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妹啊》辞欲

8、Stay with me

　　小鱼泡好不加糖的咖啡，从茶水间出来的时候，林兮的助理正站在办公桌前给她汇报今日行程。
　　“三点，梦游科技的方总会来拜访您，这就是今天所有工作内容了。”
　　林兮挑眉：“他来拜访我干什么？”
　　助理说：“之前和他接洽项目的是……颜副总，他说谈不拢，想见见您，上个星期四您答应了的。”
　　林兮揉着太阳穴，勉强回忆了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行吧知道了。”
　　助理问她：“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她抬头瞄到小鱼端着咖啡，站在茶水间门口，大概是看到她这边在聊工作，就傻傻站着不敢过来打扰。
　　于是她叫住了助理：“等等，你去后勤部知会一声儿，让他们给我弄张新的办公桌过来，就放在……”
　　说着她站了起来，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指着全景落地窗对面的墙：“就放那儿吧，小鱼你过来，这是我助理石慧，你叫石姐就行了，认识一下。”
　　小鱼态度很端正，“石姐您好。”
　　虽然看上去品味比较low一点，但总归是总裁亲自带进来的人，石慧有点阅历，加上人家开口就多礼貌的，所以石慧马上就热情地朝小鱼伸出了手：“小鱼好。”
　　小鱼略感抱歉地说：“对不起慧姐，我这儿手不空呢。”
　　“哈哈，是我疏忽了。”
　　林兮见两人之间的氛围还不错，就插话道：“小鱼过来实习，这些天就跟你一起，做我助理，你把她带去你办公室，工作的东西给她交代交代。”
　　“好的，没问题。”石慧表面还在笑呢，心里其实已经捏了把汗，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的，该不会总裁家来了什么穷亲戚，根本就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吧？
　　林兮的眼里闪过锐利，她站了起来，绕到两人面前，轻轻拍了拍小石的肩膀。
　　“她还在念大学呢，以后也不一定会干你这行，就先把职场基础的东西教一教就行了。”
　　她这几句话说完，石慧明显松了口气，笑得淡定了不少，“我会好好带她的，总裁您放心。”

　　临走之前，小鱼把咖啡杯放到了林兮的办公桌上，发现她桌上已经堆了一大叠文件了，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再跟林兮说点什么，石慧就催她出去了。
　　“小鱼，别看啦，咱走吧，等下还有好些事儿呢。”
　　小鱼还站着，等林兮发话呢。
　　林兮特别温柔地冲她笑笑：“去吧，如果不适应可以过来找我，暑假还长着，咱慢慢来。”
　　小鱼点头道：“谢谢林总。”
　　总裁助理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隔壁，其实离得并不远。
　　等小鱼出去了，林兮才看到她把咖啡杯贴心地放到了文件堆的左手边儿。
　　“右手要拿笔签字，还真是该放左边儿。”
　　林兮摇着头咧着唇笑了笑，心道，这孩子，虽然看着怪冷冷淡淡的，没曾想办起事儿来心还挺细致。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手腕，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开始看文件，签字。
　　期间她喝了几口咖啡，座机电话打了进来，是后勤部解决了新办公桌的事儿，询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组装，林兮把时间给他们安排在了午休的12点到下午1点，刚挂上电话，她的手机就在西裤口袋里面震动了起来。
　　是颜婷芳发来的短信，问的话刻板而毫无生趣。
　　林兮看着“心乐还习惯吗？”这六个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想了想，最终按灭手机屏幕扔到了一边儿，什么也没回过去，直接选择无视了她妈的偏心眼。
　　这人都已经来林氏报道了，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说好来锻炼，还能讲究个习惯不习惯？真想要什么都习惯，那呆在学校不是挺好？犯得着这么火急火燎地赶着趟儿送进来？还不是指着她将来能在林氏扎根儿。
　　腹诽一阵，她着实有些无语。

　　等所有文件签署完，林兮再抬起头时，离午休时间也就剩下几分钟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想再喝口咖啡吧，咖啡也已经在18度空调作用下，凉了个透。
　　她忽而想起，小鱼跟石慧出去之后，竟一上午都没有再来找她，好啊，没想到这孩子还挺能适应的，她林大小姐虽然自己是个草包吧，但就喜欢看这些小年轻撒丫子地努力，越是能撑得住大事儿的，越得能学会接受环境。
　　所以不管是去网络运营部之后，再没任何响动的颜心乐小表妹，还是跟助理小周辗转助理办公室一去不归的小鱼，她想起来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深空灰墙边的巨型摆钟走到了正午十二点整，发出闷沉的“咚、咚”声，每一下都敲得格外有力，林兮听到声音抬头瞧了一眼，从几份被她扔乱的文件里找回手机，给小鱼打了个电话过去。
　　隔壁办公室里，石慧正交代林兮的喜好呢，见小鱼摸出了手机，苦口婆心地道：“工作时间，私人电话尽量就不要接，这会干扰林总办公，明白吗？”
　　小鱼嘴角僵了下，把手机屏幕竖起来给她看，“林总打来的。”
　　这可把石慧惊着了，立即赔上笑脸：“你接你接，也许林总一上午没看到你，这会儿想问问你在我这儿呆得怎么样了，周姐对你还可以吧？”
　　小鱼轻轻“嗯”了声，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
　　对面的林兮已经急不可耐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你过来，咱们吃饭去。”
　　小鱼随口答应：“好的，我这就过来。”
　　她将手机收回外套口袋，石慧就急切地问：“林总说什么了？”
　　小鱼礼貌性地看着她，笑说：“她说现在是午休时间，让我过去，要不我先过去了？”
　　石慧哪能让她一个人过去，人家存总裁的电话号码，备注直接就是林兮，能让林大总裁这么关切的人，那必须得讨好才是。
　　“我带你过去吧，走走走，别让林总等急了。”
　　小鱼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就默默地点了下头。
　　明明就在隔壁，但她初来乍到，有个人带着过去刚好也就不那么显眼。

　　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们到了，石慧先敲了敲门。
　　林兮的声音直接穿过那扇门传出去：“进。”
　　石慧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走在前面：“总裁，小鱼我帮您带过来了，中午还是叫外卖么？”
　　林兮朝她摆摆手：“今天不叫外卖，你也先去休息吧，我们自己解决。”
　　等石慧走了，小鱼的神态就立竿见影地松懈下来。
　　林兮赶紧朝她走过去：“是不是绷一上午了？”
　　小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稍微扬着点下巴，目光穿过她落在办公桌的咖啡杯和文件堆上。
　　“这么多文件，您就签完了？”
　　林兮随着她的目光回头，无奈地笑说：“可不，每天都这么一堆，签着签着，就习惯了。”
　　“……”小鱼皱了下眉，绕过林兮，快步走到桌边用手背试了试咖啡杯的温度，“都凉了，是不是我给您添了麻烦？”
　　林兮笑眯起眼睛，走过去从背后把小鱼拦腰圈住，“瞎说什么？哪里麻烦了？”
　　小鱼感受到她的贴近，心跳有些快，就站着不动说，“因为周姐要带我，所以连个给您换热咖啡的人都没有。”
　　之前林兮还觉得她挺冷淡，没想到认真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劲儿还挺执拗，林兮把下巴靠在小鱼肩上，偏着头看小鱼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被她这一句话给触到了，心尖都在颤似的。
　　有了这样的感触，林兮飞快松开手，退后了一步，掩饰尴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说点别的话转移注意力。
　　“难得你这么有心，不过咱现在先不要管这些了，到点该吃午饭了。”
　　“嗯。”明明刚才两个人还很亲近，林兮又再次退开，和早上的茶水间那一幕重叠在一起，让小鱼觉得自己被猫挠了一爪子，这只猫挠完人作了案，就快速逃离，让她的心痒痒的，有些奇怪。

　　林兮是不知道这些的，小鱼也不敢继续去回味刚才的感觉，急忙转过身来面朝着她问：“心乐也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林兮哑然失笑，果然这还只是个孩子。
　　“成吧，你给她打个电话，网络运营部楼层比我们低，让她到楼下等我们，吃完饭，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好。”小鱼答应得爽快，完全没注意到林兮一语双关。
　　林兮趁她拿手机的功夫，又加了一句：“吃完饭，你陪陪我。”
　　小鱼已经在拨号码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
　　到林氏实习的第一天，颜心乐心情好得不得了。
　　所以中午三个人一起去旁边餐厅吃午饭的整个过程，她都在拉着小鱼分享上午的事儿，小鱼虽然话少一些，但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不管颜心乐说什么，她都能接上一两句。
　　至于她们谈论的那些什么安全墙、信息加密程序之类的，林兮则是完全的听不懂。
　　她苦巴巴地看着对面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就有些羡慕起颜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