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梦梦梦到你了》湖野璇安

86、心疼（1）

　　虽然年纪是最小的，但杨曦却是做的最好的，基本没有任何错误，甚至还能帮帮别人。
　　“哎呀，还是年轻人聪明，像我，都老了……”找杨曦帮忙的大叔摸了摸快没有的头发。
　　被夸奖的杨曦笑了笑，没有接话。在帮对方搞定东西后，杨曦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时不时在一边巡逻的主管瞟了一眼，没吭声。

　　整个加工间非常大，大型机器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活计。谢笑笑不知道杨曦是怎么混进加工厂做活的，但……她想：好辛苦啊。
　　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杨曦都没坐过，一直站在那里脚不着地的忙来忙去。看着那些沉重的箱子，谢笑笑觉得杨曦那细杆子般的腰好像随时都要折断一样……

　　真细……
　　瞧着那露出的白色皮肤，谢笑笑分神想。

　　话说，那些食物到底去哪里了？
　　想到自己给对方塞的零食，谢笑笑困惑的想。

　　而后，通过谢笑笑的仔细观察，她发现忙碌着的男生似乎……有些好看。
　　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谢笑笑立马在心里反驳自己：真是的，谢笑笑你什么眼神啊？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觉得杨曦变好看了呢？明明……明明……
　　定睛瞅了瞅，谢笑笑郁闷的想：好像真的好看了——一点……

　　就在谢笑笑为自己的发现而吃惊的时候，正在忙碌中的杨曦突然被人撞了。瞧见这一幕的谢笑笑立刻跑上前，可手从胳膊穿过的时候，她才记起她触碰不到对方。
　　“对不起，你没事吧？”撞人的那个人赶紧把货放在地上去扶杨曦。
　　可杨曦却没伸手，而是低头看着地上，似乎是在找东西。

　　伴随着咔嚓一声，三个人都愣住了。
　　怔住的男人挪开自己的鞋子：“对不起。”
　　“没事。”看着碎片的杨曦愣了愣，站了起来。

　　因为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瘦小的男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啊，那是你的隐形眼镜吧？”
　　应声的杨曦看着手中碎片，用纸巾包好，放进口袋：“嗯。”
　　“要不……我赔……给你吧。”瞅着人的男人吞吞吐吐提出一个建议。
　　看了一眼男人，杨曦摇头：“不用了。”

　　面对拒绝，男人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不行，没有隐形眼镜你不方便吧？我记得你还是学生……”想着某件事，他接着说，“要是上课看不见东西，成绩就会不好，成绩不好就考不上好大学，最后……就和我一样……”说着说着，语气便低弱了下来。
　　安静听完的杨曦看向男人：“我不近视。”

　　站在杨曦身旁的谢笑笑蓦然抬眸，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骗人，她想，你明明说你是近视！

　　四目相对，瞅见什么的男人被眼前的少年惊道：“你的眼睛……”
　　听到对方这么说的谢笑笑立马扭头看向杨曦的眼睛，而后，一瞬间呆住了。

　　原来杨曦的眼睛是茶色的……好漂亮。
　　凑近观察的谢笑笑想：就像父亲最爱喝的那种茶水，轻轻一吹就波纹荡漾，盈盈水中仿佛有魔力似的可以吸引任何人。

　　杨曦似乎不喜欢面前人盯着自己眼睛看，他避开视线：“我去一下卫生间。”
　　发现对方有些不悦，男人立刻点头：“嗯嗯，好。”
　　一路跟着杨曦，看着上面大大的男厕所，谢笑笑止住了脚步。在外面晃悠，等人的谢笑笑就像等待女朋友的男朋友。

　　没想到杨曦的眼睛居然是那种颜色……
　　在卫生间附近徘徊的谢笑笑突然想到了她的梦境，在梦境中，那个被打的男孩也是那个颜色的眼睛……
　　但转念一想，谢笑笑又发现有地方不对劲。
　　可是不对啊，我记得那一次……就是那一次，谢笑笑蹲在地上画着圈圈想：她亲对方的那一次，那个孩子明明是黑色的眼睛。

　　总觉得哪里好像接不上的谢笑笑一转身就直面了杨曦的眼睛，四目相对，谢笑笑顿时红了脸。茶水的湖水中，虽然倒不出谢笑笑的身影，可却好像春色满园的红杏勾她勾的厉害。
　　因为着迷，一直到杨曦走过谢笑笑的侧边，她都无法回神。

　　等到谢笑笑晃过神，杨曦早已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了。连忙小跑着在杨曦身旁站定，一边观察对方的眼睛，谢笑笑一边思考为什么杨曦要将自己的眼睛颜色藏起来。
　　为什么呀？她想，这么好看的颜色，为什么要遮起来？而且隐形眼镜……
　　想到上次发现杨曦眼睛发炎的事情，一直纠结着要不要给对方买框架眼镜的谢笑笑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框架眼镜并不能遮掉对方眼睛的颜色。

　　就在谢笑笑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大妈瞅见了杨曦的眸子：“哎呀，小曦，你的眼睛怎么变颜色了？”
　　被问话的杨曦沉默几秒，说：“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听到答案的大妈有些惊讶：“诶……小曦你是混血吗？”

　　关于这点谢笑笑仔细瞅了瞅杨曦，觉得应该不是。
　　下一刻，杨曦也给了答案：“不是。”
　　好奇的大妈想了想，再次发问：“那是有疾病？我记得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就是因为眼睛有病才呈现不同的颜色。”

　　被中年女人的话语惊到的谢笑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可能，顿时担心的看向杨曦。
　　不过，幸好杨曦表示：“不是，是遗传的。”
　　“哦——”说话的大妈仔细瞅了瞅杨曦的眼睛，感叹道：“你这眼睛的颜色怪漂亮的，要是生在女孩身上就更好了。”

　　闻言，杨曦也没生气，只点了点头。
　　哪需要生在女孩身上，站在一边的谢笑笑出声回答，就是放在杨曦身上也漂亮勾人的厉害好不好……
　　可惜，谁都听不到谢笑笑的声音。

　　下午三点，工厂开始进行交接班，所有人离开了自己的岗位。谢笑笑跟着杨曦走，对方并没离开而是跟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走了。
　　进了办公室，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杨曦。接过东西的杨曦打开，谢笑笑才看见里面是钱。

　　这是结算工资？
　　这么想着谢笑笑数了数里面的数额，诧异的想：怎么这么少？才一千五……

　　数钱的杨曦似乎也这么觉得，抬眸看向了男人。收到视线的男人抽出自己的烟，点燃：“当初说好的，我帮你进工厂，然后工钱我六你四。”
　　面对这样的解释，谢笑笑不快的皱眉，她想：哪有这么坑人的？

　　面对这个说法，站在男人办公桌面前的杨曦：“钱数不对。”
　　“我想过了，为了你，我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干脆我七你三好了。”
　　因为男人的话语，杨曦抿了抿嘴唇。而站在杨曦身侧的谢笑笑没想到居然还能更坑。

　　见杨曦这么说，男人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没办法，你不知道我天天有多担心？就因为招了你个未成年……要是我被查到这种事情，可是要被开除的！”
　　虽然谢笑笑知道男人说的没错，可也不能这么坑孩子啊。

　　抽着烟的男人将两条腿放在桌上，轻飘飘看了一眼杨曦，在吐出一个烟圈后继续：“我也是为了你好，要不也不会只多要你一成，这一成弥补我受到的心里伤害根本远远不够，不过……”话语间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有理所当然。
　　话锋一转，男人就理直气壮了起来：“看在你年纪轻轻就出来赚钱的份上，我吃点亏也没事。”

　　你还有理了？？！！
　　你不仅雇佣未成年，你居然还欺压童工！！
　　什么我七你三啊，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钱，你居然讹掉了三千五！！
　　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作为围观群众的谢笑笑被男人的嘴脸气炸了，要不是碰不到对方，她就想挽起袖子揍人了——她想她给杨曦介绍工作都不敢这么做，你个胖子凭什么啊？？！！

　　抖了抖自己的身体，想到什么的男人问道：“对了，你要开学了吧，还要做吗？要是做的话，我们还是我七你三。”
　　做个鬼啊！！为你赚钱吗？？！！谢笑笑直接回答了对方——这么坑，你当杨曦是傻子吗？

　　让谢笑笑万万没想到的是，沉默的杨曦居然点了点头。
　　瞬时瞪圆眼睛的谢笑笑围着杨曦身边走来走去去，不断问道：杨曦你疯了吗？这种活计你做来干嘛？？疯掉了吗？你平时那么聪明都不算算吗？这样子你根本什么钱都赚不到！！

　　见杨曦同意，有些圆润脸庞的男人将眼睛笑眯成一条线：“那你把空闲的时间告诉我，我给你安排时间。”
　　站在原地的杨曦：“嗯。”

　　看着一来一往商量好的两个人，不能说话的谢笑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从工厂出来，谢笑笑就一肚子气。可杨曦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无关紧要一般。

　　离开工厂后，杨曦又顺着道去了网吧。
　　那家网吧就是谢笑笑去过的那家，里面混混乱乱的到处是骂人的声音和和睡觉的鼾声。杨曦也没介意，他登录账号和密码开始和别人聊天。
　　看着那些聊天的内容，谢笑笑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杨曦说的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