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131、第六首诗：浮士德

　　许格梧冷笑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用你的手补起来！”
　　玛丽·塔希尔：“……？？”你咋抢我台词呢？
　　阁楼里沉默良久，许格梧提着油灯往里面照去，在一丛残缺的娃娃中间坐着一个金色大波浪头发的女孩，皮肤苍白像一张纸一样，双眼流下两条血痕，嘴唇也是苍白无血。她的长发卷曲披在眼前，瞳孔中一轮死人一样涣散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
　　“你……是玛丽？”
　　“哥哥，你答应我的事情做了吗？”说着，她的双眼又淌下两条鲜红的血痕。
　　“什么事？”
　　“你说过……要帮我找到我的尸骨，还没有找到吗？”
　　“在哪里？你已经死了吗？那么现在这个跟我说话的人是谁？”许格梧蹲下来，举着油灯看着玛丽·塔希尔。
　　“你不是哥哥，给你七天时间，把我的尸骨找到，否则……”小女孩尖叫了一声，周围的洋娃娃齐刷刷地站起来，围着许格梧，以他们两人为中心，一层一层铺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许格梧看着黑漆漆的一片金色卷发洋娃娃：“你不怕我烧了它们？”
　　“要是我怕你烧了它们，我就不会让它们围着你了。”玛丽塔希尔站起来，双手垂在身侧，“七天时间……七天，我要我的尸骨。”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
　　“啊——”小女孩捂着耳朵尖叫，“我出不去！我出不去啊！要是我能出去，我还会让你们去找吗？”
　　“你为什么出不去？”
　　“这栋房子有一个比我厉害的魔鬼，它把我禁锢在小阁楼，我出不去。”玛丽发狂地将地上的娃娃撕碎扯烂。
　　许格梧看着她：“那个魔鬼是谁？在哪里？”
　　“哥哥知道，妈妈也知道，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去呢？那个残暴专制的人，就算把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把它煮熟了喂狗也不解气！总之，他不得好死！”玛丽·塔希尔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房间的洋娃娃一下子四分五裂，成了一地的残碎肢体。
　　许格梧听她的描述，大概也知道了：“你等着，我去查一下。我决定放你出去，你自己的尸骨自己去找吧。别跟过来。”许格梧亮出了自己的匕首，“我不是你哥哥，它可不认人！”
　　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笼罩在房间里的怨气，怀疑这个小女孩生前一定遭受了什么重大事故，他得去调查一下，如果是真的跟老塔希尔有关，就顺手除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
　　艾利克斯·塔希尔卧室，许格梧下楼去吃饭之后，晏执在房间里看着艾利克斯的日记，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他不断地翻，一页页看过去，终于，目光被一行诡异的表述吸引过去。
　　我还没找到……抱歉……我只有洋娃娃了……
　　他立即回去翻看前面的记录，前面从来没有提到洋娃娃的事情，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洋娃娃？他继续往下看，里面断断续续提到艾利克斯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呢？
　　他看到最后一页，也没有说明塔希尔在找什么东西。
　　艾利克斯和玛丽在家里过得并不开心，他们有一个残暴的父亲，老塔希尔的控制欲很强，几乎几点吃饭，几点做祷告都安排好了，他们所有人都必须按他定的规矩来，一旦违背就会被罚，轻的去忏悔，重的被殴打之死。
　　家里所有人都怕他。
　　他又拆开两封信，一封信上写着：我是谁？另一封信写着：所有人都无法逃离的漩涡……正在……正在……慢慢逼近。
　　咚咚咚——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了，手中的两封信掉到地上。外面又敲了两下。
　　“谁啊？”他捡起信塞回信封。
　　“哈德利先生，我是霍兰德啊！给您送饭来了。”
　　晏执打开门：“艾利克斯呢？”
　　“他被老爷罚去小阁楼忏悔了，两个小时之后会下来。你先吃饭吧。”霍兰德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他。“我先走了。”
　　“好。”他关上门后，刚把托盘放在桌面，今晚的饭菜是牛肉配香菜。他没在意，拿着盘子在屋子里走动，一边走一边吃，书架上有不少的藏书，其中有很多是艾利克斯的笔记。
　　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笔记本，翻开，里面写的是艾利克斯在学校学的东西，都是各种奇异生物的图画，旁边还有文字标注。
　　他翻了几页，看到一幅黑糊糊的画面，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纸上的画，然而实在太模糊了。他三下五除二吃完手中的晚餐，随后将笔记本里面的黑糊糊的一页撕下来，对着油灯看。
　　在一片漆黑中间，他看到了一个影子，是……一个人的轮廓，但是太糊了，他很难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他将纸折叠好，放进口袋，走去开门。“许格梧！你你你不是要两小时之后才下来吗？”
　　许格梧将他推进去，关好门，低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他肌肤的温度：“我又不是那种听话的人。”
　　晏执扭开头：“这样……不太好吧？咱们还在幻境里。”
　　“管他呢！”许格梧将晏执的脸掰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后者，“亲爱的，今晚的月色真美。”
　　晏执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窗外，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一颗，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松树凝成一个囚笼，包围着这座庄园。
　　“今晚没有月亮。”
　　“你是我的月亮，亲爱的。”许格梧低头衔住他的唇，将人推倒，按在天鹅绒的床上，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脸，玩味儿地看着他，一颗颗解开他胸前的口子。
　　“许格梧，我刚刚有个重要的发现……”
　　“嘘——”许格梧伸出食指按在他唇上，“今晚我们不谈其他的，别让那些无聊的琐事打扰我们的兴致。”
　　他弯腰埋在晏执的侧颈窝，吮吸轻咬舔舐……指尖轻轻划开他的衬衫，从锁骨划到了肋骨，沿着第三根肋骨向右，摊开手掌覆盖在他的皮肤上……
　　他将他的耳垂含在嘴里，热气扑到他脸上……
　　“不要……”晏执挣扎了一下，手腕被对方提起来，按在头顶上。对方没有松手，将他的手腕扣得很紧，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轰——一阵火焰从头上飞下来，烧到了许格梧身上。
　　许格梧立即放开他，跳下床，他捂着被烧伤的脸：“晏执，你这是干什么吗？我可是许格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的吗？”
　　“你不是许格梧，你是什么东西？”晏执襟怀敞开，露出了一大片胸膛，他右手拿着微星，严阵以待。
　　“我就是许格梧！你这人发什么神经？！”
　　“你确实模仿得很像，但是有一点你不知道，许格梧承诺只要是我不愿意，他就不会强迫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原来如此。”“许格梧”身形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晏执跳下床，拿着灯火往黑暗处照，那里除了一个书架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他立即摸摸身上的那页纸，不见了！
　　“咚咚咚——”门，第三次被人敲响。
　　他一个人在这个卧室，总有种置身于鬼屋中的感觉，许格梧！你这家伙，叫我来你家，自己却不见了！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被解开的口子一一扣好。
　　慢慢拧开门把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他立即拿出微星烧过去，许格梧敏捷地躲开，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屋里推进去，后脚勾门，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看清楚再出手！笨蛋！”许格梧将他的手腕往后掰，卸下对方的武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骗了我一次，又来一次？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晏执看着自己的灯在别人手里，心里有些不甘心。
　　“什么？我才下来。”
　　“你别骗人了，你刚刚不是已经抢走我的线索了吗？现在又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来睡我？”
　　“晏执！”许格梧将自己的斩界摸出来，插在桌面，“看清楚，我是许格梧！你到底丢了什么线索？”
　　晏执：“？”他仔细看看斩界，是真的，随后又扭头看看许格梧，后者一脸的疲惫，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折磨。“你……你真是许格梧？”
　　“是。你左手刻着我名字，是第二首诗里面刻上去的。”许格梧将他左手臂的衣袖往上扯，露出了半截胳膊，上面赫然露出三个字。
　　晏执松了口气，扑进许格梧的怀里：“不好意思，我刚刚碰上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刚从小阁楼里下来。”
　　“站好，先说说线索丢了是怎么回事？”许格梧将人拉开。
　　“我在艾利克斯·塔希尔的笔记本看到一张涂黑的画，画里有个人影，但是那个很像你的人就出现了，从我这里骗走了那张画。”
　　许格梧咬着手指，仔细端详对方，目光落到晏执的脖子上，他抬手：“你脖子怎么了？”
　　晏执转身，捂着脖子：“可可可能是被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蚊子能咬成这样？那得是像人一样大的蚊子才有可能……”他将对方拽过来，解开对方胸前的扣子，上面到处是未消退的吻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捏着对方的下巴，“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