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边卡不知道

12、第十一章

　　“这个关于真心话的故事，我大概就讲完了。”杨嗣寒道，随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十点十分，时间卡的准吧。”

　　“就这么完了？”胖子道，“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初中到大学，真的就因为这样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但是老哥他去找过她呀，还找了很多次，连我都经常听爸妈说他老去徐州这件事。”秦骆忍不住为自家哥哥辩解道。

　　“你们说这个小朋友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梁启阳不由得猜测道。

　　听到的几人在同一时间纷纷皱起了眉，装作自己没听见的样子漫无目的的闲谈。他们几个人都是边说话边吃饭，听故事的同时半点儿没耽自己享受美食。餐桌上一片狼藉，只在这十几分钟，有的人连奶茶也一口气喝尽，摆个空瓶在面前。

　　服务员最后一次敲了敲他们房间的门，礼貌表示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询问是否还需要继续点单。

　　“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陈朗道，一手拎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手拽起赢抑扬，“快点去结账呀。”

　　杨嗣寒说：“还是我去吧，这儿应该我年纪最大吧。”

　　“不过我记得这里吃饭如果有会员卡的话，是能打折的。谁以前来过这里吃饭的？有办过会员卡吗？”

　　陈朗这次是真的没有多想，就直接说：“悯悯，你有办过，对吧？”

　　崔思悯慢吞吞道：“之前社团活动的时候办过一张，我记得应该是能直接打到六折的。”

　　胖子说：“妹妹，那你赶紧跟着杨嗣寒去前台结账吧。六折，这得省多少钱呀！”

　　“省的也不是你的钱。我说胖子，你倒像是杨嗣寒的女朋友一样。”

　　有人调侃胖子，他也只顾低头傻傻一笑。

　　在这样善意的调笑声下，杨嗣寒下意识的伸手向崔思悯，侧头问道：“小朋友，走吗？”

　　崔思悯深深的望一眼杨嗣寒的脸，他的神情满是自己也始料未及的错愕，手立刻就收回去。崔思悯就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自己先行一步离开了包间。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才放缓脚步，杨嗣寒跟上来的速度很快，马上与她并肩而行。大厅里灯还是全亮着，但是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坐着，显出一股诡异的安静感觉。

　　杨嗣寒问：“今天晚上的菜吃的习惯吗？”

　　“还行吧，我们之前社团的聚餐就喜欢来这儿，我是挺喜欢的。”

　　“你本科也是在这儿读的吧。”

　　“对，后来就觉得继续读本校的研究生也挺好的。”

　　他突然正色道：“这里真的很好。想起来不知不觉，我都在这儿念了这么久书了。”

　　崔思悯轻轻咳了下，脸侧向杨嗣寒看不见的那边，接着是皱了下眉，极力掩饰住自己心里的情绪。

　　前台还剩下最后两个神情困顿的小姑娘，一站一坐，见到他们两个过来结账，只当是对情侣终于用餐完毕，招呼道：“这边扫码付款哈，一共五百六十块。”

　　“有会员卡。”崔思悯把自己的手机界面给她看。

　　小姑娘干净利落的帮她打完折，又说：“那要不你直接付了吧，点这儿就行。”

　　杨嗣寒突然对她道：“我待会儿转账给你。”

　　他意图弯腰咬耳朵的时机实在不巧，刚好是陈朗、赢抑扬几人收拾完该拿的东西，边聊天边出来的时候。陈朗见状，直接拉过赢抑扬的手，对随后跟着的三人道：“我和赢抑扬可能还有点事，要不我们就直接各回各家？”

　　秦骆忍俊不禁：“呦，你们两还有什么事呀。”可紧接着她就瞧见了站在陈朗身后的杨嗣寒、崔思悯两人，目光不由的柔和下来，叹口气道，“确实应该各回各家了。”

　　“都这么晚了。”胖子说，“咱别闹腾到打扰人家下班休息了。”

　　“不行了不行了，当时我读高三的时候，都经常翻墙出去上网上一整夜，现在十点多就得回宿舍洗澡睡觉！”

　　“那谁说不是呢。我有的高中同学现在小孩都有两个了呢。哪像我，还是恋爱老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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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骆和实验室的同学关系确实好，嬉笑打闹都自然大方，只不过走的时候眼睛又偷偷的去瞧陈朗和赢抑扬两个，尤其是站着的赢抑扬，高高瘦瘦，干净的好看。

　　她心里大概只剩下羡慕，再看下去就觉得难受，只好不看了，一走了之才算放过自己。

　　就只是付个钱的功夫，刚刚饭桌边的几人就已四散而去，崔思悯再一回头，热闹转瞬即逝，安静是人生底色。

　　杨嗣寒对她说：“加个微信吧，我把这顿饭的钱转给你。”

　　广场真的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了，店铺大多是闭门谢客的状态。快十一点钟的街头，风的声音比人大。崔思悯恰好在这样的状态下感觉无比舒适，整个人自在许多，走在路上都有点蹦跳的姿态，直接把杨嗣寒逗乐。

　　杨嗣寒问：“陈朗早跟所有人都炫耀过，说她的舍友是个小说家，写文章很厉害的。”

　　崔思悯否认的摆手，但是想起自己那个温暖到可以融化别人的舍友，又忍不住笑起来：“那是她胡说的，什么小说家。别说我们专业了，就现在走在街上，能写东西的估计也是数不胜数。”

　　“那不一样。”杨嗣寒固执道。

　　“怎么不一样？”她不在意的笑笑，“以前还在初高中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写得真好，自恋到以为自己就是天生可以吃作家这碗饭的人，后来越往下读书，越去看别人写的文章，越去认识更多的人，心里反而更加胆怯，也认识清楚了自己。不过是比身边的人多了点表达欲无处安放，所以非得写出来，其实根本一文不值。”

　　她用如此冷静的语气评价自己的心血，不过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作为信赖的底线的东西已然被打破。

　　她唯一擅长的事情，她投注了最多的热爱和时间的事情。

　　说放弃并不算是，因为仍然在做。只是再也不去想其他无关的事情，也不想做对别人炫耀的资本，只想深深的藏在心里，当作人生的寄托。

　　他只是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刚刚好在她影子快要消失的距离。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过一个街头，直到眼前看到学校的大门。他冲前面那个瘦弱成薄片的身形问：“是你吗？”

　　那个身影并没有吝惜停下她离开的步伐。

　　他只好用恳求的语气，再一次的耐心道：“是你，对吧。”