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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童童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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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街少了一个贾丰，解了尸蛊的诅咒，百姓们浑然不觉，因为不曾见过的东西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不存在。
但是，这不代表生杀阁的那位也不在意，他的脸色阴沉，说不出来地可怖。
手指转动着一串念珠，说它是佛珠不太贴切，因为他手中的这串念珠是由不规则的人骨串成的。
僧人身戴佛珠渡人劫难，而他们生杀阁干的都是一些取人性命的活，他们的宗旨就是：昭苏之生天定，伏蛰之权我掌。
说到底就是收人好处替人买命的勾当，二十年前成家的灭门惨案也是他们所干，有人买了成家上下的命。没想到一时心软救下的女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
要是硬说他与佛有什么相似之处，就在于，他也能直接送人归西。
乾子归和他的生杀阁待在暗处，明处的门派在救人，而他却在帮名门正派杀人。
一个救人，一个杀人，也算制衡。
今日传来六号棋亡的消息，如果没记错，他跟在谦叔手下有些年头了，当年逼的小离身殒的那帮人中，六号也在内，他被小离的符咒炸伤竟然能硬撑着不死，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另有隐情。
本想着救他一命，好问清那天的来龙去脉，却不想他是个嘴硬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毕竟他是谦叔手下的人，说得与谦叔大致相同，可乾子归却是不信的，这么多年来，他总觉得谦叔瞒他的事情越来越多，隐隐有些掌控不住。
现在六号彻底去了，知晓当面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谦叔了，除非小离诈尸。
乾子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脖子搁在椅背上，面朝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了气，疲惫地动了动眼皮底下的眼珠，指尖念珠转得飞快。
他希望每转一圈念珠，小离的灵魂就能在地狱免受一层刑罚，一百多年来，他将一百零八颗人骨念珠磨地十分光滑，他就算闭着眼去摸，也能准确地说出某一人骨珠的位置。
“……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死在他们手下的哪止一百零八人，他精挑细选了最细致的小指骨串成了念珠，在血肉模糊的尸身里挖出小指骨时，就像在挑选送给心爱女孩的礼物，专注而深情——
这幅模样令生杀阁的暗卫无不发抖胆寒。
终于，他停下“嗒、嗒、嗒”的动作，将人骨手串套回腕间。
“来人。”他豁然睁开双眸，“六号的死讯，谦叔知晓了吗？”
每当阁主生气的时候，只有拾尘敢上前听令。
暗处的拾尘说道：“执事正在静养期，未曾通知。”
为何静养，一来是上回被乾子归狠狠地抽了30法鞭，二来便是禁足，想来他在修养期间掀不出什么风浪。
“挑一个谦叔信得过的人把这个消息散布给他，你躲在暗处听他说了些什么，一字不落地给我学回来！”上位者的气势不减，拾尘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
“是！阁主！”片刻就消失了。
乾子归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并不是担心尸蛊术破，生杀阁会少了尸气炼药。
此药名为隐息丸，用尸气炼丹压制体内的香味。
生杀阁每年接到的杀人任务已经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尸气，他很不理解为何几年前谦叔会执意让六号去一个小小的朔方街采集尸气。
他此刻心中所想，再过三月，就是小离的祭日，他应备下点东西去看她，是她最爱吃的桂花酥糕还是最常捏的泥人呢。
……
私塾里的孩子被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安抚地很好，见到叶声他们一堆人冲进来的时候，反而把几个胆小的孩子吓得娃娃乱叫。
“孩子们不要害怕，让玖兰姐姐带你们出去玩玩好不好？”白茹珂蹲下来，耐心地让这群受惊的孩子安静下来。
孩子们瑟缩地抱在一起一动不动，全都看向个子最高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他一定就是这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大孩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用稚嫩的声音对白茹珂说道：“白姐姐，我们不想出去，我知道哥哥姐姐们是来查案的，我们一定不会捣乱，只想为童童讨个公道，别赶我们走好吗？”
虽然孩子们都有些害怕，但是他们居然壮着胆子小声附和那个男孩子的话。
“好，有胆识，好歹人间走一遭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过了。”秦伊秋鼓励地拍了拍男孩瘦骨嶙峋的脊背，明显是营养不良，比他小的孩子都长得结结实实的，仅他，一摸一把骨头，平日里肯定没少把自己的东西分出来给大家吃。
男孩没有躲闪秦伊秋善意的行为，“好样的。”秦伊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在何时何地发现了童童的…身体。”她本想说尸体，怕吓到孩子们便改了口。
大男孩认真地回想，“辰子说他出门小解之时在门口看到了一动不动的童童躺在地上，那时天刚破晓，像一只死鱼的肚白刚露微光，所以我们才看清了童童身上的衣服。”被牧之唤作辰子的男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天刚破晓，那便是卯时左右发现的，那时童童就已经没了呼吸跌倒在私塾门外，这就说明凶手下手的时间只会比卯时更早。
丑时，她正在贾府戏耍檀见。
寅时，她为叶声备好药材与浴水后就去追寻簪子的疑点。
卯时，童童的尸首就已经凉透。
就在昨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彻夜未眠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现在基本可以放心，凶手不是冲着孩子们来的，童童横尸门外，也许是看到了什么秘密，因而被灭了口。”秦伊秋说出自己的猜想，也为了让孩子们安心，她从孩子们跟前站起来。“接下来，带我去看看童童吧。”
童童被安置在另一间屋子里，也就一墙之隔，秦伊秋走进去，这间房里有一排大通铺，被子铺地很整齐，肯定是这些孩子们睡觉的地方，看来他们晚上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睡觉的。
秦伊秋一转头，发现孩子们都跟了进来，瑟瑟地瞧着秦伊秋在做什么，“你们之中，谁晚上睡在童童旁边？”
一只怯生生的小手举了起来：“我。”是一个个头小小的女孩子，声音细若蚊吟。
“不要怕，昨晚童童离开通铺，你有感觉吗？”秦伊秋问。
“没…没有。”女孩的声音又害怕又悲伤。
“姐姐，童童睡在最旁边的位置，她有时候睡不着喜欢出去自己玩儿一会，于是我们就把最大的位置留给了她，所以，昨夜我们都未发现她的离开。”男孩最镇定，他一边解释一边摸了摸微微发抖的小女孩的头发。
原来如此，秦伊秋仔细地观察童童的尸体，他们将童童摆在她原本睡觉的榻上了，还细心地盖好被子，要不是那不再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她没了呼吸，旁人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拉下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秦伊秋并没有发现尸体上有什么致命的外伤，连细小的伤口都没有，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童童的死亡八成可能不是普通人所为。
可是，贾丰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条小小的朔方街上还隐藏着他们未发现的阴谋。
“并非邪祟作怪，是修行者所为。”易初辞好像看出了秦伊秋在想什么，出声提醒道，“如今之法只有勘探。”
“嗯！”心中疑惑被清洛真人道破，她也很想知道除了他们以外，谁还会术法，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害人。
她将指尖轻柔地放在童童额间，冰凉的温度让她怒意攀升。阖上双眼，嘴里咬牙念着咒文，每一个字都像是要狠狠砸在罪魁祸首身上。
没过多久，她睁开眼眸，眼里依旧是愤怒还夹杂着一丝狐疑。童童年纪尚小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她的回忆碎片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总共就两段，她看得极快。
秦伊秋从第二段的碎片里看清了在童童生前的最后一幕：急匆匆在她眼前跑过的昭夕，和昭夕那只向童童隔空伸来的狰狞五指，画面定格在这里。
童童被她隔空取了性命。
“仙师，可否告诉我是何人所为！只还要他还在朔方街一天，我定会将他捉回。”见秦伊秋苏醒，白茹珂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以她白家的势力，一定可以画下那人的画像全街通缉，让他无处潜逃。
只见秦伊秋冷淡地瞥了眼被白茹珂拽着的胳膊，默默抽回来，说道：“非你之过，却因你而死，引狼入室，为时已晚矣。”
“你抓不到她了，昭夕并非凡人，她怎会留在朔方等候伏法，这个时辰早已逃之夭夭了。”秦伊秋看到明媚的日光挂于天际，只可惜童童再也看不到了。
“昭夕？怎会是她！她可是我从小……”白茹珂难掩惊诧之色。
叶声打断她的自白：“杀死一个婢女并伪装成她的样子并不难，你一个大小姐总不会时时刻刻注意一个婢女吧，且据我所知，这个冒牌货好像没来多久，应该是在你入花笑楼之后，昭夕才被调包的。”
“还记得贾公子说过什么吗？”叶声向站一旁的贾余挑眉，“他说曾给过白小姐逃跑的选择，而你没有选，既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昭夕压根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猜得可有误？”
白茹珂白了白脸：“昭夕她…的确并未和我说过贾公子的提议，那几日我分外愁虑，竟没有发现身边之人早已……”想到这，她十分后怕，捂着嘴往檀见的身边靠了靠。
贾余震惊自己居然被一个丫鬟蒙在鼓里那么久，他问道：“那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兜了这么一大圈，又是杀人又是顶替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贾白两家好过？
“目的是你的弟弟，贾丰。”易初辞默默开口，造成悲剧的起源就是悲剧本身。
作者有话要说： 2020年的最后一天啦！
打工人终于可以休息了呜呜呜。
马上将迎来我的本命年，又老一岁~
那就提前拜个早年！！新年快乐！
好了追星女孩转场跨年晚会咯~
大家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