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带球跑》长青剑

35、C35 风吹幡动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是无法自拔了。
　　——简·奥斯汀

　　克里斯的经纪人、公关与律师团队在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马德里。
　　亲子鉴定报告证明了他与埃尔兰兹的血缘，然而未经法定监护人允许进行的亲子鉴定不具有法律效应，属国原则下也无法追究代孕母亲抚养权的合法性——除非扎哈拉承认鉴定报告的真实性，或者埃尔兰兹成年后自愿与克里斯相认，否则他们的血缘在法律上永远无法被证实。
　　门德斯给出的建议是用钱砸下来，世上没有谈不来的价格，给这个女人一笔丰厚的赡养费和封口费，不信她不松口，就算她坚持不肯放弃，克里斯可以通过拒绝提供血液的方式逼迫她放弃抚养权，孩子的健康和抚养权孰轻孰重，相信她不会拎不清。
　　克里斯否决了豪尔赫的提议，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已经够得上‘特别’的人。
　　“我希望以更和平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克里斯坚持道，“而不是以我的孩子做赌注。”
　　“你也听到了，除非她主动承认。”门德斯不明白克里斯在犹豫什么，“我们又不会真的放弃孩子。”
　　“我知道。”克里斯保持着沉思的姿态，他不敢抬头，怕被老朋友察觉出他在拿埃尔兰兹当借口，“我只是怀疑这种方式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那不是个婴儿，豪尔赫，他快七岁了，有自己的情感和价值观，我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把他带离他原本的家庭。”
　　“你的家才是他原本的家庭。”门德斯继续劝说，“他本来能接受最优秀的教育，得到最合适的照顾，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父亲，而不是躺在医院里，兄弟，相信我，这事拖得越久越不容易。”
　　“先联系取血，这是我的责任。”克里斯权衡着扎哈拉的角色，现在她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参与进了他的生命，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可以提前准备公关稿，大约在六月初，我会宣布一切。”估算时间，那时候埃尔兰兹差不多进入恢复期，而自己也将迎来两位小天使，“这期间我会想办法解决扎哈拉·马西亚斯的问题。”
　　“你知道你是谁，对吧？”门德斯可不会由着他合作的球星胡来，“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知道了，事态将更难控制。”
　　“我的家事，豪尔赫，而我是个男人，不是婴儿。”克里斯不再是那个青涩的丰沙尔男孩了，“我不想为难任何人，每个人有各自的工作，我的工作是踢好球和保护好我的家人。”
　　“任何在外的都算。”他冷冰冰的说。

　　当世界级球星成为你的约会对象，你是什么感受？
　　除了见不得人一点，剩下的部分其实还可以。
　　埃尔兰兹的手术提上日程，也没听说莫名其妙的人前来医院认亲，扎哈拉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来对方不打算认领埃尔兰兹。
　　和加比娜换了班，扎哈拉正大光明地走进了伯纳乌球场——西甲联赛第三十七轮，皇家马德里对塞维利亚，她的位置视野很好，近到甚至能不看球衣背后的数字，直接靠长相分清哪个球员是谁，自认为加入了球迷行列的扎哈拉自觉地捧出了她看美式足球的标配，花生、爆米花和姜汁汽水。
　　不知为何总感觉与周遭势力格格不入。
　　克里斯在今天的首发阵容里，搭档埃尔兰兹的偶像莫拉塔，他换了个新发型，靠前的头发烫成了一缕缕蓬松的小卷儿，还挑染成了黄色，漂亮又惹眼。
　　扎哈拉身边头发花白的球迷大叔激动到发出了少女音的尖叫。
　　开场九分钟，小白人20号被小红人6号在禁区放倒，看台群情激奋，对英式足球不甚了解的卑微女教师只能放下爆米花跟着起哄，裁判尖利的哨声仿佛催命，她疑惑地问身边的大叔，“哨声是什么意思？”
　　“直接任意球！好家伙！天杀的直接任意球！”大叔语无伦次地拍着扎哈拉的肩膀，“我们马上是联赛第一了！”
　　“什么是直接任意球？”好学生不懂就问，没想到大叔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扎哈拉一眼，“就是可以直接踢进球门的球，进了！圣母玛利亚我们要联赛第一了！Hala Madrid! ”
　　周围球迷自发大合唱起皇马队歌，依然在状态外，并且受到降维打击的扎哈拉嘴里的爆米花一下就不香了，为了不让周围的球迷怀疑她是客场球队派来的特务，只好配合地来了两句不在调上的哼哼。
　　来到第二十三分钟，两个小白人的射门都被挡了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克里斯杀出重围补了一脚上去，成功打门！
　　“平了！平了！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大叔再度尖叫，扎哈拉茫然地跟着拍手，等到大叔平复一下心情后，再度问道，“什么平了？”
　　“这是克里斯蒂亚诺在五大联赛打入的第365球，他现在是历史第二进球多的球员！”大叔一边说话一边抹着眼泪，“他是最好的，他是马德里最好的球员，他是五大联赛最好的球员，他是皇家马德里的球员！”
　　扎哈拉转头望着赛场，那个刚刚打破记录的男人依然在预备着下一次进攻，耳边还环绕着周遭球迷的歌声与‘克里斯我爱你’之类的大喊，在感受到他的可爱与可亲之后，她忽然认识到了他作为球员的伟大与可贵，她的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难以抽离。
　　又是一个哨小白人立定踢一个球，扎哈拉举一反三，熟门熟路地鼓掌，“太棒了！任意球！Hala Madrid!”
　　她成功混入了美凌格的圈子。

　　克里斯被梅尔卡多狠狠地抓了一把胸口，委实‘甜蜜’的一下，直接扯碎了他的球衣，逼的他不得不到场边更换球衣——不过他也顺手报复在了路过的朗格莱头上，他很上道地来到了主场球迷一侧换上衣，将完美的侧身留给球迷，嘴里叼着马克笔，听到主场球迷呼唤的时候，给予上方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
　　克里斯的马克笔落了地。
　　扎哈拉将花生放进嘴里的动作也就此僵住。
　　她没告诉克里斯自己会在今天来看他的比赛，所以皇马7号的表情明晃晃地告诉她，晚一点要找她‘算账’。
　　美凌格们看到的则是他们的超级射手对着看台笑得无比荡漾，迅速换下球衣回到赛场，还抽空回身对他们挥了挥手。
　　“克里斯蒂亚诺！你看到了吗！他看我了！他对我挥手了！”大叔猛地起身，又带了一波队歌，扎哈拉只好可惜地抛下吃了一半的花生，在震天的歌声中逐渐被美凌格化。
　　下半场，克里斯在左路罚任意球，此时的扎哈拉已然驾轻就熟，和身边的大叔对视一眼，“太棒了！任意球！Hala Madrid!”
　　顺利打入了球迷内部。

　　第七十四分钟，梅尔卡多又给克里斯来了一下，克里斯摔得倒不重，但不代表他不生气，当然，一只成熟的葡萄牙射手应该用进球当作反击，于是四分钟后，克里斯与德国好兄弟克罗斯打了个配合，左脚一脚油门，球击中横梁弹入门内，梅开二度！
　　“366！366！我的天！历史第一！我爱你！！！”美凌格大叔仰天长啸，白色的海洋涌流着激情与欢悦，扎哈拉着魔似的跟着周围的球迷一起站了起来，她将手放在嘴边，一时却不知道该喊什么。
　　成熟的葡萄牙射手在庆祝的时候跑到了场边，尽情享受着仿佛地动山摇的欢呼。
　　那是他应得的赞美。
　　扎哈拉笑了一下，此刻她与热爱白衣军团的所有人一样，发自内心地大喊，“克里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