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上热搜了》野光

35、【中秋节番外】我是你的家人

　　又一年农历八月十五，谢晗孤独地坐在办公桌前。红木桌上摆着台电脑，纤细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击这键盘。

　　这是一栋高楼。窗外几乎看不到有什么建筑的影子，楼下的车声带着人群的喧哗声模模糊糊地透过钢化玻璃传进来。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饱满的乳白色圆月宁静地照耀着大地。全国各地的人们回到家里，举杯痛饮，和亲人闲聊唠嗑，或是侃大山。

　　他的手指顿了顿。今天的工作比较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完成得出乎意料的快。谢晗抿抿嘴，一星唾液沾湿了干巴的唇瓣。他拿起旁边快要凉透的黑咖啡，喝了一小口。

　　谢晗有些茫然。

　　中秋，本应是家人们团圆的一天，但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哪。

　　……他有家吗？

　　男人的大吼声，女人的呜咽声，巴掌声，小声哭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被他的感官所捕获。从小到大，他在那个“家”中从来没有感受到亲情。

　　父亲对他的严厉是没有限度的，这固然是对他好，但他总是看不出那深沉的眼底里有没有半分情感，高兴时——比如谈成了一桩买卖——就带着当时还没成年的他出去喝酒；若是遇上了父亲愤怒时，不管他一整天表现得多乖，都只会得到几个巴掌。

　　母亲是个欺软怕硬的典例。对着父亲时，怯懦、温柔，真像个贤妻良母。父亲一走，她就露出来恶魔的本性，把那些从公司、父亲那儿生的怨气全发泄到他身上。

　　以前谢晗一直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结婚，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是商务联姻——为了他父亲和他母亲家的公司更好地合作。

　　这么想，可能他的父亲以后也会找个父母是大公司的小姐，然后逼他们结婚吧。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谢晗觉得父亲没有同理心，脑子里只有利益——尽管和母亲的关系那么僵硬，但他从来没提过离婚。

　　家中的老管家早死了。唯一的妹妹已经远嫁他乡——自然是嫁给了一位拥有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还有亲人吗？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谢晗微微皱起眉。他记得自己曾经跟秘书说过，在他工作时不要进来，除非有急事。

　　他在脑子里过了遍关于孔晓公司的简介，以及父亲对他说的如果被其它公司栽赃抄袭之类应该怎么办，深吸一口气，道：“进来吧。什么事？”

　　江愐——“小枇杷今天咕咕咕了吗”——推开门，脸上却带着笑：“老板，有人找你。”

　　谢晗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让他滚。我没空。”尽管他现在已经处理完所有事，但他觉得自己没心情接待那些有的没的虾兵蟹将。

　　“您真的确定吗？”江愐挤眉弄眼，“我建议您先看看是谁来了。”说罢，她移开身子，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顾敛？”谢晗的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江愐神秘一笑，会意地关上了门，留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

　　顾敛却不直接回答问题，新奇地看来看去：“哇，你办公室好大啊！这墙上挂的画、还有家具都好贵的样子啊……不愧是资产阶级。”

　　谢晗将电脑关机，起身走向他。顾敛看着他微微一笑：“今天来看看你嘛，怎么，不允许吗？”

　　“……不是这个意思。”谢晗轻声叹气，“你等了多久了？”

　　“压根没等。”顾敛道，“我一吃完晚饭就出来了，刚到你公司。”

　　“要是我还没做完工作……”

　　“那我就一直等，你什么时候工作完我就什么时候进来，反正我可以用手机码字嘛。”顾敛道，“原本只是试探性地让小枇杷跟你说声，没想到你真的有空，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出门了。”

　　“不需要。”谢晗道，“我也是刚刚做完了所有要做的。”

　　“那我们真是有缘分呢，”顾敛道。他吞了口口水，脸有点涨红，紧张地问：“……你现在有空吗？”

　　“别人的话，没有。”谢晗道，“但我愿意为你空出一段时间。”

　　于是他从一直拎着的盒子中取出了足够四五个人吃的一个通体金棕色的大月饼，模样还没看清，香味就已经直飘向鼻尖。

　　“今天是中秋节，正好我闲着没事干，就打算跟你聚聚。”顾敛接着忙解释道，“上午去看了我姐姐，下午又去看了我父母，想着也不能少你一个，所以才过来的。”话中满是欲盖弥彰的味道，朋友和家人的关系怎能相提并论。

　　“你来干什么？”谢晗问，“我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吗？”顾敛道，“你是我的家人啊。”

　　他说的轻松，心却砰砰地乱跳着，见谢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才放下心来。这种情感在最近越来越强烈，顾敛实在受不了了，才跑来打扰谢晗。也多亏于此，他的生活总还是有些好的事物，没有让他彻底地就此颓废下去。

　　他们各用一把叉子一起品尝了月饼，顾敛只吃了五分之一不到就说饱了，晚上吃太多了，剩下的给谢晗吃。

　　误打误撞的，谢晗正好没怎么认真吃晚饭，于是装出一副“我本来不想吃但是因为你不吃我为了不浪费才只好吃完”的模样一个人解决了它。

　　“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顾敛道，“你就把我……当成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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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只打算写个七八百字的，没想到越写越多根本停不下来【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