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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算计 ...

  •   青山村是个不算富裕的村子,村庄里有四十八户人家,农村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少则七八人,多则十几口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昏暗破旧的小厨房里,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人蹲在灶台前生火,男人剑眉星目,长相俊朗。一道从眉梢而下的刀疤绵延他半张脸,破坏了男人的俊朗相貌。

      俞迹安熟练的生火熬药,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了千百遍。两刻钟后倒出黑乎乎的药汁,捧着药走出厨房。

      狭小的大厅里,一个脸色苍白,身材高挑瘦弱的中年男人熟练的穿针引线,神情专注的绣着手上的帕子。

      俞迹安端着药走进来,“爹,喝药了。”

      秋霜降停下动作接过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苍白斯文的脸色染上丝愁色,他叹了口气,“整日喝药也不见好,不如停了吧。”

      “说什么傻话,家里银子还有,爹不用担心。”俞迹安一脸不赞同。

      秋霜降苦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他哪里能不知道,单看他们这个破旧得四处漏风的屋子就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

      俞迹安母子是个能干的,一月林林总总下来少说也有一两银子,比起村子里大部分人赚得都多。偏偏秋霜降每月都要喝药,加上他每月刺绣的银钱,才堪堪够用。

      秋霜降微皱着眉头把药喝尽,见他肯喝药,俞迹安微微松口气。

      这时,院子的大门被敲响,俞迹安连忙去开门。

      门外是个白白净净的娃娃脸少年,看到俞迹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迹安,我们一起去挖野菜吧。”

      俞迹安刚想拒绝,秋霜降就先开口了,“迹安去玩吧,别整日待在家里。”

      俞迹安有些无奈,他并没有整日待在家里,况且他都十八岁了,不是八岁,怎跟哄个孩子一样。虽是这样想,秋霜降的担心他看得分明。

      谢梧桐不只是村长的儿子,也是他未婚妻秀才谢菏微的弟弟。

      当年秋霜降跟谢秋氏不止是同出一个村子,还是闺中密友,刚巧同时怀孕,两人擅作主张给肚子里的孩子定娃娃亲,刚巧生下一儿一女,婚约正式成立。

      当年俞家在青山村都是富裕人家,没当上村长,女儿也没成秀才的谢家刚好相反,是村里有名的穷人。

      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秋霜降难产生下俞迹安,差点一尸两命,为了给他看病,家里一日日穷困。

      谢家则相反,日子一日日好过起来,今年谢家又出了谢菏微这个秀才,更是水涨船高。以至于两人之间的家境,宛如天堑。

      谢菏微要参加科举以至于她和俞迹安的婚事一直往后拖,虽然谢家没有反悔的意思。秋霜降也一直在担心,毕竟自己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苦,自家儿子又是个破相的。若是谢家悔婚,俞迹安想要再嫁就难了。

      俞迹安不想让身体不好的秋霜降过分担忧,于是答应下来,“我去拿个篮子,咱们再走。”

      “好。”谢梧桐点头,握紧的拳头微松。

      俞迹安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当即回厨房拿个篮子就跟谢梧桐出门,秋霜降一个人在家,平时他也不出门,俞迹安干脆把有些破旧的门锁了。

      “白苏不去吗?”俞迹安问道。

      白苏比俞迹安小两岁,但是两人一起长大,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谢梧桐眸光微微一闪,“白苏哥被白叔叔关在家里学刺绣,去不了。”

      白苏今年十六,正是说亲的时候,被逼着在家学刺绣很正常,俞迹安没有多问。

      深山老林里,树木丛生。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最灵巧的动物,在峭壁之间跳跃。

      殷时懿一跃而起,如大鹏展翅飞跃而下,殷红的唇微张,发出一声嘹亮的口哨。

      清脆嘹亮的鸣叫响起,一只雪白的苍鹰飞来,蒲扇着翅膀停在半空。

      殷时懿落在苍鹰背上,眼前是一颗翠绿的药草,一节一节生长,淡黄的小花迎风摇曳。殷时懿伸手把两个巴掌大的药草拔下来,指尖一阵刺痛,殷红的血珠冒出来。

      一条血红色的小虫子蹿出来,殷时懿看着眨眼睛踪影全无的虫子微微皱眉,来不及多想,踩着突出的石头跃上崖顶。

      雪白的漂亮脸庞微微泛红,白雪红梅艳丽非常,翠绿的眼睛染上一层水雾。殷时懿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她不是傻子,跑掉的血虫子显然不正常。现在不是追究虫子的时候,要紧的是,她得找个寒潭泡一泡。

      俞迹安看着眼前的大山皱眉,“野菜哪里都有,为什么要来野鸡岭?”

      “我听说这里的野菜又嫩又多,反正没什么事,来都来啦,我们去看看吧。”谢梧桐扯着俞迹安的衣服撒娇。

      俞迹安不是村子的儿子,也不是秀才的弟弟,他有个整天喝药的爹,他每天都很忙。不过他没有拒绝谢梧桐的要求,秋霜降希望他跟谢家的人打好关系,他不想驳了亲爹的好意。

      他叹口气,“算了,走吧。”

      谢梧桐咬了咬淡粉的唇,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扯着俞迹安往山上跑。

      野鸡岭位于青山村、大霞村、钟石村,三个村庄的正中间,现在还不到野菜疯长的季节,来山里挖野菜的人虽然不多,却不是没有。

      谢梧桐带着俞迹安七拐八绕的离开人群,两人悄悄来到偏僻无人的地方。

      “我们去哪里?”俞迹安微微皱眉,他跟谢梧桐的关系不错,也到不了推心置腹的地步,谢梧桐该不会是要跟他说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小秘密吧?

      谢梧桐没有回答俞迹安的话,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看着地上绿油油的野菜,俞迹安松口气,还好不是跟他说少年的小心思,不然他是听还是不听?不听吧,不好。听吧,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这样亲昵。

      俞迹安放下篮子,“赶快摘,摘完我们回家。”

      “好。”谢梧桐在俞迹安旁边蹲下来,心不在焉的开始挖野菜。

      俞迹安没有注意到谢梧桐的魂不守舍,专心致志的开始挖野菜。

      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一个人悄悄靠近,一块帕子捂上俞迹安口鼻。

      俞迹安开始剧烈挣扎,不过片刻他的动作就停下来,吸入迷药的他,头一歪昏过去。

      动手的是个皮肤黝黑,长相高大憨厚的少女,她看着地上的俞迹安神色有些不安,“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谢梧桐一把推开郑南菏,“我也是没办法,况且我们只做做样子,等他跟我姐退婚,我就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俞迹安的守宫砂还在,谁能说他的不是?”

      郑南菏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她嘴巴笨,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哎呀!”谢梧桐有些不耐烦,“我们小心些,不让外人知道不就行了嘛,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我听。”郑南菏脸色微变,连忙表忠心。

      谢梧桐神色间微微有些得意,他少年心性,被异性追捧难免有些自得,“你去把人叫来。”

      郑南菏这次没敢多说,转身跑去叫人。

      俞迹安无知无觉趟在地上,谢梧桐蹲下身体给人脱衣服,他的头脑简单,计划也简单粗暴。把俞迹安弄晕,然后让她姐来看到俞迹安与别人苟且的假象,顺势退婚。

      退婚之后的事情谢梧桐没想那么多,他也想不到,一个订婚的男子,与人苟且往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又该有多绝望。谢梧桐心心念念,只想得到帮他姐退亲。

      专心在俞迹安身上制造痕迹的谢梧桐没有发现,两道人影悄悄靠近,后脑一疼,谢梧桐就昏了过去。

      长相猥琐的矮小女人,把手中的木棍扔到一边,看着晕过去的谢梧桐有些眼馋。

      谢梧桐身材娇小,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红润,一点都不像个农村孩子,看着娇生惯养,是不少女人的心仪对象。

      “郑福花。”旁边的蒙面少年见女人动了别的歪心思,不由得出声警告,圆溜溜的杏眼满是冷意,“谢梧桐可是村长的儿子,他姐姐是秀才,可不是你能动的。”

      郑福花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听到少年的啰嗦,神色间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看上谢秀才,不准动她弟弟嘛。”

      少年没有反驳她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他喜欢谢菏微有什么用,谢菏微又不喜欢他。

      郑富贵可不知道少年求而不得的怨愤,她目光落到旁边的俞迹安身上,看着他脸色的疤痕,神色间有些嫌弃。有人喜欢娇小可爱的,有人喜欢高大挺拔的,郑福花恰巧是喜欢娇小可爱类型的。

      只是她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家里比俞家好不了多少,没谁家儿子看得上她,导致她一把年纪还是条光棍。俞迹安虽然长相不如意,还是挺能干的,郑福花打算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

      “快点动手,磨磨蹭蹭的人就要来了。”少年不耐烦的催促。

      “现在就走。”郑福花也怕夜长梦多,抱起俞迹安就走。

      蒙面少年没有跟上去,他没有偷看别人活春宫的癖好,换了另外一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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