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梦梦梦到你了》湖野璇安

63、消失（3）

　　“莫娇娇被老师带去办公室了。”和莫娇娇一个考场的陆雫恩在见到谢笑笑后，第一话就是这个。
　　本想在考试结束后和莫娇娇离开学校吃饭的谢笑笑顿时处于懵逼状态：“？？？什么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和谢笑笑说的陆雫恩：“老师说莫娇娇协同舞弊。”

　　听到这一消息，谢笑笑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怎么回事？”好一会，谢笑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提着书包的陆雫恩蹙眉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具体的情况，你还是等她自己和你说吧，但我估摸着她估计今天很晚才能走。”
　　怔愣的谢笑笑沉默许久，才点头：“嗯，好，谢谢。”

　　“不谢，那我先走了。”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谢笑笑，陆雫恩最终只说了再见。
　　挥了挥手，和陆雫恩道别的谢笑笑：“嗯，拜拜。”
　　等陆雫恩离开后，谢笑笑靠在走廊靠了很久，从太阳在空中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才等到从办公室里走出的莫娇娇。对方脸色发白，双唇紧闭，眼睛一直盯着鞋子，看也不看谢笑笑一眼，直直走过了她的身边。

　　不太敢说什么的谢笑笑默默跟上莫娇娇的脚步，她几次想开口说话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直到看到红灯亮起，莫娇娇还直直走去的模样……
　　“红灯！”拉住对方的谢笑笑着急地把莫娇娇拉回自己身边。

　　失魂落魄的莫娇娇仿佛没听见似得杠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苍白的脸庞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睛中渗出。看到这一幕的谢笑笑担心地从裤子口袋拿出纸巾给对方擦眼泪，可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半晌，莫娇娇握住谢笑笑的手，阻止对方擦眼泪的动作，说：“我完了，谢笑笑。”
　　协同舞弊，优等生犯错，老师说要记入档案。

　　“怎么可以记入档案？我的人生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污点？到时候考大学怎么办？综合品德分怎么办？我的未来都会被毁掉的！！我还想着以后要出人投地……以后要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莫娇娇一边哭一边抱怨，谢笑笑几次都插不进话，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也许对方并没有想让她开口的意思。

　　两个人走到饮品店，莫娇娇还在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么一点小错就把我整个计划好的人生给毁掉？凭什么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难道别人就没有这么做过吗？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站在莫娇娇身侧的谢笑笑看着对方，心里有很多疑问不知如何开口。

　　“明明……对了，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捣的鬼！！要是给我知道……要是给我知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娇娇一口咬定是有人在害她。
　　听着这么熟悉的论调，谢笑笑看着对面人难过又愤怒的模样……心情五味陈杂。

　　为什么要帮别人作弊？
　　什么叫这只是一点小错误？
　　明明在一高作弊的处罚会非常严重，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你说是有人害你？
　　如果你没有帮人作弊，别人怎么害你？
　　我妈妈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不明白，莫娇娇，为什么你现在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谢笑笑有无数的疑问，甚至于忍不住偷偷在想：对方是第一次吗？还是只是这一次被抓到了？

　　安静听完莫娇娇抱怨的谢笑笑把点的饮料递给了对方。
　　坐在位置上的莫娇娇喝了一大口，才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你要帮我。”
　　面对这个要求，谢笑笑吞了吞唾沫：“你让我怎么帮你？”
　　“和我一起找是谁在害我！”

　　缓缓呼出一口气，谢笑笑没回话，低头喝了一小口猕猴桃饮品才发声：“娇娇啊。”
　　正在脑海里寻找是谁在还她的莫娇娇：“嗯？”
　　用吸管搅动饮料，谢笑笑问：“为什么你觉得是有人害你？”

　　此话一出，莫娇娇愣了愣，立刻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如果没人害我，我怎么可能被抓？”
　　“也许——只是个意外而已。”谢笑笑舔舔发干的嘴唇，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而且……”说话的莫娇娇立马刹住嘴。
　　发现这点的谢笑笑抬眼：“而且——什么？”

　　脸色变换几次，莫娇娇才回答：“而且要是没人害我，怎么会刚好是最后一场考试？”
　　听到反问，谢笑笑抿了抿饮品，视线看向其他：“你是第一次帮人作弊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有没有人害我。”莫娇娇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夜路走多了。”第一次，谢笑笑非常不客气的和莫娇娇说话。
　　“你什么意思？”莫娇娇脸色微变，声音变得有些刺耳：“不想帮忙就直说，别故左而言他。”说罢，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谢笑笑看着没有喝完的猕猴桃汁，浓稠的绿色中无数的黑色小点起起伏伏，她安静坐了很久才起身。

　　周六，谢笑笑和陆雫恩见面时彼此默契着不说任何考试的事情。
　　上课时，陆雫恩悄悄瞄了瞄谢笑笑的侧脸，确定对方没走神后她才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
　　对于这次莫娇娇被抓的事情，陆雫恩本人其实很意外，她没想到莫娇娇居然会这么做，毕竟一高每年都会着重强调这一点，虽然她也知道还是有人在这方面冒天下而大不为的赚取钱财，却不成想莫娇娇也做这事。

　　还真是……
　　想到考试之前瞧见的那一幕，陆雫恩在心里感叹：真是一个完美的圈套。

　　如果莫娇娇真的被记过，那么这学期结束对方就会被调离特优班，不论成绩再好。
　　陆雫恩想，不过相比于对方在校庆时候做出的事情，现在付出的代价的确还好。

　　坐在陆雫恩身旁的谢笑笑虽然一直在认真写着笔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昨天晚上，在莫娇娇离开后，深夜，她又给谢笑笑打电话哭诉自己的不容易。谢笑笑也是这才知道，莫娇娇做这一切并不是第一次，而且为什么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缺钱。

　　不太相信这一点的谢笑笑诧异地反问：“你怎么会缺钱？”她和对方相处了一年都没发现对方是缺钱的人，虽然平时有点舍不得花钱，但杂志、CD、新衣服什么的都经常在买，怎么可能缺钱？
　　哭着说话的莫娇娇喊道：“那都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谢笑笑错愕的想，你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谢笑笑不明白同为学生的她什么钱都赚不到，为什么对方居然可以赚到这么多钱，而后她想了某件事……犹豫着问：“都是帮别人作弊得来的吗？”
　　“怎么可能，只是一部分收入而已，我还做点其他的……”在电话那头和谢笑笑解释的莫娇娇声音里带着哭腔：“笑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因为我缺钱，要不是因为我父母什么都给不了，我也不会帮别人这么做，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被赶出七班，我真的……我已经后悔了……”

　　祈求的嗓音带着哭诉，谢笑笑握着手机，半晌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莫娇娇发现谢笑笑不说话，直接哭了起来。
　　吱吱的电流声中，伤心的哭声都有了奇怪的音调，谢笑笑几次张嘴都没发出声音。

　　好久以后，谢笑笑才问：“你就想知道是谁害你的吗？万一……万一只是一个意外怎么办？”
　　抽噎着鼻子的莫娇娇：“我不需要你帮我这个。”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谢笑笑吞吞吐吐的问。

　　而后，谢笑笑听到了回答并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刺耳：“你……能不能让你父亲帮帮忙？帮我想办法抹去这次记过？”
　　“怎么可能……”握紧电话的谢笑笑捂住嘴巴。

　　急切地打断谢笑笑的拒绝，莫娇娇说了一大串的话：“我知道你们有钱人是有办法的，我记得你告诉过我……笑笑，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我妈妈，要是我妈妈知道我这次做的事情，她一定会打死我的！你舍得看见我被打吗？笑笑，真的，就一次，就帮我这一次，让叔叔想想办法，我不能记过，我真的不能记过……”

　　面对莫娇娇的要求，谢笑笑感到非常为难：“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你就是不想帮我了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没钱所以才这么做的是不是？谢笑笑，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莫娇娇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挂机声打断谢笑笑的解释，看着黑掉的屏幕，她久久没有动笔。

　　星期六早上，谢笑笑看着自己加班回家的父母，欲言又止。
　　“怎么了？笑笑。”发现这点的谢爸爸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
　　装了心事的谢笑笑看着谢爸爸疲惫的神态，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