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古英雄》巩莹

2、第 2 章

　　有景阳岗，有老虎，是不是会有武松？
　　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对这个问题充满了期待。
　　到饭庄打工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得到了分店掌柜张昌宗的认可。说是饭庄，其实就是一个小客栈，供来往景阳岗的人吃饭、歇息，生意还算不错。
　　而在我十多天前不经意间露了一手厨艺后，我便从跑堂小妹升级为饭庄的大厨。谁让我自小就做了一手好菜，而且对外国料理也颇有研究呢？在我掌厨饭庄后，饭庄的生意比原来好了一倍不止，张掌柜对我更加满意。
　　“何姑娘，听说昨晚又有两个猎户被那大虫咬死了。”张昌宗掌柜趁着晚饭后生意清淡，跟我聊了起来。
　　“哎，这些人，官府有公文警告怎么还去送死呢？”不过如果武松来了就不同了，我在心中加了一句。
　　“何姑娘，你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去看望过你的母亲跟孩子？”张昌宗试探的说道。
　　“我想抓紧时间赚钱嘛！银子我也托人给家里带回去了。”我神态自然的说道，还孩子呢，姑娘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看我这么说，张昌宗不再说话。他其实是那天推荐我来这里打工的中年掌柜的独子，二十几岁的年纪，管着这个小店，倒也轻松自在。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我喃喃自语，武松，不会是施耐庵杜撰出的人物吧？可这么巧有景阳岗，还有一只害人的大老虎呢。
　　“什么他？”张昌宗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他却怔住了，年轻的脸抹上一片红晕。
　　“掌柜的，拿酒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提着根棒子走了进来，在一张桌前坐下。粗布麻衣丝毫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英雄气质，日月星辰都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黯然失色。黝黑的脸仿若刀剑曾雕刻出其轮廓，剑眉下的一对眸子射出凌厉的光，目光扫过之处，饭庄中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个男人长得很酷、很好看。我从来没想到把酷和好看联系在一起，可眼前的男子却拥有傲人的五官和冷漠凶猛的气质。
　　他，难道真的是武松？这个疑问一在我心中冒出，便让我激动万分。
　　不待店中其他小二招呼，我快步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店家，”见我是女子，男子一怔，声音也放柔了许多道，“先来些酒。”
　　“是。”我吩咐小二打来一碗酒，端上两道小菜。
　　男人端起碗一饮而尽，而我则笑眯眯的在一旁站着。
　　“好酒！”男人大声赞叹，把碗递到我面前，“再来一碗，另外再来些肉。”
　　“是。”我乖巧的回答着，心中却欢喜得像要上了天。他会不会就是武松呢？我走入厨房切了三斤熟牛肉。这牛肉是我何氏独家腌制秘方，这些天卖得很受欢迎。
　　“好！”男人满意的放下碗，转眼间他已吃掉将近一半的牛人，又喝完了两碗酒。不多不少，加起来正好三碗。
　　“再来酒！”他眼也不眨的道。看他脸色毫无异常，我心中越来越激动，酒量这么好，不会真是……真是武松吧！
　　“客官，”这时候张昌宗迎了上来，“您看看到外面的旗子，三碗不过岗。因为我家的酒是独酿‘透瓶香’，人喝了三碗就会醉，您已经喝了三碗，不能再喝了。”
　　我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笑眯眯的看着男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男人拍岸而起，道：“胡说！瞧不起大爷没钱么？再来三碗。”
　　张昌宗还欲争辩，我却拉住了他。我笑吟吟的给男人上酒，一碗，一碗，又一碗……
　　二十四碗了，记得水浒传上武松才喝了十八碗。我在心中窃喜。来到古代一个多月来波澜不惊的生活让我感到乏味，现在我多半撞上了个古代大英雄，我兴奋极了。
　　店中所有人已经用一种近似崇拜的眼神看着男人和我。崇拜男人是因为他喝了二十四碗，从来没人能喝这么多；崇拜我是因为，眼看这强壮的男人已经带了七八分醉意，我还不怕死的笑嘻嘻的在他旁边服侍。
　　“店家，给你酒钱。”男人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抛在桌上，黑夜似的双眼迅速看了我一眼，我心头突地一颤，没办法，对帅哥一向没有免疫力。
　　“客官，您不能走。”张昌宗连忙拦住他，向他解释山中有虎害人。男人却不依，张昌宗也急了，拦着非不让他走。
　　“休要拦我！”男人怒喝一声，张昌宗也吓得闪到一边。
　　看着男人走出店门，我急了，我还没证实他是不是武松呢。
　　好奇心旺盛的我追出店去，隐约听到店内有人说道：“张掌柜，看来你家厨娘是对这汉子动了心了……”
　　“你等等！”我喘着气跑到他面前，一路小跑让我累得弯了腰。他走得可真快。
　　“什么事？”他眯着眼望着我，有些恼怒的道，“我的酒钱可是付清了。”
　　“清了、清了。”我连忙说道，不过当我直起身子才发现，老天他实在太高了，将近两米了吧！一米六0的我在他面前象一个小孩。
　　“那有什么事情？”他的身子有点摇晃，看来酒劲上来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叫武松？”
　　“原来姑娘识得我？”他无心的声音却似在我耳边点起一颗炸雷！
　　也！一种强烈的类似中奖的心态冲击着我！我太激动了，武松也，小说中的英雄啊！看来施耐庵的小说也是有很大真实性的。
　　无视于我的兴奋表情，见我不再说话，他的眼神有点迷离，也不问我是谁，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远离我，我突然有点不甘心，和这个著名的英雄好汉就这么一面之缘，好亏啊！而且如果有武松，就应当还有梁山众多好汉……
　　一百零八好汉！
　　一个冲动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冒出，我知道这个念头很荒谬，但是如果有幸见证梁山水泊一百零八好汉，也不枉我穿越时空浪费两年的青春光阴。
　　决定了！我深吸一口气，拔腿往饭庄跑去。
　　从后门溜进饭庄，迅速收拾自己的几件衣物和一个月来积攒的一点点碎银子。然后留下一张简短的纸条向张昌宗告别，虽然心中有些不舍，我还是背起包袱拔腿往景阳岗方向跑去
　　我已下定决心，不仅要去见证武松打虎的英雄气概，也要去见证梁山结义的历史性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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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出约三里的山路，天已渐黑，我终于看到武松高大的身影。
　　“武松，等等我！”我顾不得形象，大步冲到他面前。
　　他停下脚步，低头端详着我。
　　“武松，请你带我一起过岗。”我坚定地请求他。
　　“你们……东家，不是说山上有虎么？”他用力睁大眼睛，想把我看得更清楚——看来是酒意更浓了，虽然黝黑的脸看不出是否脸红。
　　“是有虎，不过我家传来消息，家人病重，我必须马上赶到阳谷县去。”我说出在路上想好的理由，“请你一定要带我一起过岗！”
　　“好吧！”武松终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提着棒子继续前行。
　　我开心极了，连忙跟在他身后。
　　不过，走了不到两百米，我就气喘吁吁。原来紧跟在他身后，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拉出五六米的距离，而武松似乎没意识到我的掉队。
　　老天，谁让他个子那么高，步子迈得那么大，一步顶我两步，走得又快！
　　我咬咬牙，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拽住他的衣襟。
　　他疑惑的回头，望着被我紧抓在手里的衣襟，道：“怎么了？”
　　“你走得太快了！”我仰着脸指责他，本来嘛，一点都不懂得替人着想，虽然看过水浒传的连续剧，早知武松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我是女孩子阿，你走得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
　　他一愣，随后传来他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他的胸膛震动着，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大山在摇晃。
　　“不许笑我！”我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大声喝止他。
　　“你——命令我？”他被我的叱喝停下了大笑，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稀奇的事。
　　“你为什么要笑我！”我不服气的仰头道，“你本来就那么高大，我追不上你的步子也是应该的。”
　　“好。”他正色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取笑你的。”
　　“算你讲道理。”我这才把脸恢复正常方位，老天，只是仰头说了一会，脖子就酸痛极了。我习惯性的嘟起嘴，揉着自己可怜的脖子。
　　“继续走吧。”他低头对我说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粗人也会有这么细腻的表情吗？我摇摇头，刚才一定是错觉。于是我继续抓住他的衣襟，跟着他往前走去。
　　他依然迈着大步往前走，让我跟得吃力。只是他的步伐似乎放慢了一些，我虽吃力，却不会气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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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两三里地，眼前出现一个山神庙，武松突然停下了脚步。
　　该死！我在心中咒骂着，他不知道人是有惯性的吗？我揉着撞在他后腰的额头，张口便想指责他的粗心。
　　“原来这山上，真的有虎。”他端详着破旧的墙上的文字。
　　我闻言从他身后探出头，眼前贴着一张告示，不用猜，也知道是官府关于山上有虎的告示。
　　“张昌宗都告诉你有虎了，你还不信他。”我又仰起头，盯着他道，“现在信了吧。”接下来他会像书上记载的过岗吗？
　　出乎意料，他向我的脸伸出手。
　　我不明白他的意图，便呆呆看着他要干嘛。
　　“不要仰着头说话了。”他眯着一双虎眼，轻轻把我的脸掰到水平位置，“仰着头你会不舒服吧？”
　　未料到他如此温柔的举动，我傻傻的由盯着他的脸变成盯着他的胸膛。
　　似乎惊觉自己的失礼，他忽地快速收回了手，眼神有点懊恼。看来是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举动，古人不都是强调“男女授受不亲”吗？
　　“可是！”我再度仰起了头，坚定地说道，“我说话要看着你阿！”
　　他愣住了，不解的道：“为什么？”
　　“尊重。”也许古人男女之间很少谈尊重，但我仍然坚持这样很重要，“看着人说话，表示尊重。”
　　他迷离的眼闪过亮光，也许我的话震撼了他。
　　“好。”他突然毫无预警的俯下身子，把一张大大的俊脸凑到我面前，“那你要跟我说话，我便低下身子，可好？”
　　“好……”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徒的感觉脸有点发热。
　　“你明知山上有虎，还要去吗？”他问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凑在我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就像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家人病重，今晚必须赶到阳谷县。”我大言不惭地说着慌，却不由自主地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带着醉意的他居然还紧盯着我，放佛在评价的的话的可信度。
　　“不过，倘若了怕了这老虎，就不用跟我一起过岗了。”我激他。
　　果然，他双目一敛，精光一闪，道：“我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未怕过什么！”
　　宾果！激将法果然管用。我趁热打铁道：“天已经黑了，那我们赶紧赶路吧！”
　　“好。”他直起身子，我又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走了几步，他忽然转过头来，眯着那对虎目道：“跟紧了，不要丢了。”
　　是关心吗？我心头一热，将他的衣襟握得更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四周都是树木，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我们循着小路前行。
　　周围有阵阵凉风，我缩了缩脖子，感觉有点凉。却感受到身边的武松身上散发出阵阵热气。想他是身体强壮，抗冻。我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靠了靠。
　　“好热！”他不耐烦地扯扯衣领，看来是酒劲上来了，他走路的步伐更加摇晃。
　　“我们歇一歇吧。”他低头朝我道。
　　“好吧。”虽说在这黑漆漆的林子里让我有点害怕，不过身边有大英雄，这害怕就去了七八分。于是我俩倚着一棵大树坐下。
　　武松没有说话，闭上了双眼。
　　我趁机仔细打量着他。虽说黑夜里他的眉目我看不太清，却很明白的感觉到他咄咄逼人的英气。
　　修长的身体，坐在树下占了诺大一块地方，长发在头上盘了个髻，几缕凌乱的头发散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更显狂野和……性感。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吗？
　　我怔怔的往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帮他把脸颊上的几缕乱发收到他的耳后……
　　手还没触到他的发，他的眼睛却猛地睁开，一把抓住我的手……
　　没想到他突然睁开眼，我任由着他抓着手，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别让这个古代大英雄以为我吃他豆腐？
　　“我不是要吃你豆腐……”我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却一把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将我的身子搂进怀里，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身后。
　　我感觉浑身一僵，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子——
　　那只《水浒传》上记载的凶猛的野兽，正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朝我吐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