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上热搜了》野光

8、爸爸就是爸爸

　　顾敛翘着个腿坐在沙发上，毫不顾此刻自己穿的是欧洲中世纪在贵族女性间流行的服饰——也就是lolita——满意地看着谢晗，像在欣赏一件称心的艺术品，又像是位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日渐长大。

　　哦，不对，顾敛不是还叫过谢晗爸爸吗？尽管他本人是在喝醉无意识的情况下叫的，但爸爸就是爸爸，永远的爸爸，不可侵犯的爸爸。

　　这位刚荣升“爸爸”宝座，身着狂拽吊炸天的古装的年轻男人抽抽嘴角，似乎有点儿恼火地对他颠倒辈分的儿子说:“看够了没？”

　　这神态，这语气，简直就是个一边宠爱着孩子一边又对孩子的不懂事而无可奈何的父亲。

　　“老色批。”无可奈何的父亲骂了一句，不，比起责骂更像是小心翼翼不知道怎么带小孩的家长。爸爸果然是爸爸。

　　不过根据人类数千年有记载的关于带小孩的历史中，心理学家发现溺爱孩子的父亲他们的孩子们通常不会有什么报道父母的优秀品德。例如这位父亲，他的“老色批”儿子就很不顾如山的父爱，对着自己的“爸爸”挤眉弄眼:“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晗哥。我都快迷恋上你了。”

　　被儿子以兄弟相称的谢晗:“滚。”

　　顺便说一句，谢晗之前是有把顾敛叫他爸爸时的样子拍了个视频，打算以后拿来威胁他儿子给他“养老”，开玩笑的。谢晗打算在被顾敛惹怒时拿来给他看，以此来羞辱他——谢晗这人也算不上心宽，他肚子里估计连个玩具小船都撑不下。不过看到顾敛这幅德行，谢晗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就给顾敛看后者的黑历史。

　　顾敛一仰身，和只肚皮朝天的乌龟似的将四只爪子伸得远远的，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晗哥，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谢晗:

　　顾敛继续说道:“……你身材真的好好，腰细腿长……”

　　被儿子挑逗的谢晗脸像个熟透的水灵灵的桃子，生怕他下一秒说出些不能过审的污言秽语忙打住他:“闭嘴。”

　　“……就是肌肉少了点儿，腰圆润得跟个姑娘家家似的，改天我带你附近的运动馆里锻炼锻炼身体吧。”顾敛边说边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躲避着谢晗砸过来的枕头，嘴上还很不服气:“真的。不信你去看看那些时装杂志上的美女模特，你除了没有‘前凸’外，‘后翘’和‘中间细’都有了。”

　　“……你偷看……”谢晗羞耻得自杀的心都有了，扔东西的速度在听了这几句“夸奖”后不减反增。他平时无论是穿高领毛衣还是圆领T衫，都选择的是不显身材的长款，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因为运动略少而微微鼓起点儿肉的腰。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顾敛满脸不诚心地从嘴里蹦出这令人无言以对的否认三连，并惊讶地发现这种“你扔我躲”的沙发运动出人意料的上头，“别用‘偷看’这个词。之前你还说我语文学得不好，现在看是你语文不好吧。再说谁叫你刚刚换衣服时不锁门的，风一吹就开了，我就随便瞄了眼……”

　　这小子，天知道他都看到了些什么。之前夹蛋那件事谢晗也没说啥，语文不好明明是我顾敛亲口承认的。现在他倒矢口否认、颠倒是非了。

　　但这件事顾敛的确没有瞎扯蛋，比较再扯蛋都要扯破了。谢晗是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换衣服时从不锁门。小时候父母总是忙于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家中除了送外卖时偶尔进来歇歇脚的外卖小哥和谢晗外便没有任何人了。谢晗又不太喜欢待在不透气的空间里，嫌窗户太小通风不好——他家窗户是那种中外结合的设计，活像个梳着中式盘发、脚踩雨靴还身着宫廷服饰的黑人女子，不伦不类，不仅不美观在实用方面更是一无是处——便经常大开着门，欢迎凉风——虽然他家有空调，但谢晗更倾向于自然界的风——和新鲜的(最好还带着点儿屋外芳草的香味)空气来他家做客。

　　在微风中换衣服自然也是件十分美妙的事:风会先撩起你的发梢，让柔软的碎发在脸颊边温柔地抚弄着。接着风吹向身下，如同一个知道你身体每个敏感点的情人，让你欲死不能——当然有些夸张。

　　不过，如果是看到别人在微风中换衣服的话心里自然而然地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似的说不上滋味，尤其是在对方只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甚至朋友都谈不上，只算是个认识的人——时，你心里的感觉就会五味杂陈，像此时的顾敛一样。

　　看着谢晗黑着脸回到他暂时睡的房间里——在等快递的那几天，顾敛不停地找各种理由不让谢晗回自己家，后者只好暂住在顾敛家和这个童心未泯整天想拉着自己认的老爸玩过家家的儿子住在一起——换下古装，顾敛借机拿出手机开始冲浪，试图遗忘刚刚看到的情景。

　　不过有句虽然很土却很有道理的话是这样说的：越是想忘的事物越是忘不掉，越是想装作没看到的事物越是会放在心上。顾敛好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在脑海里循环回放刚才看到的情景，又不停地凝神看向手机。

　　某女星出轨被其丈夫发现……谢晗的腰怎么这么细，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女儿身……该女星的粉丝称会“永远支持他们家姐姐”……他刚刚是不是生气了，我要不要去道个歉啊……“会一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是我该怎么和他说啊，万一他想歪了以为我是那什么怎么办……以上新闻由记者李XX报道。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看完了一则娱乐圈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的报道后，顾敛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侧卧着放下了手机，索性放空思绪，任凭自己东想西想。

　　最先浮现出来的是谢晗那张未完全褪去青涩却已经有了些棱角的脸，实在无法与他的年龄——顾敛在知道谢晗才二十八，也就是仅仅比他大一岁时惊讶极了，惊讶之余又怀着那份小人之心酸溜溜地想谢晗一定是玛丽苏小说里的男主，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相联系起来。他的头顶上有一小撮长不长短不短怎么梳也梳不下去的头发，根部正是发旋处。

　　接着是他那赤l裸的胸膛，尽管背对着门依然会让人觉得其中有火在烧，那是属于年轻人的热血(怎么莫名有点鸡汤)——当然并不是说顾敛就不年轻了——背上的肌肉十分结实，到了腰那儿却逐渐柔软白皙起来——至少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再往下是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牛仔裤——这还是顾敛把自己没穿过嫌小的牛仔裤送给他穿呢，毕竟在顾敛家住这家几天谢晗总不能不换衣服吧，而正常人也不会整天随身携带一堆更换用的衣物——背侧的角度露出了一条明显的人鱼线，可惜只能看见一点点。牛仔裤的裤腰刚好卡在低腰的位置，一根皮带紧紧地勒着谢晗的腰部，布料在经过臀部时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这也是为什么顾敛说他除了“前凸”外，“后翘”和“中间细”都有了——接着再垂直落下，在脚腕附近形成了几个堆积皱褶，贴在他光着的脚上，被皮肤的热度所直接接触的布料仿佛都在散发着阵阵清香，引诱着人去做坏事。

　　这样放开的思绪被谢晗换好衣服后开门时门撞到墙壁所发出的“砰”打碎成了一地艺术品的残骸。顾敛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将手往旁一摸抓住了手机，边输入锁屏密码边调整好姿势以一个休闲又不失形象的模样半坐半卧在沙发上。

　　“你干嘛呢？我一过来就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了？”换好衣服的谢晗似乎把方才的尴尬也扔进了房间里，并不顾忌地调侃道。

　　“没有。再说这是我家，我要干嘛……要你管。”顾敛有些心虚地不敢将视线移开手机，只好在嘴上不饶人。

　　他顺手往下一滑，接着立马被这则报道的标题雷得外焦里嫩:“什……”

　　报道的题目叫“知名作家、漫画家顾敛疑似已有情人”，内容主要是以一个快递员的角度来写，只有结尾处写上了这位八卦栏记者的个人看法，“……如果此事不是虚报，将非同小可，我们会持续跟踪调查”。

　　跟踪你妈跟踪。顾敛一看到报道内容就知道是之前第二个快递小哥写的了——因为最近他只买了俩快递，而第一个快递小哥没有看到他女装。这样想着，他险些从沙发上滚下来，靠着一边的胳膊勉强支撑起身子。

　　“你看啥呢？”偏偏谢晗这能让包括但不限于老虎的猫科动物都死于非命的好奇心又犯了，一只手向顾敛的手机探去。

　　幸亏顾敛反应快，给手机锁了屏后便立刻装作无辜的样子道:“没看什么呀。”

　　谢晗心道:我信你才见鬼。

　　“晗哥，你变了。”

　　谢晗:“”

　　“……你不爱我了。”顾敛说着将手机在lolita上摩擦了一阵——裤子穿习惯了，没有口袋真是不方便——又藏到了身后。

　　“……你该不会在看小l黄l文吧？”谢晗无语道。

　　“怎么会？”顾敛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不是很忌讳‘小l黄l文’吗？之前怎么问都不肯承认自己看过，现在不严刑逼供反而全招了，嗯？”

　　“我才没有看过小l黄l文！”谢晗一边发出了华夏人民自由的吼声，一边为了证明自己思想自由但不龌龊而手脚并用地爬上沙发，将顾敛压在身下，用“小拳拳”开玩笑似的拍打着顾敛。

　　自然，依旧没有发生任何脖子以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