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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护食与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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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秦伊秋的鞭子又疾又狠，但是她到底是女子，力量悬殊逐渐落了下势，就在此刻，许缘君上前环着秦伊秋的腰将她置于自己身后，替秦伊秋挡住了宁溪的一击，他将旋角打落结束了这场争斗。
“这是何意，盘云宗也想与泽霖七观为敌？”宁溪怒目而视，面子险些挂不住，他不认得许缘君，但是他认得衣服的颜色，此人明显更偏向须弥山，泽霖七观与盘云宗世代交好，难道这人不知道么。
“少观主多虑了，在下是盘云宗的弟子许缘君，不过刚才此举并不代表盘云宗，我只是不想秦姑娘受伤。”还是那么不卑不亢，他就似木头一般挡在秦伊秋身前。
在许缘君看不见的背影里，秦伊秋难得红了脸。
“哼，你倒是会怜香惜玉。”宁溪讥笑道。
许缘君拱了拱手，仿佛是默认了。
“师姐，算了。”秦伊秋不是宁溪的对手，更何况叶声实在不想让盘云宗的人插手他的个人恩怨。
秦伊秋回到叶声身旁，气不过，便又数落起他来：“哼，伤你就是伤我须弥山，你也太不经打了，你伤成这样子清洛真人不得怪死我……”话说到一半，她自知失言，忙闭了嘴。
“你说，师尊会怪你？”叶声盯着秦伊秋看，央求她说下去。
“唉算了算了，反正都说漏嘴了，也不怕你知道，要不是清洛真人以百毒草为交换，我也不会答应他护你完好无损，谁知道掌门师叔竟然搞了这么一个组队方式，没护住你不说，居然还让你和这么恶心的人在一队。”秦伊秋显然还没消气，忿忿不平地瞪着宁溪。
“不过……”她凑近叶声的耳旁悄声说道：“清洛真人的百毒草是要不回去了，因为我方才已经用在了宁溪身上，你就等着所有人看他的笑话吧。”说完嘿嘿笑着，一脸得逞的坏笑。
叶声有一瞬间晃神，如坠梦境，师尊为他铸剑，他不知；师尊托人护他，他亦不知。
他太糊涂，竟然忘了那个人从来不会明着表现关怀，宁可做百件事，也不肯软语一句。
可他就是喜欢他，师尊身上就好似有着魔力，即便叶声时常面对易初辞冷冰冰的回应，可是每每见到易初辞，他还是愿意燃烧自己的整个热情，妄想去感化那座冰山。
以前的叶声还会怨怼，不过从这一刻起他想通了，他只需要用自己的方式讨师尊欢心，至于师尊想用怎样的方式回应，他不应强求。
……
易初辞正在斗法坛上气定神闲地打坐修炼，双眸紧闭，隐藏了思绪，身旁坐着哈欠连连的季阑星，这已经是试练大典的第七日了，大部分弟子都被捞了出来，但是还有一部分并未出来，叶声就在其中。
说难听点，这些弟子皆是生死未卜。
在竞争与角逐中，人类往往会展现出身为高等兽类最原始的行为特征，护食与残杀。
小小的试炼谷考验的不仅是修为更是人性，所以每届参典弟子都必须签下生死状，互相达成共识，江湖事江湖了，一切爱恨仇怨，都必须在试炼大典的十日内下战帖登斗法坛解决，十日以后不可再生事端。
“阿初，阿初？”季阑星轻声叫唤一旁的易初辞，无人回答。
季阑星就怕易初辞乱来，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七日，他倒好，自从说了要进试炼谷以后索性闭眼打坐谁也不理，可是苦了季阑星了。这几日季阑星一刻都不敢松懈，易初辞也不是铁打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他就不信易初辞不犯困。
叫了几声没有应答，估摸着易初辞早就睡过去了，于是他靠着椅背也沉沉地睡去，这一觉他睡得很香。
待季阑星响起轻微的鼾声，巍然不动如山一般的易初辞忽然睁开眼，纯澈如常皎似云中月。
他望着季阑星的睡颜，他低低道了声抱歉，便头也不回进了试炼谷。
易初辞执拗得可怕，所以季阑星才会一直守着他，不过，季阑星也低估了易初辞的耐心，蛰伏七日只为今朝。
在这七日里易初辞无心修炼，他思索了很多，他思考自己与叶声的关系，思考他对叶声的态度，也渐渐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对叶声的感情很特殊甚至复杂，是一种陌生而又上瘾的情愫，是致命的罂粟，叫人舍不得浅尝辄止，一百年来，从没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感情。
他想探知，能给他答案的只有叶声，能让他心安的也只有叶声。
所以，他去找他了。
……
幽深的窄道又重新没入了黑暗之中，秦伊秋与宁溪擦身而过，许缘君立刻跟在秦伊秋的后面，让宁溪多了几分畏惧，秦伊秋自顾自往前走，好像默许了他的行为。
宁溪掸了掸被鞭子抽破的袖子，他忌惮许缘君，不敢再次出手。
也不知今天倒了什么霉，这疯女人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是速度灵敏地狠，一个不在意就被抽破了袖子，真是晦气！害得他在寒妹妹面前失了颜面，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须弥山！
叶声掏出孟颐非所赠的夜明珠，其实叶声已经不需要夜明珠的光亮了，他的眼睛早在玉佩浸染他鲜血的时候治好了，现在他不仅不惧黑夜，而且能比寻常修士目极更甚。
叶声举起被秦伊秋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右手，此刻他没法安稳地捧住这颗珠子，一“失手”，夜明珠咕噜噜滚到了宁溪的脚底下，叶声无奈地怂了怂肩。
宁溪嘴里冷哼，眼疾手快地捡起那颗珠子，好像怕别人跟他抢似的，宝贝地托在手里把玩：“试炼还这么矫情，算了，我帮你拿吧。”到了他手里的夜明珠，可就有去无回了。
“如此，便有劳少观主了。”叶声笑着退回来，不动声色地用帕子将触碰过夜明珠的手指擦了个遍。
“喂，叶声，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师姐啊。”孟颐非小声问道。
“是啊，怎么，你看上她了？”叶声打趣道，他才不认为秦伊秋刚才那凶狠的模样会引起孟颐非的钦慕。
果然，孟颐非不住得摆手，害怕得咽了口口水：“不，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师姐挺…挺…挺彪悍的！”天知道他如何忍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凶残”二字。
这才是正常男人见了秦伊秋以后的反应，许缘君难不成真的是块木头，只有他才会眼巴巴得往秦伊秋身边凑，叶声着实搞不懂，许缘君的修为与外表皆是不差，怎的眼光那么差呢。
这女人既腹黑又毒辣，不仅护短还该死的同情心泛滥，也不知这未来的盘云宗宗主到底眼睛抽风看上了她什么。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入试炼谷的样子，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们相互制衡着，依旧约束他们的行为，宁溪烦躁地捧着夜明珠走得飞快，他不想再与须弥山的人有任何瓜葛，在他看来，他们都有病而且眼下并非能轻易除去。
然而，无论他走得多快，叶声都与他保持不变的距离，淡定地跟在身后，他快，叶声快，他慢，叶声也慢，反正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叶声。
他们的运气不算太背，在宁溪与秦伊秋第三次互看不顺眼之后，他们终于遇到了一批三阶灵兽，它们没有血红的翅膀，与孟颐非描述的外形完全不同，但是也没人在意这样的细节，只当是灵兽的外形千奇百怪，恰好让孟颐非撞见了会飞的。
三阶灵兽的妖丹的确呈血红色，如同以血浇灌的猫眼石，色泽如蜜，游走其中的暗纹似天然镶嵌进去的一般，其实暗纹越多越凸显其妖力深浅，直接影响用妖丹为原材料炼制而成的丹药，参商真人对妖丹的要求一直都很高，寻常的妖丹，他可看不上，从不入药或制毒。
正如宁溪手中的这颗，透明洁净，竟看不出一丝杂质，是药师们看都不稀得看的材料。
自从他遇到叶声以后所有的事都很倒霉，亏他累死累活从灵兽身体里掏出来的三阶妖丹，它的效用竟然还不如有些二阶妖丹有用，这种纯净的妖丹只能做成饰品供人观赏，修仙界绝对用不到它。
“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妖丹！”宁溪气急败坏地说道，头脑一热将它丢了出去，丢完便立刻后悔了。
可是孟颐非已经先他一步把妖丹揣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论捡漏，他还没输过。“多谢宁道友慷慨解囊，怎么会没用呢，它虽说药用价值低了些，可最后会被计入总分啊。”他贱兮兮地笑道，看到五官被气得扭曲的宁溪，别提多爽了。
玉佩之力使叶声五感清明，灵敏度是寻常修士的十倍，他没去理会孟颐非和宁溪较劲，一边解决最后那只灵兽一边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因为他听到了那熟悉的怒吼正在接近他们。
他将左手的剑握得更紧，迅速罢战息兵，了结了灵兽的性命，叶声翻身提剑，剑背傍身反手旋转斜刺入灵兽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人几乎忘了他是左手执剑。
灵兽所在的方寸土地立刻被它滋出的液体染的鲜血淋漓，锋利的剑刃滴着浓液缓缓划开了灵兽的脖子，灵兽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得心肝抽搐了一下，唯有叶声连眉头都没皱，仿佛做惯了这种事。
少顷，一颗暗纹遍布的红色妖丹稳稳地立剑锋，被叶声完好无损地取了出来。
叶声下手狠绝恍如将所有生命视若草芥，这才是他。
他早就消磨了那颗悲天悯人的滥心，他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时他没有放宁溪一马，而是绝了他的后路，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师尊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可是一切都迟了。
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十年中，他一直在自责与懊悔中度过，心结始终打不开的叶声像是走入了死胡同的小孩，终究放任仇恨代替了他的全部情感。
令他庆幸的是，现在还不算太晚，他也不像上辈子那样糊涂，他仅存的善念让他记住了每一个帮过他的人，在他眼中除了这些人和师尊，别人的命都不重要。
许缘君的呼吸陡然凝重，他担忧地看了眼身旁的秦伊秋。叶声——秦伊秋的师弟是个危险的人，而自己又不能常伴她左右护她周全。
“有大家伙过来了。”孟颐非竖起耳朵听，马上也感知到了异样的声响，习惯性地缩着脖子躲到了后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仙女，
我搞岔了，
69章和70章才是车。
所以周三、周五单更，
周四三更，
提取码会在68章的“作者有话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