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带球跑》长青剑

7、C7 我的责任

　　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毛姆
　　“加比娜和洛洛的护照有办法，但是进入美国需要签证，我们弄不来的。”玛丽安娜指出了问题所在，“就算是临时签证，也需要时间，我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带着加比娜去办签证，这瞒不过妈妈。”
　　“我们可以偷渡，每年从下加利福尼亚进入美国的墨西哥人还少吗。”知道对于四个没有学历和技术的女人从正常渠道获得签证的不易，扎哈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另一条危险的路，“如果别人能进去，那么我们也可以。”
　　“说得你好像不是墨西哥人一样，如果你死在路上呢，天才小姐。”玛丽冷笑，“别忘了，我们还带着一个小孩和一个婴儿。”
　　“边境线不是不可跨越的，我们可以先去蒂华纳，就算不能入境，也比在这里强。”她一秒也不想留在塔巴斯科，“准备好了，玛丽，我们下周就走。”
　　“你下定决心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英迪戈。”玛丽望着她，“安不能就这样死了。”
　　“你想做什么？”扎哈拉惊异地回望，“难道你想为她复仇吗？”
　　“我已经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了，英迪戈。”玛丽叹息一声，眼神却无比坚定，“不差这一个。”
　　“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发生在我身上，发生在安的身上，就像你说的，总有一天会发生在加比娜和洛洛身上。”
　　“你知道那些害死胡安妮塔的人在哪里吗？”扎哈拉问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只能除掉一个，玛丽。”
　　“我大概知道。”玛丽点了头，“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一枪打死太便宜那些家伙了，我要让他们痛苦地死，让他们像安一样害怕。”
　　“据说巴巴多斯进口的樱桃很美味。”扎哈拉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说美食，“我想吃樱桃了，今天去买樱桃和生木薯吧，今天晚餐不要做面饼了。”
　　感谢高中的有机化学，不仅给了她三个学分，还教会了她如何提取氰苷。
　　剥皮，去肉，取核，洒上蔗糖、食盐与蜂蜜，小火炖煮，紫红色的樱桃酱令人垂涎欲滴，配上拌均匀的木薯泥与红椒莎莎，玛丽的手艺不错，加比娜吃了满满两大勺，没有人在意樱桃核与木薯皮去了哪里，除了扎哈拉与玛丽，也许还有死去的胡安妮塔。

　　“迟到的正义也有来临的一天。”扎哈拉目送着玛丽离开，“知道为什么我不阻止你吗？”
　　“那天我承诺过胡安妮塔，会让凶手受到惩罚。”
　　玛丽安娜打扮得极为艳丽，是照着流莺的样子化的妆，其实继承了玛利亚长相的玛丽安娜长得不算好看，就像从前她去餐馆时见到的，偷偷打工的非法移民，足够普通，挎着小篮子混在流莺里，也足够不引人注意。
　　“如果我回不来，你会带加比娜和洛洛走吗？”玛丽做了最坏的打算，“英迪戈，请一定把她们带走。”
　　“我会的。”扎哈拉点了头，“因为我答应了你，如果你没能成功，她们就是我的责任。”
　　瞒着玛利亚在晚上出门并不容易，所以扎哈拉给她的晚餐里放了两片盐酸阿米替林，在这里不需要处方就能很容易弄到抗抑郁药物，因为苦味略大，所以两片药被磨成粉末分三份放到了玉米饼、辣酱与胡椒博士汽水里，她们成功了，吃完晚饭，玛利亚姑妈就回到房间倒头大睡，加比娜也喝了汽水，所以看着电视就迷迷糊糊晕在了沙发上。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扎哈拉最后问了玛丽一遍，“我们可以吃了那些樱桃，然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每当我看着洛洛，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玛丽戴上了那对招摇的金色耳环，今夜不仅仅是姐姐的复仇，也是母亲的复仇，更是女人的复仇。
　　“我们三个等你回来，玛丽。”

　　玛丽挎着那个装了一半樱桃的小篮子走在路上，很快混入了流莺当中。
　　“先生，您需要樱桃吗，我卖得很便宜。”
　　“送上门的贱货，让我看看有多便宜。”
　　鲜红的樱桃滚落一地的罪恶，是胡安妮塔流过的血，朱斯提亚手中的剑。
　　扎哈拉提取的氰苷纯度不够，并不会立刻致人死亡，她们用了快两个星期，去不同的地方购买樱桃和木薯，才收集了不到一克，人还是要挣扎十几分钟的，玛丽注视着她的复仇对象，如一位体贴的情人，带着手套，将樱桃压入挣扎的男人口中，不管他是不是在抽搐。
　　“这是为了我妹妹，混蛋，你可以逃过警察，但你逃不过她的姐妹！”
　　“现在，你可以下地狱向她道歉了。”

　　玛丽安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手里提着一个空篮子，脚步又轻又快，扎哈拉一直在门口等她，见到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针管扔了吗？”
　　“扔到了排水沟里。”
　　按照墨西哥不到百分之一的破案效率，就算不当做意外中毒，查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按规划好的路线。”扎哈拉不再提这件事，“我们向北走，开车到韦拉克鲁斯换火车去墨西哥城，再坐飞机到蒂华纳，从蒂华纳进加利福尼亚州。”
　　“好。”
　　简单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扎哈拉抱着熟睡的洛洛，玛丽安娜拖上昏沉的加比娜，她们带着防身用的枪，开走了玛利亚的小车，向着希望和未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