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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一连几日,傅景渊都早出晚归,林宛安心里竟然可耻的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她不需要去想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傅景渊。

      傅景渊越关心她,她反而越难受。

      傅景渊现下找了太医给她配药,若是她吃了药还是不能怀孕呢?傅景渊会放弃她吗?

      林宛安站在廊下,脸色莫名。

      初雪在一边催促,“王妃,外头风大,您还是进去吧,不然王爷又该担心了。”

      林宛安没有动,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湿气的风直往脸上吹。这雨从下午便开始下了,到了晚间一点不见小,泼天雨幕和漆黑夜空交织,阴沉的吓人,像有一只野兽躲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傅景渊还没回来。

      她从下午时心就莫名其妙慌起来,到了晚上更是在屋里坐不住,这样恶劣的天气,傅景渊不回来,她实在不能安心。

      耳边的铃铛声急促且慌乱,林宛安仰起头看到回廊檐角挂着的那一串铃铛在风中摇摇欲坠,她倏地就想到了自己,将来风暴来袭,她大抵也像这串铃铛一样吧。

      初雪见劝不动林宛安,急的直跺脚,最后也只能无奈跑到屋里拿了件厚披风给她披上。

      “派去刑部的人呢?”

      初雪道:“还没回来呢,王妃莫急,再等等吧。”

      不待林宛安再问些什么,不远处已经响起了嘈杂声,有人提着灯笼往这边来。
      下人急急忙忙跑过来说道:“王爷回来了。”

      林宛安已经看到了,傅景渊穿着雨具,转眼间就到了回廊转角,林宛安猛然松了一口气。

      傅景渊脱下雨具,看到她后眉头皱起,快步走过来,声音很沉,“怎么站在外面,这里风这么大。”

      林宛安看着他,道:“王爷下次若是还这么晚回来,定要先报个信,这大风大雨的,谁都要担心的。”

      傅景渊认错十分从善如流,“好,我一定记得,这回是我错了。”

      林宛安看着她衣衫下摆都被雨水打湿,肩头也晕开大片的水渍,抓起他的左手就要带他进去换衣服。她才刚转身,就听到傅景渊闷哼一声,声音很低,几乎要淹没在磅礴雨声里。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转身怀疑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傅景渊摇头说没事,把自己的左手抽回来,换成右手牵着她往寝殿走。林宛安却猛的一下子掀开他的披风,果不其然看到他左臂上衣袖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衣衫边缘都渗着血迹。

      林宛安大惊,声音都颤抖了:“这是怎么了?!”

      傅景渊多余的换了一下手,她察觉出不对,可没想到傅景渊竟然受伤了。

      傅景渊心里叹气,本来想瞒着她的,结果......

      “只是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过了,不碍事。”

      林宛安才不相信,那道口子的长度足有一个手掌那么长,怎么会没事呢。

      傅景渊被她半推半拉进了寝殿,等林宛安解开他的上衣,又把已经渗出血的纱布取下来后,一看到那道伤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利刃划伤的,但伤口真的很长,也没有包扎好,回来的一路上又淋了雨,伤口被湿衣物捂着,边缘已经发白了,渗着血水。

      傅景渊的手碰了碰她额边的碎发,温声道:“看着吓人,其实不碍事,两三日便好了。”

      林宛安直接一偏头躲过他的手掌,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倔强的看着他,问:“王爷去查案子,怎么会受了伤?”
      “今日去了兵部。”

      傅景渊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林宛安听得心惊肉跳,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傅景渊去兵部看卷宗,本来在和各位大人们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众人都站在一处看京畿布防图,谁知站在傅景渊身后的兵部一位主司猛的掏出利刃就像傅景渊刺来。距离太近,完全躲开根本不可能,傅景渊测了身子,匕首从手臂划过。

      傅景渊轻轻笑了笑,道:“今天本来就是个局,我猜到兵部有他们的人,所以设了这个局。那人果然沉不住气,露了马脚。这下,再查起来就快了。”

      林宛安听了却不觉轻松,反而心中升起怒火。便是知道,他也不能让自己以身犯险,万一那人是个绝世高手,离得那么近,他躲不过怎么办。

      “王爷大才,竟想出如此精妙的局,想必受伤也是王爷预料之中的事,如此全然是我白担心了。”

      她咬着下唇侧过身子在药箱里拿药,眼睛里的水汽慢慢凝结,仿佛下一瞬就要落下来。

      傅景渊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反讽的意思,看着人不理自己了,叹了口气,身子倾过来,未受伤的右臂环过林宛安的肩膀把人揽在怀里,低低道:“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如此了,你不要哭。”

      林宛安挣扎两下,他越抱越紧,她担心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索性就撤了力道靠在他怀里,眼泪滚落,掉在傅景渊裸露在外的小臂上。

      她在他怀里无声落泪,傅景渊手足无措,只能低声哄着,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

      自从那天在书房得知那个消息后,林宛安的心情一直都压抑到极点,她谁也不能说,只能任由它在心里慢慢发酵膨胀,堵得她喘不过气。今天又看到傅景渊这么深的伤口,情绪一下子到了极点,崩溃了,才不受控制哭出来。

      哭完了,她挣开傅景渊的手臂,拿了干净的帕巾把他伤口边缘擦干净,又取了药瓶上药。怕弄疼了他,林宛安僵直着身子,一点一点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上完药后,额头都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取出纱布在他手臂上一圈一圈缠好,末了打了一个漂亮的结,道:“王爷先去沐浴吧,换身干爽的衣服,一会我再给王爷上药。这里纱布缠的厚,也不担心被水浸湿。”

      傅景渊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林宛安被看得不自在,刚想说话催他,傅景渊已经吻上来。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傅景渊垂着眼睛看她,薄唇若有若无碰到她的鼻骨,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翻滚的情意,她看的分明。床笫之间,傅景渊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让她一眼就能看清他的欲望。这样直白又暧昧的眼神,林宛安每每看到都会心底泛麻,无力反抗,这是傅景渊因为她才有的情绪涌动。

      傅景渊炙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林宛安只觉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下唇。傅景渊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垂首含住她的双唇,连带着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尖。林宛安大脑晕晕乎乎承受着傅景渊的攻城略地,他的温柔和强势让她心悸,双臂也不知不觉环上他的脖颈。

      林宛安靠了过来,傅景渊换了左臂虚虚揽住她,右手顺着她的脊背抚上她的后脑。钗环珠花扔了一地,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终于又滑落在他掌心。傅景渊的手指穿过发丝抚上她的头皮,喟叹一声,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

      傅景渊炙热滚烫的气息烧的她几乎失去理智,林宛安强撑着一丝清明去推他的肩膀。她方才将傅景渊的上衣脱下,此刻双手碰到光滑温热的皮肤,林宛安哑着声音道:“王爷该去沐浴了,而且王爷还带着伤。”

      傅景渊凑过来吻她的唇,声音比她还哑,喘着气道:“不去了,去了一会还要再洗,麻烦。”

      林宛安看着傅景渊因为染上欲望而愈发性感的面颊,心里最近几日筑起的围墙溃不成军,她以为她慢慢地试图远离他,再不靠近他的温暖,日子长了总能慢慢适应了之后没有他的日子。可她忘了,只要他站在这里,只要他一靠近,她真的抵挡不住的。

      林宛安闭了闭眼,就这一次,她真的好贪恋他怀抱的暖意。

      就这样在他怀里再一次沉沦吧。

      林宛安的双臂环住他发热的身体,吐气如兰吻上他在灯光下越发精致深刻的眉骨。

      屋外大雨倾盆,呼呼的风声撞在紧闭的窗牖上,暴烈冰寒。屋内烛火摇曳,落下的床帐掩住一室温情。

      傅景渊靠坐在床栏上,背后垫着一个靠枕,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力揽着林宛安的腰肢。床帐摇动,林宛安终于支撑不住,腰上脱力,软趴趴跌进傅景渊怀里,下巴抵在傅景渊肩头。

      傅景渊坐直一些,感受到林宛安在他怀里颤抖。男人的眼神幽深晦暗,几乎要压不住体内翻滚的燥热,咬了咬后槽牙,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问她:“我近来不能时常陪你,明天我派人去接魏璟轩过来,嗯? ”

      做这种事的时候,林宛安完全无法思考,大脑一直在爆炸,也听不清傅景渊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嗯了一声。

      林宛安腰酸的很,没了力道支撑,她的腰身弓起一个弧度,几乎要坐不住。傅景渊右手用力,直接把她抱到身前。

      动作太大,林宛安脊背都酥麻了,抱着傅景渊的脖子嘤咛一声,含糊不清的说:“王爷,我难受。”

      她还穿着衣服,外衫里衫都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刚才傅景渊只解开了她的衣带。现在出了汗,衣服黏在身上,随便一动都很不舒服。

      傅景渊拨开黏在她脸侧汗湿的头发,堵住她剧烈的喘息声,右手穿过衣衫覆上她的后腰,轻轻摩挲,抬起一直搭在床栏上的左手,轻而易举将衣物扔出了床帐。随后一个翻身,林宛安的头挨到了枕头。

      傅景渊的手臂撑在她颈侧,林宛安被吓得一下子神思清明,急忙道:“王爷的手臂......”

      傅景渊俯身下来,林宛安晕晕乎乎感觉自己像一叶小舟,感受着傅景渊带来的风浪。她迷迷糊糊间听到傅景渊喘着气在她耳边问她“冷不冷?”

      她不觉得冷,但还是往他怀里不停的靠。

      她听到傅景渊贴着她的耳侧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暗哑,还带着危险的意味。

      ......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傅景渊就起了,林宛安迷迷糊糊中感受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他。

      傅景渊已经穿好里衣,侧着身子看她,手掌贴上她的脸颊,轻声道:“还早,你好好睡。”

      “王爷这就要走了?”出口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林宛安愣了一瞬。

      或许是看她睡得迷糊,傅景渊侧坐在床沿,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角,温声解释:“今日要出城,早些去早些回来,别担心,嗯?”

      林宛安挣扎着要坐起来,脸上带了焦急的神色,道:“昨日一夜大雨,今天出城方便吗?”

      “走官道,下午就回来了。”

      傅景渊顺势把她抱进怀里,将她睡得松散的寝衣拨开一边,温热的唇落在她肩上,是一大早的缠绵眷恋。

      林宛安有些神思不清的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手掌探进寝衣里,身体泛起一阵酥麻,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衫。

      傅景渊低低哑哑笑了两声,手撤出来,把衣服给她拉好,又把她放回锦被里。

      林宛安隔着床帐看到傅景渊的身影消失在寝殿里,整个人都在被子里蜷起来,脸红了个彻底,浑身微微发热。她一动,就感觉到身子不太舒服,是那种轻微的酸胀感。

      昨晚,她顾及傅景渊手臂受了伤,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没有抗拒,结果傅景渊竟然一点节制都没有,折腾到半夜,她嗓子都哑了。

      她眼神暗了暗,可是她难以怀孕这件事,终究还是梗在心头,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晚上折腾的太狠,傅景渊走后,林宛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昨天一场暴雨,天气又冷了几分,林宛安身上的衣服又添了一层,两个丫头确定她不冷才敢让她出内殿。

      外殿的桌案上不仅摆满了早餐,一边还坐着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团子,魏璟轩两只小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看着一桌饭食,听到走动的声音,扭着小脑袋看过来。见她出来了,眼睛一亮,小家伙两只手撑着座椅跳下来,一路小跑扑过来。

      “王妃嫂嫂。”

      魏璟轩才三岁多,身高就是个小萝卜头,脸颊两侧肉肉的,看着可爱极了。林宛安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餐桌走,低头问他:“你用早膳了没?”

      魏璟轩被初雪伺候着在椅子上做好,眼巴巴望过来,绞着手指头,肉肉的脸颊上有可疑的粉色,道:“没吃呢。”

      晨起,大哥哥派人来接他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娘亲进屋见他还没起,嘴里说着请楚王府的人回去吧,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三下五除二洗漱完,就要往外跑。被娘亲抓回去穿好了衣裳,娘亲问他要不要吃早膳,他摇了摇头。

      他每天都和父亲母亲一起吃早膳,但和王妃嫂嫂一起,还是头一回。他很喜欢林宛安,所以想和她一起用早膳。

      林宛安看着外面的天色,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应该了,起的这么晚竟然让一个孩子等她用饭。魏璟轩乖乖坐在椅子上,小披风叠的整齐放在一侧的椅子上,很有教养很讨人喜欢的小孩。

      林宛安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是不是很饿,都怪我起的太晚。”

      魏璟轩摇头,然后又犹豫的点点头,害羞道:“我愿意等王妃嫂嫂。”

      林宛安被逗笑,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个小包子,“我暂时还不知道轩儿喜欢吃什么,所以你要自己夹,有喜欢吃的要告诉我,我会记住的。”

      魏璟轩眯着眼睛点头,心里开心极了。仙女一样的王妃嫂嫂刚刚摸他的头了,笑得好温柔啊。哎,为什么他的娘亲每天都对他那么凶,心好累。

      魏璟轩在心里默默攥紧小拳头,心里一个小人打了个滚:他好羡慕大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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