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梦梦梦到你了》湖野璇安

89、心疼（4）

　　一声不吭的女人走到莫娇娇身前像抓小鸡一般一把抓起按在地上打，动作快速且熟练，哭的整张脸通红的红红在一边加油助威，顺便还时不时踩上几脚。
　　大雨把所有的叫声都淹没，谢笑笑连拦都拦不住。

　　一片混乱后，谢笑笑就瞧着女人带着小女孩走了。
　　临走之前，小女孩还没好气的冲着莫娇娇呸呸呸了几声。

　　青紫的脸孔，鸡窝般的头发，以及被弄得乱糟糟的花裙子……
　　神色难看的谢笑笑瞧着倒在地上死死盯着那一对母女的莫娇娇，心疼的都想哭。
　　一声一声倒吸的抽泣声随着莫娇娇的站起发出，她瞧着水中的自己，半晌把拳头死死打在了水泥地上。

　　注视着对方的谢笑笑忍不住开口：“娇娇……”
　　下一刻，咬牙切齿般的话语便在谢笑笑耳旁响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叫他们后悔！”随后，发着誓言的莫娇娇随后在谢笑笑眼前。

　　什么都没有了，大雨没有了，莫娇娇没有了，谢笑笑的眼前恢复了平静，破旧的小区又是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人烟。但安静只维持了一小段时间，很快，不远处有几个小姑娘的笑声打断了谢笑笑发愣的状态。
　　听着声音，谢笑笑转头发现是当初欺负莫娇娇的几个孩子，其中一个似乎买了新裙子正在给其他小姑娘展示。

　　羡慕的摸着裙子的裙角，有女孩说道：“真好看，茹茹。”
　　“嗯嗯，茹茹今天超级漂亮。”站在那个被称作茹茹的女孩身侧的小女孩拍着马屁。
　　站在中间的女孩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一脸的满意。
　　因为裙子成为焦点的孩子，谢笑笑认得，如果不是对方当初带着一群小女孩过来和莫娇娇说话，也不会导致最后莫娇娇被打。

　　茹茹似乎很有人气，也是所有孩子中的焦点，那些姑娘围在她身边如众星拱月。一众小孩边走边闹，嬉皮撒欢。就在一片欢笑之时，一个东西忽然从空中砸下，正巧砸在了那个茹茹头上。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失控的尖叫声立马响起，本来还笑着的小脸满满都是恐慌和手足无措。瞧见这一幕的谢笑笑立即抬头，然后眼睛直接瞪圆了。

　　居民楼本身就不高，大概也就六七层，而站在楼下的谢笑笑清晰的瞧见了天台上露出的脑袋是莫娇娇。而莫娇娇的下方就是倒地的茹茹。
　　看着缩回去的脑袋，谢笑笑吞了吞口水，想：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应该只是意外吧？

　　哭闹声和女人的嚎叫声以及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一片血迹还有被打碎的花盆。
　　盯着那个花盆碎片看了很久，谢笑笑才压下自己所有不好的想法，可转眼，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她后面响起：“我好疼。”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谢笑笑迟疑地转身，在看清楚人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前一秒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小女孩站在了谢笑笑身后，对方脸色苍白，头发上不停滴落下血液，身上的漂亮裙子早就被血液染的不成样子，嘴巴里不断呢喃：“我好疼。”
　　尖叫声出现在谢笑笑身后，熟悉的让她立马扭头，而后看到一脸恐惧的莫娇娇站在她身后，不再是幼小的她而是现在和她差不多大的她。

　　“你别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自己的错，是你自己的错。”
　　“谁叫你欺负我，谁叫你欺负我！！”
　　恐慌的女生一边说一边跑，而那个流血不止的小女孩则追在对方身后。

　　超级怕鬼的谢笑笑吞了半天口水才敢追过去，可一追她就更怕了，在那里居然不止小女孩一个人在追莫娇娇，还有其他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连脸都是漆黑一片的男人，沉默的追在莫娇娇身后。还有一个小婴儿，咿呀咿呀时不时还发出刺耳的哭啼声，它脚步非常快，几下就趴在莫娇娇身上。

　　发现对方的莫娇娇一把把对方毫不留情的甩开，而撞到地面的婴儿立即变成水一般的稀泥，但不出片刻，那滩东西就重新凝聚成一个小婴儿。
　　“嘻嘻，嘻嘻，嘻嘻。”随后露出古怪的笑声又重新开始爬。

　　除了人，还有小动物，一只瘸腿的猫，一只似乎有残缺的狗，它们的模样甚是凄惨，让谢笑笑看得害怕又惊恐。被面前的场景吓得一动不敢动，谢笑笑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梦境瞬间变成了恐怖片。

　　“滚开，滚开！！”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滚开，滚开！！”
　　被追逐的莫娇娇叫得声嘶力竭，心虚又惊惶。

　　最后，远远瞧着跑不动的莫娇娇被一群人一拥而上的场景，在尖叫声中，谢笑笑醒了过来。大片的汗水湿透她的衣服，谢笑笑缓了半天都安抚不了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真得是太吓人了！她想，在梦境的最后，她似乎听到了骨头被啃食的声音……

　　不行，不能想了……
　　害怕的谢笑笑抖着手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就是那些人的模样……犹如恶魔索命的人们，面目狰狞又古里古怪。
　　就是将自己躲在被子里都害怕得直抖的谢笑笑心绪不宁的想：那些人和莫娇娇有什么关系？

　　除去最开始出现的那个女孩，谢笑笑还认识，但其他人她一个都不知道。
　　而且，想到某件事的谢笑笑想，那个小女孩最后……怎么了？
　　一回忆起女孩苍白的面容和无焦距的眼睛，缩成一团的谢笑笑就忍不住害怕的抖一抖。

　　星期六早上，家里开了灯，外面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有大雨来袭。
　　灯光下，谢妈妈对于谢笑笑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模样瞄了好几眼，她眨了眨眼睛低垂的想了好一会才问谢笑笑：“笑笑，你昨晚偷看恐怖片了？”
　　被询问的谢笑笑抿住了双唇，眼睛中都带着恐慌。

　　确定自己猜的没错，谢妈妈皱眉：“你不是很害怕这种片子吗？”
　　看着谢妈妈，谢笑笑在心里尖叫着反驳：我那是被迫看的！！

　　挪动了几下嘴唇，谢笑笑才弱弱的说：“我昨晚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咬了一口自己做的夹心面包，谢妈妈露出满意的神色。
　　食不知味的谢笑笑一想到那个噩梦就忍不住害怕：“……梦到好多人在追杀一个人。”

　　瞅了一眼惊慌的谢笑笑，谢妈妈反问：“不是追杀你？”
　　谢笑笑连忙摇头：“……不是。”
　　听到答案的谢妈妈想了想，笑了笑：“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梦中见到的一切，谢笑笑吞了吞口水：“……场景太恐怖了。”
　　“喝点这个，压压惊。”说着，谢妈妈把泡好的牛奶递了过去，谢笑笑立马一口气喝完了。

　　带好雨伞，检查了一下衣服和书包里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后，谢笑笑出门了。没走几步，雨滴就落了下来，谢笑笑瞧了瞧天色赶紧打开伞快步走起——下雨天等会可不好搭车。
　　挤上公交车的时候，雨已经有些大了，无数的水汽从每一次开关门中冲进来，带着咸味和莫名的臭气。

　　车中大部分的神情都不太好：有的在小声抱怨雨天，有的则是在打电话抱怨自己的工作，还有的是孩子偶尔的哭声……
　　站在小角落的谢笑笑看着被雨滴打湿的玻璃窗，满脑袋都是昨晚的梦境。

　　补习班上，老师清亮的声音在解析着难题，谢笑笑瞄了瞄身边认真听课的陆雫恩，不知道要不要和对方谈谈莫娇娇。可转眼一想，对方对莫娇娇的看法非常不好，可能会存在一些不客观的评价，谢笑笑便也作罢。
　　但再细细想想，谢笑笑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对象说莫娇娇的事情——她身边的人似乎对莫娇娇的评价都不怎么样，就算是薄兰……似乎也对莫娇娇印象不太好。
　　但为什么，薄兰从来没和谢笑笑说。

　　中午吃饭，陆雫恩问起谢笑笑元旦的计划：“你元旦准备做点什么？”
　　坐在位置上吃着饭菜的谢笑笑想了想，说：“去发传单吧。”
　　“诶？？”陆雫恩诧异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女生，半晌才问：“怎么想起来去赚钱？你缺钱了？”
　　想到杨曦的谢笑笑摇头，含糊道：“我不缺钱。”

　　听到这个回答，陆雫恩想想，问：“那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良久，谢笑笑才含糊着回答：“……差不多吧。”她想：要是赚到的钱可以买一个杨曦回家的话……
　　发现自己猜对了的陆雫恩好奇的问：“买什么？”
　　定定看了几眼陆雫恩，谢笑笑笑了笑，回答：“秘密”
　　对此，陆雫恩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

　　这次选择的地方不是餐厅而是路边小店，因为是补习班同学推荐的，所以点菜起来非常方便——对方直接提供了不少建议。和推荐人说的一样，虽然菜品外观朴素，但味道不错，甚至偶尔两道菜上还有让人感到惊喜的美味。
　　吃了几口好吃的饭菜，谢笑笑问：“你呢？和男朋友出去玩吗？”
　　被询问的陆雫恩动作一顿，而后才夹住空心菜放进碗里：“分手了，哪里都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