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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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不同网友的温情问候，四舍五入可以概括成同一句——叔/爸，面基吗？
白榆眼前一黑：“？！”
疯狂深呼吸，他缓过来后赶紧回复：
【别提，我还不知道圣诞节的时候人在哪儿呢，工作原因，你懂的，针织帽晚点再寄你，我最近比较忙……】
【看到你们姐妹俩如今过得不错，我很欣慰。暂时抽不出时间见面，好好上学，有困难联系我。】
火速解决了最容易搞定的两个，大侄子和小妹妹用工作忙就能糊弄过去，棘手的是最后一位，网友D。
纯英文的网名“Vermouth”，末尾有一朵小小的玫瑰图案作为后缀。聊天界面的文字并未使用默认字体，颜色也别出心裁地选择淡金，各方面显得分外有格调，可见对方是一名精致的女性。
Vermouth倒也不算单纯的网名，这是她的代号。
本名莎朗·温亚德的女人与白榆的关系……比较复杂。
——是的，他有一个女儿。
当然不是亲生的啊喂！
世界融合后，酒厂BOSS已经有一个年龄差随缘变化的竹马了，再依照原剧情，被强塞一个血溶于水的“亲女儿”，也很合理……
白榆（痛苦翻滚）：那可真是谢谢了哈！
小鬼版的竹马被直接打包送上门，不能退货就算了，便宜亲女儿那时已经成年，不需要他养，加上白榆通过剧情和手机里寥寥几条通话记录确认，这对父女的感情极其淡薄，不见面就不会社死，这才把吐出的魂儿咽回去。
BOSS与Vermouth的父女关系属于机密，组织内无人知晓。
Vermouth明显对老父亲怀有异常之深的心理阴影，却在邮件里表现得尤为恭敬，先用甜美温顺的语调表态，自己服从父亲大人的一切安排，真正的想法藏得隐晦。
她只敢谨慎地一点点试探，绕了半天弯子，才透露出想回美国继续为组织发光发热，如果不被允许，她也没有怨言……
老父亲秒回：【飞机在停机坪等你，想在外面玩多久就玩多久（不回来都行），钱花完了再联系（没花完就不用联系了）。】
看不见括号内容的Vermouth：“？”
处理方式是挺奇怪的但无关紧要——总之，那之后，塑料父女二人组再没有现实团聚。
相安无事的十五年间，Vermouth也来过几次岛国，前几次只见了见近段时间异军突起的新人干部Gin，毫无再跟主观上的老父亲续续亲情的打算。
但，不知从何时起，Vermouth变了。
她一改昔日的避之不及，竟然开始找抛弃手机邮件沉迷网络的老父亲聊天，话里话外皆在关心老父亲平时都在做什么，为组织的发展操劳久了，有在积极锻炼养生吗，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不如两人久违地享受一番美好的下午茶时光？
白榆严重怀疑，这个聪明的女人已经怀疑老父亲换人了，所以笑意嫣然的每一句话带着十个坑，换着花样逼他出门见光死。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
没关系，只要他死不配合，Vermouth就对【的的确确是BOSS】的他无可奈何。
加天降亲戚们LINE好友时偷了一次懒，导致短讯一不小心群发到了Vermouth那里，是白榆无法挽回的失误。
既然装得不像，他干脆不装了，女人有兴趣跟他打谜语，他就敢明着装傻放飞自我，网友就是这么个定位，有意见直说——说了不外乎不聊了，隔着世上最安全的网线，他半点损失没有。
话虽如此，考虑到黑恶势力老大姑且有点形象包袱，也不能飞得太高，打出来的文字总得斟酌斟酌以示敬意。
【抱歉啊宝贝父亲大人最近忙得很，你一个人慢慢玩，钱不够花了再跟父亲说，爱你（玫瑰花特效大爱心.jpg）】
放在五年前，这般温情——油腻中带点恶心的台词，至少能让海对面的女人沉默十分钟，如今却是起效甚微。
【啊呀，不愧是父亲大人，既然您已经猜到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Vermouth竟然在线，秒发照片：超长账单□□g
【想着送您的礼物必须用心才行，但又不知道您缺什么，干脆把我喜欢的都买上，结果一不留神……就把卡刷爆了两张呢。】
白榆：“？”
他瞪得掉帧的两只眼睛一下贴上电脑屏幕，瞥到账单底下那一排数不清楚的零时，老血当场上涌堵住喉咙。
一只BOSS失去了笑容和一天时限的幸福。
可他冰凉的手指落在键盘，打出来的文字却很有温度：【没事宝贝，你开心就好，心意爹地领了，礼物自己留着，爱你哦。】
【真的吗？谢谢您的慷慨，我以为您会很心疼呢。】
【刷爆两张卡算什么，再刷十张！】
【好的~】
【对了达令，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有意思的新词，你们年轻人好像挺爱用的。】
【嗯哼，是什么？】
【宝贝么么哒。】
【……】
Vermouth沉默三秒。
【虽然我没听说过这个词，但确实……有种双眼鼻腔都被黏腻住的冲击感，很有趣哦。】
都被狠狠地恶心到了，两败俱伤后彼此无言，今天的塑料父女情就联络到这里。
散场后。
“咳、噗咳咳咳咳咳！”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破客厅的温馨，奄奄一息的BOSS啪叽用脸撞地，两手抱头，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嗷嗷嚎叫。
黑泽阵秒懂发生了什么，但没动。
若是BOSS遇到了其他烦心事，他在简单粗暴动手解决之前至少会开口说上几个字，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向来只会保持缄默。
虽然很怪——各种意义上的诡异神奇，但这的确是BOSS的家务事。
BOSS坐拥组织为他带来的无尽财富，却患有看一眼高额支出就会心绞痛的病，不用怀疑，就是被某个不懂事的女人折腾出来的。
女人几年前远远没有这么烦，似乎是从某天起突然骄纵起来，对既是BOSS也是父亲的男人——对，男人，没有起码的敬畏之心。
他们的亲子游戏玩法很是独特，旁人掺和不进去是事实。
黑泽阵也没想掺和。
BOSS且不论，Vermouth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在把柄彻底粉碎之前，他完全不想再见到那个假脸假笑的女人。
在地上翻滚的BOSS再翻两圈就没事了。
银发男人以符合他人设的方式将早餐一扫而空，把碗筷捡回厨房，收拾完了再过来，少年已有板有眼跪坐在原地，托着笔记本严肃敲字，明面瞧不出异样，但屁股底下多少带点灰的榻榻米明显干净了一大块儿。
“诶，你才吃完早饭就要走了吗？”
白榆刚好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已经披好风衣，随手将腰带也系好。
黑衣加身，如利刃削去萦绕周身的柔和，那些始终诱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东西，伴随咖啡的淡香与悄悄透窗温暖内室的阳光一同荡然无存。
黑泽阵干净利落地变回了Gin，不提自己这些天为了BOSS耽误了多少时间：“要去处理蠢货惹出来的麻烦，您关注的那件事，有了进展再向您汇报。”
“好吧。”不提白榆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心中愧疚，不再第一千八百零一次纠正发小非要公私分明带出的敬称。
他亦不提自己一个小时后也得走，放下电脑，哒哒过来帮Gin整理着装。
Gin在几步外瞥到开着没关的聊天界面，以他的眼力，左上方【债主卡密】的备注十分清晰，若将视线下移，他们聊天的内容也能一目了然。
男人蹙眉，但转瞬便移开了视线。
白榆从他手里接过与风衣标配的黑礼帽，习以为常地戳戳，示意他低头。
Gin俯身，银发拂过颈窝滑落到胸前，被白榆接住，以手作梳划拉几下理顺。
最后一步是替他戴上帽子，可在那之前，依照惯例——
“别着急，还要抱一抱呀。”
每次出门前，BOSS都会给小黑泽阵一个拥抱，因为育儿指南上这么写着。
后来小黑泽阵长成了冷峻高傲、话越来越少的男人，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当然，是BOSS强烈要求保留的。
双手环过腰肢，从两人的下颚搭着彼此的肩头，变成矮小的一方靠在对方胸前，静静聆听心跳，孤独的野狼找到了属于他的雪原，与安静的雪花互相依偎。
“别担心，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啦。”白榆轻声说。
Gin嗯了一声，并不追问。
他或许也不曾发现：
视野死角，突兀的淡红在少年原本无色的眸中流转，如从白纸之下缓慢溢出的血液，晦暗攒动之余，隐隐漏出一丝愉快。
被刻意撇开的消息框里，某个超能力者网友提前预言：【你继续演吧，前车之鉴就在隔壁，我做好准备看热闹了。】
“和他们玩游戏，很有趣哦。”
白榆是柔弱无害、单纯好欺负的社恐BOSS。
但，有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这个身份，也只是他画出来的马甲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