧成淩不愿自己与纪斐接触,无法左右纪斐,便从自己这位“情敌”身上下功夫。
不似一开始的强硬,现在她用起了“怀柔”政策,企图“感化”自己,劝自己离她的心上人远一点。
真是痴心一片,煞费苦心。
现在一时半会也无法接近纪斐,或许从萧成淩这边入手,与她亲近,也是一个选择。
至于萧成淩之前对她的欺侮,以后再提。
“好。”林清之声音稍冷,答得很干脆。
“可当真?”
“不曾作假。”
萧成淩自是不知道林清之心里的百转回肠,见她答得轻快,也展开了笑颜,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三日后,三公主府内。
丝竹环绕,余音袅袅。
萧国自来有春日设宴的传统。
来赴宴的都是萧国的亲贵。
年轻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春光明媚,正是好时节。
宴会进行到酣时,觥筹交错,欢笑声不断。相熟的贵女围在一起作画吟诗,弈棋赏曲。不远处,世家公子投壶射箭,喝彩声此起彼伏。庭中有身姿曼妙的舞女起舞,闲下来的公子哥儿喝着小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衣着暴露的舞姬。
萧成淩百无聊赖,兴致缺缺的喝着清酒,和身旁的林清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早知道这么无聊,她便不来了。
萧成轩忙于政务无法前来,宴中众人她都不认识,其他人忌惮她长公主的身份和跋扈的性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作为一个现代人,萧成淩对萧国的一切,都是充满好奇的。
左右也无事,也没带侍女,叫上林清之一起就来赴宴。纪斐的暴虐还历历在目,萧成淩不放心把她一人留在府内。至于纪斐,如无必要,萧成淩一刻也不愿和他多呆。
自从那日谈话之后,二人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些。林清之依旧对萧成淩恭敬,但是说话间少了些疏离,偶尔也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憨。萧成淩和林清之接触下来,发现她不光空有美貌,而且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天文地理也有涉猎,博闻强识,谈吐不俗。
除了一开始的怜惜,现在更多了几分欣赏。
“殿下,莫要贪杯。走之前碧烟姐姐让我照看好你,要是醉了,回去她该骂我了。”林清之低声说道。
今日三公主设宴,萧成淩带她一起出席,竟还拉着她一起入座。萧成淩没有留意,林清之却感受了好几道好奇的目光,一直在她们身上逡巡。
闲着无事,萧成淩一直在喝酒。
别说,这古代的酒自有一番风味。不似白酒的辛辣,入口清透,回味甘醇。
“没事,不会醉的。”虽然这么说,萧成淩还是放下了酒杯。
“你往日里参加过这种宴会吗?”萧成淩开始没话找话。
“家里没出事之前,也曾来过的。”林清之略显失落的开口,说完低下了头。
“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萧成淩急忙解释,有些懊恼自己的口无遮拦。
“皇姐。”
正当萧成淩懊恼之时,今日宴会的主人——三公主萧成岚单独走到了她跟前,弱弱的开口,手上还拿着一卷类似书帛的东西。
萧成淩有些失笑,她当日只想吓唬一下她,让她以后说话注意分寸,没想到她真的抄书了。
小说中有提到萧成岚,一个不受宠的嫔妃所生的女儿。虽爱与萧成淩作对,性子倒也不坏。毕竟原主作为恶毒女配,常常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不喜她的人真不少,
“你能和我到那边去吗我把那日你要的东西给你。”萧成岚扬手指了指远处的亭子,姿态忸怩,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瞧见。
萧成淩应了,转头对林清之叮嘱道:“你就在这坐着等我回来,别乱跑。”
待萧成淩走后,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更露骨了起来。
林清之没有理会,只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她抬头望向萧成淩那边,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隔得太远,神情也看不真切。
萧成淩突然伸手摸了摸三公主的头。
林清之蓦的收回视线。
萧成淩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林清之发现萧成淩其实是个极温柔的人。
只要和纪斐无关。
或许对她的好有虚情假意在,但萧成淩对下人都很平和。
前日有个小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弄湿了萧成淩的衣裙,萧成淩也并未计较。小丫鬟怕的不行,跪倒在地求饶的时候,萧成淩还出声安慰。
如此种种不似作假。
但只要和纪斐扯上关系,萧成淩立即变得张牙舞爪起来。自己之前不过是与纪斐有些纠葛,便引得萧成淩冷眼相对,拳脚相向。
像是变了个人。
林清之想不通,纪斐究竟有什么好,惹得萧成淩这样痴迷。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林家大小姐吗?”
一道略显猥琐的男声打断了林清之的思绪,她抬头,见众人都被这男子吸引过来,或不动声色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哥哥此言差矣,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贬为奴籍永世不得翻身。你瞧,连这倒茶的侍女都不如呢。”一女子轻笑着回道,兄妹二人一唱一和,摆明了要羞辱林清之。
见林清之视若罔闻,仍悠然吃茶,那男子吃瘪,又说道:“素来听闻林家的女儿能歌善舞,比这舞女还跳得好呢,今日便给大家来一段吧。”
有人想要开口阻止,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只余下一声轻叹。
这兄妹二人的父亲是工部尚书,林清之只是罪臣之女,这趟浑水还是不掺和的好。
往日清贵的大小姐沦落至此,竟被逼着向众人献舞。
林清之心中冷笑,她本不想节外生枝,可这二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见那男子满脸通红,女子也面露绯色,想来是喝多了酒。不然,就凭她是萧成淩带来的,即便萧成淩厌恶她,也轮不到这二人在这越俎代庖,坏了规矩。
林清之正想出声拒绝,点醒二人其中的利害,却望到萧成淩依旧在和萧成岚谈话,看起来相谈甚欢。
林清之突然改了主意。
她倒想看看萧成淩会如何反应。
见林清之答应了下来,男子以为林清之屈服于自己的威风之下,不免有些得寸进尺:“你穿得这般繁杂如何跳舞,把外衣脱了吧。”
林清之勾起唇角,妩媚一笑,果真脱掉外衣,只着一件绯色小裙滑入庭中开始跳舞。
那笑容仿佛让春日的百花都失了颜色。
舞姿曼妙,身形娉婷,举手投足间尽是妖娆,却不显媚俗,仿佛幽兰,高贵美艳。
虽未着华服,但同样引得在场的众人目不转睛。
之前出声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林清之跳得极好,只能小声嘟囔着:“真是狐媚。”
萧成淩回来就正好看到这一幕,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自己不过离开了一刻,这些人就这么欺负林清之。
虽然不懂萧国的规矩,但看到林清之除掉的外衫,众人或鄙夷或同情甚至是痴迷的眼神,就知道这必定是一件侮辱人的事。
本是世家小姐,却成了众人取乐的玩物。
萧成岚跟在萧成淩身后,看着自家皇姐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
从那日在宫中,她便隐约感觉到皇姐很紧张林清之。她虽然总爱与萧成淩作对,但只是看不惯她对纪斐情深似海非卿不可的样子,她从心里还是很敬畏这个长姐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萧成淩已经走了过去。
萧成淩本想喝止这场闹剧的,心思一动,朝着乐师那边走去。
她从小只学了一门乐器,那便是古筝,长大了也不曾荒废。
坐在古筝前,信手拨弹,悠扬的曲调便从指间泻了出来。
林清之只觉琴音停了一下,接着便更加婉转动听,抬眼望是萧成淩在弹奏,她不禁莞尔,随着筝声翩翩起舞。
远远望去,一女子眉目如画,低头抚琴,眸间尽是柔情。一女子面若桃花,衣决飘飘,一颦一笑顾盼生姿。琴音似天籁,舞姿尽飘逸。
一曲终了,众人如梦初醒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有不少人想看林清之的笑话,却没料到长公主亲自为她伴乐,这可是莫大的尊荣啊。
萧成淩替林清之擦掉额间的细汗,再为她披上衣服,带着她信步走到始作俑者——那一对兄妹面前。
在萧成淩出现的那一刻,那二人酒已醒了大半,方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什么蠢事。看到萧成淩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忙不迭的匍匐在地,颤声求饶。
萧成淩睨着二人,冷冷的说道:“我的人,你们也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